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再小也是肉，已經習慣了過貧窮生活的曲大華，當初連一絲翡翠痕跡都沒有的石頭都撿回家給弟弟練習雕刻，何況狗屎地也是翡翠，當然小心地挖出來。
挖出來一瞧，大約有兩個成人拳頭大小，打一對鐲子和掛件足夠用了。
翡翠呈現黑綠色帶着斑點渾濁不堪，很像常年不用，隨便扔在牆角長綠毛的破抹布，怪不得狗屎地沒人喜歡。
剛纔在切第三塊毛料時，欣然有點奇怪，挑選這塊毛料有一絲絲的感覺，裡面怎麼會沒有翡翠？現在挖出一塊垃圾翡翠，再一次驗證了她的感覺無誤。
評估翡翠價格，她也沒有曲大華在行，試探地詢問。
“大華哥，這種品質的翡翠真難看，屬於最便宜的翡翠吧？”
“恩，這樣的翡翠雕刻出首飾也難看，所以不值錢！沒想到這幾塊毛料真不怎麼樣？要不都切了吧？”曲大華目光注視剩下那四塊毛料，提出了建議。
“算了，還是運回去吧，二十萬元還是留點希望好。”這幾塊垃圾敢隨便切，好東西怎麼能在衆人面前亮相。如果都切開了，勢必引起轟動，他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還是低調些好。
曲大華心想：看樣子老闆對剩下幾塊毛料很重視，還是少說幾句算了。
圍觀的衆人幸災樂禍地散去，兩人收拾完，龍天霸也回來了。看到一堆翡翠就剩下四塊，切殘了一堆廢料，也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怕欣然心裡不舒服，安慰她。
“二十萬算積德行善了。你千萬別在意。”
掃過他擔憂的面容，她心中滋潤。賞給對方甜甜的笑意：“老公，我知道了！”
龍天霸和曲大華把四塊毛料辦理了託運手續，等忙完了，已經都了中午。
找了個方便袋，把狗屎地翡翠放入其中拎着，三個人找地方吃了頓午飯。
下午他們繼續去逛玉石街，不知道是幸運值用光了，還是這裡玉石的品質欠佳，沒有一塊毛料進入欣然的法眼。
曲大華選擇了幾塊。都被欣然斷然否定了。
他們把集市上的攤位逛差不多，今天的集也要散了。
前面出現了一位年輕女人擺攤，頗有幾分姿色，穿着打扮和當地人不同，着裝簡潔帶有幾分隨意性，臉上帖着葉子形狀的東西，說一口蹩腳的普通話。
有人小聲嘀咕：“那人是緬甸女人，臉上貼的是保護皮膚的香柬葉……”
女人似乎聽到了大家的議論，站在邊上一言不發。彷彿是個木頭人，似乎不是來做買賣的，而是被人強硬地拉來看攤，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表情。攤位上的毛料有大有小形狀顏色各異。數量還不少。
擺攤的人一般都是男人，很少有年輕女人擺攤，何況還是位外國漂亮女人。當然招人眼。
漂亮女人誰會喜歡和又重又髒的石頭打交道，這樣的人身邊總有護花使者。不知道爲什麼此刻女人身邊並沒有同伴，讓人感覺奇怪。
欣然不想研究這些。她關心的是攤位上的毛料，直接用湛藍的眼神去看。
已經逛了一下午，對所有的毛料都沒感覺，也懶得每塊仔細觀看，直接對一堆毛料進行羣體探查，速度既快又省時省力，可謂一舉數得。
突然，欣然感覺眼睛被無數光線刺中，微微有點不適。她急忙合上眼睛，過了一會再睜眼去看，發現還是如此。緩慢地觀察那堆毛料，把目標盯在最裡面的一塊很小的原石上，就是它！
她雙眼對翡翠有感應，已經摸出了規律，品質越好的翡翠雙眼的感覺越好。
今天，雙眼怎麼會有被刺中的感覺，好像有無數的光線照耀過來，難道說這塊原石裡不是翡翠，而是其它東西？好奇心起，她很想知道那塊毛料裡究竟是什麼東西？
“老闆，你這裡的毛料怎麼賣？”
“每公斤十五萬！”女人心不在焉地回答，生硬的普通話聽得人牙疼。
真貴呀！欣然心中嘀咕，上午在老媽媽手裡買了七塊毛料才二十萬，這裡一公斤就十五萬，真夠黑的。
“能便宜點嗎？”欣然試探地詢問。
“不講價！”女人硬邦邦地答覆，眼神飄過來帶着漠然。
她看毛料也不大，最多三公斤，貴就貴點，買完解開看看，就會清楚了。
“我想買那塊毛料，你稱下多重？”已經想通了，她想盡快交易完走人。
“我沒秤！”
心中把面前的異國女人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忍住所有的不滿，用近乎於尖刻的語氣說。
“那怎麼算重量？”
此時，女人神色淡然地把那塊毛料拿到了手裡，用手掂了幾下。
