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領悟自身之道。”
黃龍看着姜山讚道。
“皆賴前輩指點。”姜山道，若是沒有洛書，他想要達到如今的戰力不難，但想要領悟到如今的狀態，發現自己的方法錯了，還不知要多久。
按照他原本的法子進入混元，他並無十足把握。
畢竟修行這種東西，哪有絕對的把握。
而對入了混元之後，對之後的修行也沒有明確的想法。
但如今，他都有了。
如果不是想要謙虛一下，姜山覺得他有十足的把握進入混元境界了。
而且進入了一品的第二階段之後，他對趕上鬥姆元君都有些許信心。
唯一的不足是厚積薄發，越想要完美，那麼這個積累的時間就越要長。
按照這樣的詮釋，他要修行圓滿，要花費比預期更長的時間。
“是這洛書與你有緣，否則你也不會出現在它附近，準確來說，它是因你而出世。”黃龍搖頭道。
“因我而出世？可發現這座山的不是瑤華嗎？”姜山略帶一絲訝異道。
“沒有你，這座山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自然也發現不了。與你們一起進來的那幾個，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找洛書，唯一一個集齊了大禹法寶的，按理來說應該可以找到，可是他進來的地方和這山方向完全相反，怕是找到猴年馬月才能找到。而你不同，你出現在這裡，就自然而然地靠近這座山。”黃龍道。
“這便是所謂的天命？”姜山問道。
“可以這麼算，你的氣運確實上佳。尤其是在妖界得到了那一絲傳承之後。不過真說起來，要說天命，倒不如說你和這仙子有緣，所以是她找到了你，然後她跟着你進來。”黃龍笑道。
“有緣？什麼緣啊？”姜山忽然好奇地問道，男女之間的緣分？
“這是你三個問題中的一個嗎？”黃龍看着姜山道。
“不是，不過可以額外解答嗎？”姜山道。
“原則上不行。”黃龍微笑道，“不過實際上，可以。男女之間的緣分，無非情義二字。現在來看，是情，姻緣。”
“呀~”姜山神情頓時微妙起來。
瑤華的面上也頓時染上了幾分緋紅。
“你小子別裝了，雖然是頭大白牛，但那顆心都是黑的。還有仙子也別太羞澀，因爲現在是姻緣，但有姻緣不代表就一定會有後續。露水姻緣亦是姻緣，夢中一切就算是有過一場姻緣，未來如何，在於你們。再者說，男女之間也可以有義無情，誰說男女之間只能有情的？”黃龍笑道。
“但我和瑤華應該不屬於只有義這一種啊。”姜山道。
男女之間，是不一定只能有情，像他和正法明如來兩個就算是在山洞裡關個幾百年，也是清清白白，只有理想，但和瑤華顯然不同。
“你閉嘴。”瑤華聽到這裡，再也聽不下去，羞惱地瞪了眼姜山，別說廢話，辦正事吧你。
姜山露出一個笑容，表示收到。
“好了，說正事了，四個問題，你們要問什麼？問吧。”黃龍好笑道。
“敢問前輩如何離開歸墟？”瑤華當先問道。
“兩個方法，第一個努力修行，超越一品，到時候別說歸墟了，就算是天外，你們也來去自如。”黃龍道。
姜山和瑤華沉默以對，這是個方法，但毫無實踐意義。
“當然這個方法對你們來說偏難了，所以第二個方法，就是等待機會，歸墟和三界是有通道的，看似沒有規律，也不定時，實則是有規律的。”說到此處，黃龍聲音微微一頓，手指微動，一道靈光飛入瑤華和姜山兩人的腦海之中，“你們順着這個規律，然後利用洛書來鑽研，出去不難，不過就算知道規律，想要出去，也消耗時間。”
“多謝前輩。”瑤華感激道。
“好了，她問完了，小子該你問了。一共三個問題，想想清楚，問什麼？”黃龍看向姜山道。
“一切都可以問嗎？”姜山問道。
“但凡我所知曉的，都會告訴你。”黃龍道。
“請問前輩，世間所有天書的下落？”姜山問道。
“怎麼？得了洛書的便宜，就想要更多的了。可惜，我告訴了你下落也沒用。”黃龍面露微笑道，“因爲天書雖然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只有河圖洛書兩頁，但也不多，一共四頁。第一頁是道，也就是河圖，原本在人王伏羲手中，人王超脫後，機緣巧合落入太上手裡，第二頁是王，也就是洛書，在你手裡。第三頁是人心之正，曾經在孔丘手裡，孔丘死後，表面上消失無蹤，但其實已經有主，作爲我的兒子之一，我也不好暴露他，但他比你強得多，第四頁是人心之惡，在波旬手裡。你應該擔心他們三個來搶你，而不是想要去另外三頁。”
“天魔波旬手中還有一頁天書？”瑤華聽後，面露震驚之色道。
“天魔手中自然是有一頁天書，不然你以爲他們怎麼活到現在？”黃龍看着瑤華笑了聲。
瑤華面色凝重，這個答案，在今日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天魔竟然還有一頁天書。
“好了，你的第二個問題。”黃龍看着姜山道。
“掌握第三頁天書，人心之正的是不是如來佛祖？”姜山看着黃龍道。
從這書的名字來看，姜山覺得不應該是如來佛祖。
