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真相
“遵從本能，破除枷鎖，回覆本真！”
地下空間之中，吉安娜繼續進行着深度催眠。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從始至終，她的確未動用任何超凡力量。
因爲她是真正的永生者，自然不會讓污穢的力量玷污自己。
……
“哦，哦，哦，哦！”
沉浸於祭祀中的肉蟲們，已經徹底迷失了自己。
他們的腦子開始退居第2線，肉身中的細胞蠢蠢欲動，開始掌控這具身體。
然而頗爲詭異的是，這不但未讓肉蟲們感到絲毫不適，反而讓他們更加沉迷。
就彷彿【本能】纔是他們的一切，大腦所進行的思考完全是一種負擔。
而伴隨着他們的沉迷，他們的靈魂之影也越來越暗淡，甚至即將消失。
……
“不可思議！”
“但爲何會是如此？”
虛空之中，陳琦將地下空間的一幕幕盡收眼底。
祭祀中所出現的一幕幕辣眼睛的放縱，皆是表象。
其根本的目的，不過是爲了配合催眠跟心理暗示，讓這些人類忘掉自己“智慧生命”的身份。
通過洗腦，更改人類的自我認知，這便是永生神教的覺醒方式。
……
對於高舉人類正義旗幟的陳琦而言，這種行爲就是最大的褻瀆。
若非陳琦打算多看幾眼，確認一些事情。
他真想動用雷電大法，將這幫傢伙重新洗回來。
若是洗不回來，那就化作飛灰好了。
……
最初的時候，陳琦是把這一幕祭祀當做笑話看的。
畢竟整個儀式之中，未涉及任何超凡要素。
若是僅憑洗腦，便可以洗去人類智慧生命的身份。
那麼人類，或者說智慧生命早就滅亡了。
……
莫說只是通過洗腦，就算動用超凡手的，把人的認知徹底改變。
人類的意識跟身體可能會出問題，但靈魂之影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甚至不止如此，即便人類本身沒有“人”這個概念與認知，也不會影響他人類的本質。
……
智慧生命誕生以來，不乏有幼崽流失在外。
比如在人類社會中，廣爲流傳的狼孩與熊孩。
他們被發現之時，純潔的如同野獸。
但他們的靈魂之影，跟普通人類完全沒有任何差別。
所以吉安娜折騰出來的這一幕，在陳琦看來是極爲可笑的。
……
然而現實卻是啪啪打臉。
隨着自我認知的改變，這幫人類的靈魂之影竟然真的開始消散。
這就有些挑戰陳琦過往的超凡常識了。
“錯的絕對不可能是我，一定是這個世界的【人類】本身有問題！”
“內環世界的人類，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現象。”
……
虛空之中，陳琦原本看熱鬧的心思，立刻消散了。
他將所有的注意力匯聚於此，默默注視着下方的一幕幕。
陳琦有種預感，今天他大概會看到此方世界【人類】的真面目。
……
隨着全神貫注，陳琦看到了更多的信息。
在他眼中，這些墮落的人類已經徹底喪失了形體，只剩下了一根鏽跡斑斑，不斷脫落的鎖鏈。
這些傢伙，竟然已經通過祭祀打開了四重基因枷鎖。
某個瞬間，一名祭祀者的第5條基因鎖鏈，突然斷開了。
……
“咦？”
“今天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有個傢伙竟然提前成熟了！”
“哈哈哈，那就讓我先嚐嘗！”
地下空間中，上百名祭祀者正在地上扭曲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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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起來就像是某種蠕蟲一樣，無比惟妙惟肖。
