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帶證的門檻
“你們倆怎麼啦？”回到了祈家鎮，看着兩名少女的表情有些不對勁，鄭逸塵當即問道。
“呃，長青哥哥，我那邊的一些研究發生了一些事情。”林瑤瑤說了一下那兩個毒化異妖的事情，鄭逸塵聽了之後都感覺有點那啥，原來那倆異妖之間還有這種細節啊？
正常來說非我族類啥的，清理掉也可以，但是鄭逸塵見過黃昏那邊的變化，硬是清理一下也不見得能改變什麼，相反……
“還要做點別的嘗試？”林瑤瑤雙眼睜的大大的：“那些異妖本來就很麻煩了，別的嘗試不太好吧？”
重拾智慧的異妖越來越多了，如果異妖顯得更加的聰明，那豈不是說以後異妖對付起來更麻煩？
“但有些事情的趨勢已經出現了，我在黃昏之地見過異妖黃昏侍女，雖然目前只有一位，但之後會有更多。”
“易難的預測真的出現了啊。”祈湘雲沉默了一會說道：“長青哥哥你的意思是與其讓一些事情不受控制的變化，不如嘗試一下讓一些事情變得可控一些？”
“對，異妖就算放着不管也會逐漸的開智，那麼爲什麼不讓一些異妖變得更接近於人？”
全面的屠戮異妖是不可能的了，鄭逸塵沒那麼多的時間，倒是林瑤瑤和祈湘雲說的那個異妖邵衡讓鄭逸塵產生了如此的想法，更偏向於人的異妖啊，既然有的事情趨勢無法改變。
讓異妖更偏向於人也好，有控制的變化總好過野蠻生長，至於今後那可能出現的人和異妖之間的必然一戰，那真的有了鄭逸塵表示他會出手的。
這又不是什麼大型狗血現場，發生那種事情他肯定站在這個世界裡的人類這邊。
異妖的前身是人沒錯，可現在他們不算是人了。
“讓他們變得更加傾向於人，至少有的時候能用人的道德約束他們。”
“我不覺得異妖有這樣的自覺。”柳紅昭聽了鄭逸塵的話之後立即說道：“戰爭遲早還會出現。”
人不會輕易的接受異妖，而異妖完全開智之後再怎麼偏重於人也不是人，彼此之間就算觀念非常相似，但種族有些不同後，之間也會不斷的積累矛盾，衝突遲早會產生。
“戰爭真的無法避免嗎？”林瑤瑤有些難受。
“至少要打一場吧，打一場之後才能好好的想一想。”鄭逸塵說道，種族之間的戰爭真沒有那麼容易避免的。
人類這邊勢力弱，而異妖遍佈大地，試問異妖會在人類勢力弱的時候和平相處？人類也會擔心異妖那邊會不會在他們弱的時候將他們徹底的滅掉。
即使有些異妖想着和平相處，但種族問題不解決，戰爭遲早要到來，更何況異妖的數量那麼多，開智之後能不出現一些比較厲害又有能力的野心家？
看看現在這個世界的情況吧，地獄那邊神魔的僕從相互鬥爭企圖坐上神魔的寶座，人界這邊想着爭奪天下，人特麼都快死完了還這樣想。
即使異妖知道了人族這邊有‘核武器’一樣的強者，他們也未必會相信，只會想着先試一試，說的那麼牛實際上如何誰知道呢？萬一是人類那邊吹得呢？
想要成大事並且有野心的存在，並不會缺乏冒險的精神。
鄭逸塵說道：“那個時候只要殺一批就行了，不過殺歸殺，也要避免一些問題免得被人利用。”
仗勢欺人的人不在少數，引起戰爭的異妖到時候全部幹掉準沒錯，但同時也要避免被同類利用的情況，不然就算平復了戰爭，短時間內也會迅速的積累起來新的矛盾。
祈湘雲她們不想要產生種族戰爭，主要是這個時候她們對異妖真的沒有多少惡感，誰讓異妖的前身就是人類，也是本土世界的受害者？
但異妖主動發起戰爭了，那她們能沒有任何理由和心理負擔的動手，可情況若是反過來了……，她們的心態就會產生一些變化。
“那種人也全部殺光就行了。”
“那你不如當女王得了。”林瑤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柳紅昭非常乾脆的說道：“我不當！”
