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星期四
狂笑正在整合所有神龕的力量，他最後能變得多強，沒人能夠預測。
人格試驗參與者全是傅生親自挑選的，後來夢和高興策劃了血色夜，狂笑是唯一一個經受了所有痛苦與絕望的孩子。
他是深層世界和現實博弈的焦點，同時擁有了雙方的力量和期望。
現在雙生花開，佔據數座不同神龕，擁有三十位擁有特殊人格孩子的意志，再加上二號傾盡全部的幫助，狂笑一旦成爲不可言說，那必然是最特殊的不可言說。
也正因爲有狂笑的存在，韓非才敢放心大膽的離開深層世界，他們兩個永遠是彼此的依靠。
“不要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鬼管理看着韓非，又看向了樂園神龕：“你所說的神就是那個和你長得一樣，但一直在笑的傢伙吧？”
“沒錯，不過很快徐琴和另外一個孩子也有機會成爲不可言說。”
“我不太喜歡那個狂笑的靈魂，他太瘋狂了，他比這深層世界更絕望。”鬼管理將擦好的刀收起：“你們關係真好，連人人都會爭搶的神龕，你都願意讓給他。”
“這沒什麼，畢竟他承受的那些絕望和痛苦，原本應該有我的一份。”韓非拍了拍鬼管理的肩膀：“樂園就交給你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安排好所有事情，韓非又做了一個F級任務後，纔在樂園內部找了一個安全的房間退出遊戲。
“現在我可以沒有任何顧忌的去找高興了。”
取下游戲頭盔，韓非再次出現在黃贏和陶助理身邊時，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
“我絕對不會讓記憶神龕裡發生的事情，變爲現實。”
韓非和黃贏換上了陶助理帶來的員工制服，他們三人和那個智能管家一起坐上了開往永生大廈的車。
“在去之前，我先跟你倆說清楚，這次行動非常的危險，我們不僅要面對新滬最殘忍的變態殺人狂，還有可能要跟突破你們認知的怪物交手，說不定你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韓非不想欺騙別人，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認真過。
“你沒有幾個朋友，我當然要跟着過去，再說了……除你之外，估計也就只有我能夠抗住那些怪物的精神攻擊。”黃贏曾被蝴蝶用盡手段折磨，他後來繼承了噩夢，意志堅定程度遠超常人。
開車的陶助理也沒選擇離開：“你們倆一個演員，一個是醫生，連你們都不害怕，我怎麼能退縮？你們可別被我的外表迷惑，其實我和杜老師一起接受過永生製藥的人體試驗，我是杜老師所有下屬當中最能打的，也是人格改造最成功的，幾乎沒有什麼缺陷。”
陶助理很自信，但後座的黃贏又開始用那種憐憫的目光注視他。
“老哥，我發現你一直有點看不起我，好歹我也是永生製藥的內部核心人員。”陶助理早就感覺黃贏有點“欺生”，他這次用玩笑的口吻說了出來。
“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我可以肯定這車上最能打的人不是你。”黃贏苦笑了一聲，他側目看向韓非，誰能想到一個恐怖片演員可以追着鬼打？這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啊！
另外黃贏自從被韓非拉進陰間之後，他就也開始花大價錢全方面訓練自己，想要在地獄生活，最好的辦法就是成爲魔鬼。
“謝謝你們，等進入永生大廈後，我希望你倆的所有行動都要以自身安全爲第一前提條件。”韓非很是感慨，他很慶幸自己遇到了黃贏，這位靠譜的成年人幫了他太多的忙。
凌晨一點十分，三人來到了永生大廈門口。
陶助理拿出了杜靜給的通行證，一路暢通無阻。
“今夜大廈內的氣氛確實有點不太對勁。”陶助理小心翼翼的說道：“所有保安都是生面孔。”
“應該是警方的便衣，我們不要打擾他們巡邏，準備進入地下試驗室。”韓非不知道新滬警方和永生製藥達成了什麼協議，他只知道刀槍都對不可言說無效，能夠抵禦住不可言說精神層面攻擊的只有他和黃贏。
“警方在這裡布控，那些壞人應該不會輕舉妄動吧？”陶助理也感到了事態的嚴重。
“你太小瞧那些瘋子了。”黃贏給智能管家輸入了跟隨程序，還給智能管家也換上了研究員的衣服。
三人帶着智能管家進入員工電梯，韓非使用了杜靜給的身份卡後，才成功啓動電梯，進入了地下試驗室。
