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啓然享受這種感覺。
這種將別人的性命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覺真的是太過奇妙了，就好像，他成了神一般，可以主宰別人的人生。
說來也是好運，原本以爲內董源的威脅，知道自己幾乎已經沒有了機會的姚啓然差點就放棄了，結果呢，卻聽到了宗門裡面另外一個白蘭的愛慕者對林楓多有怨恨。
當然了，那個男人根本算不上出色，更是配不上白蘭這樣的人，他癩蛤蟆想要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不過，這卻給姚啓然提供了思路。
借刀殺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人在太過生氣或者激動的時候，總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
雖然大多數的修仙者都不願意對普通人下手，怕的就是天道的懲罰，但人一旦失去了理智，那麼，他們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
姚啓然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非常正常的人，他不認爲自己已經失去理智了。他之所以會想要付出一切代價也要去報復林楓，是因爲他很清楚，自己這一輩子差不多是被林楓所毀了。
別人卻根本做不到他這地步，他們只會畏畏縮縮，只會苟且偷生，這是多麼可憐的一羣人啊，而他做的，只是讓這羣可憐的人發現自己的價值而已，這麼說的話，他其實才是真正的英雄。
姚啓然已經爲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
他挑撥人的本領其實並不高，只是因爲沒有人可以作比較，因此他一直都覺得這都是因爲自己挑撥能力強，因此對方纔會混亂起來的。
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真的是很符合姚啓然。他只是一個天賦好的讓別人都嫉妒不已的人罷了他根本不需要學會挑釁，可是他相信，自己在各個方面上都會有非常厲害的能力的。
至少，他把握住了機會。
……
在殺普通人的時候，他的內心是沒有絲毫的波動的，殺普通人和殺修仙者的話，最大的不同就是，修仙者需要搏鬥，每時每刻都是充滿了激烈的碰撞的，而殺普通人
不一樣，從頭到尾都不會出現對抗，他們就是一羣螻蟻，在等着死神什麼時候會降臨到他們的身上。
他們啜泣，互相告別，歇里斯底或者是跪地求饒。人生百態，在姚啓然的眼中卻只能看到這些了。
他看不到，懷孕的母親爲了自己的孩子不受傷害，因此她面臨刀鋒的時候絲毫沒有反抗，因爲她的雙手都牢牢地護着自己的肚子不曾離開。
他看不到，妻子和丈夫做最後的告別之後，那種依依不捨的眷戀。
他的世界裡面是純粹只剩下殺戮了，而他享受這種感覺。
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們終於到了林家最重要的地方，這也是林家嫡系居住，還有林家人辦事機構的地方。
姚啓然豪邁的闖入了這間古香古色，卻處處都透露着大氣的庭院。
溪水潺潺，美不勝收；羣鳥吱吱，熱鬧可親。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的，似乎所有美好的詞彙賦予到這個院子中都是可以的。
而院子更是有着蘇州園林的特色，整體局部密不可分。
有整體的霸氣輝煌，也有局部的竹林幽深，小雅清澈。
它就像是瑰寶一般，屹立在這裡。
而更加有趣的是，那合抱的大樹上，還有孩子留下的鞦韆。藤蔓蜿蜒，只是缺少了那漫步在其中的或者是男人，或者是女人，或者是孩子，或者……
當然，當然，這一切要更加的深刻才行。
這是這個院子最後的記憶了。
那天，碧空如洗，綠竹清脆，蟲鳴鳥叫，其樂無窮。
這是這個院子最後的記憶了。
而在這天過後，它的一切都不復存在。
雜草叢生，殘垣斷壁，冷風幽幽，無情的洗刷着這一切曾經在歷史之中的記憶。
或許還能夠見到那些有着美麗羽毛的小鳥，卻再也見不到曾經生活在這一方土地上，或者是穿着嚴謹的西裝，或者是一身正氣浩然的中山裝，或者是如鄰家女子一般婉約可人，吳儂軟語的旗袍女子
，或者是穿着那美麗的漢服，雍容華貴的嬌俏姑娘……
這是這個院子裡最後的記憶了。
再回首，只不過是一片廢墟。
……
他推開了大門。
一片的肅穆，就好像大門後面一個人都沒有，可事實上，大門後面的會客廳，總共有一百多人，他們有着各種各樣的表情，他們坐着各種各樣的動作來舒緩心情。
等待死亡，並不是非常美妙的事情，但是如果讓他們逃避這種等待，乾脆自盡算了，這卻是一個林家人所無法做到的。
他們有他們的驕傲。
父親，孩子；丈夫，妻子。他們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告別，和這個世界告別，也和彼此告別。
端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側了側耳朵，卻根本不以爲意。
“全齊整了？真不錯，不錯。”姚啓然闖進來，他開口說道，瞬間，這一室的靜謐就這麼被破壞殆盡了。
跟着姚啓然進來的，還有七八個修仙者，其他人的話，他們只是一羣人類罷了，正爲姚啓然等人把守着通向各個離開林家的路口。
進不得，出不得。
“這位先生有何指教？”林夕辰一直站在林鑰身邊，他就好像是林鑰的大管家一般，而原本一直服侍林月白的大管家，早就已經去了。
作爲一個合格的管家，遇到事情的時候，自然不會直接讓家主直接過問了。
“真是可笑之極。”姚啓然似乎是被林夕辰那輕慢的態度惹怒了一般，他瞬間暴怒，就好像一陣風吹過一般，而林夕辰已經變成了一攤血沫了，這手段何其殘忍！
姚啓然自從從一方樓那邊回來之後，就經常受到奚落。
原本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突然跌入塵埃，被人厭棄，自然會有些人想要從姚啓然的身上尋找存在感的。而後來這樣的現象只會越來越嚴重罷了，這也導致姚啓然的內心非常的敏感。
而最叫姚啓然遺憾的是，在面對奚落的時候，他卻不能夠反抗，只能將這一切扛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