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和你說過嗎?”刀疤劉看到司賓搖頭,便說,“我們這次的目的是去諾克里羣島,一方面是去剿滅蓋古茨海賊團的殘黨,一方面聽說那裡有傳說中的寶藏。”
“寶藏?”司賓發出好奇的感嘆。
“這個寶藏聽聽就好,二十幾年了,沒有任何人找到過。”刀疤劉苦笑道,“只要是個島就會有人傳寶藏的存在,哪怕那個島只有鳥屎那麼大。”
刀疤劉一邊說着,一邊還伸出小拇指比劃了一下。
“哈哈哈!”司賓發出符合氣氛的笑聲。
“我們主要的目的還是去剿滅蓋古茨海賊團的殘黨。”
“這似乎不符合咱們義父的行事風格啊?幾個殘黨,有必要追殺到這種地步嗎?”司賓這麼問是想到在已知的信息中,獨眼雷不是一個喜好殺戮的人。
“唉,你剛來沒多久,確實不知道。”
刀疤劉慢慢昂起頭,看着藍天上漂浮的雲朵,許久纔開口:
“和蓋古茨海賊團那一戰很慘烈,那畢竟是當時最強大的海賊團,我們損失了近一半的兄弟,才獲得了勝利。”
“大戰結束後,因爲義父不喜好濫殺,所以收了很多蓋古茨海賊團的俘虜。言語說服下,很多人都選擇加入我們海賊團,成爲大家庭的一員。不願加入的,義父也給他們船,任由他們離去。”
“還給他們船?義父真的是善良的海賊啊!”司賓附和着感嘆道。
“何止是善良啊!簡直是聖人!”刀疤劉嘴角咬着一抹冷笑,“剿滅蓋古茨海賊團後,我們獲得了很多護符、卡牌,還有大量費用。
“義父到現在都不肯把資源分發給兄弟們!說是怕我們到處揮霍。只拿出了一小部分。就是你手上那些。”
“不過,我們海賊團一向是這樣,兄弟們也都習慣了船長的作風,大家以前拿到的費用也都不少。
“就是感覺……不夠爽!”刀疤劉咧嘴笑道,“作爲一個海賊……你說是吧?”
後半句的聲音很小,像是專門說給司賓一個人聽的。
(這話怎麼和線索上的這麼相似?都對船長有意見?)
司賓只得做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敷衍過去。
“那一戰,我們隊損失了好多兄弟,你可好好考慮一下該怎麼分啊。”刀疤劉隨意提了一句。
司賓輕輕頷首,刀疤劉斜睨了他一眼,繼續道:
“可惜,義父的一片善意,終究是喂不飽飢餓的鯊魚。”刀疤劉摸着臉上的刀疤劉,嗤笑了一聲,“那次船在航行時,遭遇了風暴,不少船觸礁破損,船上的兄弟們都忙於維護船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些蓄謀已久的蓋古茨殘黨突然發難,從內部襲擊了我們船隊。
“殘黨中有蓋古茨的副船長兇眼武,戰鬥力強悍,加上是早有預謀,我們損失慘重。
“現在想想,興許那場風暴也是提前佈置的。蓋古茨殘黨中有M階的元素法。否則以老李的經驗,不可能會往那種海域鑽。”
“這蓋古茨的海賊良心都去餵魚了?”司賓一拳打在大腿上,表現出憤憤不平。
這時,結巴李右邊的斷臂孫似乎是聽到兩人的交談,開口道:
“那一戰我們損失一位副船長、最漂亮的炮手、最年輕優秀的斥候……合計五十名弟兄!
“很多兄弟是被他們連船帶人,一起掀翻淹沒在浪潮中!屍體都找不到!
“還有那羣白眼狼。
“他麼的!”
司賓聽到斷臂孫似乎講得有些氣急,嘴裡低罵了幾句,隨後收起魚竿走向船艙內部。
他沉默不語,能想象到那一戰的慘烈,以及對這羣有情有義的海賊們的打擊。
“義父也在那次戰鬥中受了重傷,”刀疤劉接過話柄,“實力大不如從前。”
刀疤劉說這話時,有意識地看向地看着司賓的眼睛。
司賓愣了一下。
(他是在暗示我什麼?)
