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不行。”
被拒絕的江言，臉色卻並未變化，而是淡定地看了看盧克斯的神色一眼，然後問道：“爲什麼不行呢？莉莉現在也只是一個兵級精靈使，未來順利的話差不多最終成就也只是一個強一些的軍級精靈使罷了。哪怕莉莉的羽天龍有一些特殊的力量，但以亞龍種精靈的資質，要想突破到城級階位、成爲傳奇強者的希望並不怎麼大，以我分享出來的新式術式陣的價值，應該是完全足夠換取這個條件了吧？”
“按你的說法，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我還是得說，不行。我不能答應這個條件。”盧克斯搖了搖頭，依舊是拒絕。
江言皺了皺眉，沒再爭辯，而是定定地看着盧克斯：“能說一說理由嗎？”
“好吧。”盧克斯點了點頭：“如果是在兩年前，我倒是可以做主讓莉莉露卡獲得自由之身，但現在卻是不行了，因爲莉莉露卡她們已經進入到了帝國高層的視線中！尤其是在她們進入了帝都精靈學院進修後。”
“其他的龍裔實驗體還好說，但以哈爾、莉莉露卡這兩人的資質，已經引起了帝國皇室和幾位大公的注意，現在想要再分配她的所屬的話，是繞不過那些大人物的意見的，我個人本質上來說只是個技術研究者，沒有權利擅自獨斷這樣意義重大的實驗體的所屬。”盧克斯無奈地看着江言，解釋道：“我這麼說，你理解了嗎？”
江言皺眉問道：“哪怕用「破靈」術式陣交換也不行？”
盧克斯攤了攤手，說道：“雖然你的新型「破靈」術式陣確實價值不凡，但想要換取到莉莉露卡這種目前最優秀的龍裔實驗體的所屬，其實還是有一些勉強的。它不足以讓我替你去跟高層們交涉並抗下來自那些大人物的壓力。”
江言聞言，表面上沒什麼表示，但內心裡卻已經冷笑了起來。
價值不夠？你個老傢伙就使勁忽悠吧，他的這份新型「破靈」術式可是已經被實戰化的軍用量產版，技術成熟，拿到手了就可以直接投入到軍用兵器生產線上，這難道還說價值不夠？特別是對崇尚軍武實力的、目前正處於局勢緊張狀態的杜拉岡帝國來說！
真要拿去跟帝國高層交涉的話，換取一個個區區還沒有成長起來的龍裔實驗體完全是夠格的了。哪怕該實驗體潛力不錯，但那畢竟還只是潛力，是可能夭折的，跟能立刻轉爲實際利益的新型術式陣相比起來價值孰高孰低自是一目瞭然。
江言已經差不多看出來了，說白了，其實盧克斯就是不想輕易放人罷了！
“誒……言小子，別這麼看我，你要知道，雖然現在你的這份「破靈」術式陣價值不錯，但如果再過幾年的話，可就不一定了！”眼看江言似乎有不滿，盧克斯卻不爲所動，搖搖頭笑着解釋道：“帝國各大研究機構其實早就開展了對類似效果的軍用術式陣的開發項目，現在交易到你的術式陣，對我、以及對帝國來說也只是提前省了幾年的時間而已。”
聞言，江言心念一動，沒有反駁。
因爲他知道，盧克斯這種解釋還真有幾分依據，「破靈」術式陣的原理並非江言的獨創，其實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有原型了。
只不過，以前的「破靈」術式，基本上都是出現在一些舊時代的特殊武器上，比如說‘破靈刀’、‘破靈箭’之類的舊時代靈力兵器。雖然效果類似，但那些‘破靈’類兵器都是出自於名師名匠之手，是花費了珍貴資源和大量時間心血纔打造出來的，數量稀少且製作不易。
那樣的「破靈」術式陣，可無法大規模應用到當今這個時代剛剛發展起來的軍用靈導兵器上。
比方說，靈導火炮和其所配套的專用炮彈，帝國現在已經可以讓軍工廠進行大規模批量生產了，但想要給炮彈加入舊版的「破靈」術式陣提升炮彈威力的話，就無法藉由工廠設備直接進行流水線量產，需要具備相關術式陣煉製技能的高級匠師手工完成，這也意味着破靈型炮彈的製作時間和消耗的人力物力都會大大增加。
