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學徒不跟主廚師傅走，跟着我幹什麼？我可不會教你怎麼當一星美食獵人。”
景暘扭頭問瑪奇。當初門淇用平底鍋給她種下的三個要求裡，頭一個就是要她當門淇的學徒，直到她成爲一星美食獵人後作廢。
門淇現在還沒成爲一星獵人，但她顯然自信到對這個職稱勢在必得，因此將瑪奇的廚師出師條件設置成了這樣。甚至門淇現在腦門一顆星也沒有的時候，就已經在考慮如何晉級二星美食獵人的事情，因爲從一星晉級二星的條件，就是親手培養出一個同領域的一星獵人。
假如瑪奇哪天在門淇的培養下成爲了一星美食獵人，那麼那時候自信已經是一星美食獵人的門淇就能原地升爲二星美食獵人。
這小菜譜打的。
瑪奇抱着胳膊，鑽石一樣剔透甚至帶着些銳利的漂亮眼睛盯着景暘，清冷道：“你不是認爲幻影旅團會再來找你報復嗎？有我在這邊，到時候豈不是能幫你向他們解釋。”
景暘笑道：“解釋什麼？告訴他們哥們我太屌了，讓他們別費勁了還是引頸就戮吧？”
小滴問道：“瑪奇你不是說過幻影旅團的人以旅團的存續爲第一優先，不會被情緒裹挾做不理智的事情麼？”
瑪奇平淡道：“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時刻遵守規矩，更何況他們大多數人不是已經被這個窟盧塔族的能力限制，已經不再是幻影旅團成員身份了嗎？既然已經不是，何必在乎什麼規矩。”
“你也不是蜘蛛了。”酷拉皮卡打斷道，“這裡不歡迎你留下，快跟門淇一起離開吧。”
瑪奇冷冷地看向他。
酷拉皮卡更是冷冷道：“與其說你留下來是準備勸退有可能來報復的前幻影旅團成員，不如說是爲了觀察景暘、小滴和我，積累我們的情報吧？別癡心妄想了。”
他擡手一指前頭停好的車，剛從巴特拉……五莊觀城堡的地下車庫裡開出來的一輛，薩巴茲席從駕駛座出來，將鑰匙交給了比司吉。比司吉已經在催促門淇。
景暘也在催促門淇，讓她借一步說話。
“什麼事？”門淇壓低聲音，偷偷摸摸的，還以爲要幹啥呢。
景暘說：“你身上哪裡是平時不怎麼露出來被看到的，同時是不容易在活動中磨蹭到的部位？指一個出來。”
這要求還真挺不容易，畢竟門淇平時穿衣風格十分火辣，動不動就是上身清涼小吊帶、下裝牛仔小熱褲、甩着青春活力的長腿腳踩運動鞋，御手洗紅豆還套個風衣呢，門淇是經常套個半透明黑紗長袖就完事兒了。
門淇一臉狐疑：“你到底想幹嘛？難道想對我的穿衣風格指指點點？我就知道小滴成天長袖高領毛衣、長腿牛仔褲渾身捂得嚴嚴實實的是你小子搞的鬼……”
“什麼亂七八糟的？當初咱們第一次碰見小滴她不就這風格？”景暘莫名其妙道，“放你自己一個人跟瑪奇混在一起，說不定哪天新幻影旅團就可能找上你，我給你種個星標當做底牌而已，放心，你不同意的話，我肯定不激活星標操控你。”
比司吉的星標，在她斷肢重續後，就被景暘解除了。老阿姨一身的念油源源不絕，又自帶按摩小妹隨時加鍾，也不太需要星標附帶的被動效果。
門淇就不一樣了。
不祭出平底鍋這種規則大殺器的話，當初她如果跟瑪奇這種殺星正面對決，輸的可能性更大。
雖然現在的瑪奇受平底鍋約法三章限制，不太可能對門淇出手，但……危害一個人，又並不需要自己出手，更不需要主動出手，有道是暗箭難防，更有道是不可千日防賊，還是蓋個星標上個保險更叫人放心一些。
