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李棟夢裡正喝着茅臺，吃着小花生米，唱着梅花小調調，左邊是閨女娃娃，右邊是小娟兩個小姑娘一個倒酒，一個夾菜。還有一中年小婦女負責扇風，沒錯就是高蘭，李棟美滋滋的那個舒坦啊。
可誰知道，噗地一聲，美夢沒了，李袋鼻孔疼，一把抓着一圓片狀的東西，一模臉上還有，還不是一個，啥東西啊。
“還是活的？”
李棟懵了，嚇得一哆嗦啥玩意，趕緊摸出打火機，火光閃動李棟看清楚鑽自己鼻孔是啥玩意。“彩龜？”
“這玩意怎麼爬自己臉上來了？”
兩隻小彩龜在李棟手裡拱了拱，李棟一拍額頭。“這兩貨別是和綠豆一樣，跨越時空基因變異了？”
果然另外三隻小彩龜，安生待在盒子裡，只有這兩隻爬了出來。“兩個小調皮嚇了自己一跳。”吹滅燈，一束月光從屋頂空洞照射下來。
“新房子一時間建不起來，這屋頂還是要修理一下的。”
一想到修房子是個體力活，李棟不由感慨自己怎麼說也是池口劉德華，唉，天天干這些體力活。“睡覺，明天是小娟第一天上學要送送。”
一早韓國富正在院子外掃樹葉就見着李棟過來還有些疑惑，這小子別有鬧什麼幺蛾子吧。
“國富叔，忙呢？”
“啥事？”
“這不城裡房子嘛，去看看賣了沒？”
李棟這事和韓國富說過，一提到房子韓國富多少還有愧疚。“那行，你去吧。”
回屋給李棟拿了一封介紹信簽上李棟面子，蓋好章遞給李棟，李棟接過來。“國富叔，家裡有啥要帶的嗎？”
“帶啥啊，家裡啥都有，你可別拿了錢就亂花啊。”
韓國富想着這小子進城回頭別又買一些東西回來。“早點回來，紅薯不能老放着，最好製成紅薯幹。”
“知道了，國富叔。”
拿到介紹信，李棟屁顛屁顛回到家裡，早飯小娟已經做好了，蒸紅薯和雜糧粥，還有一碟鹹菜。
各家都差不多飯菜，這日子算不錯了。
“小娟，等下。”
李棟掏出一油皮紙包來打開露出一整塊滷牛肉，韓小娟一愣眨巴眼睛，小嘴一撅又賣肉，好吃的爸，小娟也挺無奈啊，別人家一年吃幾次肉就不得了了。
好嘛，他們家這天天吃肉了，誰家過這樣日子，五奶可讓自己好好監督爸，不過肉可真香。
“俺來切。”
小娟接過牛肉，切了一小塊片成薄片裝在小碟子上掏出一把花生，這是稻草枕頭下放着，一早小娟就用水煮了一下，油炸是不可能油炸的。
一小碟滷牛肉和水煮花生，李棟樂了，搭配還挺好，米粥陪着紅薯，牛肉，鹹菜，那傢伙小生活不錯啊。
“叔，俺們來了。”
正吃着韓小浩幾個小鬼頭跑了進來，這年月上學可沒人送，大家結伴一起走，這不來找小娟來了，一進來幾個小娃子眼睛就直了，肉，哇，小娟家一早就吃肉啊。
這還了得，幾個小傢伙看着直咽口水，李棟一看，完蛋了，這羣娃子一定要收買了，要不一會國富叔就要打來了，一早吃肉，地主家沒這麼幹過。
主席都不敢這麼吃，小樣，飄了吧，是思想教育不徹底，還是勞動兩不到位，李棟一想韓國富等人知道自己一早吃肉，還是吃的滷牛肉，那場景別提多嚇人了。
不行啊，李棟連忙招呼幾個小子過來，一人塞了一塊肉，可把小娟心疼壞了，這倒不是小氣，那年月沒小氣這個詞，自己東西誰不金貴當命一樣啊。
“好吃。”
“可別告訴你爺。”
“叔，你放心，俺保證。”
“俺也保證。”
幾個小娃子爲了能再吃到肉，李棟的啥要求他們不答應了。
“那就好，來吃糖。”
小娟見着一把把李棟手裡糖奪了下來，肉都吃，啥活都沒幹又想吃糖，不成。
“小娟咱不小氣。”
小娟不情不願把糖遞給幾人，還不忘說道。“放學送一筐石子給俺家。”
石子，李棟一樂，小娟挺聰明啊。“這主意好，回頭你跟村裡娃子說，誰送一筐石子，叔就給他一顆糖。”
“真的，叔？”
河灘撿石子太容易了，一筐一顆糖，說的韓小浩幾個娃子都不想上學了。“當然真的了，叔家裡要修新房子，要不少石子呢。”
“叔，你真好。”
李棟笑着點點頭，現在用童工，還被誇成這樣，挺好，挺好啊。
“好嘞，走，上學去。”
幾個小娃子吃了肉，還得了一塊糖，美滋滋的，屁顛屁顛跟着李棟來到公社，送着幾個小傢伙去學校，沒忘着交代一番。“小浩你們幾個要保護好小娟，可別讓其他人欺負她。”
“叔你放心，誰欺負小娟，俺揍他。”
“俺也揍他。”
“好好好，回頭叔進城給你們買月餅吃。”
