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
亞來氣勢洶洶拉着安若心返回月球基地,他死死拽住安若心的手,任憑小姑娘掙扎。此時這位神勇的月球星守,內心滿滿都是道理,特別是當他看見挪約,聽見挪約的聲音,他就瞬間領悟安若心爲什麼會如此鍾情這個混球。
一路上,亞來沒有理會安若心的嘶喊,他最後狠狠地把小姑娘拽進基地大門,拖回她自己的房間,鎖在閨房裡。
這位身材修長的地心族男子懷抱着太空服,又氣勢洶洶奔向女孩母親的房門,當他一腳跨進房門,就狠狠地把太空衣往地上一擱,衝佩拉怒吼起來:“你女兒遇到麻煩了。”
佩拉邊拍手關閉房門,邊焦急地詢問: “等等,什麼意思......你見到.....我剛纔聽說挪約來了......你去見他了?”
亞來累的一屁股坐在地,大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回答:“哎~,那小子何止聲音像安將軍,背影、身材、眼神,甚至笑容都很像,只是沒有她爹那麼沉穩和睿智..........”
佩拉搖搖頭:“幸好我眼睛瞎了,沒親眼見到這個下作的東西,如果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倒說不定會原諒若心的那份不明究裡的感情。”
“怎麼辦?現在我唯一能做的方法就是把她鎖在屋裡。”
“怕是挪約還真以爲自己有手段、有魅力、夠吸引人、連自己表妹都能入懷,是不是?”
亞來篤定的回答:“是~”
佩拉也跟着嘆息起來:“真是假作真時真亦假。”
亞來吃驚的盯着佩拉,他慌忙想站起去安撫憂心的女孩母親,佩拉卻又輕輕嘀咕:,女人就是受到蛇的誘惑,吃了智慧樹上的果子。所以女人易受惑是罪,但是男人不辯善惡更是罪過,所以亞來,你看這件事是若心的罪過?還是挪約的罪過?”
亞來突然發現自己智力所不及的角落:如果安若心只愛挪約的外表、權力、地位或者才華,那可能是一種誘惑,但是如果安若心愛的是挪約外表之下的另一種人生可能。
就在這一瞬間,亞來忽然體會到安若心是有能力完全讀懂挪約,只是看她自己願意還是不願意......
............
此時,安若心正一個人目空一切的盯着房間地板,她腦海裡只不停的閃過挪約臨行前的最後一句話‘您誤會我了。’ 女孩子眼睛溜圓,有點不敢相信的問自己:“他.........什麼意思?他想表達什麼......“
挪約依舊坐在自己的宇航機裡,觀察月球的動靜,平靜的宇宙,藍色的地球。他心裡出現安若心勇敢邁向自己的畫面,他自覺好笑地低下頭,但是也就在這一瞬間,他內心深處泛起一陣莫可名狀的聲音‘她非常信任我’, 有一種一箭戳心的疼讓他暗生畏懼,好像一股從來沒有的恐慌由遠及近的襲擊他心房,如同安若心的身影由遠及近,這個女孩子向他奔來的時候乾乾淨淨,明明白白,她就像一個天使,面對他沒有害怕,沒有妥協。
佩拉坐着磁力飛毯輕輕的路過安若心房間,她聽見女兒來回踱步的聲音,腳步聲中隱藏一絲不安,緊接着房間裡傳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像是有人掀翻桌子上的東西。 佩拉心頭一怔‘她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佩拉剛要離開,一個地心人突然從走廊盡頭奔來:“挪約被星守給哄走了。”
“走就走吧。”
“地心族族長索老,帶着一幫人來到月球基地,現在已經在指揮大廳裡等您。”
“有什麼事嗎?”
安若心聽見房門外有人私語的聲音,慌忙跑到門邊貼耳聆聽。
那個呆頭呆腦的地心人沒有顧忌的回答:“亞來將軍私自將乾坤石送給安若心公主,按照地心族的規矩,要把若心公主永生永世流放到裡特星或者把亞來將軍斬首示衆......”