“三公斤！”女人生硬地規定。眼光流露出你愛買不買的表情。
還能再坑點不！明明不到三公斤，賣家說多重就是多重，這是什麼邏輯。
女人似乎沒發現買家的不滿，或者是發現了也毫不在意，依舊傻傻地站在一邊。
明知道買了就是吃虧上當，爲了滿足好奇之心，只能任由對方宰了，心中三百六十個不爽。看女人臉上貼的東西簡直是爛白菜葉，還是已經散發出臭味那種。
“行，我買了！”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感受到欣然的不滿，身後適時傳來關心的話語：“老婆，我們別買了！”
“沒事！”總不能把怨氣對關心她的愛人發泄，你老婆被人宰了，你就不會想點辦法……。
拿出銀行卡想要轉賬，女人冷冰冰的語氣：“我沒卡，現金交易！”
欣然恨不能轉身就走，四十五萬呀？好大一堆紙幣，要的狗屁現金！
看對面女人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只能讓愛人辛苦一次。
站在當地等了一會，老公還不回來，看到夕陽西斜，估計銀行都下班了，擔心就如面前的暮靄層層疊疊沒有盡頭。
等得實在心焦，壓下好奇之心，她對曲大華堅定地說：“大華哥我們不買了，我給天霸打電話。”
剛要撥打電話，看見大老公手上拎着一兜錢回來了。
既然錢都取回來了，好奇心又佔據了上風，和年輕女人匆忙交易完，拎起毛料回去了。
每天來回走的是旅店前門，今天從後門繞進來了。
他們走進旅店的後院，剛想繞回到前門，看見院裡聚着一堆人，每人都跳腳往前看，有人在大聲喊叫：“澆水！”
他們停住腳，發現是解石的聲音，這羣人都在看熱鬧。現在是傍晚，旅店裡的客人轉了一天都回來了，發現這裡有人解石正好停下圍觀。
“出綠了！”一個尖細的年輕人聲音傳了出來，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往裡面看，臉上出現興奮的表情。
欣然個子太矮，跳了幾次也沒看清裡面的情況。龍天霸想把她抱起來，她搖搖頭，這麼多人，你抱我看還不被人當成耍猴的。
滿臉漲紅地推脫，龍天霸只好把看見的信息小聲說給她聽……。
曲大華早就閃身進了旅店洗漱去了，常年解石，他對這些已經失去了興趣，再說也不是自己的，再看也沒有用。
過了一會，消息不斷傳來，據說是解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糯米種翡翠。
欣然心中鄙夷，糯米種翡翠至於如此激動嗎？
又過了一會，人羣逐漸散去，欣然沒看見解出的翡翠什麼樣，估計是被主人小心收起來了。
她突然想起大老公手裡拿的小塊毛料，奇怪光線映入腦海，好奇之心洶涌澎湃的傳來。
這裡有解石工具，乾脆解開看看。
她把想法小聲對愛人說了，龍天霸看圍觀的人羣散開，對要收起解石機的一位年輕人說了幾句，塞過去一張紅果果的票子，那人很爽快地答應了。
龍天霸把手中拎的不到三公斤重的原石拿出來，小心地放在切石機上。
儘管看過解石，真正下手時總有點膽小。機器的主人對他說：“老闆，看你也是外行，我幫你切吧。”
既然有人主動幫忙當然好，最多解完再表示一下，龍天霸把原石遞過去。
年輕人拿起來研究了一會，在緊貼外皮地方果斷地下刀，等水霧灰塵過去，看其切面，出現了奇怪的現象，這塊不大的毛料竟然有雙層石皮。
切面的形狀很像樹木的年輪，讓人感嘆千百年來玉石形成的奇妙過程。
又換個地方，小心地下刀，發現切面和剛纔一樣。欣然看到這一現象心中嘀咕，原石本身就不大，已經切下來兩片了，看起來更小了，如果裡面真有玉石，塊頭絕不會大。
這時，已經在切第三刀了，轉瞬間切完拿下殘片，裡面出現了一絲紅潤，難道是紅玉？
切石機已經停下來，改切爲擦，摩擦着僅剩下一半的玉石，紅色越來越顯著，瞬間朝陽初綻般萬道霞光噴薄而出。
剛纔散去的一些人從四面八王圍攏過來，人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少人把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掃過來。
時間在流逝，當最後一點暇漬被清除乾淨，有人驚呼出聲。
“熒光極品紅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