雖然姜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沒有和如來佛祖深刻接觸過，但無論是從西遊記故事，還是這個世界的傳說當中，如來佛祖雖然不是什麼惡，但也覺得不能說完全的善。
準確來說，站在三界巔峰的這麼一批人，都不能簡單地用善惡來評價。
尤其是最活躍的那一批，做的事情越大，就越不能簡單地評判。
但姜山的直覺告訴他，會是如來佛祖。
否則如來佛祖，憑什麼壓下燃燈佛祖，成爲西方五老之一，又壓下東華帝君，成爲五老之首？
甚至蟠桃會上，直接達到了三清拜獻的地步。
而且從黃龍的話來說，黃龍見過這掌握人間之正天書的人。
黃龍只見天賦非凡的，如來應當在這個範圍之內。
“用第二個問題來判斷啊？你還真捨得。”黃龍瞥了眼姜山道，“不過，既然你都這麼問了，我不回答你也不合適，沒錯，是。”
“如來佛祖都有？”瑤華又是一驚。
“如來真能代表人間之正？”姜山更遲疑。
“你小子好像對佛門很有意見啊？黃龍似笑非笑地看着姜山道。
“自然不是，佛門慈悲爲懷，普渡終生，晚輩還是很尊敬佛門的，像晚輩就要有兩個師兄在佛門修行。”看着黃龍這和尚打扮，姜山明智地恭維起佛門來。
“沒事，有意見就有意見吧，我也不是正經和尚。因爲如來雖然擁有了這一頁天書，但遠沒有掌握，所以現在還無法壓過燃燈。而且他這一頁天書和太上那一頁天書全都受損，也不是巔峰狀態。還有，何爲正何爲邪？何爲善何爲惡？波旬覺得他手中那本才代表了人間之正，當年孔丘和他論道，然後死的是孔丘。”黃龍道。
姜山眉頭再次皺起，但凡涉及善惡這樣的哲學問題，就有些頭疼。
“好了，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麼？”黃龍道。
“九陽泉的具體下落在哪裡？”姜山沒有猶豫道。
“不繼續問天書一類的消息，而是問這個和你無關的消息？”黃龍微笑道。
“這個問題的重要性更在天書之上。”姜山道，哪怕是不問前面兩個問題，這個問題，他也是要問的。
望舒關切了這麼多年的問題，他不替望舒問出來，下次見面，真的怕被打死。
“好。”黃龍微微點頭，手指一點，一道靈光飛入姜山腦海之中，“你要的所有消息都在裡面，希望下次再會的時候，你已經登凌絕頂。”
姜山感受着腦海當中九陽泉的全部下落，牢牢記住，然後道：“多謝前輩相助，不過晚輩還有些小惑，前輩不答也行，但晚輩想問下前輩，人人皆想求天書，哪怕是道祖也不例外，爲何前輩對天書毫不感興趣？”
雖然說是說自己和洛書有緣，但用黃龍的話來說，有緣不一定有份，能讓他現在就得到洛書，都是黃龍的幫助。
但爲什麼呢？
“因爲這每一本我都看過了，對我用處不是很大。最關鍵的是天書爲天地規則化身，我若沾染，那我就和天地產生聯繫，到時候人人都記得我，我還怎麼逍遙自在？”黃龍道。
“前輩，那您這狀態到底是如何修成的？”姜山道。
“功法問題，練着練着，就這樣了。這功法最完美的狀態是我觀衆生萬般，而衆生卻不知我，其實我若想，我就算是站在你面前，你也不會注意到我，而且發生的這一切，別人也記不起來，哪怕我殺了你至親至愛，但你們也不會記住我，甚至可能覺得你本來就沒有那個至親至愛。如今你們能記住有一個後來居士，那已經是我放了點水的結果。”黃龍道。
聽到黃龍功法的描述，姜山倒吸一口涼氣，知道黃龍強悍，但萬萬沒想到黃龍的功法竟然這麼強大，按照這理論，豈不是說殺了紫微，然後鬥姆元君就會忘記自己有這麼一個兒子？
然後忘記一切情感？
真的恐怖如斯。
“不過，前輩，您爲什麼要讓大家知道後來的名字呢？”姜山又好奇道。
“那自然是爲了人前顯聖，遊離衆生天地之外的感覺，固然是好的，但是長久被人忽視，永遠只有我自己一個人，那強不強有區別嗎？如果不是爲了滾滾紅塵，盤古大神幹嘛開天闢地啊？不就是怕寂寞嗎？在安全之下，自然是要秀一波。”黃龍理所當然道。
姜山：“……”
這個答案，超乎意料，有點掉b格啊。
“最後，少年好好修行吧。”黃龍道。
“前輩，最後一個問題，您的功法在三界有傳承嗎？”姜山厚着臉皮笑道。
“怎麼，你也想學會降低存在感的法子？”黃龍眉頭一挑，露出幾分不正經的意味道。
“前輩願意指點晚輩一二？”姜山大喜過望道，這降低存在感的功法對他來說真的是再需要不過了。
“不願意。”黃龍直接道。
姜山臉上笑容頓時凝固。
“你師父那根山中老枯木看了我，就想跟我學這個，但獨善其身的窮者就我一個就夠了，你們這些達者，是要兼濟天下的。而且你小子略顯丟人，關係都確定，竟然到現在還純陽。”黃龍打趣道。
聽着黃龍的話，姜山嘴角略微抽搐，心道，你這修爲還能是窮者？而且我純陽，我怎麼了？你一個和尚哪有資格歧視我一個純陽的？出行不也就帶着頭大鵬嗎？
你後宮成羣啊？
“好了，小牛犢，有緣再見，希望你真的與天平齊，成爲真王。”黃龍笑着拍了拍姜山的肩膀，然後黃龍身下大鵬鳥雙翼一震，撕裂空間，便帶着黃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