二十多層樓的距離，今天走來卻格外的遠。楚林擡頭數着樓層慢慢往下走，專用電梯的好處就是可以直達，不用在各種樓層停留。
葉蓁蓁環視了一圈，休息室裡這麼多物品，竟然找不到一件是屬於林下帆的。他到底把這裡當做什麼地方，一箇中轉站，還是經停點？
在一排香水裡找出比較香甜的一款，往手腕和脖子後面抹了點，然後把頭髮鬆開，現在鏡子裡的女人，她都快要不認識了。
一個人會爲了什麼而改變？值不值得這種問題不管是誰都會問上一句，衝昏頭腦的時候會說值得，失魂落魄的時候會說後悔。
人總是這樣，可是開始的時候那種感覺是不會改變的，不管重來多少次，她想她還是願意走到林下帆身邊，即使最後的結果沒有什麼變化。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葉蓁蓁對鏡子裡的女人說到，那個女人的眼神有一些憂傷，但是她沉默了幾秒鐘後，眼角慢慢舒展開，變得嫵媚很多。
到樓下的時候楚林已經等在門前了，前臺的小姑娘早就換了人，都懂得察言觀色，即使很想嘀咕幾句，但是一咬牙，生生忍住了。
“哈哈！你在哪裡找來的小美女，太逗啦！”葉蓁蓁坐在副駕駛上，一邊拉過安全帶一邊和楚林說話。
看得出來她不是裝的，楚林也就放心了許多，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回答她：“在秘書處找的，都被調教過幾年，都知道在領導面前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比我還大嗎？這個公司就我最小吧？”葉蓁蓁打開公司的內部職工系統，卻沒有查詢自己的員工都有誰，在查詢的那個小窗口不自覺就把林下帆的名字輸入進去，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他的信息。
“有時間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楚林用餘光瞟了一眼，知道她在幹什麼，卻沒有明說，在夢裡掙扎着喊他的名字，怎麼可能不在乎。
“已經睡過了，就是喉嚨有點疼，可能是身體缺水，多喝幾杯牛奶或果汁就好了。”葉蓁蓁的回答沒心沒肺，卻讓人沒來由的心疼。
她總是這樣，明明很嬌小，卻總是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覺得活着就是沒有問題。以前林下帆外出的時候，好幾次撞見她用一些小零食對付一頓午餐，可能在遇見他之前她的生活就是這樣的，也習慣了，但是環境變了以後還是希望她能照顧好自己。
自己的身份很尷尬，往好的方面說他是他們的朋友，往疏遠的方面講，他只是他們聘請來協助她管理公司的人。所以很多事情他不好提意見，雖然大多時候他嘴比腦子快，沒攔住自己，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
“什麼時候結束？要我來接你嗎？還是說……我在旁邊等你們？”楚林換了一個話題，他們之間除了工作，能聊的東西很多，不像和林下帆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找話題，如果林下帆不主動的話，沒有人可以走進他的世界。
“你在我旁邊吧，總覺得一個人不安全，雖然是大白天的，但是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葉蓁蓁把手機收起來，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然後把車窗關上。
楚林特意把車速放慢，誰都會變，但他希望葉蓁蓁和自己始終能有話說。
“那你安的什麼心？”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楚林轉過頭去看她。
葉蓁蓁皺了皺眉，然後抓住自己的衣角，楚林知道她有些緊張，每次開會之前她呆在休息室都會做這個動作，嚴重的話會來回走動，但是不會喋喋不休的說話。
其實楚林多少知道一點她的意思，但是又不太好明着去揣摩她，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嗯……算是女人了吧。
“我……只是想用張徵去牽制王東，我不想再把這麼多精力放在他身上，而且我不想和王氏合作，也沒有要和他們談的意願，今天以私下的身份去見張徵，就是想讓王氏把苗頭指向光榮集團，這樣，我就能去處理別的事情了。”
在楚林以爲她不會說的時候她突然開口，楚林愣了一會兒，直到後面的車催促他纔回過神來，葉蓁蓁她真的成長了很多，而且很快。
“怎麼樣？不好嗎？”葉蓁蓁見楚林許久沒有給自己回覆，以爲他不贊同自己的做法。
“沒有，”楚林淺笑，“挺好，就是……別太勉強。”
“我纔不會勉強自己！”葉蓁蓁倔強的把頭扭開了，“你可以多給我一些意見的，畢竟你是葉氏的副總，只是名義上是我的秘書。”
“好，只是這種事情你可以自己處理，而且處理得很好。”楚林回答她。
兩個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都沉默了下來。
今天的風有一些大，葉蓁蓁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在楚林把車停在路邊後提着自己紅色的包，打開車門招搖的走向一邊安靜的咖啡店。
另一邊的林下帆就顯得淒涼了許多，剛剛在高空掉下來，居然覺得不算太高溫的海水的溫度有一些溫暖。他第一次知道溫度這個概念，原來，正常人的觸感是這樣的。
他沒有管自己，任由自己慢慢的往海底沉下去。他覺得有一些累了，不想動，反正死不了，沒必要去費這力氣，等他真的不行的時候，身體總會發揮最大的機能保住他的命。
他的生命旅程不算長，但是卻也沒有過多的感覺，和葉蓁蓁比的話，有一些難比較，但是現在的他像一個十四五歲的男生，對眼前的感情充滿期待，卻又害怕，想牽住她的手，卻不敢邁出步子去。
“我的感情什麼時候這麼豐富了呢？”林下帆伸出手，像是要抱住一個人的樣子可是他眼前除了冰涼的海水什麼也沒有。
往海底的越深處去光線就越暗，最後連那意思僅有的微弱的光也在他眼前消失了。
海水壓得他有一些難受，但是他突然覺得這種難受似乎能緩解他心裡的不舒服，所以他就更加放任自己了。
羅伯把飛船停在水面上，給飛船做了簡單的僞裝，讓它看起來就是一搜常見的遊輪的樣子，就是形狀有一些奇怪。
海面的風了波浪很大，但是飛船卻穩穩的立於水上，沒有隨浪搖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