多好孩子，小娟鼓鼓嘴，月餅聽媽媽說過，可好吃了，只是沒吃過，小娟這一愣神功夫李棟已經走了。
“月餅要一毛錢一塊。”小娟突然想到媽媽說的，轉身就跑。
可出了校門發現，李棟不見了，可把小娟急壞了，一毛錢一塊啊，希望爸爸只買一塊。
這次進城李棟帶的東西不多，先探探路，再有就是做個樣子，順帶着從供銷社那邊買了一包煙，進城啊，在高爲民對象面前提了一句，想來高爲民等會來公社就知道了自己爲他的事進城了。
嘿嘿，手錶李棟帶了兩塊過來，一男一女，高爲民瞅着挺有錢，不定能消化兩塊呢。
來着城裡，李棟觀察一下街道上還算平靜，小巷子裡隱約見着幾個提着包的青年一個個行色匆匆。這些人九成都是倒騰小東西的，線頭瓜子花生，這年月只能倒騰這些小東西。
即使這樣也不得不偷偷摸摸，小心被巡邏隊碰上，投機倒把現在可見不得光。李棟逛了一圈，發現人不少，至少有十多個，這年頭有這麼多人已經挺令李楓意外的了。
本來李棟想要接觸接觸，同類人，大家都是投機倒把，可李棟這還沒靠近，這夥人就跑了，見着李棟如同老鼠見着貓。
這啥什麼情況啊，李棟不知道他一身幹部裝加上那幹部氣質，人家還當他是抓投機倒把的幹部。
“我已經帥到這種讓人自慚形穢的地步了嗎？”
唉，這讓我咋辦，我池口劉德華總不能跟他們一樣提着包，猥瑣拉人進小巷子，這不符合我的氣質。“不行，先回去了，再合計合計，沒人配合，池口劉德華的演技發揮不出來啊。”
轉了一圈，沒靠上，李棟覺得優秀人總是被人嫉妒。先前百貨大樓逛逛，逛了一圈，手錶價格心裡有底了，一百二十，樣式還不如自己帶過來的。
先把高爲民的錢賺進口袋再說，李棟沒多停留去國營飯店買了半斤餃子，沒辦法糧票不夠，唉，好難啊，一路晃晃悠悠往回走，中午時分趕回公社，正好趕上公社小學放學。
小娟和韓小浩，韓小天，韓小春幾個小傢伙，正坐在花池邊啃着紅薯，見着李棟過來，齊齊站了起來。“叔，你回來了。”
幾人都盯着李棟包裹，似乎更鼓了，小娟眼珠蹬着老大，深怕李棟掏出一袋月餅來，那樣的話，自己真的要哭了。
李棟發現小娟滿眼渴望看着自己，真是自己家丫頭就知道爸給買好吃的。
“咦，你怎麼來了？”
“不是，黃勝男，你？”李棟心說我還問你，你不用上工的嘛，難道你城裡也有‘親戚’。
“我聽說小娟上學了，趁着中午空當騎車過來給小娟買點文具。”說着掏出筆來遞給小娟，除卻文具還掏出一白麪饅頭。“剛公社食堂買的，趁熱吃。”
公社食堂其實賣一些東西，饅頭，大餅，米飯，還幫着蒸飯蒸菜，不過肉包子，大肉餃子只有縣城裡纔有的。
白麪饅頭，這東西在農村也屬於好東西，白胖胖的，韓小浩覺着自己手裡紅薯不香了，其他幾個小子同樣看着小娟，帶着點羨慕。
“小娟你吃吧。”
黃勝男只有二兩糧票了，要不然多買一饅頭，自己平時也沒白饅頭吃，嚥了咽口水。
“先別吃。”
李棟打開飯盒，裡邊是香味四溢的大肉餃子還有十多片切好的牛肉。“來，爸給你做個肉夾饃。”
黃勝男嚥了咽口水，肉夾饃，還有大肉餃子，小娟能吃完嘛。“肯定吃不完，這多浪費啊。”
李棟招呼韓小浩幾個一起吃，黃勝男自覺加入了，捏了一大肉餃子塞進嘴裡，香。
真香，韓小浩幾個也是，一人捏了一肉餃子塞嘴裡，滿嘴肉香，四周小娃子一個個看着，直咽口水，留在這邊吃飯的學生都是生產隊的娃娃離着家遠，公社的都回家吃了。
大家帶的午飯，多是菜餅子，紅薯，玉米，好點的不過飯糰，哪裡有大肉餃子香啊，還有肉夾饃，黃勝男見着都咽口水啊。
“要不來一片？”
來之前李棟切了半斤牛肉放在包裹裡，本來準備在城裡吃的，可沒等中午李棟就回來了。
“我是給小娟送饅頭，這怎麼能吃……。”嘴上這麼說，下手卻極快捏了一塊肉送進嘴裡，滷牛肉，這可是後世各種調料加成做的，那味道，這年代的人真吃不着。
香，辣，牛肉勁道，黃勝男差點沒流出眼淚來，多少年沒吃牛肉了，黃勝男這一刻看着李棟眼裡冒着全是肉肉肉，這簡直就是一肉庫啊。
遇到這人三次，次次吃肉，黃勝男看着李棟眼神，滿滿渴望嚇了李棟一跳。
李棟一拍額頭，自己怎麼把黃勝男這個好幫手給忘了。“黃勝男同志想不想天天吃肉？”
“天天吃肉？”黃勝男眼裡全是紅燒肉，李棟心說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