極爲不可思議的，就在這些扭曲蠕動者中，有一個人的身體竟然發生了異化，變成了一隻真正的蠕蟲。
看到這一幕，吉安娜不但雙眼放光，連嘴角的口水都流了下來。
……
“嘶嘶，嘶嘶！”
吉安娜口中，突然發出某種昆蟲的聲音。
彷彿受到了某種吸引與召喚，人羣中的那隻蠕蟲，本能的向着吉安娜爬去。
無比詭異的，蠕蟲所過之處，所有人類都將其視作同類，絲毫未產生任何不適。
“嘶嘶，嘶嘶！”
蠕蟲爬到吉安娜面前，飛身向她撲去，就彷彿是要一個抱抱。
而等待它的，卻是一張猙獰巨口。
吉安娜變身爲一隻更加巨大的蟲子，一口將這隻小蟲吞了下去。
下一瞬，仿若未經消化，而是同化，小蟲直接化作吉安娜身體的一部分。
……
“xxx，靠，拼積木呢？”
虛空之中，全程目睹了【人變蟲】，【蟲吃蟲】的陳琦，心中簡直有1萬句髒話想說。
不如此，實在難以平復他受到的三觀衝擊。
……
“好好好，算老子看走眼了！”
“枉我以爲這是一方人類的世界，還想力挽狂瀾，當一回救世主。”
“萬萬沒想到，整個世界的人類，就只有我一個。”
“可惡的蟲子，竟敢欺騙我的感情！”
足足三分鐘後，陳琦的情緒才平復下來，可以想象他剛纔受到的衝擊究竟有多大。
……
進入這個世界之初，陳琦震驚於自己竟然沒有變成畜牲。
一番思索之後，他找到了答案。
身爲青銅骰子的現有執掌者，即便轉生，他也只會是人類。
於是乎，看着跟人類長得一模一樣，甚至同樣擁有靈魂之影的【此方世界人類】，陳琦就想當然的就以爲，這是一方人類文明的世界。
甚至不只是陳琦這麼認爲，此方世界的人類也是這麼認爲的。
人家同樣堅信自己是人類。
……
但真相真的是如此嗎？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
“青銅骰子只是確保我轉生之後，仍舊是人類。”
“但青銅骰子可沒擔保我轉生後所在的文明，會是人類文明。”
“誰又能想到，人類文明還有假的？”
“不，只能說人家現在是假的，永生之災前，倒是未必不真！”
無數線索被陳琦串聯起來，這個世界【人類】的真相，開始浮出水面。
但認知的越清晰，陳琦就越尷尬，終究是他一廂情願，錯付了！
太丟臉了，萬幸這個世界只有陳琦一個人類，倒也不用殺人滅口了。
……
“我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初，比烏斯曾經說過【人類的本質，乃是永生】。”
“我自以爲悟了，然後發現了【分型圖】的奧秘。”
“當時的我的確認爲這個世界的人類有問題，尤其是【起源】。”
“永生生命這種單純自我複製的生命，怎麼可能發展爲智慧文明，甚至進化爲人類，這不合理！”
“但我卻沒有意識到，比烏斯他們根本就不是【人類】，甚至不是智慧生命。”
“實在是因爲【靈魂之影】太有迷惑性。”
“智慧生命的定義是擁有靈魂，而靈魂之影則是靈魂在三維世界的投影。”
“但誰又曾擔保過，擁有靈魂之影等於擁有靈魂。”
“靈魂之影不可以人爲賦予嗎？”
“甚至靈魂不可以人爲賦予嗎？”
“哎，這部分知識對我而言本就超綱，終究是我見識太少。”
陳琦暗自進行自我反思，果然半瓶子水，一知半解最容易出問題。
……
“人變蟲”這一幕。
證實了這個世界的“人類”，只需要進行自我暗示，否認掉自己的人類身份，便可以“回覆本真”，成爲一條真正的蟲子。
但這怎麼可能？
智慧生命想轉化爲異類，也必須要經過超凡儀軌，付出一些代價，才能斷開與靈魂的鏈接。
哪裡是你想不當就能不當的？
……
