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淵戰場，說白了，就是一個炎黃大陸的顛倒世界，是炎黃大陸的反面，陰暗面，殺戮面。”
“我估計整個炎黃大陸，有無數沉淵戰場的通道。”
“當然了，你能在蔚藍域得到聖獸戰魂，也說明沉淵戰場有很多的秘密。”
“那個世界沒有規則和法則，殺戮到處都是。但是，也存在更多的神源、靈礦、靈粹和靈災等等寶物。”
“畢竟，炎黃大陸的寶物，更容易被挖掘出來。”
其實慕陽不知道，他越是渲染沉淵戰場的可怕，李天命對沉淵戰場，反而產生更大的嚮往。
“行了，你去見你娘吧，記住，別讓她擔心。”慕陽道。
“是，陽叔。”
“有任何疑問，就來幕府找我，我這幾天看看，能不能給你準備點保命的東西。”
“多謝陽叔。”
“不需要，你要是能活着，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慕陽道。
李天命不是他的兒子。
但是現在，他苦笑了一下。
“真希望，我是你兒子，李炎楓和你比較起來，就是一坨狗屎。”他笑了笑，無奈的說。
按照道理，慕陽不應該喜歡自己，照顧自己。
可是，他對卻自己非常好。
在這天府，他是唯一一個，無條件給自己撐腰的人。
這讓李天命，如何不感激他！
“別這樣說，我會驕傲的。”慕陽笑了笑，拍了拍李天命的肩膀。
其實他心裡有千言萬語，但是他都忍住了。
“去吧。”
姜妃櫺和小黃雞，一直都在等着李天命呢。
這一次見母親，可能就是道別了。
幸好，把櫺兒也帶來了。
當走進衛府的那一刻，李天命就已經拋開了所有關於沉淵戰場的事情。
他臉上只有笑容，只有他牽着的姜妃櫺，只有衛婧。
衛家人當然看到他進來了。
李天命今天，本來就是要回來，只是被衛菱萱攔截，鬧出了那麼多的事故。
他哪怕是牽着櫺公主在衛府之中走，也幾乎四處都是冷言冷語。
“最好呢，是死在沉淵戰場。”衛子錕站在遠處的高樓上，目光淡漠的說。
“你這麼討厭他？”衛天雄道。
“你不厭惡？莫說衛婧當年給爹帶來的恥辱，這李天命，一看就是個忤逆子。”
“再者，從他三年前的事情看，心裡也是個齷齪的角色。”衛子錕道。
“三年前？那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衛天雄道。
“你的意思是？”
“不重要了。看着吧，爹給了他希望，其實也說明，他已經有點鬆動了。”
“你是說，他還有想救衛婧的念頭？”
“作爲父親，肯定心裡有那麼一點吧，真要絕情怎麼可能。”
“不過，今天是最好的結果，李天命要是不逼他，軟磨硬泡，他可能受不了。”
“但，他卻選擇和爹對抗，逼得爹給他這樣一個交易。”
“這其實是愚蠢之舉，這樣一來，爹就能心安理得，不管衛婧了。”
衛天雄淡淡道。
“萬一李天命成功了？”
“你覺得可能嗎？”衛天雄看了他一眼。
“不可能，也許三個國家，都沒人有可能。”
“你說得對，我們這邊除了林瀟霆擁有聖獸戰魂，一眼就能看出，並沒有符合聖天府要求的弟子。”
“所以，我們都認爲，這次沉淵鬥獸，存在問題。”
“那麼，李天命就純粹是癡人說夢了。”
“有一點造化，就自以爲是，連我們都不放在眼裡，這種人，你指望他能走多遠？”衛天雄冷笑了一下。
“我看慕陽是腦子出了問題。真不知道，這樣的衛婧，他還有什麼留戀的地方？”
“還喜當爹去照顧李天命？真特麼煞筆。”衛子錕忍不住罵道。
“可惜，再怎麼着，他也是未來府主。”衛天雄目光森冷。
“呵呵。”衛子錕只能冷笑一下。
但，他的冷笑之中，到底是嘲諷還是無能的自嘲，他恐怕自己都搞不懂。
……
“娘，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走進雨林閣，睜眼就看到衛婧在庭院之中，舒服的曬太陽。
“婧姨好。”姜妃櫺有點小緊張，縮在李天命身後。
半天沒動靜。
走進一看，原來是睡着了。
“起牀，你錢被偷了。”李天命拍打她的肩膀道。
“什麼？”衛婧連忙驚醒，看到原來是李天命，她臉色一板，正準備罵人。
這時候，她忽然看到姜妃櫺，其臉色直接一百八十度轉完，直接笑出了聲音來。
“原來是櫺公主來了呢。”排位戰的時候，她看過姜妃櫺。
“婧姨好，叫我櫺兒就可以了。”姜妃櫺微笑道。
衛婧笑着點頭，暗地裡已經給李天命豎起了大拇指。
“做飯去。”衛婧道。
“什麼？”
“讓你做飯去呀，人家姑娘來了，你想讓她餓肚子呢。”衛婧道。
“好吧，讓你們嚐嚐我的黑暗系美食。”李天命笑道。
他知道衛婧就等着他一走啊，就開始跟姜妃櫺單獨聊天呢。
李天命在廚房裡聽到她們好像歡聲笑語，相處非常融洽，他就放心了。
“沒有婆媳矛盾，太好了。”
晚餐很快就準備好了，李天命從小就獨立，做菜什麼的輕而易舉。
“這是青椒小炒雞。”
“這是我燉的雞湯，滋補養顏，都試試。”
“這是泡椒雞爪，櫺兒，嘗一個，太辣了吃不了？”
“這是爆炒雞胗，怎樣，水平很高吧？”
李天命對自己的手藝非常滿意。
“沒有蔬菜啊！都是肉，叫人家姑娘怎麼吃！”衛婧責怪道。
“有，怎麼沒有，馬上端上來。”李天命進去，不一會兒再來一盤，吆喝道：
“雞湯娃娃菜，鮮嫩可口，嘗一嘗。”
“熒火，你在幹嗎！”李天命忽然湊到它的耳邊喊了一聲。
小黃雞一蹦三尺高。
“你該不會害怕了吧，放心，今天缺蘑菇，所以沒想燉你。”他笑道。
