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
他憤怒的渾身都在顫抖，誅仙四劍發出巨響。
然後元始天王輕輕拍了通天教主一下，嘴角的笑意怎麼都掩飾不住：“三弟，你說你招他幹嘛？”
通天教主：“……二哥，你要是笑出聲來，我們就絕交。”
元始天王很努力的忍住了。
論關係親疏遠近，他當然和通天教主關係更近，哪怕通天教主之前和他把狗腦子都打出來了，但是這就叫相愛相殺的兄弟情。
至於季長生，只是冒充祂兒子的一個冒牌貨而已。
元始天王對季長生沒什麼感情。
所以理論上祂應該支持通天的。
不過只是理論上。
元始天王現在開心到爆炸。
三弟啊三弟，真以爲全世界都是我和大哥呢，出門可沒人慣着伱。
是得讓現實的鐵拳給你一點毒打。
這件事情在元始天王看來，從始至終都很離譜。
季長生和牛魔王爭鋒，無論爭的再頭破血流，關他們什麼事？
元始天王都懶得關注。
萬萬沒想到，三弟下場了。
當通天教主開口的那一刻，元始天王和太清聖人都是懵逼的。
他們不懂，這事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就算要幫，也得幫季長生啊。
季長生現在還幫他們從中串聯和另外三聖結盟呢，現在根本不能出事。
要是夔牛和季長生爭大羅天帝，通天教主出手幫忙他們能理解。
牛魔王那是多遠的關係了？
主子替司機出頭，這很合理，大家都能接受。
主子替司機的弟弟出頭……
是不是太閒了？
更別說得罪的還是更有背景實力的對手。
兜率宮這個名義上牛魔王背後的主子都沒出手，通天教主出手了，這上哪說理去？
所以他們不明白。
別說他們了，季長生也沒想到。
但凡季長生對牛魔王動手之前能猜到會惹出通天，他……大概率還會這麼幹。
咳咳。
畢竟太清聖人和元始天王又不是通天教主。
季長生敢和通天教主掀桌，就篤定了通天教主硬不起來。
現在已經不是封神大劫的時代了，三清內訌過一次，三教集團資產大幅縮水，沒有資本繼續浪了。
通天教主看不清形勢，太清聖人和元始天王看得清。
截教現在就剩下通天教主一個光桿司令，可以說已經退市，完全被投資者拋棄。
闡教資產縮水了一半，也已經不復當年之勇。
人教倒是沒受什麼影響，甚至比以前還更強了，但是人教的強大建立在人族強大的基礎上，而季長生是人族出身的天帝。
人教要是對季長生出手，玄都大法師會站哪一邊都不好說。
這種情況下，三教怎麼和季長生爲敵？
直接動手拍死季長生還可以，但凡第一下拍不死，第二下死的就是三教。
季長生當然奈何不了三清。
但是三清之下的三教，季長生能一波把他們全搞退市。
元始天王也是這麼對通天教主說的：“三弟，你也太拎不清了。季長生冒充南極，我都一直忍着，你以爲是我脾氣好嗎？”
擱別人，元始天王早一巴掌拍死冒牌貨了。
最開始是因爲季長生真的很能幹。
到後來是不能拍死了。
因爲季長生的存在，已經影響了整體的戰略平衡。
而三清如果能把季長生拉到他們的陣營當中，甚至能大幅增加他們的勝算。
這種情況下，當然不能繼續爲敵，反正也不是什麼死敵。
通天教主怒聲道：“夔牛跟了我無數年，任勞任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所以啊，一會季長生把夔牛肉送過來，三弟你一定要吃。”元始天王“安慰”道：“把夔牛吃進了肚子裡，你和夔牛就永遠不會分開了，這也是你給夔牛最大的看重。”
通天教主的拳頭更緊了。
“二哥，你是不是想打架？”
元始天王搖頭。
這時候的通天教主一腔怒火，祂雖然不怕，也不想招惹。
祂只是提醒道：“三弟，夔牛已經死了。你要是繼續打下去，下一個死的是誰你知道嗎？”
“肯定不會是我。”
通天教主在線頭鐵。
元始天王的回覆雲淡風輕：“當然不會是你，三弟你是聖人，除非老師出手，否則很難會有性命之危。下一個死的，會是如來。”
通天教主一怔。
元始天王幽幽道：“你繼續糾纏季長生，季長生就會翻臉。季長生翻了臉，女媧娘娘就會和我們翻臉。女媧娘娘和我們翻了臉，西方二聖就不會繼續支持我們。西方二聖一旦不繼續支持我們，接引就會打破和你的默契，直接把如來殺了，重掌佛教。”
通天教主下意識道：“不可能，接引承諾過會在靈山閉關。”
