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自定義
廣場之中，帝國子爵仍舊靜靜佇立。
在他腳下，代表着【現在】的那隻眼睛，仍舊沒有閉合。
這自然意味着慶典還未結束。
……
“現在是什麼情況？”
“帝國子爵不是已經完成觀測了嗎？”
“他腳下的那隻眼睛怎麼還未閉合？”
陳琦旁若無人的瞅着自己手中的紙幣，圍觀的賓客們卻是“看不下去了”。
自帝國子爵登場以來，“意外”連連，他們看的腦瓜疼。
知道的這是在看慶典，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看破案劇呢！
……
“諸位，不要心急。”
“剛纔只是子爵大人的熱身活動，真正的【觀測】還沒開始呢！”
“子爵大人腳下的【現在】，乃是他自己定義的【現在】，自然可以想關就關，想開啓就開啓。”
“這就是【未來第一天機師】的可怕！”
衆人皆迷茫，唯有貝萊倫獨自清醒。
身爲一名懂行之人，他自然要將自己的認知分享給大家。
……
這絕對不是貝萊倫想拍帝國子爵馬屁。
他只是想要“宣傳”一下他們天機師羣體。
帝國子爵如此“卓越於世”，他也與有榮焉。
……
“什麼？真正的觀測還沒開始？”
“厲害了，這還能有上下半場？”
“我懂了，因爲還有一隻眼睛【現在】沒有閉合，紙幣才能存在。”
“若是所有眼睛通通閉合，紙幣定然蕩然無存。所以帝國子爵手中的紙幣根本不能帶離廣場，只能在這裡用完。”
“原來如此！”
賓客之中，有眼光的人還是挺多的。
他們的反應也就是比貝萊倫慢了一點點。
……
但就是這一點，卻是讓貝萊倫在他們面前成功秀了一次。
裝了一波，拍了一次馬屁。
嘖嘖，【未來第一天師】！
真是沒想到，看起來頗爲傲慢，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貝萊倫，拍起馬屁來竟然也如此肉麻。
……
很顯然，衆人都將貝萊倫的好心科普，當成是拍帝國子爵馬屁。
察覺到這一點的貝萊倫，覺得自己好冤。
【未來第1天機師】明明是天機蛛母說的，關自己何事啊？
……
“紙幣的力量無法帶走，卻也是不能浪費！”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利用一下了！”
“若有的選，我還真不想跟天機蛛母糾纏不清。”
“奈何我現在終於想明白祂爲什麼老糾纏我了！”
一直靜靜發呆的帝國子爵，終於做出了決斷。
……
他打算利用這900元紙幣，跟天機蛛母好好談談。
或者說將註定會發生的“會面”提前。
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爲陳琦知道天機蛛母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因爲陳琦乃是祂脫困的唯一希望。
……
一直以來，陳琦都有些納悶。
他只是從吳道奇那裡截胡了一點未來之力，天機蛛母又不缺，至於這麼斤斤計較，不依不饒嘛！
若說一開始使絆子，阻撓陳琦“解決自身血脈問題”，還可以說是記仇。
但現在竟然宣稱陳琦乃是【未來第1天機師】，這就有些過了。
……
這就顯得天機蛛母過於記仇了！
然而根據陳琦得到的資料，天機蛛母陰險狡詐，的確有點小肚雞腸，但絕對不是這麼一根筋。
而且【未來第一天機師】這個名頭，可不是可以隨便說的，尤其是天機蛛母。
……
這代表着天機蛛母“無比重視”陳琦，陳琦在天機蛛母心中的分量，超出了所有天機師。
但這就很奇怪了！
雙方只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恩怨，何至於如此。
