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科學的盡頭
“爲什麼會這樣？”
“天吶，我發現了什麼……”
“該死的！”
林有錢望着眼前無法被檢測出任何元素性質的“指甲蓋”，陷入了迷茫和持續震驚之中。
“科學，其實就是不斷能夠糾錯的學問，之所以佛祖、上帝、神仙不能被認定爲科學，並不是它們不存在，而是以我們現有的能力，無法驗證其真僞，無法對其進行糾錯……”
魏平安想了一會兒，斟酌着說道。
林有錢聽到魏平安的說辭，逐漸冷靜了下來。
“或許，這就是我們追求的物質之間實際存在的那種違揹我們現有科學規律的轉化關係。對，是的，是這樣的，一定就是這樣的。”
“林老，你的意思是……這是傳說中的鍊金師所追求的‘賢者之石’？”
“是，肯定是的。來，我們驗證一下……”
所謂“賢者之石”，並沒有點石成金的本事，同樣，也沒有任何操縱物質發生粒子排列和比例改變的能力。
魏平安看着林老一直在岔路口不斷的繞行，漸漸有點不耐煩了。
“林老，或許我們可以試試操控它。”
“操控它？”
魏平安在悄悄將兩枚“指甲蓋”收進空間之後，就隱約猜到了它們的功能。
剛纔雖然距離桌子有一段距離，但魏平安還是通過交換的方式，將兩枚石塊都偷偷做了嘗試。
結果很有意思。
讓魏平安也很意外。
一枚具備10立方左右的狹長空間，空間樣式是完全不可控的，可以收放東西。
但是，對於精神的消耗卻比魏平安自帶系統要大得多。
大到魏平安經過三次嘗試，都能感受到一絲疲憊。
要知道，魏平安可是兩個世界的精神力與原主相結合，起碼相當於普通人的三倍以上。
這還不包括後來無數疊加的基礎技能點和系統的改造。
另一枚，具有雷電之力。
原石內部是混沌一片，但經過引導，會釋放一定量的能量出來，但無論怎麼引導，在轉化到這個現實世界後，就會是一道淡藍色的閃電。
魏平安對這玩意兒有點感興趣了。
地球上普通的141種元素材料，經過不同的淬鍊方式，或液態、或固體，或研磨成特殊粉末，按照六芒星的方式排列，經由烏雲中雷電的淬鍊之後，竟然能變成非金非銀的奇怪物品。
不具備金屬特性，也不是岩石砂礫……
卻具備神話故事裡神奇的能力。
魏平安收起來的大石塊功能未知，但小石塊的功能卻試探了出來。
是一種釋放火的力量。
神奇的西方鍊金術。
難怪即便是牛頓這種天人一般的人物，也會被鍊金術所吸引。
魏平安此時此刻，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動，頗有點無法自拔的感覺。
更別說激動的跟個兒童似的林有錢林老。
魏平安需要引導林老發現石塊的“使用方法”，再根據其特性，進行相應的研究和分析。
這一步，就讓魏平安來主導開始吧。
“袁隊，召集所有在職隊員集合。”
“讓他們來試？”
“我相信，整個京城，都沒有比他們更合適的人選了。”
聽到魏總師的認可，集合的隊員們無不挺起胸膛，一臉的自豪。
除了艾沐棽、苗虹和一名請假士官外，32名官兵有序的排成兩列，昏暗的夜色中，紋絲不動。
這就是全世界最強陸軍裡，千挑萬選才進入026倉庫的兵王之王。
這個名字，是魏總師親口許下的。
經受了10個月非人的訓練和折磨，他們早就脫胎換骨。
現在他們甚至有信心解決任何困難。
要知道，他們經歷的訓練，可是魏平安根據60年後總結出來的特種兵訓練大綱而來。
是極具科學價值的訓練教案。
“崔隊，從你的人開始，兩人一組，上來吧。”
魏平安站在二樓欄杆處，朝着崔剛方位招了招手。
林老眼眶都是紅的，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桌子上那兩枚“指甲蓋”上。
現在兩個指甲蓋大小的石塊分別放在一個小盒子裡。
盒子沒有蓋，上面用紙片遮擋。
“你們兩個，用冥想的方式，嘗試跟小盒子裡的物品產生聯繫，如沒有反應，3分鐘交換位置。有情況則及時報道。”
“是！”
“是！”
士兵快速進入開了天窗的實驗室裡。
魏平安和林老隔着玻璃看他們的反應。
