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陸清墨的過往（保底）
似金光咒。
並非是單純的護體降魔之“外功”，也有內修之法。
日常修煉此咒，其實便也是在修持己身，增加修爲與道行。
所以周清說是之前沒用過金光咒，倒也不是如此。
他日常修煉，皆在使用此神咒，像降伏魔頭，從元氣魔那裡強行收禮的時候，就是金光伺候。
周清的手段頗多，很多都是日常修煉之間，便已施展而過，只是不曾過多贅述。
像密武配套的吞吃法，他平日裡吃飯，吃靈植，都會輔以此法，只是不做詳提。
畢竟要是把日常修煉都用了什麼手段，又經歷了什麼都事無鉅細的一一點明，那未免太過繁瑣。
“十五年前，無常殿鬼長老……”周清又想到了陸清墨的事情。
他此刻纔有所覺，他其實對陸清墨的過去並不瞭解。
她之所以來到黑雲鎮，看樣子也不是單純的爲白若月而來。
有白若月的原因，但也有她自身的原因。
聽起來，好像陸清墨是十五年前出了什麼意外，以至於修爲方面難以進步。
“等墨姨回來問問她。”周清暗自決定。
時間流逝，純淨魂魄能量與月華之力在被周清吸收煉化着。
到後來，周清已經不再多想，而是專心修煉。
“卡擦！”
似有什麼破碎的聲音響起，可以看見周清的魂魄邊緣，那代表着夜遊之境的月色光芒已經暗淡了下去，消失不見。
月隱之後，便是日出！
周清眼睛微微一亮。
夜遊境圓滿！
從出竅境開始，魂魄邊緣就會生出對應各種力量的光芒，稱之爲境界之光。
這種光芒從初入此境時的暗淡，到修爲逐漸提高後的明亮。
等到一境圓滿之後，境界之光就會隱去，給下一境之光騰出地方。
在經過兩個多月的刻苦修煉，日常資源不斷，還有許多機緣的加持下，周清終於在今日，煉化完那些純淨魂魄能量之後，突破到了夜遊境圓滿。
周清能那麼快修煉到這一步，月神印記，當記首功。
那位月之女神的印記在需要煉化月華的夜遊境，實在是太無解了，效果比什麼魂植都要好。
而下一步，就是魂魄的第一個大門檻，日遊境！
周清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福禍相依，古人誠不欺我。
感應了一下，陸清墨還沒有回來，想了想，直接一個蝸牛打了過去。
“喂墨姨，還在鬼神司嗎？”
“對，下面的人去那座荒山附近排查了一下，發現有很多村子都有人遭到了無常殿三人的毒手。”
陸清墨的聲音響起，“正在進一步的調查。”
“那我等你回來。”
“不用等我，你先休息吧。”
“都管……”
這時，蝸牛對面又有一道女聲響起，然後就被掛斷了。
周清看着蝸牛，搖了搖頭。
真是的，打個蝸牛，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的人事情，還怕被人發現。
剛纔陸清墨那邊出現的女聲，周清聽出了是誰，他也見過。
鬼神司的一位副都管，日遊境高手，她還是被陸清墨培養起來的。
鬼神司，那位副都管在彙報完事情之後，遲遲沒有離開。
“還有事？”陸清墨眉頭微挑。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
“都管，事情差不多結束了，這裡有我看着呢。”
“你回去休息吧，別讓家裡人等急了。”
“兩個人如果總是沒有夜晚的生活，關係容易出問題。”
“……”
伱是在說什麼不正經的東西吧？
在陸清墨的眼神逼迫下，這位副都管頂不住壓力，退了出去。
“沒聽說都管什麼時候找了一個道侶啊。”她心中嘀咕。
“竟然都已經發展到了晚上一起休息的階段了，都管做事還真是隱秘。”
“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麼樣子的……”
這位副都管心中很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男人才可以和陸清墨發展到這一步。
她也不太能想象，平日裡比較冷淡的陸清墨也會走到這一步。
陸清墨輕撫額頭，知道自己的這個下屬肯定誤會了。
不過還好，她嘴很嚴，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她和周清的事，也不會泄露……
