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竇芽菜聽到“六王爺到”的時候趕緊站了起來準備換到後面的位置去,但是當聽到那聲“納蘭公子到”的時候,她的腳卻像突然被黏住了一樣,硬生生被定住了。
納蘭公子?她慢慢地轉過頭去,那站在劉皝大叔旁邊的少年,玉樹臨風勝潘安,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少年不正是那天喊她姑娘,然後客氣地送她回竇府的人嗎?納蘭公子,納蘭瑾,原來是他。
“喂,你怎麼了。快點坐下來啊,魏師傅都要不高興了。”劉鈥偷偷地拉了拉她的衣角,瞥着魏太傅皺成蝴蝶一樣的皺紋,壓低着聲音說道。
“啊?哦……哦。”
她這才坐回了原處,劉皝則像沒看見她似的,眼睛目不斜視地不知看着何處,而納蘭瑾也看到了她,他奇怪竇府的二小姐怎麼會來這裡上課,但還是朝她微笑着點了點頭,以表示打招呼,竇芽菜只覺得自己的小黃臉“騰的”血氣上涌,紅了一大片。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劉鈥也看到了她詭異的臉紅,人家姑娘臉紅都有那麼一股嬌羞着白裡透紅的意思,但竇芽菜的臉紅則使她的臉看起來更加蠟黃,還真沒有什麼美感。
“沒……”
“今日的課由六王爺爲大家上,另外來了一位客人,此人便是“玉面書生”納蘭瑾,大家歡迎。”
“多謝六王爺、多謝魏太傅,能來聆聽二位的講學,納蘭瑾三生有幸,還請不吝賜教。”
納蘭瑾微笑着說話時還露出了一小對小酒窩,那謙恭有禮的樣子,那眼神若有似無的從她身上掠過的神情,讓竇芽菜情竇初開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活像心臟裡住了一隻小青蛙。
納蘭瑾行過禮之後,在竇芽菜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坐下之前又朝竇芽菜笑了笑,竇芽菜趕緊低下了頭去,她那不甚嬌羞的樣子被端坐在前面的劉皝看在了眼裡,他的眼裡閃現了一絲疑慮。
上課之前魏太傅例行檢查功課,大王爺小王爺小公主們立即如臨大敵,很多人迅速翻開已經寫好的文章,檢查看有沒有錯別字什麼,還有的要看別人的答案。這一幕讓竇芽菜大跌眼鏡,原來古代人和現代人一樣,在作業面前擡不起頭來。在現代,“作業”就是學生們沉重的負擔,而在古代這些王公貴族面前“作業”依然是個麻煩事。
“啪……”一陣清脆的戒尺鞭打手心的聲音讓竇芽菜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劉鈥攤開手掌被打的呲牙咧嘴,但是魏太傅毫不留情,足足鞭打了十下才罷手,屆時劉鈥的左手手掌已經腫了起來。
“請八王爺將上次的文章在今天之內寫完。”
“師傅,我的手腫了,寫不了字了。”
“八王爺,老臣打的是左手手心,右手仍可寫字。”聞言,劉鈥垂頭喪氣地坐了下去,竇芽菜在心裡暗暗佩服魏太傅的聰明。
“今日,本王要講的內容是《女戒》。”待現場的騷動安靜下來後,劉皝開始授課了。話一出口,魏太傅立即轉頭看了他一眼,這六爺不是說好今日講《木蘭辭》麼?怎麼臨時就改成《女戒》了?今日六王妃來了,難不成六王爺才故意選了這個來講。
“《女誡》是東漢女學問家班昭作的,共七篇,它包括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等……”
“切~~~……”
一個輕輕的、不贊同且極其鄙視的不和諧聲音傳入衆人耳朵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