“她要當女王那得死多少人啊。”祈湘雲不由的笑了笑，柳紅昭這種殺性，真當了掌權者之後，手下可能經常要死一批，敵人更是經常要死一大批。
“走吧，先去看看那個異妖，順帶進行通靈。”
提起了通靈，林瑤瑤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她沉默的點了點頭，她說道：“我會研究異妖的開智問題，判斷之後常態覺醒的異妖和異妖邵衡那種情況有什麼區別。”
目前根據她知道的區別也有，不管邵衡是否是僞裝的，他的表現都比起那些自然覺醒的異妖要穩定的多。
柳紅昭說道：“別忘了我的一些調查結果，有得異妖會開智和神魔也有關係的，今後也不排除異妖會分裂成爲很多部族，分別供奉不同的神魔。”
曾經的人也有供奉神魔的，不過這個範圍並不算太大，大部分人都比較正常，沒信這個神魔也沒信那個神魔，那也是人族的諸多先輩用命甚至和殃及後人的後果爭出來的。
被神魔影響的異妖就不一樣了……
所以對異妖，林瑤瑤能弄出來類似於邵衡那種情況的也可以，那樣的異妖能保留大部分屬於人類前身的觀念，不說完全契合於人了，至少能在面對神魔的時候保留足夠多屬於人的觀念，而不是別的異妖那種新生的觀念。
人類，異妖，神魔僕從……可以稱之爲魔族的存在，還有頂層的神魔，這個世界裡的種族其實也不少的。
去自己的住宅路上，林瑤瑤輕輕的撓了撓自己的臉頰：“那個，伱們說我們既然被卜師認爲是天命之女，那我現在要做的事情算不算是天命所歸？”
“那些卜師的話你還真相信了？”柳紅昭冷着臉說道，她對卜師也沒什麼好感，對於卜師嘴裡的那種天命之女之說更是嗤之以鼻，那玩意反而給她帶來了不少麻煩。
有的時候從黃昏之地離開的時候還會被一些膽大‘蒼蠅’騷擾，更有的臉這玩意的意義都沒有弄清楚的人試圖道德綁架她。
“唉，只是覺得挺巧的，算了算了，反正都這樣了，我繼續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好了。”林瑤瑤擺了擺手，這方面的研究她本意上就是爲了父母的。
只是水中月的夢破碎後，原有的方向已經發生了變化，遙遙不可及的終點變得近在咫尺，曾經的極端想法和做法也不需要繼續進行下去了，剩餘的只要在現有的基礎上做出來一些調整足矣。
地牢之中，異妖邵衡看着到來的鄭逸塵放下了手裡的書籍，他看到了柳紅昭的時候眼裡閃過了然，當初他感知到的危險氣息就是柳紅昭了。
“我的結果如何？”
鄭逸塵問道：“挺好的，不過我有件事要問一下，異妖和人類之間在未來發生戰爭的可能性非常高，到時候你會如何？”
異妖邵衡沉默了一會，這個問題之前祈湘雲和林瑤瑤也問過了，他說：“自古以來人與人之間的爭鬥廝殺也不在少數，只要智慧生物還存在，爭鬥就不會消失，人和人之間的戰爭再打，最終也是人勝出，傳承的根基不會改變。”
“戰爭會如何並不是我所能決定的，但在傳承的保留方面我認爲人族的更好，如果戰爭的發生是異妖爲了存續，我會選擇中立，以及嘗試保留一些異妖。”
“若是戰爭是異妖爲了滅絕人族和人族的傳承，那我會站在人族這一邊。”
異妖邵衡的話讓鄭逸塵頗爲的詫異：“教書先生的前身看的真夠長遠的。”
邵衡搖了搖頭：“不是長遠，而是必然的，異妖的前身就是人，而異妖則是妖花天災帶來的，底蘊？傳承？根本沒有，就算是知識武功還有法術也都是人族的傳承。”
“異妖發動戰爭若不是爲了種族的存續，而是隻想要抹除掉人類，那就是爲了將屬於人族的底蘊傳承據爲己有，是剽竊！”
“而且異妖的存在底蘊不會太深，更容易被神魔所影響，戰爭真的出現了，異妖爲了爭取存續空間而戰爭的可能性並不高，第二種情況才更有可能。”
