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特原本正在給女孩整理頭髮，擡頭對上索爾的目光，蒼白的臉上扯出個艱難的笑容。
他已經將籤索爾的一百學分如數付清，但之後就一直有意無意躲着索爾，甚至很長時間都在外面做任務，也不知是在顧慮什麼。
隔了幾個空位，又是索爾熟悉的人。
第二庫房曾經的管理員庫金。對方在第一次謀劃騙索爾將庫房的蠟燭帶出來失敗後，就再也沒有主動找過索爾。
大概是被合作伙伴弗格森失蹤的事情嚇到。
此時人高馬大的庫金坐在那邊，小心地收回窺視的視線。但過於強壯的身軀，還是讓他在房間內很顯眼。
活動室裡還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只不過大部分索爾都叫不上來名字。
但是沒有拜倫學長。
“看來學長還真是對互助會敬而遠之。”
他隨意找了個離門口不遠的位置坐下。
而和孔莎隔了一個空位的海伍德則是一臉愜意地微笑。
還不等羅凱說什麼，海伍德卻突然出聲，“你有什麼不滿嗎？”
另一側的孔莎，眼珠一直在沉浮。當索爾掃過去時，其中一隻立刻回望過來。
他故意忽略了這個找上門來的學長，看向斜對面的萊特。
似乎那裡真的站着一個人。
被海伍德盯上的學徒立刻愣住，片刻後，明白了什麼，低頭退讓。
羅凱的話音剛落，原本安靜的活動室突然落了一些討論聲。
不過孔莎也清楚自己不受歡迎，選了一個兩邊連續三個座位都沒有人坐的空檔坐下。
“不，我沒有任何不滿。”
索爾坐下不久，在門口演戲的傑羅跟着搖搖晃晃地走進來。
索爾轉頭看過去，便見到了擁有藍紫異瞳、披着寬大斗篷的海伍德緩緩邁步走進來。
上面的繪製着金色的巫術法陣。
小聲討論都被模糊化了。
也不知是好是壞。
“……最後一個有些潛力的新學徒叫……喬治。”羅凱有意無意地看向索爾，“他是個難得的一魂雙識，雖然新人不懂，但在座的各位很多都會對他感興趣吧？”
萊特此時正在給他腿上的小女僕整理裙襬。表情異常認真，毫無羞恥感。
這讓坐在門口準備隨時離開的索爾有些始料未及。
羅凱關上大門，場地中間的羊皮紙卷自動展開。
羅凱雙手一拍，進入正題。
這種高層次的交流會和他以前去過的普通交換會不同，竟然不能提前離開。
索爾沒想到，這個互助會的交流會竟然還真的是交流會。而且交流的還是導師研究的課題這種理應很隱秘的信息。
“那我還挺幸運的。”海伍德的視線和索爾對上，微微點了點頭。
海伍德笑笑，“那就好。喬治有難得的天賦，我想觀察他一年，再決定是讓他成爲材料，還是執掌材料的人。”
接下來羅凱又說了一些其他的信息，不過多是和學徒們有關的。
最後進來的羅凱一邊回手關門，一邊說：“正好九點，看來其他人有事是不能過來了。不過這次交流會有十幾個人，還有不少學姐學長剛剛從外面出任務回來，想來也是能有不少收穫的。”
尤其是他的互助會，每次都能有新學徒的消息。那些天賦異稟的孩子，就這麼進了高等級學徒的視線。
他立刻揚起營業般的笑容，“是哪位前輩嗎，真是及時，再晚來一刻，大門就要關閉了呢。”
只是這聲音虛無縹緲的，找不到來源，似乎是法陣的效果，將非公開發言屏蔽了。
隔了一個空座，坐着一個瘦弱的二級學徒，臉上和手背上的皮膚都泛着金屬光澤。
不過安澤導師真的會研究這種以補充能量爲目的的壓縮食物嗎？
索爾暗中觀察衆人，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從容。
羅凱擡擡手，將議論聲壓下去。
離索爾最近的傑羅似乎在歪頭觀察他。不過索爾沒有與對方對視。
“如果你們有誰在打喬治的主意，我建議就先放棄吧。”羅凱聳了聳肩，“已經有人放話，至少保他一年。”
然而當新來的人邁入活動室時，索爾明顯聽見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就連坐在他身邊的傑羅也不抖腿了，斜眼看向大門。
但令索爾有些在意的是，海伍德雖然坐在孔莎左手邊，卻特意隔開了一個空位。
“安澤導師似乎在製造一種複合材料。但想來他製造複合材料的初衷並不是拿來吃的。那麼，羅凱所說的進展，其實是實驗失敗了吧？”
和可麗現在的狀態有些像，應該也是主修金屬性的學徒。
當羅凱念出咒語，幾道金色流光立刻從法陣流轉向房間四周的牆壁。縱橫交錯幾次後，在大門處會合，形成了一個用巫術封閉的獨立空間。
這時，羅凱突然提到一個索爾很熟悉的名字。
而萊特身邊的比利仍是一臉陰沉盯着地面，似乎並不關心房間中央的羅凱在說什麼。
他和孔莎熟識，這也不奇怪。
然而最先進來的傑羅卻在環視一圈後，走到索爾身邊，一屁股坐在了他和那個有着金屬光澤的瘦弱學徒之間，還翹起了腿。
說話時，他看向一個三級學徒，準確地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羅凱和孔莎也依次進入。
不過看着其他人都是一臉淡定，索爾便安心地坐下來，
“好了，今日真是驚喜連連，那麼我們這就開始吧。交流會的第一項，是有關各位導師的實驗課題進展和部分學徒人員變動。”
“首先是我的導師安澤導師。最近我們也忙起來了。一種新的複合材料被發現，如果運氣好的話，今後你們外出就可以不用爲食物發愁了。這種複合材料只要吃上一小口，提供的能量就足夠讓你堅持一個月。”
現在，當孔莎坐下時，多數眼珠也是就看着左邊，就像那個人正坐在孔莎左邊的空位上。
既沒有獲得信息的欣喜，也沒有聽到無聊八卦的不滿。
“孔莎似乎有些緊張，神經緊繃。”索爾對着孔莎略一點頭，轉移視線。
羅凱後退半步，讓新來者能夠推門進來。
然而這時，羅凱關到一半的門突然被一隻手頂住。
但他沒有走到索爾這邊來，而是邁步走到孔莎附近坐下。
另一邊的學徒肌肉明顯緊繃起來，而索爾並不認識這個傑羅，只是半低着頭沒有說話。
將衆人的反應收入眼底，索爾也開始思考羅凱這些信息中，暗藏着哪些有價值的部分。
但索爾還記得，孔莎站着的時候，她的那些眼球總是盯着她的左邊。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認爲這只是正常的社交距離。
看來羅凱最後還是沒能阻止孔莎進來。
他沒有看向索爾，而是津津有味地盯着羅凱。似乎對他說的消息真的很感興趣。
“哼！”這一聲冷哼十分明顯，似乎有人不滿這個決定，提高音量，公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雖然出了幾次小插曲，但互助會的高層次交流會總算是準時開始。
他環顧四周，“還有其他人有異議嗎？”
“當然沒有。”索爾身邊的傑羅突然高聲接話，“誰敢得罪我們的庫房總管呢？”
這話聽着是恭維海伍德，但索爾聽着總覺得傑羅是在諷刺。
他不由得又看了傑羅一眼，這個傢伙敢正面對上海伍德，恐怕實力在三級學徒裡也是數一數二的。
抱歉，今天出門了，所以第二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