他根據薩奇的記憶得知,獨眼雷曾是GM級別的超凡者,皇家護衛職業,但是冠號未知。懸賞高達25000。
和蓋古茨海賊團團長一戰,實力大傷。
隨後,刀疤繼續笑咧咧地說:“最可恨的是,他們還搶奪了我們的船,逃走了!”
“這不共戴天之仇必須要報啊!”
刀疤劉沒有接司賓的話,“那一戰之後,不少人開始怪罪義父。說一開始就不應該收留蓋古茨的這些俘虜。是義父太過仁慈,才導致這次的慘劇。”
“……”
“你剛剛說報仇,其實一開始義父沒有打算追殺這些殘黨。只是很多兄弟集體抗議,纔不得已做了這個決定。”
司賓醒悟過來。他本以爲獨眼雷是一個完美的正義與善良的代言人,沒想到也會存在一定缺陷。
他的這種行爲放在我那個世界,肯定會被罵“聖母”的……
同時,司賓也從刀疤劉的話語中注意到,海賊團中,現在是有分歧的。至少分爲了兩派,甚至可能還有中立一派。
司賓故作義憤填膺,想套取更多情報。
他說:“我覺得這仇必須要報,那些傢伙害死了我們這麼多弟兄!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是我的話,天涯海角也要給他們抓過來!”
刀疤劉甚是欣慰的拍了下司賓的肩膀,說:“當時我們海賊團發起了一個投票,七成的兄弟都贊成去追殺他們,給死去的兄弟報仇!
“義父終究是老了,心慈手軟,兄弟們經常調侃他不像海賊,已經有點失去大家的‘認可’了,你覺得呢?”
“有點。”司賓用餘光睨了一眼另一邊的獨眼雷,他沒有去共情,而是在思考這些情報對自己的試煉究竟有什麼用。
“哦!上鉤了!”
刀疤劉手臂突然一緊,站起身來,用力拉桿收線,一條長約半米的石斑魚被拉出海面,在空中不斷掙扎。
他長滿老繭的手抓住那條石斑魚,把它丟進了紅桶中。
“呀!收穫頗豐啊!”刀疤劉咧嘴大笑。
司賓剛想祝賀他,卻聽旁邊傳來一陣唏噓聲和笑聲。
“哇,義父,你也太賴皮了吧!直接拿電電魚!”
“變異雷殛!雷霆萬鈞!閃電鏈……
“我這是合理利用自身的能力!你們要是有能耐,也可以啊!”獨眼雷的聲音渾厚且粗獷,自帶一股嚴肅的震懾力。但耍賴的樣子在司賓看來一點也不嚴肅,不是“嚴父”,反而讓人感覺容易親近。
“嘁,我們哪有這麼多法術。 ”
“父親年紀大了,反而沒了耐心,釣不上魚,哈哈哈!”
“義父這一電,至少能撈上來七八條!”
“剛剛說好了釣魚最少的晚上要表演節目,還要收拾飯局。讓我看看是哪個小倒黴蛋倒數第一啊!”馬老瘸像巡視般走來,聲音愈來愈近。
馬老瘸是M階聖愈教,賞金8000費。他身材中等,四十多歲的樣子,短髮方臉,額上三條強拗皺,挽着衣袖和褲腿,右腳是一隻義足,走起路來有些顛簸。
啥?
司賓心裡一咯噔,看了眼自己旁邊空蕩蕩的木桶,又轉頭看向刀疤劉的粗糙臉頰。
刀疤劉注意到司賓在看着他,但故意把目光放向遠方,嘴裡還自顧自叨叨着:“哎呀,釣魚真是太難了!”
(這傢伙叫我來不會是故意讓我這個菜鳥來墊背的吧?)
(真是不當人子啊!)
一旁結巴李也一字一頓地哈哈大笑起來。
司賓連忙湊到結巴李旁邊,小聲說:“誒,老李,你這麼多條魚,能不能分我點?”
“吃,吃,吃……”結巴李說話有些費勁。
沒等他說完,馬老瘸就已經來到了他旁邊。他彎腰低頭,瞅見司賓空蕩蕩的桶,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兄弟們,咱們海賊團怎麼來了個空軍啊!”
“空軍?哈哈哈!”
“海軍沒追到過咱,空軍來了?”
“這小子深得義父空軍真傳啊!難怪義父這麼喜歡你?”
“太好嘍,今晚可以吃完就去睡大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