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了位面主權後,江言感覺十分新奇。
他現在已經可以憑藉着手裡的這份主權,隨意地調用這片位面空間裡的天地之力,也就是瀰漫在位面內的遊離魔能粒子,現在這些無處不在的遊離能量已經會迴應江言的意志,爲他作戰,或者按照他的心意進行運轉。
除此之外,魔能位面裡的物質和自然力量,江言現在也同樣可以進行操控了,比如他可以隨意地用意念在位面內的任何一處位置製造雷電和狂風、操控星球的大地改變地形構造、甚至通過調整魔能粒子的分佈按照自己的心意提升某一片區域裡的遊離能量的濃度、不依靠陣法等措施就人爲地改造出一片修煉寶地。
不過,江言感覺這種權限的操控力度,似乎也並非是沒限制的。就比如現在江言如果想到話,可以輕易操控岩土的運動在三分鐘之內就在平地上升起新的一座千米高峰,但卻沒辦法在短時間裡讓整顆星球的地表構造都同時做出這種改變。
這種操控,其實就是江言憑藉位面主權,對自己掌控的這個位面下達命令,然後位面自己來執行,但命令的內容,卻是要符合位面運轉的基本規則以及自然規律的,像無中生有、憑空造物之類的違背常理的命令,就無法實現。
此外,江言還發現,位面可以被他調用的力量也是有限制的,如果是過於離譜的操控命令,要實現的話就會大幅度損耗位面本身的本源底蘊,對於位面本身的發展不利,做得太嚴重的話甚至會損耗該位面的存續壽命。
另外,位面主權帶來的操控權限,也是分爲淺層、深層或完全掌控等不同的程度的,對位面權限的掌控度越深,能夠做到的事才越多。
而具體位面權限的掌控度的高低,跟位面之主對於其位面本源的契合深度有關。這就跟修煉者煉化某件秘寶時的狀態差不多,煉化的程度越深,其對該件秘寶的掌控能力纔會越高。
這通常都並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就算是現在的江言,其實對於魔能位面的本源煉化進度,也只是剛剛纔堪堪邁進了入門的階段,因此他這個新晉位面之主對於魔能位面的掌控度,目前還是算比較粗淺的。
位面本源目前還只是初步接受他這位新主人,想要讓它更聽話,就還需要江言以後耗費更多的時間來繼續煉化,從而加深對其的掌控度。
龍域位面的奧修因、天堂位面的耶辛,也都是這麼過來的。不過比起江言這個新晉的後輩,已經將兩大位面經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祂們,對於各自位面的掌控度可比江言要高多了。
不過江言對此問題,並不會太緊張。因爲哪怕只是目前的這種初步掌控,他能夠做到的事情也已經很多了。特別是借取位面之力增幅己身,目前能夠借取的力量,已經完全足以支撐江言在魔能位面的有效支援範圍內做到越級對戰四級通神境強者。
哪怕現在不依靠奧修因的幫助,憑藉着位面之力的支援,江言也有了跟不懼於通神境敵人的底氣。
稍微體驗了一下這種能隨意操控位面的新奇感覺之後,江言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他將自身的感知,藉由位面主權之力的增幅擴散了出去,略過了位面內部的事物,將感知的目標主要集中在了魔能位面外圍的位面屏障的某處位置上。
“果然……還是在被攻擊着嗎?”
感受着那塊位面屏障之外的那幾乎無時無刻不再衝擊着這邊的恐怖能量,以及更外邊的那個遠比魔能位面要大得多的主物質界,再感受了一下雙方此刻的狀態,隨後江言就皺起了眉頭。
江言此刻是將自身的意志附身在魔能位面上,可以說是將感官與這個位面鏈接了起來,因此對於魔能位面有一種‘感同身受’的奇特體驗。而現在,他就感覺得到,那股正在衝擊魔能位面外層屏障的狂暴力量,就是從主物質界那邊傳來的。
江言可以從中感受到一陣陣強烈的威脅氣息,那感覺有些矛盾,既像是在排斥,又像是在渴求。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爲,如果有人能夠像現在的江言一樣全面地觀察到魔能位面與主物質界的狀況,就會驚奇地發現,魔能位面此刻跟主物質界的位置靠得十分接近,甚至雙方都有了一小塊區域是重疊起來了的。
江言掌控下的魔能位面,其狀態就好像一塊帶有尖刺的石頭一般,正把尖端的那一部分紮在主物質界的位面屏障上,甚至都刺進去了一小截。
在雙方碰撞的這一小塊位置上,魔能位面跟主物質界的力量因爲彼此的屬性差異而正在激烈碰撞着,但整體來說,是魔能位面這邊處於絕對的下風,畢竟主物質界那邊的體量比魔能位面大得太多了。
而不巧的是,雙方所碰撞的這一塊位置,在主物質界那邊就是位於夢幻國度麾下的尼德萊斯這塊領土內!
