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夜宮。
破面專用實驗室。
如月明在收到藍染的消息後，懷着滿腔的好奇，第一時間通過黑腔趕到這裡。
巨大寬敞的實驗室內，奇形怪狀的大虛來回搬運着此次實驗所需的儀器設備。
薩爾阿波羅作爲此次實驗的副手，滿是興奮地進行着指揮。
能夠參與到破面實驗，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榮幸。
他對藍染的態度，不同於如月明。
同爲科學家，薩爾阿波羅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曾多次見證智慧的體現。
起初他對藍染還有些不服氣。
可當對方拿出各種實驗以及數據時，薩爾阿波羅納頭就拜，直言藍染纔是他此生追隨的對象。
如果有需求的話，他可以隨時叛變虛夜宮。
然後他就見識到了勁霸到極點的靈壓，彷彿天穹崩塌一般轟然降臨，甚至整個虛夜宮都爲之震顫。
時至今日，薩爾阿波羅仍舊記得藍染當時的目光。
漠然、不屑。
就好像在注視着一隻隨手就能掐死的蟲子。
刺骨的冰寒於脊背上蜿蜒爬行，直衝天靈蓋。
那一刻，薩爾阿波羅以爲自己死定了。
好在藍染僅是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教訓，並沒有動手。
至此之後，薩爾阿波羅再也沒有在藍染面前提起類似的話題。
“對，放在那裡就可以了。”
“這個向左移五米。”
“放反了，蠢貨，你的腦子被葛力姆喬吃了嗎？”
充當試驗品的葛力姆喬擡起頭：“？”
一番忙碌下來，最後的準備終於完成，可以進行破面實驗了。
在數道期待的目光中，藍染啓動了儀器，示意一號試驗品站在聚光燈的中央。
懷着忐忑，一隻有着斑馬條紋的犀牛大虛走了上去。
藍染面無表情地按下了操作檯上的按鈕，金屬的摩擦聲隨之響起。
在如月明驚訝的目光中，一臺類似於軌道電磁炮的設備緩緩移動着前端，鎖定了聚光燈中央的犀牛大虛。
沒有任何徵兆，一道光束從中射出，精準無誤地命中了試驗品。
起初犀牛大虛還沒什麼表現，可隨着時間的流逝，其靈壓開始激增倍增霸增。
就好像油門踩到底的大運，直衝雲霄。
緊接着，那斑駁條紋的龐大身軀開始扭曲，白色的骨質不斷地增殖，劇烈的痛苦於皮肉之下蔓延，吞噬着犀牛大虛的理智。
不堪重負的悲鳴聲響徹實驗室，試圖用這種方式來釋放那來自靈魂的痛苦。
薩爾阿波羅目不轉睛地盯着熒幕上的數據，眉頭絞在一起。
“藍染大人，情況有些不妙啊。”
“無論是魂魄還是身軀，都已經達到了承受的極限。”
“最重要的靈壓，也來到了閾值。”
“再這樣下去的話……”
話還未說完，犀牛大虛仰天長嘯，本就龐大的身軀開始膨脹，絢爛的靈壓光柱沖天而起。
薩爾阿波羅瞳孔一縮，正準備啓動防禦裝置時，卻是被藍染攔下：
“明，交給你了。”
話音剛落，鐵光迸發，環扣摩擦的聲音響起，甚至壓制了犀牛大虛的痛苦咆哮。
在薩爾阿波羅錯愕的目光中，如月明拔刀，解放，扔刀，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
散發着微光的黑色鎖鏈，瞬間纏繞在了犀牛大虛的身上。
詭異的是，那澎湃的靈壓光柱竟然被直接壓制了下去，其痛苦的哀嚎聲竟也有衰減。
薩爾阿波羅瞳孔一縮，驟然想起來如月明斬魄刀的能力——
靈壓壓制。
他可是親身體驗過那霸道無比的壓制力，當時他的靈壓遠遠地超過如月明，可依舊被其無情壓制。
如今雙方的靈壓相差無幾，甚至被其反超。
薩爾阿波羅已經能夠想象到，當他再度面對這鐵索連環的時候，將會是何等悲慘的畫面。
怕不是兩個回合，就會被如月明轟殺至渣。
起手鎖鏈纏繞，瞬哄雙骨緊跟其後，只要捱上這一擊，他就會當場重開。
“藍染大人，您早就計算到這種可能了是嗎？”
薩爾阿波羅望着逐漸恢復正常的犀牛大虛，恭維道：
“破面化的原理是打破大虛的魂魄界限，可本質上依舊是靈壓的提升。”