他的前身記憶裡，妖花的花粉已經遍佈大地了，現在的人類還能有多少？可能爲十不存一的人族，又有什麼樣的能力把異妖給打的只能發動爭取存續權利的戰爭？
情況只會是第二種，外加上神魔的存在……人族自古以來和神魔之間的對抗等等，面對逐漸覺醒智慧的異妖，神魔能安定下來旁？新生的異妖比起人類更好‘引導’。
“前皇朝的教書先生都這麼厲害嗎？”鄭逸塵咂了咂舌，異妖邵衡在接受了林瑤瑤的研究之後就沒有離開地牢，對外界的情況基本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但依然做出來了這麼多的分析，將一些問題看的如此透徹……一般的異妖能做到嗎？
當然邵衡不知道的是神魔現在的處境也不怎麼好來着，至於異妖主動發動戰爭，嘗試抹除掉人類，將人類的底蘊傳承據爲己有這種事情，想一想發生的可能性真不低。
“是有憑證的教書先生。”邵衡強調着這點，雖然前身的憑證早就不知道丟到了什麼地方了。
鄭逸塵看向了祈湘雲：“這有什麼區別？”
“恩……教書先生只要是能把字認全的都可以當，而帶憑證的至少要在貢士起步吧。”祈湘雲想了想說道，皇朝的秀才挺多的，但是到了貢士這一層之後就不算多了，更別說貢士之上的進士，榜眼這樣的讀書人了。
秀才去當教書先生面對的是普通人，而帶有憑證的教書先生，走到京城之外的地方，當地的權貴都會表示歡迎的，只要這樣的教書先生不管當地的一些事情，只負責教書。
當地的權貴也想要讓自家的孩子有足夠厲害的老師，帶有憑證的教書先生自然是最佳的選擇。
前提是能讓人留下來。
貢士……恩，鄭逸塵稍稍的做了一下不負責任也有點流氓的對比，在這個世界裡的教書先生想要拿證的話，得是大概在研究生或者這之上段位纔算是起步？
嘖嘖。
“那就麻煩先生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了。”鄭逸塵對異妖邵衡說道，那個劇毒異妖已經被打死了，異妖邵衡現在是唯一一個特別的例子，眼下放走是不可能放走的，不然對林瑤瑤的一些研究有影響。
“這沒問題，不過我想要了解一下更多屬於外界的局勢。”異妖邵衡說道，林瑤瑤這邊的地牢並不算太過陰暗和潮溼，忽略掉地牢的因素，這裡總的來說……還不錯吧。
至於體感方面，異妖邵衡沒什麼直觀的感覺，現在他的體質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對人的不利因素在他身上就不存在。
眼下沒有生命之憂，那別的都好商量。
這一次那個厚重的金屬門沒有關閉，邵衡透過牢門看着外界通道里的東西，看到了一些燈泡的時候他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還有他看到了通道里的別的東西后，露出了少許的思索。
“是祈家啊。”
另一個房間裡，林瑤瑤看着那兩個沉睡的異妖，有些緊張的看向了鄭逸塵，心裡的僥倖被打破之後她在這個時候依然有點細微的希望：“長青哥哥，在這裡沒問題嗎？要不我們換個地方？比如說那種死氣強烈的區域？”
“那有那麼多事啊。”鄭逸塵搖了搖頭，拿出來了釣魚竿對着旁邊一劃，一個黑環浮現了出來：“這是通往地獄的通道，比起你說的那種地方好用多了。”
林瑤瑤捏着手裡宛若是同心結一樣的道具：“這要怎麼用？”
“用你的的頭髮和血液當媒介點燃這東西，加上你父母的效果應該會更好。”鄭逸塵說了一下這種道具的使用方式，雖然也有能反覆使用的，但想要維持最好的效果，艾琳娜直接將其做成了一次性的。
一次性的道具不考慮反覆的使用可能性，自然能將那個使用效果給拉滿。