簡而言之，效率太低了，無法快速量產就是一個大硬傷。
爲此，帝國目前其實已經着手於開發可適應軍用量產需求的新型「破靈」術式陣了，目前就屬於衆多新式技術研發項目的其中之一，還是處於比較受重視的那一類。
現在雖然還沒完成，但盧克斯也沒說謊，以江言的情報來看，帝國最多再等個兩三年時間就可以獲得不比他拿出來的術式陣要差的成果。
但也不能說盧克斯的話就沒有錯誤了，如果能夠提前省去了這兩三年研發的功夫，對於帝國來說也是一大好事，江言的籌碼對這老傢伙來說絕對應該已經足夠了。
恐怕盧克斯是有其他什麼打算，纔會拒絕江言的條件。
“博士……既然您這麼說，那麼我也就不強求您了。”江言也沒興趣跟這老狐狸扯皮了，他忽然笑了笑，話鋒一轉：“我乾脆去跟思林特侯爵大人交易吧，相信他會同意我的條件的。”
話落，江言作勢就是起身離開。
“……等等。”結果盧克斯卻坐不住了，出聲叫住了他。
江言止住邁出的腳步，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問：“博士，你還有什麼事嗎？”
盧克斯定定的看了他兩秒，搖搖頭嘆了口氣：“算了，與其讓你拜託安格斯那老鬼，不如還是交給我來辦吧，看在那老鬼的面子上，我可以答應你之前的條件。”
“您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江言語氣淡淡地問。
“畢竟那老鬼好歹也算是跟我有點交情了，我這可是爲了你們好……”盧克斯語氣無奈地道：“小子，你知道嗎，當你今天的表現傳到帝國高層耳中後，安格斯那老鬼會受到多少人的眼紅？再拿出價值不小的軍用新型術式陣出來，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並不怎麼合適。由我來的話，對你和對思林特家族都是一件好事。當然，對我也是一樣的。”
江言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就多謝了，博士。”
研究所裡不可能沒有皇帝陛下等帝國高層大人物的眼線，江言今天在研究所擔當哈爾他們考官時的表現，肯定會傳入那羣大人物的耳中，進而引得衆人的注意力。
如果新型「破靈」術式陣是出自於江言之手的消息再傳出去，哪怕安格斯有意隱藏，也無法避免可能會給江言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因爲，一個研發型的天才和一個戰鬥型的天才的價值可是不一樣的，更別說還是二者合一！
偏偏，帝國上層的各方勢力之間，可不是一片和睦的關係啊。
但如果由盧克斯來接手新型「破靈」術式陣的技術成果就不一樣了，完全可以將開發者的主要功勞推到他的名頭上，讓這貨去承擔各方勢力的視線，並且也不會讓人過多懷疑，畢竟這貨可是堂堂帝國頂級博士啊，能開發出新式技術完全不需要奇怪。
獲得了盧克斯的承諾後，江言便將新型「破靈」術式陣的詳細資料交給了他，然後離開了盧克斯的辦公室。
盧克斯掃了幾眼剛到手的資料，卻沒有細看，而是望着江言離開的大門，眼神有些玩味。
他剛纔之所以先拒絕，不過是打算試探一下江言，而現在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這小子，真的是打算讓安格斯那老鬼幫忙？……有意思，看他之前的表情，也不像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卻依舊有信心的樣子，看來他在那老鬼眼中的地位真的很不一般啊，值得那老鬼全力庇護？’
‘有趣……果然得跟老鬼好好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