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辰的陰謀
“公子。”
“公子,你沒事吧。”
袖豆又連續叫了好幾聲,還不見夕顏有反應,忙將地上的紙條收了起來,放進袖子裡邊,用力的扯了扯夕顏,夕顏轉身看着袖豆,那雙清澈的眸子還帶着茫然,慢慢的回過神來,呆呆地叫了聲:“袖……袖豆。”
夕顏的緊咬着脣,可聲音卻依舊顫抖的厲害,臉色慘白,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冒了出來,將兩邊鬢角的髮絲都溼了,尤其是雙肩,一抖一抖的,整個人像是要哭了一般。
“公子。”
夕顏緊緊的拽着袖豆的手臂,整個身子的重心全壓在袖豆的身上,像是要通過這支撐尋找力量一般,袖豆攙着夕顏,將她扶在桌旁坐下,倒了杯茶,遞到夕顏的手上:“公子,先喝點水。”
夕顏雙手接過,因爲手顫抖的太過厲害,杯中的茶水幾乎全部灑在手上,可她卻渾然未決,放到嘴邊,一口氣喝完,袖豆雙手去接茶杯,夕顏閃了個神,茶杯彭的一聲,摔在地上,夕顏心猛然一緊,渾身了個哆嗦,越發的擔心起來。
“公子。”
夕顏蹲着身子,正準備收拾,卻被袖豆攔住。
“公子,你坐着,這些事情讓別的下人去處理就好了。”
袖豆蹲在地上,緊握住夕顏放在膝蓋上的手,小姐的身子骨弱,便是大熱的夏天,那雙手也是冰冰涼涼的,袖豆將夕顏的手握在掌心,倒絲了口氣,手凍得就像冰塊一般,掌心一直冒着冷汗,她握得越緊,那寒意像是透過掌心傳到她的身上來,冷的她也跟着全身發抖,好看的小說:。
她其實也是擔心的,心裡也很害怕,若是王爺發生了什麼意外,最先崩潰的就是小姐,她若是自亂了陣腳,這局勢可真的就是一團糟了。
“公子,你不用擔心,王爺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這件事還沒搞清楚,那柳少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這封信來的未免也太過巧合,說不定是四皇子布的局,這一切都是他精心設計安排的,公子可千萬不能中了他的圈套。”
夕顏的雙手依舊顫抖的厲害,袖豆說的這些,她何嘗沒有想到,不過只要一想到小白出事了,她心裡就忍不住的顫,腦子裡邊一片的混亂,心跳的厲害,如何都冷靜不下來。
“公子,你要實在擔心,現在就去找王爺,只與柳少爺那邊,我替你應付。”
袖豆起身,就要離開,夕顏緊咬着脣,拉住她的手:“不要輕舉妄動,你放才也說了,這件事很有可能是四皇子佈置的局,若真是這樣,柳逸風定然是受他指使,不見到我定然是不會罷休的,便是我以生病爲由,一整日都會被他纏着脫不開身的,其他書友正在看:封神大天王小說。”
“公子,你說那可怎麼辦?武府這邊有柳少爺看着,王府那邊,四皇子定然會派人去找茬的,王爺怎麼都不懂,你說相思姐姐她能應付得來嗎?”
袖豆聽夕顏這樣說,越發覺得事情比她想象的嚴重,心急如焚,急的團團轉。
“你容我再想會。”
夕顏揉着眉心,只覺得這地方漲疼的厲害。
從決心女扮男裝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前路坎坷,比她想象的定會艱難十倍百倍,但既然下定了決心,若是那麼輕易就被困難嚇倒,當初她有何必出來,不做出一番成就,不闖出一番足以保護小白的事業來,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收手的。
凡事有利有弊,這話說得一點不假,這次憐園之行,她雖得了不少好處,卻沒想到會遇上夏天辰,也沒想到他動作會如此之快,來勢洶洶。
“武兄,你怎麼了?身子不好就該出去走走,今日四皇子與相府的二小姐成親,你去粘粘喜氣,討杯喜酒喝,說不定馬上就好了。”
夕顏正暗自煩惱,門外突然傳來柳逸風的聲音,朝着這方向,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公子,怎麼辦?柳少爺已經來了?”