在對魔能位面有了深度的調查,以及從龍域那邊得到了更詳盡的情報之後,江言才明白,主物質界的尼德萊斯這塊土地,在千年前的那場大戰裡之所以會遭受到如此嚴重的損傷,甚至變成了後世有着‘魔鬼之地’稱號的變異化的荒蕪廢土,可不僅僅只是因爲當年靈子世界本土聯軍跟魔導文明雙方在這塊土地上進行的交戰造成的遺留。
更深層次的原因,其實是因爲當時雙方大戰的時候,將魔導文明經營起來的魔能位面給硬生生打得從原本的虛空墜落了下來,讓這塊位面直接砸進了主物質界,而其砸落的位置不用多說,正是尼德萊斯這塊地方。
雖然因爲當年的靈子世界聯軍高手們的努力,那一次的魔能位面的墜落,並沒有給主物質界整體造成毀滅性的大規模災害,但尼德萊斯這塊原本屬於杜拉岡帝國的還算富饒的領土,卻是實在沒法完好地保護下來。
畢竟,面對規模絕不算小的魔能位面這一塊小世界的墜落,當時以龍域爲主的聯軍強者們,能夠將其造成的災害抑制在僅限於尼德萊斯這塊區域,就已經可以說是十分難得的成就了。要知道,當年魔能位面墜入主物質界時所帶來的威脅,甚至遠遠超出了江言前世記憶裡傳聞中的滅絕了恐龍時代的那顆小行星撞擊造成的威脅力度!
僅僅只是尼德萊斯化爲廢土,真的已經算是十分小的代價了。
而之前江言摧毀的那個從尼德萊斯聯通到魔能位面的空間通道,其實就是當年的雙方碰撞時留下的結果之一。
但哪怕當年有着諸多強者聯手製止了災害的擴散,魔能位面最後也是有一小部分撞進了主物質界的內部。
本來,遇到這種情況,魔能位面是應該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像是被吞噬了一樣地漸漸融入到主物質界內的,化爲主物質界的成長養料,這也是江言會感受到從對面傳來的渴求之意的原因。
但偏偏,因爲當年魔導文明的改造,魔能位面的環境屬性已經跟靈子世界的大環境屬性完全不同,因此它撞進主物質界之後,因爲雙方的屬性已經衝突,對於主物質界來說,那感覺就像自己的血肉裡被扎進一根塗了辣椒水的尖刺一樣,自然是難以容忍的。
所以,主物質界就開始矛盾地在渴求時也排斥着魔能位面。
但很可惜,因爲萬年前的慘烈度更大的那場對『魔神』的大戰,靈子世界早就遭受過了一次重創,作爲核心的主物質界受損嚴重,至今都沒有恢復過來,甚至被打得崩碎出來了很多次級位面的碎片。所以不論是渴求還是排斥,它短時間裡都拿魔能位面沒有太好的處理能力。
魔能位面的原身,其實也是當年的這種被打崩出來的次級位面碎片之一。如果不是因爲屬性被改造了,本該跟主物質界同源的它,只要靈子世界裡的各方高手聯合起來想想辦法,要讓其要重新融入回去其實並非一件不可能的事,甚至還能借此緩解一下靈子世界的本源受損的問題。
但現在,融合的難度卻太大了,除非祂們可以將魔能位面重新淨化回來,否則基本上是不可能太順利地重新融合的。
數個月前,江言剛進入魔能位面探索的那個時候,在位面外圍虛空的屏障外探查到了那股毀滅性的力量,其實就是主物質界本能地對魔能位面釋放的吞噬與排斥交加的力量。
雖然,各方大勢力的高層處於儘量減少對主物質界的損傷從而減緩靈子世界的滅世期限到來的考慮,而曾經在千年前就聯合出手,將魔能位面與主物質界之間的衝突儘量緩解到了一個最低限度。
但除非出手徹底毀掉魔能位面,或者成爲位面之主,否則就算是祂們聯合起來的力量,也沒能力安然分開處於既排斥又相合的狀態的雙方。