兩個士兵都是站在桌子兩旁，一個就這麼閉目，一個則是彎腰，手指按在桌子上，將盒子籠子兩手之間，開始冥想。
冥想，是放鬆肌肉的一種方式，所有特勤五組的官兵都學過。
“小魏，你有什麼發現嗎？”
直到這會兒，林老才反應了過來。
並不是他反應遲鈍，而是他研究和琢磨了十幾年，終於有了決定性突破，實在太過興奮。
要知道，當年他跟隨學習的老師，或者師兄弟，都在研究這個。
有朋友因爲研究鍊金術，竟然改良了世界第一款火箭發射器的火藥配方，並因此獲得了世界級的大獎。
要知道，那只是鑽研鍊金術的一點延伸，屬於淘汰的沒用的技術資料。
這簡直讓林老癡迷的不行。
今天，感覺重大發現就在眼前。
一條與現代科學從未交叉過的系統，可能會被發現。
“雙方交換。”
魏平安等3分鐘，宣佈兩人交換位置。
然後纔跟林老說：“是有一點發現，但也只是猜測，所以我需要他們……”
魏平安指了指樓下站着的人們，繼續道：“來幫我驗證。”
“西方宗教的冥想嗎？”
“我們本土道教叫做打坐，還有本土化的佛教也有類似的行爲，據說可以讓精神更集中，更專注和純粹。”
“哦，精神操控的方式麼……”
林老喃喃自語，也開始關注着裡面士兵的表現。
新來兩個士兵，會由前者士兵講授需要做什麼，全程儘可能無聲交流，順便還能練習手語表達，一舉多得。
但是陸陸續續上來，又下去，沒有任何一名士兵跟盒子裡的物質有感應。
魏平安甚至有些懷疑，到底是它本性是如此，還是隻有自己的精神才能用這種途徑來控制。
“精神接觸這條路如果不行，那就不妨再試試滴血認主……”
魏平安跟林老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他也是在給自己加油鼓勁。
“咦？”
林老突然驚訝的蹦了起來。
魏平安看過去，是崔剛。
蓋着石塊的紙片，動了。
但是有點遺憾，紙片動了幾下，隨後就又不再動彈。
崔剛從屋裡走出來，明顯感受到臉色有些蒼白，神色略顯疲憊。
“感覺怎麼樣？”
“像是熬了兩天兩夜一樣，頭有點昏沉沉的。”
“剛纔有什麼異樣嗎？”
崔剛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道：“太陽穴好像針扎似的，麻了幾下，消失的很快，但酥麻的勁兒持續了幾秒鐘。”
略微停頓，崔剛像是考慮甄別了一下，才堅定的道：“1-3秒鐘。”
林老還想繼續問，魏平安先一步開口：“行了，下去休息一下吧。這件事對任何人保密。”
“是。”
崔剛敬禮，然後大踏步走了下去。
再次上來的是袁啓紅和安志勇。
當士兵一個個都試驗完畢，只剩下幾個副隊長還沒有嘗試了。
魏平安心裡已經有了譜，崔剛剛纔催動的那一枚，就是雷電特性的石塊。
結果，剛進去沒一分鐘。
一枚石塊透過紙片發出了耀眼的光芒，然後光芒收縮，迴歸平淡。
魏平安和林老望去。
就見安志勇有點迷茫，他眼前，漂浮着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石塊。
“空間……”
“什麼？”
魏平安脫口而出，林老沒聽清，追問了一句。
袁啓紅嘗試了半天，沒有任何反應，有點泄氣。
睜眼，剛想要跟安志勇交換，突然瞪大了雙眼，呆住了。
這他娘是怎麼回事……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世界嗎？
袁啓紅第一反應，竟然是左右看了看，當她看到林老和魏總師時，明顯的呼出了一口氣。
放鬆下來。
“老安，你這是怎麼回事？”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魏平安和林老走了進來：“安隊，試試另外一個盒子。”
安志勇點點頭。
石塊緩緩落回到盒子裡。
他來到袁啓紅嘗試的盒子面前，閉目。
良久，盒子裡的紙片動了幾下，跟崔剛的情況類似，但是感覺動的幅度更大了一點。
突然，安志勇身子晃悠了兩下，下意識扶住了桌角。
“安隊，怎麼了？”