元始天王再次拍了拍通天教主的肩膀嘆氣道：“你還承諾過大羅不插手季長生和牛魔王之爭呢。”
大人物的承諾就像是放屁。
當你能切實威脅到對方的時候，這種承諾纔算數。
當你威脅不了對方，一切都是紙糊的。
朝令夕改的事情，哪個世界見得少了？
通天教主終於意識到了局面的嚴峻性。
然後他覺得自己很委屈。
“二哥，我只是幫夔牛一個忙，我也沒想害小長生，他怎麼反應這麼大？”
元始天王看着通天教主無辜的眼神，再次幽幽一嘆：“封神大劫的時候，你也只是想幫弟子出頭，最開始沒想真的和我以及大哥翻臉，但是到最後，諸天萬界血流成河，截教分崩離析，你我的弟子死傷慘重。三弟啊，我們這種地位，是不能隨便下場的。”
“無爲而治”，是一種智慧。
這種智慧道祖有，太清聖人有，女媧娘娘有，封神大劫之後開始隱居幕後的西方二聖也有，現在的元始天王也有。
但是通天教主一直沒有。
中二少年，是不能做超級大勢力首腦的。
當黑社會老大比如牛魔王都需要腦子。
更何況還是正規勢力。
非要繼續中二也不是不行。
下場就是截教這樣，哪怕有聖人坐鎮，一樣落的個全軍覆沒的結局。
“三弟，哪怕我們是聖人，想要既要又要，也是不行的。爲了你那些弟子，吃牛肉吧。季長生殺不了你，但你曾經的那些弟子，都鬥不過他，你也不想如來橫死吧？”
通天教主確實不想。
雖然如來佛祖現在是佛教教主，但畢竟是從他門下出去的，到現在也還叫他老師。
沒腦子是沒腦子，重情義也是真的重情義。
好在重情義這件事情上，截教師徒還是雙向奔赴的。
通天教主剛回到碧遊宮，就看到了一個乖巧孝順的大徒弟。
如來佛祖脫下了袈裟，換上了曾經的道袍，找回了昔日多寶道人的裝扮，跪在了碧遊宮門前。
此情此情，一如從前，讓通天教主瞬間就回到了截教曾經萬仙來朝的時代。
那是多麼值得追憶的黃金時代啊。
“多寶，起來吧。”
如來佛祖沒有起身。
反而再次叩首，淚流滿面。
“老師受辱，弟子感同身受，恨不能以身代之。老師，弟子現在就去殺了季長生，爲老師報仇。”
剛說完這句話，如來佛祖就重新被通天教主摁在了地上。
“別胡鬧，現在的季長生不是你想殺就能殺的。”
元始天王的話沒白勸，通天教主多少還是聽進去了。
“老師，弟子不能讓您被季長生一黃口小兒羞辱。如此大仇，不能不報。”
“算了，爲師已經失去了夔牛，不能再讓你陷入危險。”
通天教主將元始天王的話重複了一遍給如來佛祖聽。
如來佛祖聽完情緒並無波動。
這些事情通天教主想不到，還需要元始天王提醒，但祂卻早就已經想到了。
不過祂並不覺得事情有元始天王說的那般嚴重。
“老師，二師伯的提醒固然有道理，但難免有誇大之嫌。說句大不敬的話，我認爲二師伯是在故意看老師笑話。”
截教弟子對元始天王的怨氣是根植在骨子裡的，畢竟在截教弟子看來，截教全軍覆沒的最大原因就是因爲元始天王不要臉的在封神大劫中以大欺小。
如來佛祖作爲曾經截教大師兄，當然對元始天王的怨恨更加深入骨髓。
所以祂在通天教主面前對元始天王依舊直言不諱。
對於這種事情，通天教主也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因爲截教弟子對元始天王乃至太清聖人不敬，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源頭就在他這裡，他自然不會計較這個。
如來佛祖繼續道：“季長生現在的確大勢已成，可他的根基依舊不穩，和老師更是沒有任何相提並論的可能。二師伯把季長生吹噓如此厲害，完全是在罔顧事實。拋開其他不論，老師，西方二聖有那麼強嗎？”
通天教主瞬間被說服了：“的確，接引和準提實力都很弱。”
如來佛祖傲然道：“準提的實力未必能勝過我，接引比準提強點，但也有限，在老師劍下根本支撐不了多長時間。老師，你可願試試我現在的水準？”
“來。”通天教主自然也是希望弟子成器的。
三分鐘後。
通天教主和如來佛祖重新恢復了坐姿。
通天教主目露欣賞。
如來佛祖身上的道袍出現了一道劍痕，但卻鋒芒畢露：“老師，弟子比之接引如何？”
通天教主公允道：“縱有差距，最多也就在四六之間。現在佛教如日中天，你的實力突飛猛進，追上接引的時間不會太遠。”
如來佛祖信心更足：“老師您和接引準提都交過手，又掂量了弟子的實力，當知弟子不是那麼輕易被接引拿捏的。”
