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來選去，徐東索性讓老媽燒了一鍋酸菜魚，送吃的總不違規吧，而且爲了避嫌，他還打算留下來蹭飯。
中午在李科長家，晚上曹處長家。
接近十一點鐘，徐東開着大奔出發了，車上帶着一桶酸菜魚，約莫七八斤，份量十足，魚片也有很多。
到了李科長家的小區，他直接拎着保溫桶上樓了，因爲是吃飯時間，李科長家的客人已經走光了。
“我還以爲你今天不來了呢？”
“嘿嘿，我是掐着飯點來的，好久沒嘗過嬸子廚藝了，您老可別趕我走。”徐東笑着打趣道。
李科長笑罵道：“沒人趕你走，午飯快燒好了，剛好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說，本來我是打算留到上班後再說的。”
“李叔，什麼事？”徐東好奇道。
“對你來說是件大好事，等會兒咱們邊吃邊聊吧！”李科長擺擺手。
“行！”徐東舉起保溫桶，“我帶了一份酸菜魚過來，中午加個菜。”
李嬸走過來接過保溫桶。
“嚯，還挺重的，裡面全部是酸菜魚嗎？”李嬸問道。
徐東點點頭，接着提醒道：“剛出鍋，還是熱的，嬸子你裝一碗過來就行了，多了吃不完浪費。”
李嬸順手擰開保溫桶，一股香氣撲面而來，尤其是酸菜魚的表面飄了一層厚厚的油，讓人看了胃口大開。
“真香。”李科長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麼多啊，夠我們家吃一個星期了。”李嬸欣喜道。
坐了不到十分鐘，很快就開飯了。
李科長拉着徐東坐到餐桌前，李嬸則是夾了一些菜回臥室了。
“李叔，讓嬸子一起吧！”
李科長笑着解釋道：“你嬸子還要看着孩子呢，你就別客氣了。”
“要不把這盤大黃魚，給嬸子端過去，嬸子還在哺乳期，沒營養可不行。”徐東指着桌子上的清蒸大黃魚勸道。
李科長總共就分了一條大黃魚，他怎麼好意思下口？
“你就放心吃吧，家裡還有十幾條大黃魚呢，不差這一條。”
“啊，這麼多，哪來的？”徐東吃驚道。
李科長夾了一筷子酸菜魚，笑着回答道：“我用鹹魚跟其他人換的，三斤鹹魚換一條大黃魚。”
“有人願意換嗎？”
“當然有了，而且願意換的人還不少呢，我換了二十條，老曹也換了，不過換的比較少，只有五條。”
徐東假裝拍了一下腦門，懊惱道：“唉，瞧我這豬腦子，怎麼沒想到這個方法呢！”
“你們家又不缺吃的，沒必要。”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大黃魚可是好東西，誰會嫌少呢？”
李科長嘿嘿一笑：“現在想換晚了，估計都下鍋了，要不要我勻幾條給你？”
“算了。”徐東搖搖頭，“嬸子比我更需要大黃魚，就不奪人所好了。”
“行吧，隨你。”
李科長也不勉強，說實在的，對方說的也沒錯，他之所以換這麼多大黃魚，就是想給自家媳婦補補身子。
畢竟是大齡產婦，馬虎不得。
“李叔，你剛剛說有事要跟我商量，到底是什麼事？”徐東按耐不住地問道。
“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什麼都好，就是缺少耐心。”
“您老趕緊說吧，就別賣關子了。”徐東催促道。
李科長放下筷子，用餐巾紙擦了擦嘴，這才鄭重道：“小徐，我年後就要調走，你估計要提前接班了。”
“什麼？”徐東大吃一驚，連忙問道：“李叔，您老要調到哪裡去？”
“石京山區下面的一個分局的局長，算是平級調動吧！”
“不對啊，咱們和警察不是一個系統的，無緣無故的怎麼會調您老過去？”徐東滿臉疑惑。
李科長嘆了口氣：“沒人逼我，是我主動提出申請的。”
“李叔，您這圖什麼啊？”
徐東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分局局長，不僅薪資待遇差遠了，就連日常工作都要繁重很多。
而且李科長年紀不小了，也不可能有繼續往上爬的可能。
“圖什麼？當然是圖晚幾年退休。”
李科長緊接着解釋道：“你也知道，在咱們公司，我幹不了幾年就要退休，而去了那邊分局當局長，起碼還能再幹個十年。”
根據最新出臺的文件，由於各地警力緊缺，加上之前疫情帶來的人員損失，上面特地延長了警察系統內的退休時間。
李科長就是因爲這份文件，才起了異樣的心思，年前這段時間，他跑了很多關係。
到如今，事情終於確定了下來。
“李叔，您老年紀也不小了，直接退休不好嗎？順便還能幫嬸子帶帶娃，總比去下面吃苦強。”
“你不懂，如果你嬸子生的是女娃，我也樂得退休，就像你說的，早點享受退休生活。
可偏偏你嬸子生的是男娃。
就算拼了我這條老命，也要幫他打個好點的基礎，不然等我哪天走了，她們母子倆以後還不知道咋樣呢！”
徐東趕緊安慰道：“不是還有我嘛，您老安心退休，我會幫您看着李韜的。再說了，你們家也不缺錢，足夠嬸子和孩子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了。”
“誰告訴你我們家不缺錢的？”李科笑罵道。
“怎麼，您老還缺錢啊？”徐東詫異道。
“唉，以前倒是不缺，當時我手上還有另外一套房子和三個門面，接下來事不用我說了吧，總共就拿回了幾十萬塊錢。
加上存款，還不到一百萬，這點錢夠幹啥？
而且，不怕你笑話，這錢買鹹魚和日常開銷都花的差不多了，我們家現在也就表面光鮮，其實底子早沒了。”李科長苦笑道。
“我記得您老這邊，好像還有一批菸酒吧？”
“還菸酒呢，早被你掏空了，說起來，你嬸子之所以能平安生下李韜，還真多虧了你送來的那些東西。”李科長感慨道。
徐東有些小尷尬。
難怪最近李科長換東西換的少了，好像除了奶粉，其它東西都沒怎麼開口，倒是曹處長那邊還是一如既往。
“李叔，您老確定了真要走？”
李科長重重地點點頭：“確定了，調令最遲下個月就會下來，你這邊我會盡力幫你去運作的，你自己也要多跑跑關係，別煮熟的鴨子飛了。”
“多謝你了，李叔！”
徐東以茶代酒敬了對方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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