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擡手，摸着女子的臉：“叫什麼名字？”
女子沒有回答。
永恆笑道：“放心，你可以回答。”
女子瞳孔一縮：“我也，可以？”
永恆點頭：“當然，聽話，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遲疑了一下，小聲回道：“稱雪。”說完，她陡然握拳，似在等待什麼，等了一會，什麼都沒發生，她大喜：“沒有，真的沒有，你真幫我壓制了骨語。”
永恆嘴角彎起：“是啊。”
稱雪退後幾步，恭敬行禮：“多謝前輩，多謝前輩幫我。”
永恆道：“幫你？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也可以控制你的骨語呢？”
稱雪臉色大變，不可置信看着永恆。
永恆盯着她，下一秒，稱雪不受控制擡手，雪白滑膩的手掌忽然被撕開，來自手掌骨骼，自內而外撕開皮膚，穿透了出來，血液滴落，映紅了她越發蒼白的臉色。
她駭然：“你怎麼可能知道我的骨語？”
“你不知道，差距過大，也可以控制嗎？好了，告訴我你們現在的情況。”永恆緩緩開口，聲音依然那麼柔和，聽在稱雪耳中卻比誰都可怕。
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將永恆要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半個時辰後，永恆感慨：“還真沒閒着，比我想象的快得多，你是藏天城稱氏的人吧，這麼說，還真被你們找到了。”
稱雪苦澀：“這是父親這輩子最後悔的事，百殺天秤一脈執掌稱氏，我們這一脈就負責尋找他，父親找到了，也被賦予了骨語，不得不假死投靠，我們這一脈都是如此。”
“那，稱公滅了稱氏嫡系，逼迫百殺天秤一脈對決陸隱，最終自我埋葬，也是你們的手段了？”
稱雪沒有否認：“稱氏必須消失，若他成功，稱氏將以另一種姿態重生，若失敗，我們這一脈也可以留下後人，讓稱氏再現，百殺天秤太蠢了，居然完全沒察覺到稱公滅絕稱氏嫡系，當然，這也與我們有關，是我們引導稱公想到這個辦法，也是我們將百殺天秤一脈隱藏起來的族人位置告訴了他。”
“每一個家族都不敢保證不會被滅，所以都會隱藏嫡系族人，百殺天秤瞞得住所有人，卻瞞不過我們。”
“若非那些隱藏的族人都被滅，他怎麼可能孤注一擲對決陸隱。”
“但稱公的出手我們沒幹預，是他憑一己之力做到的，所以註定了他們那一脈該滅亡。”
永恆讚歎：“好手段，百殺天秤至死都想不到，稱氏滅亡是你們一手主導，也算你們謹慎，沒有干預稱公出手，否則你們的行蹤絕對瞞不過陸隱，他可是領悟了因果的。”
稱雪大驚：“那個陸隱領悟了因果？”
永恆揹着雙手：“是啊，算是一個好對手吧。”
稱雪後怕，當時她是提議父親幫忙的，就怕稱公被發現，一旦被發現，百殺天秤就必定可以抓住他，計劃也就失敗了，幸好，幸好父親謹慎，沒有插手。
因果，於九霄宇宙修煉者而言就是無所不能的力量。
陸隱此前展露了僅次於永生上御的戰力，並沒有讓稱雪害怕，她太清楚自己背後隱藏着什麼了，但如今不同，陸隱竟然還領悟因果，還有那麼容易對付嗎？
還有眼前這個永恆，這傢伙曾經背叛了他，而今又歸來，不僅不受骨語控制，還壓制了自己的骨語，他要做什麼？
“跟着我吧，我幫你擺脫一切控制。”永恆笑看着稱雪。
稱雪呆呆望着他，她，有的選擇嗎？
“那我要做什麼？”
“回去，盯着他，告訴我他掌握的一切，我都會拿走，謝謝他幫我準備的所有。”
“高高在上的永生上御，宇九霄，宙天地，死丘在中央，這些人的目光都看向方寸之距，從未低頭看一眼，真懷念吶，這種感覺。”
“永恆族，是時候再現了。”
…
兩年時間過去，四艘時空級戰舟已經越過第二個跳板，在方寸之距航行了兩年。
厄難坐在船頭，望着深邃星空，激動地心情早已平復，不知道天元宇宙怎麼樣了，無疆提前一步回去，應該能緩解蟲巢危機吧。
“距離無疆離開天元，多久了？”陸隱聲音傳來。
厄難起身，行禮：“陸主。”
陸隱壓了壓手。
厄難直起身，回道：“一百一十七年。”
陸隱感慨：“一百一十七年了嗎？還真是遙遠。”
對於修煉者來說，一百多年轉瞬即至，但對陸隱來說，他整個修煉生涯纔多久？一百多年絕對算是長了。
要知道，當初黑無神給陸隱機會就是十萬年。