這個世界的人類，隨隨便便就能不當人，只能說明他們現在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智慧生命。
現在的人類身份，只是一層皮。
皮裡面包裹着的，赫然是一隻真正的蟲子。
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必然還是跟創世神話中的那一束光有關。
……
數萬年前，一羣或者說一隻結構簡單，只擁有不斷自我複製能力的蠕蟲，生活在一片湖水之中。
然後一束光投射了下來，照射在了蠕蟲身上。
在這束聖光的作用下，蟲子無比簡單的結構開始變得複雜。
它們的自我複製能力，被一重重枷鎖封印。
它們失去了永生，但卻是進化成了【人類】，甚至發展出了璀璨到極點的科技文明。
這便是陳琦對此方世界【蟲人】起源的猜想。 ……
文明的出現與發展，即便是科技文明，也需要智慧。
所以陳琦可以確定，在永生之災爆發前，這方世界的確是真正的【人類文明】。
內環世界乃是古猿進化成人，這方世界的人類由蟲子進化而來，不足爲奇，也沒啥好歧視的。
……
真正的轉折點，發生在永生之災。
永生之災後，這方世界的人類文明開始衰退。
科技文明被鎖死後，擁有如此強大的知識底蘊，竟然沒有發展出超凡文明。
這必然是靈魂出了問題。
陳琦之前還以爲是遭到了什麼詛咒，現在看來。
這方世界的人類文明，甚至人類這種智慧生命，早在永生之災爆發的時候，就終結了。
自那之後，殘留下來的不過是披着人類外殼的蟲子。
至於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何智慧消失後靈魂之影仍舊存在？
陳琦就不得而知了，但必然仍舊同造就這一切的那一束光有關。
對於那束光的本質，陳琦隱約有一個猜想。
但那實在太恐怖，太不可思議了。
……
“哈哈，美味，真是太美味了！”
“哦，不對，是逐漸變得完整的感覺真美妙。”
“大家本是一體，合二爲一，怎麼能用吃這種低級的詞彙來描述呢！”
地下空間內，一條巨大的幽藍色蠕蟲，愜意的搖晃着身體。
這就是釋放真身的吉安娜。
……
“快點，快點，快點成熟吧！”
“我的確能讓你們擁有永生，但永生的代價，卻是退化成咱們數萬年前的形態。”
“但做蟲子不是也挺好的，沒有煩惱，不用思考。”
“大腦這種累贅器官，還是由我來承擔吧！”
“而你們，只會成爲我的一部分！”
吉安娜看着只差一步便能進行收割的肉蟲們，心中頗是欣慰。
付出終有回報，這全都是它努力的結果。
……
“哎，說來也是伱們運氣不好，生錯了時代！”
“化作蠕蟲之後，若是能及時服用【智慧液】，退化掉的大腦還能重新生長出來。”
“可惜智慧液絕產了。”
“但沒關係，成爲我的一部分就好了！”
完成吞噬的吉安娜，彷彿嗑藥一般，變得無比興奮。
……
她喋喋不休的嘮叨着，一旁的陳琦越聽臉越黑。
好傢伙，超級英雄總會竟然早就知道吉安娜躲在眼皮子底下，但卻無動於衷。
可惜雙方之間究竟有何勾搭，很快清醒過來的吉安娜立刻閉嘴不說了。
這讓陳琦恨的真想抽她幾個嘴巴！
……
“罷了，何必跟一條蟲子生氣呢！”
“原本我還想爲人類除害，現在可倒好，人類只有我自己。”
“你們自己隨便瞎折騰吧！”
陳琦興致全無，電子雲再次坍縮之後，直接恢復人類形態。
……
“哎，我跟這個世界的【人類】，果然不一樣！”
陳琦瞅了瞅自己的影子，自那次產生聯通之後，他的靈魂之影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這纔是智慧生命真正應該擁有的狀態。
……
“這個世界的真相，無論是永生神教，還是超級英雄總會，那些真正的高層，應該都知道一些。”
“或許最初的時候，雙方因爲立場的原因，無比仇視！”