“因爲來源於外力的緣故，當激增的靈壓被壓制下去的時候，破面化雖然失敗了，但試驗品卻會因此保留性命。”
“這樣一來，我們所付出的，僅僅是一點微不足道的痛苦罷了。”
“完美的方案，不愧是藍染大人。”
他的臉上滿是讚歎表情，彷彿將藍染視作了人生的燈塔。
這種異想天開的思路，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第一次破面實驗失敗了。
虛弱的犀牛大虛被擡了下去，因爲魂魄和身軀受損的緣故，未來十年他都無法再次進行破面。
“下一個。”
藍染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不過很快重新振作起來，繼續着破面實驗。
見犀牛大虛並沒有因此死去，僅是變得虛弱了一些。
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大虛們當即壯起了膽子，就連表情都變得義無反顧起來。
不就是一點痛苦嗎？
虛可往，吾亦可往！
又是三次失敗後，終於在奇農·波的身上見到了成功的曙光。
在暴增的靈壓作用下，其如山般的魁梧身軀肉眼可見的縮水，白骨質地的面具出現密集的裂隙。
咔嚓！
當碎裂的聲音響起時，全新模樣的奇農·波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比之尋常人類要高大許多的身材，面具在下頜部位，左右生有兩隻圓角，激盪的靈壓縈繞在四周，扭曲着周圍的空氣。
奇農·波滿心歡喜地感受着身體內部源源不斷衝出的力量，感覺自己現在強的可怕，甚至能一拳打死……
他擡起頭，望向前方咧嘴歡笑的如月明。
恰時，四目相對。
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極寒從腳底板滋生，沿着脊椎骨一路直衝頭頂。
就好像被死亡凝視一樣。
奇農·波覺得自己的腿有點軟，貌似剛進化完成，還不太熟練使用這種方式移動。
太離譜了。
之前和陛下一起喝酒吃肉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怎麼現在變得更強了，反倒覺得他更加可怕了？
奇農·波突然想起來，如月明曾經說過一句話：
“如今的你不過是亞丘卡斯，眼界尚窄，分不清楚強弱很正常。” “等你哪天僥倖進化到了瓦史託德或者掌握了破面的力量，見我就會如一粒蜉蝣望青天。”
之前他還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如今，在力量獲得數倍增長之後，終於有所明悟。
原來。
以前的自己連仰望如月陛下的資格都沒有。
有了奇農·波的成功案例，接下來的破面實驗速度加快了不少。
雖然依舊是失敗率居高，但也陸陸續續地出現了多個成功破面的大虛。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葛力姆喬了。
身爲這一期破面實驗中的最強者，其破面時的動靜遠超其他大虛。
澎湃的靈壓光柱甚至掀開了實驗室的金屬屋頂，直衝深邃夜空，讓整個虛夜宮都爲其新生而震動。
豹王誕生！
無數道目光望向那湛藍色的光柱，奇形怪狀的臉上滿是驚訝。
如此之大的變化，讓他們對破面實驗充滿了期待。
葛力姆喬完成破面的第一想法便是挑戰強者，挑戰曾經痛毆自己的人，比如實驗室中一臉驚歎表情的如月明。
二人對視一眼，俱是從對方的眼神中察覺到了彼此的想法。
眼見此次實驗已經接近尾聲，如月明扭頭看了一眼藍染，只見對方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旋即，兩道身影勾肩搭背地離開實驗室，來到了虛夜宮外。
薩爾阿波羅帶上記錄數據的儀器設備，也是一個響轉出現在二人的戰場邊緣。
對於科學家來說，任何一個數據都是至關重要的。
尤其是葛力姆喬這種成功的案例。
“吱嘎作響吧，豹王！”
隨着解放語的響起，藍色的靈壓風暴裹挾着葛力姆喬的身軀，化作龍捲呼嘯激盪。