更尷尬的是,靈子世界本身的世界意志,已經因爲萬年前的大戰時遭受的重創而虛弱得沉眠了,還‘睡’得貌似很死,導致主物質界也沒人進行掌控,只能憑藉着虛弱而殘破的本能來對待魔能位面。這纔會導致出現了兩種互相矛盾的行動傾向。
不過長此以往下去的話,主物質界並不一定會因爲這種尷尬的狀態而出問題,但魔能位面卻肯定會因爲處於碰撞的下風而令自身本源不斷被主物質界損耗掉,要麼被主物質界吞噬,要麼被主物質界排斥得不斷虛弱直至崩潰。
而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是打算謀取魔能位面主權、將其作爲自家大本營來發展勢力的江言所希望看到的。
所以,在有條件的情況下,探明瞭情況的他果斷就動員了夢幻國度的喏人力物力來加快了自己的行動速度。
現在,才總算是到了摘取勝利果實的時刻。
有了江言這位新晉位面之主的掌控,魔能位面自身的力量才能夠被正確地調用起來,用於解決目前的這個尷尬的處境。
就比如現在——
“拉拜爾,之前要你做的準備,都準已經完成了吧?”
保持着掌控位面主權的狀態,江言通過子機網絡聯繫上了拉拜爾。
【請您放心,所有的節點在今天之前,就都已經鋪設好了。】拉拜爾認真地回覆道。
江言轉而又聯繫上了一個對象:“奧修因閣下,雖然我這邊行動前有使用數據鎖網進行了封鎖,但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也察覺到我這邊的動靜了吧?”
【現在就要開始了嗎?老實說,我也沒想到你的動作會這麼快……】奧修因帶着些許驚訝之色,隨後又變得十分沉穩的聲音從通訊中傳出:【放心吧,我會按照約定出手的。】
“那麼,就麻煩你了。”
【不過只是舉手之勞,真要感謝的話,事成之後給我龍域撥一筆功勳值作爲報酬就行了。】
“……咳,沒問題。”
聽完奧修因的話,江言微微無語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然後,他環視了一圈魔能位面的這片天地,深吸了口氣:“智腦,開始下一階段吧。”
『是。』
『通告國度內的全體子民——接下啦,無論發生什麼,都請各位保持鎮靜,禁止慌亂行事。』
夢幻國度位於尼德萊斯和魔能位面兩地的所有正式公民,都在此刻通過子機網絡收到了智腦的通告,或者也可以說這是上級下達的命令。
然後,魔能位面這邊,星球地表區域、甚至星球內層、以及外圍的大氣和虛空上的位面屏障附近,都忽然齊齊亮起了一道道銀色的光輝,並各自勾連在了一起,互相之間形成了一條條流轉與虛空和大地之中的立體軌道。
從上帝視角去仔細一看,這些銀色光輝的起始點以及互相搭建起來的立體軌道,竟是以整片魔能位面的範圍作爲背景,構建成了一個無比複雜繁瑣的超大型立體術式陣。
等術式陣的陣軌與節點全部亮起之後,智腦的彙報聲,不斷傳入了江言的耳中。
『各法陣節點準備就緒。請主宰陛下發動位面主權進行配合。』
江言笑了笑,毫不猶豫地激發了魔能位面的主權之力,調取了魔能位面裡的無處不在的海量魔能,開始灌注到了這座遍佈於整個位面的超大型法陣之中。
『法陣充能開始,進度1%……3%……100%!』
『最終檢測確認……完成。』
『——天羅挪移虛空大陣,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