“但當文明衰落到這個階段，爲了生存，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今天的衝擊有點大，大到陳琦不得不調整自己的心態跟立場。
當然，之後的計劃也要進行調整。
……
“這個世界對於我而言，只剩下了兩個價值。”
“第1便是藉助這個世界的資源，完善驗證可控核聚變技術，製造出太陽之心。”
“原本我還打算公私兼顧，授人以漁。“
”現在嘛，我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
知識是最重要的，即便看破了這方世界【人類】的真面目。
陳琦也沒打算中斷可控核聚變計劃。
用別人的資源進行自己的實驗，不虧。
不然回到內環世界，以陳琦現在的身家，還真燒不起這種研究。
……
至於第2個價值，那便是【聖光】的真相了。
雖然有點扎心，但即便陳琦過往再天才。
他也只不過是生活在內環世界的一隻井底之蛙。
這一點也不是貶低，而是實事求是。
……
陳琦之前毫無所覺，甚至還有點沉醉其中，沾沾自喜。
直到他來到這個世界，被一棍子打醒了。
此番來到這個世界，對於陳琦而言，最大的意義便是跳出了井口。
他終於見識到了外面的世界是何等險惡。
他陳某人自出道以來，就從來沒有被騙的這麼慘過。
外面的世界，套路真多。
……
時間一晃過去了半年，自那一日過後，陳琦的工作態度更積極了。
畢竟他現在是真的爲自己而忙。
陳琦原本準備的員工培訓大會，直接取消了。
但凡他能親力親爲的，就不麻煩別人了。
畢竟他手下的員工，絕大多數都學不會。
何必互相折磨呢？
……
很多事情，陳琦直接出圖紙，他們照葫蘆畫瓢就好。
但這些也只侷限在了普通凡物層面。
此方世界，微觀之門已經鎖死了原子以下的層面。
想要單憑科技手段打開，根本就做不到。
……
關於可控核聚變的技術與圖紙，聯盟內部還是有留存的。
但莫說很多地方已經看不懂，就算能看懂，照葫蘆畫瓢也畫不出來了。
因爲世界的物質基礎已經變了，過往的知識很多已經不適用了。
……
聯盟不是沒想過利用超凡力量，可惜他們根本就沒有發展出超凡文明，超級英雄們都是在憑本能發揮。
陳琦原本還打算傳播一些超凡知識跟理論，看看能否挽救一下此方世界的文明。
但現在嘛！
這種虧本的買賣傻子纔會做。
……
陳琦已經決定了，自己以後再也不隨便施捨同情心了。
老子跟一羣蟲子共情個毛線！
它們走到今天這一步，甚至永生之災的爆發，必然是有緣由的。
……
時間就這般一天天過去，在陳琦加班加點苦幹之下，項目以肉眼可見的進度不斷推進。
看到計劃進行的無比順利，聯盟高層欣喜若狂。
古亞雷斯更是帶着他的酒廠成員，三天兩頭前來視察一番
不如此，如何表明他的功績。
沒有他的英明領導，項目怎麼可能推進的如此順。
……
聯盟高層關注的是計劃的進度，超級英雄總會那邊，則是更在意閃電俠是否老實。
事實證明，他們的確是小人之心了。
閃電俠果然是個老實人，正在全心全意爲人類打工。
……
足足一年的時間，這一位不但沒惹出任何亂子，甚至都沒離開實驗場地半步。
實錘了，閃電俠的轉型果然非常成功。
他現在跟那些傳說中的科學家像極了。
……
兩年之後，可控核聚變項目進行了第1次點火實驗。
結果核聚變反應僅僅持續了10秒，便宣告失敗。
三個月後，第2次點火試驗，核聚變反應持續了整整十分鐘。
如此巨大的時間跨度，讓整個聯盟歡欣鼓舞，大家都覺得成功在即。
……
而閃電俠也果然不負衆望，半年之後，第3次點火試驗開啓。
這一次，那顆誕生的小太陽足足存在了三天。
消息傳出，舉世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