佩拉身子哆嗦起來,雙手成拳;安若心一個身子像是沒了骨頭,瞬間歪倒在門邊。
佩拉氣的高聲叫罵:“孽障,你這個孽障,果然我不在你身邊,你就無法無天了,啊~,讓你的亞來叔叔給你陪葬,啊~,孽障,你這個孽障........”
安若心用頭叩着門板,她知道自己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女孩兩行眼淚齊刷刷的掉了下來。
佩拉繼續罵罵咧咧:“你又不是不知道,偷拿你亞來叔叔的乾坤石會置他於死地,你當初估計就是想讓他死,所以才幹出這種沒有禮義廉恥的事情吧,啊~......”
走廊盡頭,一羣懷抱白色太空服的白髮地心人昂首闊步的出現。被押在這一羣人中的亞來,緊張的望着佩拉,他剛想高聲招呼,卻被兩邊押解的人架住。
佩拉聽見前方傳來的腳步聲,坐直自己的腰。
走在這羣人最前頭的三眼長者,臉上還掛着直垂到胸的白色鬍子,他走到佩拉身邊,將粗糙的雙手往腰上一叉,很不客氣的問:“星使,別來無恙?您的女兒對我們可真是客氣啊!”
佩拉連忙拉扯身上的衣服,雙腳蹬地,站立起來:“原來是您啊,索老,我們好像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是的,是的,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您和您丈夫的婚禮上,當年您答應我們,如果生下孩子,就把他留在地球上給我們做質,以表瑤光星向地球的效忠,現在看看,我們可真是後悔當初的決定。”
“我女兒給你們添麻煩了。”
索老一回頭,用像蠶一般的眼睛盯着亞來問:“她在房間裡嗎?”
亞來眼睛沉重的低垂下來
索老一揚手,架着亞來的兩個地心人就擡起亞來,其中一個人把亞來的手掌往門邊一摁,那電子門便吱吱呀呀的張開, 一羣人從亮敞的門外朝裡望。只見一個長髮齊腰,穿着銀色齊腳長裙,脖掛一顆藍色水晶,腰繫一條金色絲帶的女孩子慢慢的轉過身來。
女孩子的頭髮烏黑澄亮,透着一層說不清的明;當她轉過身,擡起眼,狀似菱形的眼睛露出一種奪人眼球的威嚴;由於長時間見不到陽光,她的皮膚又像是塗了一層輕臘,黃白色混雜在一起,給人感覺皮膚格外細膩,同時使得她的五官看上去如同雕刻一般。
女孩子略顯憔悴,眼睛紅腫,當她轉頭看見亞來被人架着走進門來,鼻子一酸,眼睛馬上就溼了,驚的亞來慌張起來......
這羣人全然不顧佩拉在場,活活將安若心圍死在房間中,又把亞來架逼在房間死角。
安若心擡起自己一雙眼睛,滿含乞憐。
那個被喚做索老的地心族人,擺出一副衆人老大的架勢,死死的盯着安若心,上下把眼前的姑娘打量一番,點頭髮問:“你就是安若心?很好,非常好,看你的模樣挺老實,真是沒想到你如此狡猾。”
安若心縮着脖子,儼然犯錯。
佩拉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感覺自己有點站立不穩。
索老慢慢走近小姑娘,盯着女孩雙眼,仔細端詳:“果然美麗,不知道星使佩拉可否願意割愛將愛女賞給亞來?”
佩拉和安若心都驚呆了。
亞來感到自己大氣都不敢出;安若心瞪大眼睛,驚恐的望着面前一羣人,彷彿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
索老指着安若心胸前的藍色水晶,嘴角上揚說:“它像不像一個定情信物?”
安若心馬上把目光掃向亞來,兩人四面相對一瞬間,亞來低下頭,女孩心裡明白:亞來不打自招,全盤托出石頭下落。
佩拉已經急急忙忙摸索到女兒的房門邊。索老一把扯拽下女孩胸前的水晶項鍊,安若心不由地憤恨大叫起來:“您殺了我吧,或是把我扔到裡特星。”
“就是殺了亞來,我們也不可能殺了你。”
“那您把我關在裡特星吧!”
