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宦官人皇長長一嘆。
隨後，他一臉遐思的說道：“老奴乃是整個中州大陸最好的說客，憑藉着一張嘴，平息過中州大陸諸多風暴和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也讓無數的生死大仇握手言和。”
“卻沒想到，還是沒有說服小至尊啊。”
姬陽不動聲色，道：“小子很榮幸。”
爲了璇璣天女的未來，他有想過，避開與璇璣天女的爭鬥。
只是，他看到了蕭忘情和韓晨雨的下場。
蕭忘情認輸了，離開了平天教，但韓晨雨睡了三千年。
誰能說得準，現在他退後一步，璇璣天女是否也會退後一步，而不是得寸進尺，趕盡殺絕？
以他對璇璣天女的瞭解，後者絕不會退，一旦讓她成爲平天教的教主，掌握中州大陸第一權柄。
那時候，不說是他的死期，但中州大陸短時期內必定再無他的立足之地。
他身邊之人會被一個個遷怒，遭遇不幸。
他不能承受這樣的風險！
他更不能讓自己的未來受到別人掌控。
故而，他不能退讓，必須要回平天教。
現在的璇璣天女雖然權勢滔天，但還有所敬畏，但她一旦成爲教主，便沒有人可以約束到她了。
一時間，姬陽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凌厲：“你想凌駕至高之上，那麼，我便親手將你葬入深淵！”
這時，宦官人皇說道：“你與荒日天女不同。”
姬陽看向宦官人皇。
宦官人皇道：“荒日天女性情溫和，懂得進退，沒有無敵於萬界的心氣，在沒有選擇的時候，她總會成全別人，犧牲自己。”
“而你如劍，一往無前，銳不可當，不是刺破九天蒼穹，便是粉身碎骨，最終葬於深淵之下。”
姬陽不動聲色，道：“前輩將小子和荒日天女相提並論，小子受之有愧。”
在宦官人皇眼中，荒日天女性情溫和，懂得進退。
但在他看來，那是一個極其值得敬佩的傳奇女子，她有大魄力，可大割捨，他暫時還做不到。
同樣的，在宦官人皇眼中，他銳不可當，寧折不彎。
但在他心中，他並非如此。
他於不可能中崛起，成就少年至尊，封號一冠王。
但誰人知道，他可有更好的選擇？
玄天帝君不看好他迴歸平天教。
他何嘗不知道此番歸去九死一生。
但他別無選擇！
這時，車輦停了下來，宦官人皇說道：“聖火壇到了。”
姬陽側目：“小子已經回答了，前輩還帶我入聖火壇？”
宦官人皇苦笑：“小友的確回答的，不過你說的是‘我不會死’，在老奴眼中，你不會回平天教，而不是你回去不死。”
“雖然，這只是一廂情願。”
姬陽沉默，這老狐狸還是沒有放棄說服她。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老狐狸打算讓曦娥勸她。
然而，宦官人皇神色變得凝重，不在以老奴自稱，沉聲道：“本皇這麼做，必定會被帝君重罰。不過本皇更願意相信，連萬界擂臺的桂冠都能折下，區區一個璇璣天女算得了什麼，小至尊必定可以安然歸來。”
兩人下車。
此時，四周已經變成一片宮闈禁地。
虛空被一座古老的聖痕矩陣強行擊穿出一條萬古大道，歲月氣息流淌，連接着虛空深處，深不可測。
虛空亂流順着大道兩側涌出，可以見到橙色虛空亂流，在這裡聚會成數十萬裡的橙色海洋，但很平靜，亙古不滅。
宦官人皇沒有多說，指着那條萬古大道，道：“去吧，少則一日，遲則三日，切莫讓後面排隊的人久等了。”
姬陽點頭，看來進入聖火壇的人不止他一個。
旋即，姬陽一飛沖天，登上那條萬古大道，消失在虛空深處。
值得一提的是，姬陽化身而往。
他記得宦官人皇所說的話。
他這一行，只是要見曦娥一面，沒有必要現出真身。
看到少年身影消失在萬古大道之中，宦官人皇一嘆：“都說女子的溫柔可以融化男兒熱血，希望我國天女能說服他。”
“須知，這一去，可不是教主之位爭奪那麼簡單啊。”
……
五重虛空深處，聖火壇。
聖火壇並沒有傳說中那麼的神秘，它只是一個建立在虛空淨土的祭壇，不過不是祭祀祭壇，而是祈福祭壇。
這裡，億萬虛空染血，那血是聖人之血，聖人修爲不知其盡，但死去了萬年，精血不滅，落在虛空中，已經開闢出了無邊淨土，聖威瀰漫，聖血所化的火焰彷彿永恆不滅，焚滅億萬虛空。
聖人之下強行闖入這片虛空淨土附近，必定剎那被聖威鎮殺，永留此地。
當然，想要踏入淨土，必須得承受住聖血所化火焰的焚燒。
故而，虛空生靈在這裡絕跡。
聖火壇，正是建立在聖人之血所化的淨土中心，在歲月長河中，不斷汲取着淨土中的精血，經過上古聖痕矩陣煉去威壓，取其精華，融合聖火壇之中化作聖火，可供後人修行。
虛空淨土無邊無際，聖火壇縱橫數十里，但一比之下，微小如石。
而盤坐在聖火壇邊緣一位白衣女子，她孤身一人，遠遠望去，更是渺小如塵，微不足道。
聖火壇呈圓環之狀，四周是一輪岸臺，中間是一個聖血湖，聖火熊熊燃燒，不過威力比起虛空淨土弱了數萬倍。
孤身一人的白衣女子正盤坐在那輪岸臺之上，閉着眼睛，身下是一座蓮臺，無時不刻吸收着聖火。
她沐浴在生活之中，通體寒氣瀰漫，但氣息很不穩定，如憔悴的神色一般，讓人心疼。
就在這時，白衣女子悶哼一聲，突然驚醒而來，繼續一口精血噴了出來，觸目驚心。
白衣女子沒有拭去嘴角的血痕，一雙沒有任何神韻、甚至沒有情緒的美眸看着前方，視線渙散。
許久，她淚眼模糊，對着虛空道：“前輩，那隻死猴子已經死了。可是，曦娥還是忘不掉他……”
“哎。”虛空之中，隱隱聽到一聲嘆息，似乎是來自那位死去萬年古聖人的迴應，但又虛無縹緲。
白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天女曦娥，她一頭晶瑩雪絲一些披肩散落，盡皆落寞，此刻冷冷一笑：“愛恨因果，真乃世上第一劇毒。”
“本天女本以爲可以承受，但……終究受不住。”
那天地虛空，卻再無迴應。
曦娥充滿恨意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
就在這時，一道極光穿越虛空而來，落在聖火壇上，化作一平凡少年。
見狀，天女曦娥連忙收起窘迫的模樣，恢復不可侵犯的天女威嚴，一雙美眸立時變得冰冷而起，輕斥道：“你是何人？此乃玄天國無上禁地，你爲何來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