門淇叉腰，樂呵呵道：“你要畫在哪啊？”
景暘無語道：“是我在問你呢。”
“那你先說說，你這標記在什麼情況下會被‘蹭掉’？”門淇壓低聲音，避免被不遠處車前等待的瑪奇聽到。
景暘道：“劃傷，破皮，任何能讓帶有星標的那部分皮肉受損，導致星標完整性缺失的行爲，都會讓星標直接消失。”當然，他的手觸碰到已經成型的星標，也能瞬間解除。
門淇納悶道：“那不是連洗澡都不能搓了？皮膚角質自然脫落呢？總不能連正常的生理變化都得抑制住吧——我也不會啊！”
景暘咳了一聲：“攜帶星標後，尤其是星標所在的那一塊皮膚，新陳代謝會變得不太一樣。至少，不會出汗，不會積累污垢，也不需要清洗……”
“那給全身畫滿星標，豈不是全身再也不會出汗再也不用洗澡了？就跟機器人似的，還是完全不用維護的機器人？”
“……你找好地方沒有？”
門淇撇嘴，撩起黑紗長袖的下襬，並指勾住吊帶小背心中間往下一拉，露出不算深邃的溝底，爽快道：“這還挺容易捂出汗的，正好。”
江湖兒女，自然沒有多少講究。門淇以前漫山遍野搜尋珍奇食材，一兩個月的野人都當過，更是不拘小節。
景暘指尖具現出一縷紅線，勾連成一個小小的五芒星符號，屈指一彈，無傷害的念彈裹着五芒星擊中門淇正中的胸骨，在皮膚上留下半個指甲蓋大小的玫金色五芒星符號。
門淇仔細感受了一下，沒感覺出什麼變化。不過她對景暘的星標附帶的好處還是有數的——當初她開發綠色調味料，效果就是從他當時不正常的修行恢復速度借鑑來的。更何況比司吉斷了條手臂重新長了出來，可就在她眼皮底下活生生上演過一遍來着。
只要不介意攜帶星標就等於被景暘的操作繫念能力標記了的話，被打上星標完全是穩賺不虧的買賣。如果加上“已經被操作系標記了所以其他操作系的念能力對我再難生效”的buff，更是賺中之賺。
門淇對景暘還算信任，因此不太介意身上掛個標記。
她放下衣服，吊帶背心將胸口的小小星標完全遮住，調侃笑道：“我還以爲你要把指頭戳進來纔算呢。”
“沒辦法，管得越來越嚴，只能這樣清湯寡水……”
“什麼？”
“我說你該走了。把你的小學徒捎上。”
望着比司吉、門淇、瑪奇先後上車後一路絕塵而去，景暘感慨道：“我知道日標要怎麼弄了……”
酷拉皮卡看着那車消失在茫茫荒野的遙遠公路盡頭，說道：“她說要留下，是在測試——什麼日標？”
“什麼測試？”景暘和小滴反倒問他。
酷拉皮卡道：“瑪奇在測試，門淇給她限制的所謂‘做學徒’，需不需要時刻圍繞在門淇身邊。事實上，在她提出要留下，而門淇願意開口問你的時候，答案就已經有了……”
如果瑪奇要給門淇當學徒就根本不能離開門淇身邊的話，門淇何必對景暘多次一問呢？
而既然瑪奇已經藉此確定了，她就算給門淇當學徒，也可以不必在門淇身邊轉悠的話，瑪奇接下來的這段時間，甚至今後的好幾年的可活動空間就一下子擴大太多了……
景暘道：“哦，算了，隨她去吧。”
“所以，日標？”酷拉皮卡問。
三人一起往城堡回去，路上景暘左一句“通靈契約”，右一句“回城卷軸”，夾雜着“泉水”“老家”之類難懂的字眼，五莊觀上下很快充滿快活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