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氣氛在慕司衍說出那樣的話後變得有些怪異。
顧依然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表情非常的尷尬。
慕司衍則氣定神閒的坐在旁邊，目光是落在她緋紅雙頰上的，看着這樣的她，他的心情頓時比剛纔好了不少。
祈亦寒不動聲色看了顧依然好一會兒，腦袋裡不停在猜測兩人的關係。
顧依然從小到大的朋友圈是非常簡單和純淨的，不會有慕司衍這種能夠玩笑到這份上的人出現。
他出去的這幾年時間，她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三個人，大概沉默了好幾分鐘的時間，祈亦寒先開了口。
“依然，最近過得好嗎？”
顧依然在他的話後擡起頭，平復了下臉上的神色，衝着他笑了笑，“我很好，祈哥哥，你呢？”
一聲祈哥哥，讓慕司衍本來好轉了點的臉再次變了色。
她現在是他的女人，可卻當着他的面把別的男人叫得那麼親切，這讓慕司衍的怎麼聽，怎麼都不爽。
餐桌前的另兩個人似乎都沒注意他，祈亦寒拉開話題之後，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熱絡的聊了起來，聊天的內容全是以前的事。
祈亦寒說了很多顧依然小時候的趣事，說的時候，脣角還不時上揚，似乎對這些很感興趣。
慕司衍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沒存在感，在旁邊聽得俊臉都黑沉了下來。
不就是芝麻大小的事嗎？有必要這麼多年了還記得這麼清楚嗎？
“用餐了！”粗聲粗氣將聊得正開心的兩人打斷，慕司衍將一盤食物推送到了顧依然面前。
顧依然被他的聲音吼回神，側目看了他不太好看的臉色一眼，癟了癟嘴，拿起了餐具。
她剛都快把他給忘了……
祈亦寒不動聲色看了慕司衍一眼，薄脣輕抿出了一條淺薄的弧度。
顧依然還是比較顧忌慕司衍臉色的，她現在在這兒如果惹到了他，回去後吃虧的準是她，爲了這點小事惹怒他，顧依然覺得這非常不合算。
拿着餐具，她的頭往下一埋，決定只用餐不說話。
可事情往往並不會按着一個人的預期進展。
手上的手臂握着叉子，另一隻手拿着餐刀，想要切割盤中的食物，可試了幾次，一次都沒有成功。
“我來幫你。”
祈亦寒是很貼心的人，從她拿起餐具的那一刻，目光就一直落在她手上，見她不方便，站起身，身體往她的方向一夠，伸手就想幫她切。
然而，手還沒碰觸她的餐盤，另一隻手卻先他一步奪過了她眼皮底下的盤子。
一個動作，讓兩人都愣了一下。
顧依然和祈亦寒側過頭，目光一致落在了突然出手的慕司衍臉上。
慕司衍眉目輕垂，漫不經心幫她把盤子裡的食物一點一點切成小塊，動作之間帶了一股子說不出的慵懶，舉止異常的優雅。
祈亦寒在他的一個動作之下眉頭輕擰了擰，眸光狐疑看向了顧依然。
自己和她是青梅竹馬的關係，幫她做這種事很正常，可慕司衍又是以什麼身份？
顧依然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更沒想到慕司衍會突然做出這麼個動作，這壓根就不像他這種人會做的事。
顧依然沒有忘記，就在不久前因爲慕林顥喂她東西的事，慕司衍是怎麼折磨她的。
現在的他，太不像他了……
顧依然受不了他這種突然而來的貼心，這給她的感覺就像暴風雨來的前奏曲一樣，心裡七上八下的很不踏實。
“還是我自己來吧。”伸手想要將他手中的餐盤奪過，慕司衍卻淡淡將她的手揮了開。
顧依然囧，尷尬收回手，目光小心翼翼看向了祈亦寒。
祈亦寒的臉微微有些變了色，顧依然和慕司衍的行爲很明顯的就超出了下屬和上司的關係，兩人的關係，他直覺不簡單。
顧依然不動聲色觀察着他的反應，看着他狐疑的眼眸，心情忽然鬆了不少。
他是在困惑她和慕司衍的關係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昨晚顧家門口的一幕，他應該沒看清到底是不是她吧？
只要他沒看清昨晚她和慕司衍親密的事，今天的這些，她就可以含糊蓋過去。
自己和慕司衍的事，如果可以瞞，顧依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好了。”驀地，慕司衍的一句話打斷了她的沉默。
顧依然回過神，從他手中接過盤子，爲了讓兩人關係疏離一點，淡淡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慕司衍的手在她的話後一僵，手中握着的餐具險些跌落在地上。
這女人跟他說謝謝？
她居然跟他說謝謝？
慕司衍非常不喜歡她這種明顯想撇清干係的感覺，一記冷厲的眼神直接向着她掃了過去。
顧依然被他看得一個激靈，腦袋往下一垂，悶着頭就開始用餐。
慕司衍眼角抽了一下，回給她一記“回去再算賬”的眼神，也拿起了自己的餐具。
祈亦寒坐在兩人對面，不動聲色看着兩人的互動，眉頭再次皺了皺，但卻什麼也沒說。
他不是顧依然的男朋友，也不是她的老公，沒有權利過問她的私事。
一頓餐，後面的時間，三個人在沉默中度過完。
用完餐之後，慕司衍和祈亦寒開始談投資的事，談到了很多，顧依然被慕司衍安排做筆記。
結束談話的時候大概是兩個小時過後。
祈亦寒先起身，看了顧依然一眼，笑着說，“依然，我送你回去吧。”
顧依然被他一句話噎得險些緩不過神來。
回顧家嗎？
慕司衍會放她回去？
“不了，我待會兒還得去一下公司，不方便。”看了眼旁邊的慕司衍，顧依然很識時務地和他站在了一邊。
慕司衍在她的一個動作之下脣角冷冷揚了揚。
還沒笨到自找罪受的地步！
如果她撇下他和別的男人一起回去，那是純心找死！
祈亦寒也不管旁邊慕司衍在場，接了顧依然那話，淡淡戲謔，“這麼忙？改天要不要考慮下跳槽？雅斯隨時歡迎你。”
慕司衍的臉在他的話後直接就青了。
這是在當着他的面挖人還是男人間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