不對，什麼事不事的，她和周清之間本來就沒什麼事。
坦坦蕩蕩，清清白白的好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
等陸清墨回去，周清依然精神抖擻。
修爲越高，精力也就越旺盛，特別是修士。
他們修仙的。
“你夜遊圓滿了？”
陸清墨第一時間就看出了這一點，因爲周清還是魂魄出竅的姿態。
“對，略有收穫。”
陸清墨感慨，“真是驚人的修煉速度。”
仔細一算，這才修煉了三個多月，便要進入魂魄第四境了。
雲朵修煉了兩年半，現在還是夜遊呢。
不是人，當真不是人。
陸清墨想了想，也能理解周清爲什麼修煉的那麼快。
光是那門可以和觀想圖、太陰煉神同時使用的餐霞食氣道術，帶來的效果就近乎相當於一天頂別人兩天，兩個月頂別人四個月了。
再有那個神秘的月亮印記聚攏月華，號令月魔主動奉獻自己的精華。
種種條件下，兩個多月頂別人太久了。
突破的不快纔有鬼了。
“等天亮，你便可以煉化日光，開始晉升日遊了，稍後我會把一些修煉關竅告訴你。”
“這已經是黑雲鬼神司副都管級別的境界了，你成長的很快，用不了幾年，就能超過我了。”
陸清墨心裡有所猜測，周清的這次突破，應該是和他超度漫山厲鬼後得到的那些力量有關。
“離追上墨姨你還有很遠呢。”周清很謙虛。
又見陸清墨始終不問一些問題，周清便主動開口。
“墨姨，你就不好奇我在無常閻羅域中使用的道術嗎？”
陸清墨說道：“你在修煉過程中覺醒的吧？”
“……”
你都把理由說出來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陸清墨在待在鬼神司時，仔細思考了一下。
不是她傳的道術，周清也沒有渠道學習。
那就只能是自行覺醒的這一答案了。
她已經習慣了，這又不是周清第一次覺醒道術了。 沒什麼好驚訝的。
要是哪天白若月覺醒了一門武功，那纔是令人震驚的事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丫頭我看着長大的，她有多少本事，多少斤兩我還不知道嘛。
後天覺醒武功神通？
沒那個能力知道嘛。
“的確是我以前突然就掌握的道術。”周清老實答道：
“不過因爲這種情況發生過好多次了，我覺得不是什麼要緊事，就沒和你說。”
陸清墨點頭，對這樣的說法沒什麼感覺，早已耳熟了。
她已經習慣了周清的各種不是人的地方。
“墨姨，你……”
“我……”
“你想問什麼？”
周清魂魄迴歸自己的肉身，問道：
“那無常殿人所說的，十五年前，是發生了什麼事？”
“爲什麼說你修爲不能進步了？你經歷了什麼？”
陸清墨沉默，眼神有了變化，而後她點頭說道：
“他們說的沒錯，我的確是修爲不能進步了，當年我遭遇了一場意外，便成了如今的樣子。”
“你現在應該知道，我是顯聖境。”
“嗯。”周清點了點頭。
剛纔那場天空大戰的波動，無比恐怖，讓他不敢輕易窺探，不可能是日遊修士能爆發出的實力。
“我十五年前就是顯聖，十五年後的今天，依然未變。”
“一步未進，破境，對我來說已經成了遙不可及的事情。”
此話此語，難免帶上了幾分落寞之意。
能入玄都觀，還有機緣得到天雷地火印這樣的絕世道術，她無疑也是天才。
可對於一個天才來說，十五年修爲停滯，困於一境，那必定是相當折磨的事情。
“是因爲那無常殿的什麼鬼長老？”周清追問道。
“對，就是因爲他。”陸清墨眼中露出回憶之色。
“在那次事件發生之前，我雖然不是玄都觀最出色的弟子，但也有那麼幾分天賦。”
“更有氣運加身，意外得到了天雷地火印這門絕世道術，玄都觀上上下下都很看好我，認爲我未來可以成爲鎮觀強者。”
周清心裡明白，陸清墨這話明顯是謙虛了，何止是有幾分天賦，她恐怕是僅次於那什麼最出色的弟子。
絕世道術這樣的機緣，沒有實力那可把握不住。
“被觀中寄予厚望的同時，我自然也成了玄都觀敵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想要除掉我，毀掉我的人，太多太多。”
陸清墨接着說道：“特別是我從前極爲針對各路邪魔，極爲憎恨他們，但凡被我遇見的邪魔，皆是殺之而後快，這讓我更受邪魔的敵視。”
周清附和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墨姨你這是在行俠仗義。”