林瑤瑤神色緊張的按照鄭逸塵的方式完成了之後，她看着一個有些不符合這個時代的打火機：“長青哥哥，用這樣的火可以嗎？”
“用法術的火焰也可以。”
“那會不會影響這東西的發揮？還是用蠟燭吧。”林瑤瑤將打火機換成了蠟燭，點燃其中一個通靈道具，這個同心結一樣的道具碰觸到了火焰之後迅速的燃燒了起來。
速度之快讓林瑤瑤都來不及反應，即使這樣她也沒有將手裡的道具丟掉的想法，依然緊緊的捏在手裡，可這道具燃燒後的火焰並沒有什麼灼燒的感覺，反而讓林瑤瑤感覺有些冰涼。
並且這種火焰的顏色也不太一樣，最初點燃的時候是正常的火焰顏色，之後就變成了一種灰濛濛的色彩。
鄭逸塵看着自己旁邊看着的黑環，裡面並沒有任何的變化，通靈術嘛，既然是拉扯亡者的，自己開了這麼一個通道對於受到通靈術影響的亡者而言，同等於是開了個VIP通道。
兩分鐘後，林瑤瑤手裡的通靈道具燃燒殆盡。
“……”
“可能效果不夠，再試試。”鄭逸塵趕緊對一臉沮喪的林瑤瑤說道。
林瑤瑤點了點頭，拿起來了一個新的通靈道具操作了起來，這一次她滴落在上面的血液更多，只是換來的卻是同樣的結果。
即使雙倍的使用通靈道具也差不多……呃，有點變化了，鄭逸塵看和旁邊的黑環，伸手在手上吹了口氣，直接把手伸了進去，那一瞬間手感冰涼到了極點。
人啊，果然和這個世界的魔族不一樣，魔族對地獄的環境有足夠的適應性，不會受到那種環境的影響，他能砍死大量的魔族，但是對地獄環境的影響還是有點難受。
不過不像是以前那樣手指伸進去就涼了。
他把觸動這個死亡之門的存在拉了出來，是一道稀薄到了極點的身影。
看到了這道身影，林瑤瑤帶有期望的雙眼黯淡了下去：“我不認識他。”
“但他被通靈術吸引過來了，應該是和你或者是和你祖上有關係。”鄭逸塵看着這個稀薄到極點的靈魂，通靈道具用的過半了還沒有成功，這已經不是基本上的可能性問題了。
而是已經可以確定祈湘雲父母的靈魂已經不存在了，不存在的靈魂自然不可能被通靈術拉過來，更別說現在拉過來的是個不認識的靈魂了，這個靈魂和祈湘雲有關係，但這樣的關係都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了。
看少女滿臉的沮喪，鄭逸塵重新將這個靈魂塞了回去，順手丟到了一個血池裡面。
這個世界的地獄貌似沒有什麼六道輪迴，和輪迴有關的是無處不在的血池，死者徘徊在地獄的大地，漫無目的，不小心落到了血池裡面，有的可能會成爲類似於地獄原住民。
撐不住了就會被洗去一切，別人看來是消融在血池裡面，實際上就是‘輪迴’去了，而血池對死者的影響基本上是人人平等的。
“唉……就這樣吧，謝謝長青哥哥。”祈湘雲抹去了眼角的淚珠，靈魂不復存在，強行喚回父母轉化爲異妖的新生意識後，他們也不再是她的真正父母。
林瑤瑤有這種想法，但有無法想象到時候應該如何面對他們，那樣的父母還是她的父母嗎？與其說是她的父母，不如說是被一個新生意識佔據身體，有着關於她記憶的陌生人。
她的父母早在成爲異妖的時候就死了。
柳紅昭這個時候對林瑤瑤說道：“要把他們處理吧？至少這樣做了你還能保留屬於你父母的骨灰，而不是要在將來面對熟悉的陌生異妖。”
“……讓我和他們做個最後的道別吧。”林瑤瑤想要白柳紅昭一眼，但這個時候也沒有心情那麼做了：“給我點時間就好。”
“我們先出去吧。”鄭逸塵說道，先一步的走出了這個房間，來到了邵衡那邊。
邵衡這一次沒有放下手裡的書，他問道：“那個小姑娘放棄了？”
“放棄了。”
“早有取捨也是好事，至少不會被過去一直困擾着，她的成就也不該被這件事限制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