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徒的雙眉微微向上挑了挑，認真的看了李天瀾一眼，緩緩點頭道：“我隨時都可以出發。”
他成爲東皇宮的副宮主以來，不，甚至可以說是他認識李天瀾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從李天瀾的身上看到一種迫不及待的熱切與期待。
拿回九州寒。
那把在東歐時曾經被軒轅鋒斬斷的兇兵。
那把足以駕馭天驕劍意的神兵。
聖徒暫時無法想象李天瀾得到九州寒後會發生多麼驚人的變化，但他了解軒轅鋒與九州寒之間的因果。
現在看來，李天瀾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王聖宵竟然願意將九州寒當成交易籌碼...”
聖徒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這樣的付出看起來極大。
但卻也不算大。
但無論怎麼評價，王聖宵此次的選擇都足夠的果斷，甚至可以說是決絕。
九州寒的前身是人皇。
威震黑暗世界數百年歲月的第一兇兵！
王天縱爲了能有一把可以完全發揮出自己劍意的神兵，斷然將人皇重鑄成了九州寒，這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畢竟材質是一樣的，改變的只是形態，九州寒的能量需求並不會有什麼變化，這種狀態下的九州寒能夠承載王天縱的劍氣，同樣也可以當成是兇兵來用，這其中或許會有些許的取捨，但這顯然不是聖徒可以知道的、
所以人皇變成九州寒，或許會跟人皇有些許不同，但本質上還是兇兵，還是軒轅鋒需要的東西。
而對於北海王氏而言，人皇的作用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卻並不大。
天都決戰時人皇就已經在中洲邊境開火一次。
從人皇轉變成九州寒又耗盡了這三年來積累的能量，而且九州寒被軒轅鋒斬斷之後，想要修復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如果將九州寒留在手裡，可以預期的是，十年之內，這把神兵幾乎發揮不出什麼作用。
而現在北海王氏賭的就是未來的幾年。
他們想要撐過眼前的難關。
等到王天縱傷勢痊癒的時候，又是一片新天地了。
所以王聖宵幾乎沒怎麼遲疑，直接將現在對北海暫時無用的九州寒交了出來，果斷的沒有絲毫猶豫。
李天瀾嗯了一聲，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只是下意識的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
他的內心顯然並不平靜，這對他而言是極爲難得的情緒，那種不想多等一秒鐘的期待與躁動，在他小時候站在李氏的營地裡仰望星辰旗思考李氏的未來的時候有過，在他當年初到華亭不久，從天空學院出來，在那棟別墅裡被秦微白推倒在沙發上的時候有過，然後，就是現在。
九州寒。
人皇。
這這是北海王氏的東西。
但軒轅鋒是他的。
他有足夠的權力去決定軒轅鋒的方向。
李天瀾下意識的擡起手掌握了一下。
看到這個姿勢的聖徒微微一愣。
這種姿勢並不像是握劍，恍惚中像是握住了整個世界一般。
李天瀾深色平靜的看着聖徒，平靜道：“別出現任何意外。”
聖徒內心凜然，鄭重的點了點頭：“放心。”
李天瀾掛斷了視頻，望着北海的方向，等着那把斷裂的九州寒。
軒轅劍出現在他身邊，圍繞着他緩緩旋轉。
李天瀾深深凝視着這把劍，眼神中閃爍着光芒。
這種光芒，就像是李華成最初看到他那般。
輕微的腳步聲中，秦微白捧着一份濃湯走進了餐廳。
一身柔軟質地的便裝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慵懶，紅潤的臉龐比之之前更加清魅妖嬈。
“王聖宵走了？”
秦微白將湯放在李天瀾面前，好奇道。
李天瀾默默點頭，嗯了一聲：“肖默海呢？”
“我正好遇到他，就點了一份午餐，讓他去廚房準備了。”
秦微白挨着李天瀾，有些懶洋洋的：“北海的開價怎麼樣？”
“很不錯。”
李天瀾直言不諱：“一步到位，比預料的更好。”
“更好在哪？”
秦微白好奇的看了李天瀾一眼。
“九州寒。”
李天瀾靜靜道：“這是我加上去的條件，王聖宵答應了。”
秦微白眼神一亮，坐直了身體：“這麼說的話，軒轅鋒是不是可以再次進化了？”
“還需要一些研究，不過人皇在兇兵中是比較特殊的，如果說所有兇兵都出自於一塊金屬的話，人皇則更靠近那塊金屬的核心，類似於心臟，能量很強。”
李天瀾看了秦微白一眼，輕聲道。
他在荒漠中與軒轅鋒交手的時候發現了軒轅鋒的秘密，回來之後也曾經仔細的問過秦微白，只不過秦微白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李天瀾這兩天晚上沒有冥想，也沒研究軒轅鋒，他忙着欺負秦微白，哪有功夫顧得上這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無論如何，軒轅鋒確實需要兇兵的能量。
“時間來得及嗎？”
秦微白想了想，柔聲問道。
“應該差不多。”
李天瀾思索了下：“中洲還需要一段時間準備，至於北海，我們給他提供的情報可以略微放緩一下，問題不大。”
秦微白乖乖嗯了一聲，突然問道：“這次會有什麼變化？”
李天瀾頓了頓，搖了搖頭：“應該會讓它變得更完整吧？”
“對你來說呢？”
秦微白看着李天瀾，眼神很安靜：“對北海呢？”
“對我來說，用處不是很大，但對北海來說，很關鍵。”
他透過窗戶看着窗外一望無際的黃沙，想着不知道何時纔會爆發的局勢，沉默了好一會，才輕聲道：“我要養劍了。”
“那我在這裡陪你。”
秦微白嫣然一笑，他不能多陪陪她，那她就留下來陪他好了。
李天瀾笑了笑，輕輕摸了摸秦微白的頭髮。
“別弄亂了。”
秦微白撓了一下李天瀾的手背，呵護着自己隨意挽起來的青絲。
李天瀾打了個響指。
細微的光芒中，一抹細微的光亮微微閃爍着緩緩延伸。
最終變成了一朵晶瑩剔透看上去唯美而華麗的玫瑰。
“這是...”
秦微白睜大了眼眸，看着李天瀾，一時間甚至忘記了呼吸。
她看着李天瀾，又看了看那朵玫瑰，眼神愈發複雜。
命運的腳步像是帶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走過來。
很多年前又或者很多年後。
那個叫東城皇圖的男人被這股力量帶着走了過去。
而現在。
李天瀾也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晶瑩的玫瑰在李天瀾手裡閃爍着，所有的細節愈發完美，惟妙惟肖，如同最精美的藝術品，價值連城。
李天瀾將玫瑰輕輕插在秦微白的髮絲間，滿意的點點頭，笑道：“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