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俞飛也笑了。“冷靜是很重要的。”
隔着人羣，俞飛向秦川點了點頭。秦川知道俞飛已經會意。
“結果還是我來獻醜了。你們俞隊技高一着。”秦川看着隊員們說道。
“到底誰更厲害一些，還是看下次吧。我只是僥倖而已。”俞飛故意提高嗓門。
隊員們笑着看着這兩位隊長互相謙虛，其實誰更厲害都不重要。對他們來說誰都一樣重要。
“下次還要比嗎？”有隊員問。
“下次就要到外面去，比大槍。”秦川道。“怎麼，你們很期待嗎？”
“期待！我們想看！”隊員們齊聲喊道。隊長級的實力比拼，無疑是場大戲。
“那就等下次吧！”秦川拍拍手。“好了，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訓練了，記得要專心聽你們俞隊講解。”
“秦隊慢走！”
“對了，俞隊長你出來一下。”秦川說着走出門去。
“稍作休息。別亂打槍啊。”俞飛也走出門去。
外面，秦川站在門邊等着他。
“秦隊。”
“嗯。不要激動，我過來只是看看隊員們的情況。順便也看看你的狀態。”秦川拍拍他的肩膀。
“秦隊是怕我不冷靜，被隊員們看出來什麼嗎？”俞飛笑道。
“可能是我有些過於緊張，只怕出什麼岔子。剛纔我冷靜了一下，隨即想到來提醒你們一下。”
“秦隊，你放心吧，我們心裡都有數。我們都相信，只要跟着秦隊，就一定能把事情搞定。所以只要把秦隊你吩咐的事情辦好，就行了。”
看着俞飛那爽朗的笑臉，秦川漸漸意識到一件事情。自己是他們的領導者，是他們堅決擁護和信任的領隊；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執行自己的命令，並且會一直堅信跟着自己就能勝利。所以他們不會有什麼憂慮，也不會過於焦躁。因爲有自己在，自己已經成爲了他們思想上的依靠。“只要跟着秦隊，就一定能把事情搞定！”這一句話迴響在秦川耳邊。
“好狡猾啊……”秦川無奈地笑笑。
“嗯？秦隊你說了什麼嗎？”俞飛問。他只是看見秦川突然笑了，沒聽清秦川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秦川搖搖頭。“好了，你們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你回去吧，他們還在等你。”
“好。那，秦隊，我回去了。”俞飛轉身擡手推門。
“加油啊……”秦川似是在嘆息。他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俞飛這邊，他推開門，卻發現隊員們都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有點慌啊。”俞飛笑道。他邊說邊走回到射擊臺前。
“俞隊，秦隊跟你說了些什麼啊。”有隊員湊過來問。
俞飛回頭，看到其他隊員也都在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於是他又笑道：“怎麼，你們很想知道？”
“想！”隊員們齊聲答道。
“那我可就說了。說出來可別埋怨我啊。”有些隊員聽到這臉色略微變化。但俞飛可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他接着說：“秦隊告訴我，要我以後每天給你們加練重裝長跑。”
“啊！？”隊員們瞬間色變。“爲啥啊！”
“沒有什麼爲什麼，平時的訓練是爲了戰場上更出色地發揮。身爲軍人，你們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嗎？”俞飛嚴肅起來。“身爲軍人，這點苦都不能忍受嗎？你們可是在狼牙小隊！”
“我們明白！我們能！”見俞飛變臉了，隊員們也認真起來。
“哦對了，還有。”俞飛突然又笑起來。“秦隊還說，具體怎麼訓練，交給我來決定。”
“意思是？”
“哎呀，你看今天這個風它有點大，咱們就繞着營地跑跑吧。秦隊要是問了我就可以這麼說。前提是我想的話。”俞飛意味深長地看着一干隊員們。
隊員們很快反應過來，紛紛圍了上來。
“咱俞隊就是厲害啊，槍法都比過秦隊了！”
“俞隊你今天這個髮型很帥嘛！”
“俞隊你這個刀看起來不錯啊！”
“俞隊你這個鞋……”
……
室內射擊場頓時又熱鬧了起來。俞飛大笑道：“哈哈，你們這幫賤人啊！”
他示意衆人站好。“行了，我們接着剛纔的繼續講吧。至於加訓的事嘛，嘿嘿，我們再說。”
俞飛開始繼續講解射擊技巧，隊員們則聚精會神地聽着。
秦川仍舊在營地裡溜達。剛纔俞飛的話讓他很是在意。他的心情很複雜。
真好，不用憂愁也不用急躁，不用想太多，只要跟着自己就能安心。那，自己又去跟着誰呢？自己也想找這麼一個只要相信他跟着他就好的人啊！屬下這麼信任自己，願意無條件執行自己的命令，那……自己在想辦法下命令的時候不就壓力更大了麼……那現在又怎麼能冷靜的下來啊。
“不，不行。”秦川拍拍腦袋。“如果不能冷靜下來決策，那樣只會害了他們。”
沒有壓力真好啊~這麼信任我我壓力很大啊！不行，得冷靜下來決策……我又該信任誰跟隨誰呢？屬下這麼信任我，稍微有點欣慰啊~我身邊沒有可以傾訴的人麼？稍微又有點孤單……
秦川覺得自己腦袋又要炸掉了。他快速走到一旁的水池邊，打開水龍頭使勁往自己臉上衝水。
衝了那麼一會，秦川覺得稍微好一些。他關掉水龍頭，朝自己房間走去。
路過室內射擊場，裡面傳來了幾聲槍響，應該是俞飛的隊員們開始練習射擊了。秦川瞬間又想起了剛纔的場景和俞飛的話，還有腦海中的數種想法以及心中的那些情緒。
“可惡。”秦川努力剋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都不是他現在應該考慮的，他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更重要的事。
秦川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他現在可不想再遇到誰。
進了房間，秦川將門關上，鎖上。然後，靠在了門上。他想起了何志軍的話：“你再怎麼神通廣大，也克服不了作爲一個人的缺點。”
“我終究只是個人啊……”秦川無奈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