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亞風不明白老人家爲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如實點了點頭。
擎老夫人不動聲色打量着他，冷不防飄出一句，“四歲的小丫頭你都還記得，你喜歡人家？”
擎亞風脣角微微抽了抽，被她堵得失語了會兒，淡淡地說，“奶奶，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在的我只喜歡你孫媳婦。”
直白的話，倒是讓擎老夫人愣了愣，笑了笑，又飄出一句，“我孫媳婦也十九歲呢！”
擎亞風沒把她這話往心裡去。
十九歲的人何其多？
這點，其實老夫人心裡也明白，她剛那話本來也只是順口說說而已。
“奶奶，我先上樓了，沒事的話，早點休息。”擎亞風看了她一眼，轉身往樓上，邊走，邊給安南打電話，“近段時間內預訂兩張去巴黎的票，幫我送語陌回去。”
擎老夫人聽了他那話，眉頭皺了皺眉，出聲打斷，“送什麼送？我還沒有事沒找人家呢！”
“語陌？”擎亞風微微一怔。
老夫人含笑點頭。
“奶奶找語陌做什麼？”擎亞風不解的問。
“沒事的時候喝喝茶，聊聊天，不行嗎？”擎老夫人淡淡地說。
擎亞風微眯着眸，不動聲色打量她，對她這話是明顯的不信。
不過，卻也想不出擎老夫人找楚語陌的其他原因。
但老人家都發話了，讓楚語陌多留下來幾天也沒什麼。
擎老夫人靠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地看着他，慢慢地沉思了會兒，忽然飄出一句，“亞風，當年我們一家去修道院接你回來時，是不是有個小女孩給你送行了？”
擎老夫人說的是，擎家人把去修道院接小時候的擎亞風時的事。
那時候，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第一眼看到擎亞風的時候，他和一個很小的女孩一起的，看那模樣，當時也就三四歲的樣子，但擎老夫人很肯定不是楚語陌。
楚語陌當時都六歲了，孩子本來就長得快，年齡差兩歲，個子會高出很多的。
擎亞風倒沒想到她會把這事都記得，愣了愣，點了點頭。
“那是七七？”擎老夫人試探性問。
她這話純屬瞎猜的，都過那麼多年了，擎亞風還能記住一個四歲的孩子，她覺得這孩子多多少少在他那裡有不一樣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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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擎亞風不想多提七七的事，沒有繼續和她深聊的意思，“奶奶，早點休息吧，我先上去了。”
丟下一句話，轉身往樓上而去。
擎老夫人目送着他離開的背影，側過頭就跟樓上的北顧打了個電話，“阿顧，明天陪我約約楚家那丫頭……”
頓了下音，又附加了一句，“約好楚語陌後晚十分鐘讓亞風到達那裡。”
北顧不明白她這麼做的目的，但還是點了點頭，按她的吩咐做了。
擎老夫人和楚語陌約見的地方是市區一家咖啡廳。
她這個時候行動還有些不方便，坐在輪椅上的，但是，就這麼坐那兒的時候，身上的氣場，還是有些讓人畏懼。
楚語陌是不想來的，接到她電話邀請的時候，嘗試過推拒，主要是怕老夫人想起那天的事。
可是，如果她真想起了，自己又能逃得掉嗎？
這麼一想，楚語陌來了。
“夫人，找我有事？”楚語陌在她對面的位置上站定，禮貌性地先和她打了聲招呼。
“聽亞風說，你和他小時候曾經在一個地方呆過。”擎老夫人輕抿了口手中的咖啡，聲音淡淡。
“嗯。”楚語陌小心應付。
她不知道擎老夫人到底掌握了她多少資料，回答她的每一句話，都很謹慎。
擎老夫人輕垂着頭，手漫不經心地攪動着杯中的咖啡，思忖了會兒，緩緩飄出一句，“亞風小時候就喜歡你了？”
“是的，夫人。”楚語陌再次點頭。
擎老夫人在她的話後冷冷笑了。
她這話其實是設的陷阱給楚語陌在跳，她猜測不到楚語陌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只能憑着大膽的想象一樣一樣去套。
擎亞風說的是，小時候喜歡的是七七，而當時他被擎家人接走時，送他的，應該也是七七。
現在，楚語陌卻說擎亞風喜歡的是她，而她又把自己的資料改得和七七一樣了。
擎老夫人何等聰明的人，把所有的事情整合在一起，一瞬之間就懂了。
她頂替了七七的身份！
這個時候的咖啡廳外，擎亞風正一步一步向着這邊走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聽到的是兩人的這話。
擎老夫人眼角餘光斜睨向他，脣角微微勾了勾，淡淡飄出一句，“亞風，這事你怎麼說？”
突然的一句話，讓楚語陌一震，臉僵硬轉過，看見擎亞風，神色先是一慌，可很快又恢復了鎮定。
擎亞風目前看來是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他一直以爲她是七七，她剛那回答，也沒說錯什麼。
這麼一想，楚語陌心裡踏實了點。
可這樣的心情還沒持續幾秒鐘，卻被擎老夫人的一句話打破，“到底喜歡的是七七還是她？”
目光悠悠地看着擎亞風，她的聲音，帶了絲玩味。
楚語陌的臉色在她的話後幾乎可以用驚恐來形容，往後退了幾步，看着擎老夫人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她知道自己不是七七？
老夫人的口氣，明顯是知道些什麼的，讓她狡辯自己是七七，行不通。
讓她說自己不是七七，這不相當於在擎亞風面前自招了嗎？
楚語陌這麼被逼問，進退不是，目光僵硬轉向了擎亞風。
擎亞風在這之前其實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可是，看着楚語陌現在的臉色，再一聽老夫人那話，一瞬之間就明白了些。
他從頭到尾沒調查過楚語陌，因爲她身上很多隻有七七纔有的特徵，甚至知道很多兩人小時候的事，所以，他信了。
可回頭想來，他自始至終就沒確認過！
“亞風，需要看一樣東西嗎？”擎老夫人微微一笑，示意了下北顧，北顧將一份資料遞到了他面前。
資料，赫然是，楚語陌在修道院時真實年齡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