“感覺消耗過大，睜不開眼……”
話音未落，安志勇一頭栽倒在地上。
袁啓紅顧不得繼續研究試圖溝通這枚會“飛”的小石塊，繞過桌子，把安志勇扶起來。
就這麼一會兒，安志勇已經打上呼嚕了。
要知道這可是有人把他拽了起來，而且作爲一名訓練突出的合格特種兵，豈能沒有一點警惕心。
“帶他先下去休息，等他睡醒了，讓他過來找我。”
魏平安安排了一下，隨即讓袁啓紅帶着安志勇離開。
他已經確認安志勇只是突然精神力透支，並無大礙。
跟自己那次差不多，睡一覺就好了。
等所有人都散開撤走，林老這才終於開口追問。
“小魏，現在能說了吧，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林老，我感覺，我可以控制它們。用精神溝通的方式……”
說着，魏平安一招手，那枚之前被安志勇帶動的空間小石塊漂浮了起來。
“這……這，你是怎麼做到的？”
“就是單純的精神共鳴，林老，你可以理解是一種，嗯……共振。”
“用精神接駁頻率的一種方式嗎？精神還可以調整頻率？”
“也許不是調整，而是運氣比較好，也或者是因爲我自幼鍛鍊，精神力比其他人強一點。”
“嗯，這個方向是可行的，安隊長能夠跟這一枚建立聯繫，讓其漂浮起來，也同樣能帶動另一枚，可能就是他精力不夠，才導致最後失敗了吧。”
說着，林老突然臉色一變，額頭冒出了青筋。
“林老，怎麼了？”
“沒，沒事兒，哈哈……哈哈……”
卻是雷電性質的小石塊，忽忽悠悠的飄了起來。
啪！
一道針線粗細的電流劃過空氣，彈在門窗上，發出一聲脆響。
“我明白了，神奇，真是太神奇了。”
……
魏平安和林老坐在026倉庫的辦公室裡。
嘴裡的茶已經沒法刺激味蕾了。
林老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氣氛之中。
魏平安甚至懷疑，林老會不會就此捨棄一些研究課題，專攻這方面的研究和‘創造’。
“……古希臘哲學家們認爲，人類用眼睛能看見的東西都是扭曲後的假象，真相是隱藏在假象之後的東西，要發現真相就要不斷地進行‘追問’……”
林老目光深邃，望着眼前的茶杯，有些出神。
“正因爲希臘學者們有這種思維方式，纔會陸續產生了幾何學、數學、物理學、天文學、醫學、化學……等文化種類，而我們的甲骨文、金文等象形文字，使人產生的偏向具象思維模式。”
魏平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加上我們的古人將宇宙的構成看做陰陽五行‘金木水火土’，以及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以致於從諸子百家開始，我們探討的方向更偏向技藝和社會人文問題，也就沒有產生西方的那種現代科學文明……”
“但是我們本土的道教卻將技藝文明發展到了極致。”
林老點點頭，認同魏平安的觀點。
“所謂殊途同歸，可能現代科學的盡頭就像是一座山峰，無論選擇哪條路上山，只要攀登到山頂，就發現看到的風景都是一樣的。”
魏平安繼續說道。
“也許這石塊，就是現代科學的山頂了啊。”
“林老，起個名字吧。”
“啊？”
“這石塊啊，我們知道了配比，再去複製研究，或許可以產生更多的這種物質，起個名字吧，讓後人記住我們的這次實驗……”
“起名可以，但是，小魏，這個實驗我們當前還不能公佈，這個問題很重要。”
林老嚴肅的道。
“嗯。”
“咱們古代神話裡，有雷公電母，這石塊既然跟雷電有關，不如就叫……玄甲吧。”
“什麼？玄甲？”
魏平安錯愕。
林老表情可不像是開玩笑。
“小魏你可能沒經歷過，起名字也是一種學問，如果你聽到玄甲這兩個字，會以爲是這麼小的一個石塊嗎？”
魏平安搖搖頭。
林老頓時笑了起來。
“哈哈，那麼被盜竊的機率不就更小一些了嗎？”
魏平安無語。
林老，您老怕不是認爲所有的石塊都只有雷電這一種功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