誰曾想，區區數百年，陸隱讓天元，讓靈化，讓整個人類宇宙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厄難最佩服的人就是陸隱，陸隱能人所不能，所以他是陸主，是整個天元宇宙的信仰。
他無法想象，陸隱一旦歸去，會讓天元宇宙爆發何等狂熱。
曾經，無疆出發的時候，抱着必死之心，而那時，就有人異想天開，希望終有一日，陸隱能帶着浩蕩偉力重回天元，剷除一切與人類爲敵的存在。
當初的異想天開終究成了現實。
或許那些異想天開的人並非妄想，而是太瞭解陸隱了，那些人見證了陸隱每一步的成長，見證了太多奇蹟。
在某些人身上那些叫奇蹟，但在陸隱身上，那些，就叫目的。
陸隱出神看着方寸之距，表面上的平靜也掩蓋不了內心的激動，終於要回家了。
又過去半個月，這一日，陸隱看到了一扇門突兀出現，打開，自門內走出一道人影。
那是無法直視的人影，蘊含着視線所不及的遙遠，明明就在那，卻給他一種無法觸碰的縹緲感，樣貌什麼的都看不清。
門，加上這種感覺，陸隱立刻認出，此人就是驚門上御。
“晚輩陸隱，見過驚門上御前輩。”陸隱急忙行禮，驚門上御怎麼會來？
“全感宇宙戰況慘烈，第二，四，六宵柱未必撐得住，青蓮與血塔遠走方寸之距，我要留守九霄，不能離開，陸隱，暫時別迴天元了，幫忙支援全感宇宙。”
陸隱大驚：“三個宵柱要敗了？”
“差不多，無人支援，必定會敗。”
陸隱不想去，他現在只想迴天元宇宙，全感宇宙戰爭本就是九霄宇宙發起，既然要敗，回來就是了，等青蓮上御他們騰出手就能解決。
“陸隱，九霄宇宙待你如何？”
陸隱面色沉重，說實話，九霄宇宙對他很不錯，他縱橫九霄，永生上御沒有插手，靈化之變，他甚至對驚雀臺出手，驚門上御也沒有出手，青蓮上御更要把七仙女都給他，還有血塔上御明確讓弟子衛橫拉攏他。
不管九霄宇宙其他人怎麼想，三位上御之神對他確實不錯。
“天元宇宙那邊的支援不變，四艘戰舟依然去，只是少了個你，無關大局，但全感宇宙戰爭很重要，有些事，你經歷後就會明白，有的戰爭，不打不行。”
陸隱好奇：“前輩坐鎮九霄，如何知道全感宇宙戰況慘烈？”
如果驚門上御自己看到全感宇宙戰況慘烈，肯定就能出手幫忙了，若非如此，莫非在那浩瀚的方寸之距，九霄宇宙都可以保持聯繫？那就太厲害了。
“何方山，具體你無需再問，這一趟，算是九霄請你幫忙。”
陸隱點頭：“晚輩明白了，這就跟前輩回去。”
“還請前輩稍等晚輩一會，做個交代。”
“可以。”
陸隱要確保這批靈化宇宙修煉者去天元不會出什麼亂子，還有厄難也要有人保護，素師道是最好的人選。
不久後，陸隱通過那扇門，返回九霄。
他本以爲驚門上御開門範圍只有九霄宇宙，看來還是小看了她。
永生境手段莫測，不是可以輕易看透的。
就在陸隱返回九霄宇宙不久，一則命令傳遍九霄。
“自即日起，令陸隱爲第五宵柱宵首，責令第五宵柱支援全感宇宙，兩個月後出發，凡參與全感宇宙戰爭者，皆可…”
九霄宇宙，浩蕩天地迴響着巨大聲音。
無數修煉者仰頭望去，支援全感宇宙？全感宇宙的戰爭看來很慘烈，當初那批人還以爲全感宇宙戰爭簡單，都爭着去，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第五宵柱要支援，宵首竟然還是那個陸隱，有些人掙扎，去還是不去？以陸隱爲宵首，支援第五宵柱，戰爭肯定不順利，但若會敗，也不至於這麼快支援第五宵柱，而且那陸隱的戰力極端強大，至今無人看到底，有此人在前，一旦擊潰全感宇宙，他們再返回地位就不同了。
何況戰爭中得到的戰功也會讓他們快速提升。
“不想了，上，不就是全感宇宙嘛，老子還怕那些外方宇宙生物？”
“算我一個，兩個月時間，足夠趕到第五宵柱了，這或許是我等的契機。”
“哼，愚蠢，已經有三個宵柱殺去，還要支援第五宵柱，連那位陸隱都成了宵首，有多慘烈你們想象不到？去了也是找死。”
“這倒未必，若真到了那麼慘烈的程度，就不是自願前往，而是強行徵調了，那時候可不是你我想去就能去的，宙天地四域，各大勢力弟子都會被帶走。”
“我覺得不能去，那陸隱是何人？相當於半個永生境了，他都要去支援，可見態勢之慘烈。”
“曾經遠征藏天宇宙，永生境都去了，陸隱還比不得永生境，所以死傷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慘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