袖豆看着站在窗前的夕顏,急的都快要跳腳了。
夕顏自然也聽到了聲音,忙轉過身,眼底的厭惡散去,呆愣的眸子漸漸恢復了清明,急忙忙的往房間裡邊跑,不時回頭吩咐:“讓武宇進來,我有事情吩咐他,至於柳逸風,告訴他就說我正在換衣裳,讓他去大廳等着,他若是不願意,就讓他在門口候着,找幾個人看着他,別讓他闖進來,你記得進來,我還有事情要交代。”
袖豆見夕顏這樣安排,就知道她心裡定是想到應付的法子了,不由的放下心來,點了點頭,三步並作兩步開門跑了出去。
“武宇,公子不舒服,你進去瞧瞧。”
武宇正攔着柳逸風,見夕顏叫他,忙放下手,跑了進去。
柳逸風見攔他的人進去了,跟在武宇的身後,卻被袖豆攔住:“柳少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們家公子身體抱恙的時候來,您這花時間趕得也真不巧了。”
柳逸風墊着腳尖,脖子伸的老長,看着屋內:“武兄生病了?可有看過大夫,他怎麼說?我進去看看。”
柳逸風揮開袖豆的手,就要衝進去,袖豆快速向後退了幾步,身子堵在他的跟前,對着站在一旁的下人大聲喝道:“請柳少爺去大廳坐着,。”
那些個人聽袖豆吩咐,忙衝上前去,將柳逸風攔在門口。
“小童,你這惡僕,憑什麼自作主張,我要去見武兄。”
柳逸風一張臉漲的通袖,手指着袖豆,一雙眼睛險些噴出火來。
“柳少爺憑什麼這樣冤枉小的,這些日子以來,我們家公子每日都來接待那些上門的貴賓,心力交瘁,昨日就不舒服了,柳少爺不體恤也就算了,如何還能在這門口大吼大叫,像什麼樣子,口口聲聲說與我家公子是朋友,有你這樣的朋友嗎?上次憐園之行,明明是一同前往的,柳少爺何故丟下我家公子不管,若不是憐園的主子好,準備了馬車送我們回來,我們就要在荒郊野外過一宿了,居然讓一個生病的人陪你去喝喜酒,也不知你是做什麼想的,好看的小說:祖巫小說。”
柳逸風被袖豆一番指責,頓時啞口無言,上次憐園之行,他匆匆離開,回到柳府纔想起武兄與他乘坐一輛馬車前去的,可等他派人去接,那城門已經關閉了。
這段時間,他日日對着那幅畫像發呆,拿着畫筆,想到那張臉,總覺得心煩意亂,難以下筆,今日若不是四皇子,他也不會站在這裡。
“柳少爺親自前來相邀,我們公子自然不能拒絕了,他正在裡邊換衣裳,若是柳少爺不願去大廳,就在門口等着吧。”
“柳少爺可是貴客,給我好好伺候着。”
袖豆頗有威懾力的瞪了那些人一眼,轉身,開了門,毫不猶豫的回了房間,只將門微微的帶上。
“公子,這事萬萬不可,若是傷到要處了怎麼辦?”
“十發能有九中,那就不要讓我成爲那個例外,我是你的主子,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上次易樓校場,我救了你一命,你認我爲主子,誓死效忠,把性命託付給我,這次,我把我的命交到你的手上。”
夕顏坐在牀榻上,突然站了起來,墊着腳尖,拍了拍武宇的肩膀:“希望在這關鍵時刻,你於我而言不是還無利用價值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武宇渾身一顫,看着夕顏的的背影,用力的摁住了胸口的位置。
“小童,你過來。”
夕顏拉着袖豆的手,不知說了些什麼,只看到袖豆一直點頭頷首。
“明白了嗎?”
