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柳相國的電話，江晨見差不多也到午飯時間了，於是便將手邊的事放在了一邊，推開門向電梯的方向走去。
未來人大廈地上部分一共110層，其中有5層是餐飲空間，中餐西餐一應俱全。由國未來人集團出資，際知名餐飲企業承包，爲整個大廈內六千餘名員工提供餐飲服務。
未來人集團很有錢，不只是體現在董事長的賬戶上，同時也體現在每一名員工的工作生活以及賬戶中。江晨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員工，每年未來人集團的獎金都豐厚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低廉的科研成本和無與倫比的市場競爭力，爲未來人集團帶來了廣闊的盈利空間。對於公司的員工，江晨所要求的僅僅是他們擁有接受新知識的領悟力，以及最關鍵的歸屬感與忠誠。
江晨的辦公室位於上層辦公空間，也就是整棟大廈的最頂層。若是在公司內用餐，他通常都會去位於100層的餐廳。一邊俯瞰着這座因他而改變的小島一邊用餐，他總覺得胃口會特別好。
八成熟的澳洲碳烤牛排，一份意麪、土豆泥加荷包蛋，還有一碗香濃的雞茸蘑菇湯。
靠左側窗邊的位置是他的特等席。因爲江晨總是坐在這個位置，公司內的員工都很默契地爲董事長留了出來。尊敬會產生距離感，雖然江晨的表現足夠親民，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官.僚.做派的架子，但員工們依舊習慣性地在工作和生活間留出了這樣的距離。
這一點就體現在每一位見到江晨的員工都會熱情地打招呼。在休息時間也很樂意和江晨聊上兩句，但吃飯的時候一般都不會有人坐在他的對面。如果餐廳內不是很擠，甚至不會有人坐在他的附近。一方面是怕冒昧的打擾了他。另一方面則是不確定他是否需要。
當然，也可能是因爲恐高，畢竟這是100層樓的窗邊……
江晨將這種現象戲稱爲“王八之氣”，不過他本人並不在意，畢竟他是個喜歡清靜的人。
“今天的牛排不錯，阿伊莎不在真是可惜了。”切下一塊牛排放進嘴裡嚼了下，江晨滿意地點了點頭。
阿伊莎對於牛肉情有獨鍾。不過今天她在新月島那邊處理幽靈特工的相關事務，所以沒有出現在未來人大廈內。
就在江晨一邊百看不厭地欣賞着窗外景色，一邊向嘴裡送着美味時。高跟鞋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漸漸靠近，很快那人便端着餐盤坐到了他的對面。
看到那張靚麗而清冷的面孔，江晨的叉子在嘴邊停頓了兩秒，但很快便恢復了常態。衝她笑了笑。
“今天在這吃？”
“我一直都在這吃好嗎？”將餐盤在擺到了桌上。夏詩雨很隨意地說道。
水果沙拉，玉米湯，牛角麪包……沒有肉。
見江晨盯着自己的餐盤看，夏詩雨不由疑惑地歪了下腦袋。
“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你吃得飽嗎？”江晨有些汗顏地問道。
“恩，因爲……”因爲長時間坐着，所以大腿長肉了這句話夏詩雨怎麼也說不出口，所以她難以啓齒地張了張嘴，將這句話又是強行嚥了回去。改口道，“胃口不是很好。”
“多注意身體。別感冒了哦。”一邊咀嚼着，江晨一邊叮囑道。
都瘦成這樣了，還不多吃點，真是讓人擔心刮颱風的時候會不會被吹走……
並不知道江晨此刻的所想，一口咬碎了小西紅柿，夏詩雨小聲應道。
“恩。”
自從上次年會上的那個吻後，兩人很久都沒有這麼一起邊吃邊聊了。不過前段時間的那次年飯，雖然什麼都沒做，但卻是很神奇地拉進了兩人之間對的距離。
深入接觸之後就會發現，臉上總是冷冰冰的夏詩雨，意外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有時候江晨也覺得，就保持現在的關係也挺不錯的。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兩人都能無話不談的商量。
雖然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兩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工作上的事情，想到剛纔柳相國的電話，江晨便把兩人在電話中的談話告訴了她。
“14億的市場我們得先放一放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江晨咂了咂嘴。雖然說得輕鬆，但他心中還是非常不捨的。
根據2016年年底公佈的統計結果，華國網民數量已經突破了7億，比整個美國的人口還多一圈。哪怕每名用戶的上網資費設在每月10元，那也有每月70億rmb的收入，每年少說也有129億美元的收入。假設爲7億用戶提供wifi服務需要7臺大型量子通訊衛星，每年的維護成本大概在7億。扣除稅等其他一切成本開支，淨收入突破50億美元綽綽有餘。
畢竟星環貿易無需線下網點，充值可以靠網銀，獲取服務只需要一個賬號和app，單是人工成本和房租就省掉了一大筆。別看電信壟斷賺錢，15年億元的營收，淨利潤也不過200.54億。
“我是未來人集團的ceo，你是不是找錯商量對象了。”夏詩雨揶揄道。
衛星wifi計劃是星環貿易的項目，而星環貿易這種不追求直接利潤的軍事性質公司，雖然在業務上市服務於未來人集團的，但無論是股權上還是管理權上兩者之間都是相互獨立的。
“有什麼關係？反正衛星wifi計劃的軟件維護服務是由未來人科技提供的。而且，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江晨說道。
“國內勢力錯綜複雜，我的建議是保持謹慎，勁量少去觸碰那些利益鏈條。”夏詩雨沉吟了片刻，謹慎地提議道，“以避免對我們集團的其它業務造成影響。”
“那就是放着這一百多億美元不要咯？”向嘴裡塞了顆小西紅柿，江晨嘆了口氣道。
“當然不是，”夏詩雨的紅脣勾勒了一抹自信的弧度，“如果星環貿易的wifi覆蓋了全球，徹底架空了海底電纜提供的互聯網服務，他們還能拒絕你嗎？”
聽到夏詩雨的話，江晨先是一愣，隨即颯然一笑。
兩人意外的能想到一塊兒去。
拒絕？那也得離開得了！
用完餐後，夏詩雨拾起餐巾，秀氣地擦了擦脣邊白白的沙拉醬。看着依舊對付着牛排的江晨，她猶豫了片刻，開口道。
“我可以……也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嗎？”
“問吧。”江晨很大方地說道。
“你是怎麼看待阿伊莎的。”
江晨的叉子停住了，有些後悔剛纔答應的這麼爽快了。
“這是工作上的問題嗎？”
“現在是午休時間。”
閉上眼睛，江晨思索了片刻後，輕聲說出了夏詩雨絕對不會願意聽到對的話。
“重要的人。”
眼中閃過一抹黯然，夏詩雨微微低垂了視線。
“那你怎麼看我？”
看着她的臉，江晨認真的說道。
“重要的人。”
那黑色的瞳孔中，驚喜與羞怒兩種截然不同的色彩交錯而過。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回答，夏詩雨親咬着下脣，起身，默默地端起了已經吃完了的盤子。
在路過江晨旁邊時，她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不理會江晨演技浮誇的慘叫聲，她快步走掉了。
用餐巾紙擦了擦皮鞋上的灰漬，江晨表情古怪地望着那窈窕的背影，最終嘆了口氣。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簡直是貪心的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