“你若實在不願意,我們可以立刻把他處死,來人......”
“不要啊~”
安若心被嚇的抱頭尖叫,亞來也被女孩尖叫聲嚇壞,慌張求情:“索老,您別難爲她。”
索老扭過頭看了一眼緊張的亞來,壞笑着蹲下身發問:“若心,你是不是不願意?”
“求求您,別殺他,都是我的錯。”
索老冷笑一下說:“只要你成爲我們地心族的人,誰都不用受罰。”
佩拉站在衆人身後突然發言:“我看這件事情確實不錯,我女兒和亞來將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索老諄諄教誨:“瞧瞧,你母親都這麼說,懂了吧?”
安若心委屈的站起身來,脫口說出自己心底的話:“可是媽媽,我怎麼能嫁給一個不愛我的.......”
可憐的女孩話到嘴邊還沒吐完,突然感到一個晴天霹靂炸響在自己的腦海‘你怎麼就能肯定挪約他愛的是你?’
安若心感到被一口氣噎到胸口,一個踉蹌沒站穩,跌坐在地上,女孩子突然被眼前絕望的事實逼向現實。她視野開始模糊,目光開始呆滯,耳邊似乎被自己母親剛纔輕蔑的聲音轟炸——‘我看這件事情確實不錯。’
這種輕蔑聲喚起安若心內心一個又一個疑問‘挪約是一個愛在心口難開的男人嗎?如果是,他怎麼敢接二連三的騷擾你?如果不是,他這樣騷擾你意味着什麼?............’
安若心想起這些問題,就感到自己的心被鞭子抽了一下,可是腦子裡還是不斷有不愉快的問題拋出,像是被積壓許久終於得到釋放‘他有跟你肯定他愛的就是你嗎?他有跟你肯定他要和你在一起嗎?..........‘
安若心越這樣深思下去,越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對於她這樣年紀的女孩來說,什麼是愛情?忠貞,從一而終是涌在她們心底的渴望;可如今在令她困頓無助的局面下,她才發現挪約可能從來不曾愛過她。安若心頓時感覺自己有兩行委屈到不行的眼淚,順着臉頰劃落,晶瑩的淚珠一下子屏住在場所有人的呼吸。
索老大嘆一口氣,站起身,搖着頭說:“看來我們只能把他交給軍部處置。”
亞來閉上自己的眼睛,剛絕望的被兩邊士兵架走,安若心救命般的大叫:“不要~,不要啊~,不要殺他,我答應你們,我求求你們了,不要殺他。”
佩拉感覺自己的心也被揪痛,亞來被兩邊的士兵鬆開胳膊,他皺緊眉頭,像是已經接受命運的安排。
索老終於滿意的點頭,他轉身小聲問佩拉:“您女兒是不是心裡還有其他人?我感覺她在倍受煎熬。”說完,索老把手一揮,招呼身邊的隨行離開。
就這樣一羣人又氣勢洶洶的揚長而去,留下匍匐在地的安若心以及呆若木雞的亞來。
亞來想把安若心攙扶起來,可受驚過度的女孩一把將他推開尖叫道:“你別碰我。”
“若心,你......不能對亞來叔叔無禮。”
“你們就可以這樣對我是嗎?就可以這樣逼我嗎?”
佩拉終於鼓足勇氣說出她的感受:“這是你自作自受,是你害的亞來走到今天這一步,你覺得他願意這樣嗎?如果依照軍法,你們兩個都要受死,現在這樣處理已經是對你們最大的寬恕了。”
“我安若心一人做事一人當。”
佩拉嘆着氣批評:“哎~,你怎麼又能肯定挪約他愛的就是你?”
安若心眼淚如同潮水般涌出,看的亞來心疼如刀絞,可是她依舊咬着牙根說:“別說了媽媽,我會找他......問個明白。”
佩拉發狠叫罵:“混賬,我不許你去!”
“不,我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