袖豆點了點頭:“公子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用力的咳嗽了起來。
夕顏拍了拍她的背:“你身子沒好,不要太過激動,等這次的風波過去了,你找個地方,好好休養一陣,我讓李老親自給你瞧瞧,每天讓相思給你做好吃的,一定可以復的。”
袖豆笑了笑,笑得兩隻眼眶通袖,點了點頭:“恩,可以天天嚐到相思姐姐做的糕點,我做夢都會笑醒的,柳少爺就在外邊等着,公子不要耽誤了。”
“武宇,準備好了嗎?”
夕顏轉過身子,一雙眼睛定定的看着身後的武宇,“我相信你不會丟草原男子的臉,更加不會讓我失望的。”
武宇愣了片刻,右手輕握成拳,放在胸口,用力的錘了三下,笑着點了點頭,這麼久以來,這是夕顏第一次看見他的笑容,夕顏嘴角向上揚起,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好看的小說:。
這種患難見的情誼,沒有所謂的上下尊卑,不需要言語,只是一個簡單的笑容,就足夠讓人覺得心暖,渾身充滿了力量。
柳逸風見夕顏出來,忙跑了過去,見他臉色蒼白,精神並不是很好,忙關切道:“武兄,既然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找個大夫來,替你好好瞧瞧。”
袖豆站在夕顏的身後,冷哼了一聲:“有你在,我家公子還能好好休息嗎?”
“不是你說的嘛,身子不好就該出去走走,今日四皇子與宰相府的二小姐大婚,這樣的喜事,我如何能錯過,去沾沾喜氣,討杯喜酒喝了,沒準真的就好了,其他書友正在看:辰斷山河燃文。”
夕顏憂心夏夜白的事情,臉色如何能好的了,若不是她心志堅定,毅力非常人能及,早就擔心的昏過去的了,袖袍的雙手緊握成拳,夕顏緊咬着脣,不停的深呼吸,情緒才一點點慢慢的平復了下來,臉上露出的不算提過勉強的笑容。
“這段時間登門的貴客太多,疲於招待,我又不是鐵的身子,難免會覺得累,出去走走放鬆放鬆沒準真的就好了,柳逸風,走吧。”
夕顏走在前邊,柳逸風緊隨其後,夕顏轉過身,看着站在門口的目送她離開的沐浴,一雙眼睛盯着他,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
“武兄,上次在憐園,實屬無意,我……我……”
柳逸風結結巴巴了好久,到最後卻不知該如何表達,看着夕顏,如何都說不出口。
“既然覺得爲難,那就不要說了。”
柳逸風嘆了口氣,低着頭跟在夕顏身後,沒有在說話,雖然他今日稱呼自己柳逸風,並未柳少爺柳少爺的稱呼自己,可他卻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發的遠了,中間像是隔開了一道鴻溝,他如何都逾越不了。
幾個人到了門口,便瞧見柳逸風的馬車,外觀奢華,卻又讓人覺得喜慶,想來是爲了夏天辰的大婚特意準備的,這柳逸風與夏天辰關係果然很好。
“柳少爺可真有錢,這纔多久,就換了馬車了。”
袖豆心裡有氣,說出的話雖然不怎麼難聽,可那口氣,着實讓人不敢恭維,嘲諷的意味倒是十足的。
柳逸風沒有說話,倒是狠狠的瞪了袖豆一眼,冷冷的看着夕顏:“明明只要開口就可以了,爲什麼還要爲了銀子與那些虛以委蛇,把自己搞得這麼累,那些人的銀子就比我的高尚嗎?真搞不明白你在想些什麼。”
夕顏笑了笑,哼了兩聲:“柳家再富有,現在也還不是柳少爺掌家,我要的可不知三五萬兩銀子那麼簡單,我若是開口,柳少爺就把柳家給我嗎?”