“永生大廈地下試驗室的安保係數全球都能數的上，外人想要進來搞破壞難如登天。”陶助理心中有一種身爲永生製藥員工的自豪，畢竟永生製藥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公司之一。
“那如果有內鬼幫忙呢？”韓非走在乾淨熟悉的通道當中，彷彿又回到了神龕世界裡：“現在傅烈應該還在實驗艙內，阿年正跟着自己的導師負責四號試驗室的運轉。”
來到永生大廈地下試驗室的電梯間，韓非直接選擇了地下九層——廢料處理中心。
高興和三大犯罪組織的成員就是從那一層進入的，被封禁的一號試驗室也在那裡。
電梯門緩緩關閉，韓非默默盯着屏幕上不斷變化的數字，他腦子裡只有狂笑對人格試驗的記憶，屬於他的那份苦痛也被狂笑承擔，關於過去，韓非沒有任何印象。
隨着電梯門再次打開，韓非他們來到了永生製藥地下最複雜、髒亂的一層，所有需要被處理的廢料都會暫時堆積在這裡，所有見不得人的東西也都會隱藏在這裡。
“地下九層很少有人會過來，這裡存放有很多有害物質。”陶助理略帶疑惑的問道：“我們來這裡幹什麼？那些需要處理的廢料大多都沒什麼價值。”
“永生大廈地下只有二、三、四號試驗室，我很好奇一號試驗室在哪裡？”
“那要不我找個工作人員問一問？”陶助理是杜靜派系的人，他們負責的試驗室不在永生大廈，這裡是傅天二兒子傅謹的地盤。
“不用了。”韓非大步向前走去，就好像認識路一樣。
通道越來越窄，等待處理的廢料堆滿了庫房和過道，其中有許多仿生人的肢體，看着非常恐怖。
“這裡每天似乎要殺不少人？”黃贏淡淡的說了一句。
“都是用來做試驗的假人，就跟汽車測試安全氣囊需要跟真人差不多的模型一樣，我們做人體生物研究的，也需要接近真人的試驗對象。”陶助理自己也接受過永生製藥的人體試驗，他對這些看的很淡，只當做是研究需要。
“你說的有些道理，畢竟那些仿生人也沒有自己的思維，它們不會反抗和掙扎，也不會感到痛苦和悲傷。”黃贏是醫生，但他其實不太喜歡自己的這份職業，他的人生觀念和醫生這份職業有衝突。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韓非依稀記得他在高興的神龕裡見到了許多“假人”，在高興想要打開通往深層世界的通道時，那些假人最先開始殺戮研究員。
“仿生人也不能小瞧，那些罪犯有可能會利用它們簡單易操控的特點，把它們當做優秀的殺人工具。”
韓非沒有地圖，卻能夠在極爲複雜的地下九層找到正確的道路，他們穿過一個個廢料倉庫，搬開擋路的垃圾和髒東西，終於找到了那扇通往一號試驗室的門。
“高興進入永生大廈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一號試驗室，他需要取走某個很關鍵的祭品，那祭品肯定和三十個參與人格試驗的孩子有關。”
朝着廢棄的房門走去，韓非還沒靠近，一號試驗室的門忽然自己打開了，一個提着沉重工具箱的工作人員出現在門口。
這人似乎是接到了上級的命令，準備把一號試驗室完全隱藏，將這扇門給毀掉，但他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始幹活，就遇到了韓非。
“你們……是來幫忙的嗎？”工作人員發現韓非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猶豫半天才開口。
“命運真是奇妙。”韓非沒想到自己不僅拿到了A+級身份卡，還又遇到了那個在廢料處理中心工作的員工，對方也算是傅謹的心腹，經常會去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廢料”。
“大半夜的，你扯什麼命運？”工作人員有些不解。
“希望你不久之後還能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韓非記得這位工作人員也幫過自己的忙：“今晚你就跟着我們吧。”
推開一號試驗室的門，韓非正要往裡走，忽然看見遠處的牆壁上殘留着血污，還有一些用血書寫的文字。
留下血字的人似乎在不久前遭受過嚴刑拷打，他有可能是被打到連話都說不出來，所以才用最後的力氣去說明。
“血跡很新鮮，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這裡！”韓非看了半天才認出地上的血字，對方寫的好像是——你們抓錯人了，我真的不是蝴蝶。
“這個字略微有些熟悉，很像是我認識的某位玩家寫的，怎麼突然感覺有點晦氣了？”
韓非起身遠離了那些文字，並叮囑其他人不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