瞬間，覆蓋着白色緊身盔甲的豹人，出現在瞭如月明面前。
和破面前相比，靈壓呈現出碾壓姿態。
增長了多少倍，如月明不太清楚，但他能夠察覺到，現在的葛力姆喬能輕鬆手撕破面前的他。
和死神的卍解類似，一旦掌握的話，戰力就會呈現出數倍乃至十倍的增長。
雙方的戰鬥一觸即發。
面對如月明，葛力姆喬不敢有絲毫大意，當即祭出自己的最強招式——
豹王之爪。
巨大的藍色光痕於十指上延伸，凌厲之感撲面襲來，彷彿要將四周的空間撕裂。
葛力姆喬發動響轉，爆鳴聲音響徹戰場，好似開戰信號。
當其再度出現時，已然來到了如月明的跟前，泛着湛藍光芒的豹王之爪近在咫尺。
兇殘至極。
沒有絲毫遲疑，瞬間向着胸腔落下。
面對如此攻擊。
如月明沒有絲毫閃避的意思，咧嘴獰笑的同時，龐大的力量混合着靈壓順着他的身體，在拳骨落下的剎那，凝聚其上。
然後，葛力姆喬就聽到了黑色手爪上傳來的嘎嘣聲音。
骨裂。
緊接着，劇痛來襲，手臂呈現出不規則的扭曲狀，好似一百八十邁車速的跑車撞上了高樓。
霎時，皮肉崩裂，鮮血迸濺，白色的骨頭碎片混合在粘稠的血漿中，將葛力姆喬浸染。
一擊即潰。
毫無懸念的落敗。
旁邊觀察的薩爾阿波羅見狀，嘴角一抽，自家陛下越發怪物了。
或者說，用如月明這三個字來形容怪物，是最爲恰當的描寫。
“強度勉強可以，力度也很不錯。”
“就是純度還是差點。”
如月明失望搖頭：“一步登天不可取，你現在能挑戰的對手，唔，騷粉菠蘿就很不錯。”
他指了指遠處觀察的薩爾阿波羅。
薩爾阿波羅也算是通過技術達成破面的大虛，不過他的等級是瓦史託德。
就算不太擅長戰鬥，單論面板數值的話，還是能碾壓葛力姆喬的。
再加上他那奇奇怪怪的能力，當做陪練再好不過了。
葛力姆喬強忍着手臂斷裂的痛苦，通過高速再生的能力進行着恢復，靈壓大量消耗。
說實話，他是有些懷疑虛生的。
本來以爲進化之後能夠以下克上，沒想到連如月明的一拳都扛不住。
果然，飯還是要一口一口吃的。
想至此，葛力姆喬望向薩爾阿波羅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火熱。
就由你來充當我成爲最強的墊腳石吧！
薩爾阿波羅：“……”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藍染通過實驗獲得數據，重新優化了破面實驗的過程，並向如月明展示了自己最新的造物。
一顆藍紫色的巨大圓球。
“這是什麼？”
如月明好奇地伸手戳了戳，質地很硬，堪比瓦史託德的鋼皮。
“由數百位死神魂魄外加大虛魂魄凝聚而成的特殊造物。”
藍染解釋道，“同時也是破面實驗的主要材料，我將之命名爲——”
“崩玉。”
眼見藍染一臉孤傲模樣，如月明很是配合地鼓掌稱讚：
“不愧是智慧僅次於我的惣右介，居然連崩玉都研究出來了！”
藍染沉默片刻後，收起對如月明的殺心，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道：
“不過根據我這段時間的研究。”
“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讓崩玉達到完美，現在的它僅是一個半成品。”
“而這也正是破面實驗成功率較低的主要原因。”
“如果能將它完成的話，我們的計劃進度將會向前邁出一大步。”
如月明若有所思。
他記得很清楚，原著中的崩玉是由藍染和浦原喜助共同完成的。
眼下藍染這邊雖然有他提供的幫助，但依舊是卡在了關鍵的地方。
難道是靈王碎片的緣故嗎？
如月明記得松本亂菊魂魄中的靈王指尖是製造崩玉極爲關鍵的材料之一，如今因爲他的干涉，藍染並沒有對松本亂菊動手。
不過他爲了彌補這點，曾給藍染提供了不少米米哈基的御眼之力，用作研究。
以藍染的腦子，應該能發現問題所在。
看樣子，還是缺了最關鍵的一位人物。
是時候將浦原喜助拉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