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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三月,草冇長,鶯冇飛,
什剎海溜冰的癡男怨女們也沒了身影了,不時能看到硬着北風被灌一口涼氣的路人踹着手走過,或者一大早上悠閒自得,提籠架鳥的老人。
相比起八十年代,街上人多了,時不時還能見到扛着錄音機跳着腳而過的精神小夥。
九十年代用力進入,忽然間,整個北平城就鮮亮了。
人們的思想也從開始的。變成了o然後變成了○——當然,在這方面,吳孝祖出了不少的力。
最起碼劇組的人都受到了不少啓發。
《華夏女排》電影拍攝非常順利,餘下幾組零星的鏡頭拍攝,吳大導演也不着急,俯首甘爲孺子牛的在劇組裡默默耕耘。
大清早。
馮·斯托洛夫斯基·褲子從家裡走出來,小心翼翼的圍着的衚衕口的黑普桑轉一圈。然後站在車旁邊轉車鑰匙,腰間牛皮褲帶上彆着個嶄新的BB機,腋下夾了個包,大哥大天線肆無忌憚的探出頭
遇到熟悉的不得拜的街坊路過的時候,還特意提高嗓門,扯着一口爛牙喊一聲兒打招呼,甭管熟不熟,全都一副自來熟。
“起了您吶?”
“剛起。”
“喝了嗎您?”
“喝了喝了,您呢?”
“得,我那剛沏上,沒喝我那喝去啊——”
“得嘞,不打擾您了。您這車真不錯……”
砰砰,一定要注意,這裡肯定特別隨意的拍拍車機蓋,來一句,“我實際上也不懂,瞎開……不聊了,我這忒忙——”
看着趾高氣揚鑽進車點火離去的馮褲子,不得拜的街坊啐一口,罵一句“孫賊~”,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檸檬酸。
遠處的車突突突的熄火,然後再起步……再熄火……像極了某人練車失敗……
開車朝着公主墳開。
第一個大院就是他的目標——空軍大院,他找的正主就在這兒。
大院子弟認爲大院文化獨樹一幟,實際上這種類似的文化在其他地方也有,灣灣的眷村文化就殊途同歸。
當然,大院子弟如今在四九城確實很吃得開……祖上打下的基礎,讓他們見過的、聽過的、遇到的無疑要比普通民衆好。
改革開放以及高考在一定程度上給了寒門機會。
不要說這種機會多渺茫或者說有多少桎梏,這種機會就是廣大老百姓的改變命運最重要的機遇,當有人剝奪或者頂替這種機遇,怎能不讓人憤怒??
說一句更冰冷的話,上層階級甚至都不能坐實這種事情發生。當人真的沒有上升的渠道,那種絕望的後果是上層階級都不願意面對的……
大院文化,歸根到底還是階級紅利的文化。
馬·腎水不足·嘟嘟卷着褲腿露出灰秋褲,上身套着一件雞心領的羊毛衫,貓着腰在門口刷牙漱口,妻子賈宏未正在收拾屋。
說是大院,實際上裡面的面積很大,因爲人多,也並不太敞亮。《血色浪漫》、《與青春有關的日子》多有描寫。
當然,比姜汶那個爬煙筒鑽後山的大院肯定要規整多了。
七拐八拐,馮褲子這才找到正主。
老馬結婚後實際上就搬出了空軍大院,人家單位分房了。最近在折騰他那古董雜物,這纔回來住。
他一打眼就看到一個刀螂成精似的傢伙邁着腿走進來。耷拉的眼皮瞥了一眼對方,手上拿着刺毛的牙刷在缸子裡涮了涮,倒掉水。
“馬爺~……請早啊!”一見到馬衛都不緊不慢的樣子,馮褲子立刻趕了兩步。
“這日頭才冒尖……你來的夠早的啊!”
馬衛都攏了攏自己的小分頭,衝着走近來的馮褲子隨口問:“吃了麼您?”
“偏您了。”
“怎麼個意思?我聽說你替那個港島人在四九城四處尋(xue)摸四合院,幫他腿着??”