“此言有理。”
通天教主挑不出如來佛祖任何邏輯上的問題。
而如來佛祖提出的建議，更是讓通天教主怦然心動。
“既然如此，老師，若是我成聖呢？”
通天教主深吸了一口氣。
如來佛祖看到通天教主已經意動，趕緊趁熱打鐵：“老師，弟子若成聖，肯定是站在您這邊。我的實力比西方二聖不差多少，屆時聖人之間的平衡就會被打破。有您，有我，若是我們再培養一個截教出身的聖人，比如雲霄，比如孔宣，六聖當中，您就佔了三席。”
通天教主認爲這個設想完全具有可操作性。
雲霄跟腳本身就是先天神魔。
孔宣和準提聖人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雖然他們都不能算是通天教主的親傳弟子，各有跟腳來歷，但確實都曾經加入過截教。
幫他們成聖，他們肯定也會支持他。
如此一來，六聖的數量沒有變，他的陣營卻變的更強了。
也不影響他們最終針對鴻鈞的計劃。
想到這裡，通天教主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如來佛祖瞭解通天教主，看到通天教主這幅樣子，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大半。
祂最終一錘定音：“若是弟子的設想能夠變成現實，老師也不必再受季長生這種黃口小兒之辱，更不會被二師伯強逼您顧全大局。老師，屆時您就是大局。”
通天教主擡了擡手，示意如來佛祖不必再說了。
“多寶，你想怎麼做？”
如來佛祖按捺住了內心的激動，沉聲道：“就藉助這次牛魔王和季長生的紛爭，我暗中支持牛魔王擊敗季長生，甚至可以支持牛魔王做四御中的妖帝。”
通天教主對於妖族的印象是很好的，截教萬仙當中大部分都是妖族，更何況牛魔王還是夔牛的弟弟。所以聽到如來佛祖如此說，通天教主並沒有意見，反而緩緩點頭。
“另外，我乾脆就藉助牛魔王的身份，直接將準提的轉世身給搶過來。”
如來佛祖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論魄力，封神大劫的時候祂可是敢對太清聖人揮劍的主。
祂是真不缺魄力。
也不缺賭性。
“有了準提的轉世身三葬法師在，我晉升聖人境基本就穩了，也可以培養另外一尊聖人。之前礙於老師您的命令，我無法對準提轉世身動手。只要老師您許可，以牛魔王的實力，我再暗中配合，將準提轉世身搶到手的可能性絕對超過一半。”
通天教主意識到如來佛祖在取經路上有自己的安排，對此祂倒是並不奇怪。
敢覬覦聖人血肉精華的強者，大部分都是有來歷的。
只不過大家都藏頭露尾，不敢肆無忌憚的出手。
如果這次有通天教主背書，各路神佛都放開了打，結果還真不好說。
通天教主提醒道：“畢竟是準提的轉世身，準提的實力只是不如我，對他動手還是要從長計議。”
如來佛祖自信一笑：“老師，您肯定沒有關注準提轉世身最近的近況。”
“確實沒有，怎麼了？”
“他懷孕了。”
“噗。”
“就算他沒懷孕，他這一路上的表現也缺乏足夠的說服力。”
如來佛祖把三葬法師這一路上的戰績和通天教主說了一下，通天教主大開眼界：“我一直都知道準提很弱，沒想到他能弱到這種地步。”
如來佛祖道：“聖人就要撿軟的捏，老師您在封神大劫中犯的錯誤是一次得罪了四位聖人。這次我們只針對西方二聖，有您和我聯手，一定能夠手到擒來。”
通天教主想到接引和準提兩個手下敗將，又想到了之前掂量出的大弟子的實力，信心也開始膨脹。
“多寶，你放手去做。昔日你的那些師弟師妹，你也可以聯絡他們。”
截教分崩離析後，弟子死的死，跑的跑。但只要還活着的，通天教主一聲令下，他們肯定還是會聽通天教主的命令。
有通天教主爲如來佛祖背書，如來手裡能動用的力量就會空前恐怖。
已經回到了昔日截教大師兄時期的威勢。
通天和如來都有如此感覺。
如來佛祖沉聲道：“老師，弟子一定竭盡全力，讓昔日截教的黃金時代復甦。”
……
話分兩頭。
碧遊宮內師徒重逢，氣氛熱烈。
瑤池內，食神跪在王母娘娘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十分慘烈。