……
陳琦思來想去，也只得出了一個結論。
既然仇恨沒有增加，那就只能是天機蛛母在自己身上看到某種巨大利益，所以纔對自己如此重視。
但陳琦又始終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何價值，能讓天機蛛母如此動心。
直到他知道了內環世界被鎖定的真相。
……
“當今的時代明顯是人類勢大，蒸蒸日上。”
“這種趨勢天機蛛母不可能看不明白。”
“若是再同人類爲敵，之前隕落的三個【莫名之物】就是前車之鑑。”
“但天機蛛母跟裁決之劍的矛盾根本不可調和，祂想要活命，唯有逃出內環世界。”
陳琦從呂明秋那裡，知道了諸多關於天機蛛母，以及【莫名之物】的隱秘。
……
【莫名之物】的本質，乃是天機在【過去】的復活。
同樣可以視作裁決之劍動用【天機殘骸】鎖定未來之時，發生了力量泄露。
裁決之劍當然想要回收這些泄露的力量，【莫名之物】們好不容易“誕生”，自然不甘心“死亡”。
這就是兩者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
【莫名之物】剛誕生的時候，是一種純力量形態，根本沒有名字。
這時的它們仿若鑼面發出的迴響，根本無法回收。
或者說沒有回收的價值，畢竟迴響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
唯有【莫名之物】擁有了名字，擁有了獨立性。
此時的祂們才能被回收。
一旦被殺死，自身便會被未來消融吞噬。
當然，這注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然世間也不會有莫名之物的殘骸留存。
……
雖然呂明秋沒有明說【莫名之物】的名字是怎麼誕生的。
但陳琦不用猜，便知道跟人類的認知有關。
或者說跟天機師們的認知有關。
……
至於這其中是否還需要裁決之劍對名字產生“認可”，陳琦認爲大概率需要。
誕生（莫名之物），新生（擁有名字），死亡（名字被徹底遺忘），這就是天機蛛母們的一生。
……
內環世界無比遼闊，未來世界更是變幻繁多。
這在普通生命看來，已然是無窮無盡，終其一生不可能到達邊界。
然而對於天機蛛母而言，這就是一個還算寬敞的囚牢。
它們就是一羣被判了死刑的“可憐蟲”，正等着死亡降臨。
……
螻蟻尚且知道偷生，天機蛛母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祂經常在內環世界搗亂，爲的就是拖延死亡的到來。
但想要活命，卻只有逃離囚籠這一條道路。
至於幹翻裁決之劍，天機蛛母想都不敢想。
……
“人類想要離開內環世界，除了實力要突破編織者，還必須得到世界政府的許可。”
“一直以來，我都沒想明白世界政府爲何要如此嚴密的封鎖內環世界。”
“但若是加上防止某些東西逃出內環世界，這便可以理解了。”
“比如以天機蛛母爲代表的四大莫名之物。”
“若是某個人類無需世界政府許可，便可以離開內環世界。”
“那麼它們絕對可以通過這個人類的【未來】，逃出內環世界。”
……
由於世界政府禁令的存在，理論上而言，內環世界的所有人類，都不存在離開內環世界這一未來。
可以說離開內環世界這種未來，已經被世界政府鎖死了。
唯有進行申請，世界政府許可後，這種未來纔會出現。
……
所以即便天機蛛母它們能在未來穿梭，也無法通過【未來】逃離內環世界。
除非它們能找到一個人類，擁有離開內環世界這種未來。
然而很不幸的是，帝國子爵便有。
……
但這卻不是因爲帝國子爵的身份，“合法”的離開方式天機蛛母不需要，它們需要的是偷渡。