“老子會怕？我可是鳳凰！吃，都給我吃！”
“哈哈……”
一時間，歡聲笑語，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家庭，幸福美滿。
李天命想啊，如果這就是永恆，多好。
他看得出來，今天衛婧非常高興。
她可能好久，沒有開懷成這樣了。
“娘，我可能會出門一個多月，我不在這段時間，陽叔會照顧你，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夜晚的時候，李天命輕鬆的說出這句話。
“危險嗎？”衛婧問。
“不危險，輕而易舉。”李天命滿不在乎的說。
“櫺兒姑娘一起去嗎？”衛婧微笑問。
“我……”姜妃櫺猶豫了一下。
“她不去。”李天命接過話回答。
姜妃櫺低下頭，沒有說話。
“隨便你，記得回來就行，還有不許勾三搭四，不許辜負櫺兒姑娘。”衛婧叮囑道。
“你當我是傻子啊，有櫺兒，其他女人在我面前，都是垃圾。”李天命道。
現在是晚上，還是得把櫺兒送回去。
所以，夜幕降臨的時候，李天命準備告別母親。
出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衛婧，發現她在角落裡，眼神恍惚的看着自己。
“娘，怎麼了……”李天命心疼問。
“活着回來。”她說。
“好。”
李天命就知道，他故作輕鬆說出門一段時間，反而讓衛婧識破了。
當母親，就知道，他說得越輕鬆，那就越危險。
終究，還是讓她擔心了。
千言萬語保證都沒用，李天命朝着她笑了一下。
“美女，再見。”李天命對她說。
“再見。”衛婧擺擺手。
那一刻，李天命的轉身，都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氣。
因爲他不知道，自己這一轉身，此生是否還能不能見到她。
把一切交給命。
“哥哥。”
剛走出來沒多遠，姜妃櫺就停下腳步。
她站在衛府走到的紅燈籠之下，雪白的肌膚顯露出迷人的光澤。
她雙眼之中似乎有一陣陣的水霧，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怎麼了？”李天命問。
“我要和你一起去沉淵戰場。”她堅定的說。
“不需要啊，我自己會保護自己的，對你來說，那邊太危險了。”李天命摸摸頭，笑着說。
“不對。”姜妃櫺招招手，讓他走上前來。
李天命便來到她的眼前。
她輕輕牽起了李天命的手掌，放在自己眼前。
雙手緊握，十指緊扣。
她的十個指甲，如夢似幻，流轉着衆生都無法理解的力量。
“第一，我放心不下青兒，她一個人太危險，我本來就想盡辦法，想去幫助她。”
“她膽子其實很小，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和她分開過太久。”
“如果我不能去，那我往後所有的時間，心裡的擔憂都會折磨我自己。”
她手指有些用力，說話的語氣，也格外的嚴肅。
“第二呢？”
“第二，我決定了。”她擡起頭，那迷靈的雙瞳凝望着李天命的眼睛，然後說：
“我這輩子，想和你一起，生死與共。”
李天命只覺得轟的一聲，腦子裡好像被雷霆劈了一下，讓他渾身的血肉都在顫抖。
他沒想過，這輩子有這麼一個女孩，在自己之前，主動說出了這樣的話。
生死與共啊！
就這四個字，就足夠了。
還需要什麼誓言！
沒有什麼話，可以讓一個男人，忽然有一種顫抖的感覺。
這種顫抖，不是恐懼，而是感動來得太兇猛，讓他措手不及。
他知道，這樣的話，應該由自己來說，而不是她。
“哥哥，我可以去沉淵戰場嗎？”
她那大大的眼睛，充滿渴望的看着自己。
她緊緊的握着李天命的手指，生怕不夠用力，就讓李天命給抽出去。
“可以。”
李天命有很多想說的話。
可是他發現，這些話竟然卡在了喉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千言萬語，就化作了兩個字。
可以。
這兩個字很簡單，可是匯聚了李天命這一刻，心裡所有的感情。
他可以立下很多誓言去守護她，但是他說不出口。
最珍貴的女孩，永遠讓人捨不得發誓。
他可能只想，去擁抱一下她吧。
他輕輕抽出手指，他沒有離開。
在這燈籠之下，他輕輕擁抱，不唐突，不過分，但卻可以感受到她的溫度。
“以後，我們，就是永遠，好不好？”李天命貼在她的耳邊問。
“好。”
她咬了一下李天命胸口的衣襟，臉蛋撲的一下，忽然就紅了。
那一刻的嬌羞，美得驚天地泣鬼神。
李天命覺得，可能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看別的女孩一眼了。
因爲這世界上，不會有人的美，會超過這一個瞬間的姜妃櫺。
如果時間停留在這裡多好。
但李天命失算了，因爲旁邊還有另外一個活生生的東西呢。
那就是熒火。
今天晚餐被李天命用‘全雞宴’戲弄，熒火怒火中燒。
於是在這美妙的範圍之下，它撲向李天命。
“哥哥，我也要和你生死與共，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也要抱抱親親！”
“我親你祖宗一千八百七十三代老祖母！”
李天命捏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