“娘娘，您救救小神吧，小神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王母娘娘看着食神，眼神也十分憐憫。
長生大帝突然吩咐食神去做一萬桌全牛宴。
食材來自於通天教主的坐騎夔牛。
最重要的是，還要送一百桌去碧遊宮。
這對於食神來說，真的是飛來橫禍。
食神是王母娘娘的心腹，蟠桃宴少不了食神的幫忙，所以王母娘娘還是安慰道：“你放心，出手殺牛的是長生大帝。通天教主即便要遷怒，也不會遷怒到你頭上。”
食神直接哭出聲來：“娘娘，聖人會講道理嗎？”
王母娘娘長嘆了一口氣。
好問題。
她根本不敢回答。
不過食神還是要保的。
王母娘娘的蟠桃會是真的離不開食神。
沉吟片刻，王母娘娘給食神出了個主意：“你不是收過徒弟嗎？”
食神眼前一亮。
“有沒有人族出身的？”
“有有有，好幾個呢。”食神趕緊道：“其中有一個姓康的特別有天賦，而且很佩服長生大帝，一直說夢想給長生大帝做一桌菜。”
王母娘娘微笑道：“滿足這孩子的願望，以後長生大帝再有吩咐，直接讓這個康師傅聽用。這一萬桌全牛宴，這次也交給他了。”
“娘娘英明。”
食神拜服。
總算是把這燙手山芋甩出去了。
雖然這樣做有點對不起小康，不過根據他對長生大帝的瞭解，長生大帝還是很護着自己人的。
只要小康忠心做菜，應該也不會有危險，甚至有可能是潑天的機緣。
當然，這種機緣食神是不敢去爭的。
他是王母娘娘的心腹，不能騎牆。他要是敢另換山頭，明天自己就變成蟠桃會上的菜了。
“我這就去安排。”
“去吧，對了，和小康說一聲，做完之後送一桌到瑤池來。”
聖人坐騎是什麼味道，她也沒吃過呢。
這次跟着一起享享口福。
……
話分三頭。
當季長生去親自獵殺夔牛後，季黨再次濟濟一堂，召開了全體擴大會議。
對於長生大帝的身先士卒，與會者都表示十分感動，一定與長生大帝共存亡。
誰都清楚，獵殺聖人坐騎這種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替死鬼。
但是季長生自己上了。
一個跟我衝的老大，和一個給我衝的老大，對於下面的人來說截然不同。
跟了前者，是真的有那種一起拼命的歸屬感。
更何況季長生給下面人發福利的時候從不含糊。
季黨現在成立的時間不長，上升空間還很寬廣，所以還沒來得及變質，現在是最有戰鬥力的時候。
慕仙作爲季黨的元老、長生大帝從前的長輩，做了這一次會議的發起人和主持者。
“諸位，廢話就不多說了，現在的局面大家都清楚。聖人禁令已下，大羅強者不允許插手。長生已經身先士卒去衝鋒陷陣，我們也不能坐享其成。大家羣策羣力，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夠幫到長生。我們不能總是讓長生庇護，如果我們一直跟不上長生的腳步，就註定會被其他強者取代。蛟魔王、真武大帝、觀音菩薩、甚至是李天王等人，都和長生越走越近，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慕仙這句話，說到了在場中人內心最擔心的部分。
他們不擔心季長生對他們不好。
他們擔心季長生不需要他們了，他們從此淪爲廢人。
在洪荒仙界自生自滅的難度，和跟在長生大帝身後去衝鋒陷陣，差距可太大了。
誰都不願意掉隊。
好在季黨真的人才濟濟。
聞人烈火第一個發言：“牛魔王的基本盤是妖族，少主的基本盤就是人族。我們要想辦法，讓更多的人族強者站在少主這邊。”
隋庭槐分析道：“強者最看重的還是實力，最能提升實力的是聖人肉，但是聖人肉難得。牛肉不一樣，牛肉量大管飽，而且有現成的牛妖。想讓更多強者站在我們這邊，就要擴大牛肉的作用。”
遊思誼聽到這裡，瞬間有了思路：“只要給牛肉賦能一波壯陽功效，牛妖分分鐘就能迎來滅頂之災。就算那些強者看不上，強者的子孫後代也禁不住這種誘惑的。這個工作交給我們合歡派，壯陽秘法我們是正宗的。”
盛佳妍補充道：“我去求菩薩要幾滴觀音淚，放在夔牛肉當中，會更提升牛肉的效果，大羅之下的強者，應該都會心動。”
季黨羣策羣力。
戰雲密佈，大戰將起，各路神佛都開始閃亮登場。
戰爭開始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