陳琦之所以擁有“離開內環世界的未來”，是因爲他的未來無盡，突破了129600這個限制。
無盡的未來中，肯定有陳琦能偷渡離開內環世界這種未來。
……
“天機蛛母一定發現了我未來中存在的異樣！”
“祂搞出的【未來第1天機師】，就是妄想幹涉我的未來，以此來確定某些事情。”
“若【未來第一天機師】真的應驗，我的未來便會徹底暴露在天機蛛母眼中。”
“這可不是捧殺那麼簡單，其用心着實險惡。”
徹底想明白前因後果的陳琦，便知道自己跟天機蛛母肯定不能善了。
既然如此，那就見個面吧！
……
“刷！”陳琦腳下，【現在】不斷閃爍。
伴隨着【現在】的閃爍，周圍的一枚枚天機之眼再次被打開。
……
頗爲震撼的，以【現在】爲起點，所有被點亮的天機之眼，構成了一幅螺旋圖案。
就彷彿陳琦行走在一條螺旋上升的道路上，向着未來不斷延伸。
這卻是陳琦以三千枚天機之眼爲釘子，自行錨定了一種未來。
……
在這條螺旋道路誕生的瞬間，陳琦的身上出現了一道重影。
然而與其他嘉賓不同，這道身影卻並不是陳琦的未來之身，而是過去之影。
在這道過去之影誕生後，【現在】開始挪動，或者說陳琦的真身開始不斷沿着螺旋道路前行。
然而詭異的是，伴隨着前行，陳琦的真身越來越模糊，最終竟然徹底消失不見。
……
“這是什麼情況？”
“我沒看錯吧，帝國子爵的真身消失了？”
“不對吧，那不是還停留在原地嗎？”
“那不是未來之身嗎？”
“絕對不是！”
陳琦的神秘消失，讓所有賓客們直接傻眼。
雖然他們早就猜到，帝國子爵有可能又玩出不一樣的花樣。
但眼前這一幕之詭異，還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
“不是未來之身，也不是真身！”
“帝國子爵停留在原地的那道身影，到底是什麼？”
“而且那條螺旋道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爲何我感覺到通過它可以到達未來？”
帝國子爵這一次的操作是如此高端，以至於貝萊倫也看迷糊了。
……
留在原地的那道身影，看起來跟帝國子爵的真身一模一樣，氣息上沒有任何差別。
但貝萊倫卻知道那根本不是真身。
因爲他身上沒有未來。
雖然萬分難以置信，但答案好像只有一個。
停留在原地的，乃是帝國子爵的過去之身，但這怎麼可能？
……
“靈魂的力量！”
“更準確的說，是靈魂之影的力量！”
“陳老弟竟然從靈魂之影中召喚出了自己的過去！”
“這是白銀等級能做到的事嗎？”
賓客們被帝國子爵的操作秀的一臉懵逼，裁決之劍的絕大多數成員也是如此。
但終究還是有一部分人看懂了，然後他們便被震撼的直接傻眼了。
因爲陳琦現在所做的事情，已然徹底超出了白銀境界。
……
“厲害，果然是天縱之才！”
“我人類文明，又要有一顆閃亮的星辰誕生了！”
“靈魂，生命，時空，氣運，這四方面竟然都有極高的造詣。”
“說實話，現在的我都有些自愧不如。”
自慶典開始以來，一直默默觀看的七位大佬，終於坐不住了。
他們交頭接耳，發表着自己的高見。
……
七位大佬表面上看起來，仍舊很淡定從容。
但內心的所受到的震撼，唯有他們自己清楚。
因爲他們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徹底看懂了陳琦操作的人。
……
帝國子爵現在所做的，赫然是真身穿越到了未來時空。
在這一過程，陳琦需要先用天機之眼錨定一處未來，然後利用時空造詣，迭加紙幣的力量，將其化作一處真實的未來時空。
之後以【過去】進行定位，將【現在】推送到未來時空中，以此實現真身穿越未來這一不可思議的壯舉。