“我這不特意請您來幫幫忙嘛~”
馮褲子奉承的提了提手裡的吳裕泰茶葉,“那位爺準備在京城置產,前兩天凱哥、壯壯他們託關係在什剎海鴉兒衚衕那邊給尋摸到一處宅子。
這位爺對於老物件喜歡得緊…添些物件在宅子裡。上次我和您說了之後,他也對您特上心,特意讓我請您一起去幫着參謀參謀……”
“我一筆桿子哪懂這些啊~”馬衛都眯着眼,精明極了。
“誰不知道您是這四九城數一數二的大玩家啊。”馮褲子奉承一句,摸出一張請帖,“這位爺拍攝完戲,正好讓我邀請您一起參加殺青宴。”
馬衛都摸了摸請帖,眯着眼,也不知道想什麼,他對於這個港島來北平的導演挺好奇的……
第一是這幾個月,總能從各種各樣人口中聽到這位吳導的消息。據說捐了上千萬的港幣給亞運會。同時還承包了亞運會服裝贊助。
第二是這位據說在港島也是位藏家,他對此也很上心。
“行,你等我一會兒……”
“得嘞。”馮褲子咧嘴,爛牙透着歡喜。
這段時間,他真的是鞍前馬後。
他這樣的小嘍囉在京城的能量有限,爲了幫着一起尋摸四合院,使出了吃奶勁……前大佬葉晶、大佬王愬那邊的關係都用上了。
所幸四合院敲定了,裝修方面的事情也是他在忙活。
大腿的公事無所謂,這種私事能交給他,那對於馮褲子來說,自然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沒看爺們兒BB機、大哥大、普桑都配上了嚒??後備箱還備着——不少東北老遼參、虎骨呢。這些玩意在如今也是新鮮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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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老城,後海以西,恭王府以北,沿着一條長長鬍同,一直向前,初時窄,略寬後豁然開朗,兩邊碎轉頭砌成的牆,陰冷陰冷的。。。。
走過去,可以到達衚衕裡唯一一戶朱門高牆的四合院。
說是朱門高牆,實際上牆皮脫落的厲害,看上去就是一副年久失修的落魄樣,就像是沒了盼頭能吸土歲數的老寡婦。
孤眼的石獅子缺了半邊臉,高門樓兩旁的抱鼓石和上馬石倒是盤的很亮——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屁股。
門開着,映着一處石灰色的照壁,隱約能看到上邊線條,不過此刻也被不知名的利器鑿的凌亂不堪了,大致應該是那年間的所作所爲了。
石榴樹下站着三人。
“這戶祖上姓傅,家裡也都是大知識分子,上一代的傅先生同我愛人的母親章先生還是好友呢,這一代與洪荒也認識。
兒女前些年舉家也都去了美利堅了。這位小傅先生之前在北影做編劇老師,今年也做了訪問學者走了。”
陳凱哥紅光滿面夾着菜,旁邊依偎着一位看上去就不太好惹的愛人——洪荒。
兩人此時挺甜蜜的呢,洪小姐已經顯示出特立獨行的一面了。
此時就在外企工作,一家子大知識分子且底蘊深厚。
我們總是瞧不起二代,卻不知道很多時候,大多數二代比我們都更優秀。
因爲他們比我們機會更多。
洪小姐就是例子。
原本吳孝祖並不想要這幢四合院,主要是人太多,住了二十多戶——搬遷工作太特麼難!
他總不能落一個惡客的名聲吧?
後來居委會和區裡都來了——然後,吳孝祖發現自己真特麼臥槽了。
家家戶戶補貼點錢,各個喜上眉梢的搬走了。算上房子,總共沒花幾萬塊。
害得他第一想法就是囤房。
但這玩意實際上可遇不可求……總不能次次都讓區裡幫着解決這種問題吧??
“回頭還是要找匠人重新修繕一下才行。”吳孝祖舉目四望。
這幢二進的四合院可後世最少10個億,你還別嫌貴…想一想,無數女明星將在這裡走出門去外邊倒尿盆——
嘖嘖。
這特麼真酸爽。
說話間,聽到門外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