“不，我憎恨邪魔，是因爲與他們有着血海深仇。”
陸清墨的語氣看似平靜，但底下卻有濃烈的情緒在翻涌。
“在我六歲時，我的父母就被邪修所殺，用來修煉邪功，若不是師父她恰巧路過，誅殺了邪魔，我早就死了。”
“我一直記得那一天，那一幕，所以後來修煉有成，我敵視所有邪魔之修，在所有同代師兄弟中，最爲激進。”
周清沉默，沒有想到陸清墨竟然有着這樣的身世。
六歲目睹父母被邪修拿來練功，如此恐怖的事情帶給心理的創傷，恐怕一輩子都難以癒合。
“後來，也即十五年七個月零三天前，那是我不會忘記的一天。”
“顯聖境的我因爲一些事情，去到了交州，在那裡遇到了無常殿的一位陰神境長老，鬼長老。”
“他對我出手了，陰神境很強，這是足以封神的境界，是神明的領域，我不是他的對手，爲了自保，所以我施展了一種禁術。”
“以我的未來換取了現在的力量，我擊退了鬼長老，甚至差點殺了他，但也中了他的手段。”
“那是一種毒，一種無常殿特有的，針對魂魄的毒。”
說到這裡，陸清墨的手動了動，似是顫抖。
“中毒者魂魄將會承受萬鬼噬咬之痛，且本源將會被幽冥之力污染，終生不可能抵達陰神之境。”
“人之本源，幽冥之力，陰陽衝突，魂魄錯亂，道途斷絕。”
聽到這裡，周清心中一冷。
萬鬼噬咬之痛……
終生不可突破……
他可以想象這是怎麼樣的折磨與痛苦。
難怪陸清墨曾言，這無常殿與她是生死之仇。
既有邪魔殺親之遺恨，又有斷絕道途之大仇，此仇此恨，怕是永世難消，綿綿無絕期。
無常殿，鬼長老。
周清把這個名字記在心中，心中的殺意前所未有的澎湃。
同時周清伸手，握住了陸清墨的手，給予她幾分溫暖。
“我去到了交州的一個大派中養傷，又在他們以及一位師兄的護送下回到了玄都觀。”
“但觀中的師長也解決不了我身上的問題，禁術加無常之毒的影響，讓我的道途徹底斷絕了。”
陸清墨嘆息，“觀主親自見過我，幫助我，他替我解決了無常之毒的部分影響，免受萬鬼噬咬之苦，可其他的，觀主他老人家也無能爲力。”
玄都觀主出手的都無力迴天，可見陸清墨的道途，是真的斷了。
大好的未來，玄都觀一代之中最出色的幾人，卻毀在了邪魔手中。
當時這件事情發生後，整個玄都觀上下皆是扼腕嘆息，憤怒殺意自是不必多說。
奈何無常殿行事詭秘，宗門駐地在哪都無人知曉，門人亦是神出鬼沒，想去報仇都找不到地方，找不到人。
似這等邪魔道統傳承數百上千年，別的不說，但隱匿能力，那必定是獨步天下的。
不然早就被羣起而攻之，直接毀滅了。
歷史上但凡暴露了宗門所在地的邪魔道統，都已經直接被毀滅了。
能留下來的邪魔道統，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道途斷絕後，我努力修煉過一段時間，收效甚微，最終在一些原因下，我選擇離開玄都觀，來到了黑雲鎮生活，同時照顧若月。”
若是她還是那個耀眼的玄都天驕，那她現在應該是在縱橫天下，而不是困居於此。
十五時間，足夠她修煉到很高的境界了。
但既然已無未來，那在哪裡，都一樣了。
周清握緊陸清墨的手，她也沒反抗。
“墨姨，無常殿的鬼長老還活着嗎？”
“活着，不久前，就是因爲高家那件事情，我聯繫上了我的師弟，師弟和我說，五年前那老鬼還在南晉露過面。”
“他終究是陰神境，當年未死，那恢復傷勢，並不難。”
“我以後會把他的頭顱，帶到你面前。”
周清無比鄭重，做出了承諾。
陸清墨看着周清，眼蘊柔意。
“你有這份心便好，但陰神境的修士，非同凡響，實力極爲恐怖，在你成長起來之前若是遇到這個境界的修士，一定要跑。”
“陰神境，被稱爲尊者，他們的魂魄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蛻變，不再是陰魂，而是神。”
“想要封神的最低要求，便是修爲抵達陰神境。”
“絕世天驕的越階而戰，到了陰神境，也就結束了，在這一層次面前，基本不可能再出現以下伐上，你千萬不可大意。”
陸清墨對於陰神之修，可謂是極爲鄭重，嚴肅的告誡着周清。
魂魄之道，從日遊開始，便是一境一門檻，一破一質變，差距大到難以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