……
本質上而言，就是陳琦將自己的某種未來，化作了固定的真實時空。
然後他親自進入了其中。
這原理看起來很簡單，但所應用到的超凡知識，卻是足以讓編織者都瞠目結舌。
……
反正捫心自問，若是不借助某些特殊手段，在場的七位大佬，自身根本就做不到這般事情。
但陳琦卻是做到了，而且使用的還是自身的力量。
當然，三千枚天機之眼作爲錨定跟固定未來時空的釘子，無比重要。
紙幣的力量貫穿其中，堪比修橋鋪路的水泥。
……
但這絲毫不影響陳琦的“強大”，反而更能說明帝國子爵天縱奇才。
不然天機之眼就在腳下，紙幣就在手中，其他人怎麼做不到呢？
僅憑有限的“條件”便能做到這些，帝國子爵還真當得起【未來第1天機師】的名頭。
……
“我的未來不是夢！”
“因爲它此刻正被我踩在腳下。”
“我見證，我征服！”
迷霧之中，一條筆直的河流正在不斷延伸。
這是一條通往未來的時間線，它原本應該蜿蜒扭曲，但此時卻是被人修的筆直。
……
“咔嚓，咔嚓！”
陳琦的身影恍如日月一般，行走在這條筆直的河流上。
正是他的存在，才驅散了周圍的迷霧，讓時間線得以開闢顯化。
……
不可思議的是，河流的表層竟然結冰了。
更準確的說，是陳琦每一步落下，腳下流動的河水便會被凍結。
此時的陳琦，就彷彿不是漫無目的行走在河面上，而是在用腳步丈量河流。
他所過之處，河流表面全部凍結。
也是因此，在他的腳步丈量之下，這條冰河纔會筆直。
……
時間線不斷凍結，然而有趣的是，陳琦的腳步永遠落後流動的河水一點。
這就讓冰河一直在延伸流淌，而不是徹底被凍住。
這一幕所代表的，赫然是【現在】永遠追不上【未來】。
但陳琦的【未來之身】，卻是倒映在了流動的河水中，出現在了潮頭。
……
“想要跟天機蛛母見個面，普通窺探未來的手段肯定不可能！”
“天機蛛母也不傻，若是能見到，之前早就見到了！”
“唯有用我的【未來】爲餌，纔有可能將其釣出。”
“而我腳下的這個未來，便是【偷渡離開】內環世界！”
“天底下應該沒有像我這麼有誠意的釣魚人了吧！”
“爲了釣魚，我都親自進入了未來！”
時間線上，陳琦低頭看着腳下。
更準確的說，是看着流動河水中自己的倒影。
【未來之身】便是陳琦撒出的餌料，現在就看天機蛛母是否咬鉤了。
……
至於陳琦的真身，爲何會屹立在時間線上？
當然是因爲他所開闢的未來時空不夠強大，本質上乃是兼具了一點真實特性的虛幻時空。
根本就無法容納全部的陳琦。
……
陳琦開闢未來時空，主要運用的是天鬼們的手段，所以才兼具真實與虛幻。
或者說擁有虛實轉化的能力。
但陳琦所摻雜的手段，又遠不只是如此。
陳琦還學習了【蜃】的高頻轉化方式，由此實現了時間線的虛實分離。
流動的河水乃是虛幻，凍結的冰面便是真實。
所以陳琦的真身才能行走冰面上。
……
表面上看，陳琦是行走在河面上，但其實陳琦也是在河裡。
看起來陳琦像是穿越到了未來，但其實他的真身仍舊駐留在【現在】。
只不過這個【現在】，乃是陳琦自己的定義。
……
而爲了重新定義【現在】，或者說讓自己脫離原本的現實。
陳琦卻是動用了學習自超人的【高維能力】，將靈魂之影中的過去召喚出來，塑造了【過去之身】。
有【過去】做爲參照物，【現在】纔可以隨意定義。
這看起來很是不可思議，但這就是陳琦現在的真實狀態。
……
【過去】，【現在】，【未來】，皆由陳琦定義與塑造。
可以說現在的這條時間線，乃是陳琦私人打造的，擁有絕對保密性的一處未來時空。
只要他不允許，任何存在都無法發現這條時間線。
而現在，陳琦卻是對天機蛛母發出了邀請。
現在就看對方是否敢赴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