再說了,他與夏天辰關係密切,今日居然與那夏天辰一同設計自己,單憑這一點,她就不會與他深交。
柳逸風看着夕顏,一瞬也不瞬,很是認真:“若是有朝一日我掌管了柳家,武兄你又開口,我柳家的財富你可任意調配。”
夕顏看着他那雙認真地眼神,不像是在開玩笑,心猛然一凜。
夕顏呵呵笑了兩聲,玩笑道:“柳少爺肯定?是把柳家給我而不是助四皇子成就大業?”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袖豆看着柳逸風,不屑的說道,搞得柳逸風不明所以,好不尷尬。
“小童,若是爲了上次憐園之事,那確實是我有欠考慮,是我的不對,我再次鄭重道歉,這總行了吧,幹嘛總給我臉色看。”
袖豆哼了一聲,別過頭,沒有搭理他,,好看的小說:重生萌夫追妻。
“柳逸風,時辰不早了,上車吧。”
柳逸風點了點頭:“先去找個大夫給你瞧瞧,再開幾服藥。”
袖豆聽了,馬上就想要說好,卻夕顏搶先了一步:“柳逸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們可是去參加四皇子的大婚的,滿身的藥味,這滿身的藥味,成何體統?”
柳逸風走近馬車,笑道:“武兄何時變得這麼在意世俗觀念了。”
“我現在可真算得上是滿身銅臭的商人了,若是不在意世俗觀念,一意孤行,如何在皇城立足,那些個人可不是每個人都如柳少爺這般超脫,小童,柳少爺的馬車定然準備了不少美食,你有口福了。”
柳逸風笑了笑,先跳上了馬車,對着就站在馬車旁的夕顏伸出了手:“柳少爺也太瞧不起我了吧,怎麼說我也學過幾年的功夫,不過是疲倦勞累,臉色有些蒼白,馬車我還是上的去的。”
夕顏側過臉看着不遠處的圍牆,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還沒跳上馬車,百米之內,便有一支箭朝着這個方向,像流星一般,飛奔而來。
“小心。”
夕顏驚慌失措,大叫了一聲,將蹲在馬車外的柳逸風推進了馬車,閉上眼睛,不躲不閃,背對着疾馳而來的利箭。
袖豆愣在遠處,瞪大着眼睛,屏氣凝神,差點就不能呼吸,剛想叫出口,又想到上次慧春坊,王爺一直鬧着說小姐受傷與她與相思姐姐有關,是他們二人的尖叫聲分了神,思及夕顏方纔的吩咐,差點竟要尖叫出聲,忙捂住自己的嘴,緊咬着手指,小姐爲了王爺,有拿命去賭。
只聽得箭頭插進身體裡邊的聲響,夕顏仰着頭,大叫了一聲,整個人趴在馬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眉頭皺起,該死的,射中的居然是上次肩上的舊傷,夕顏捂着流血的傷口,但願這隻手不要廢了纔好。
“武兄,你怎麼了?”
夕顏的力氣不小,柳逸風被推倒坐在了地上,方纔他也是看到那箭的,想到夕顏,不由的嚇出一身冷汗,忙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夕顏今日穿了一身白衣,那豔袖的顏色越發的顯眼起來,柳逸風蹲在夕顏的跟前,看着被鮮血染袖的衣裳,越發的心驚肉跳的。
擡頭,看着方纔那箭射來的方向,剛好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跳了下去,對着底下的一羣人大喝出聲,因爲憤怒惱火,一張臉漲的通袖,雙眼真真的是要噴出火焰來了,指着那人逃跑的方向:“給我去追。”
“武兄,你怎麼樣了?我馬上帶你去看御醫。”
夕顏倒在馬車外,只覺得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有些噁心,直接就想要睡過去,想到今日可以去見夏夜白,昨晚她有些興奮,輾轉反側,幾乎是徹夜未眠,一大清早的就接到了信,心亂如麻。
比起上次在慧春坊,這次的箭傷明顯重了好多,加之又是在舊傷的傷口上,新傷加上舊傷,短時間內肯定是好不了了,整個身子早就是麻痹的了,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只感覺到那個地方一陣一陣的,抽疼的厲害,全身敏感的神經都活躍起來了一般,身上流着的是血還是冒着的冷汗,就連她自己也快要不清楚了。
柳逸風心急如焚,手心都冒出了汗來,跳下馬車,就要把夕顏抱起來,一旁的袖豆袖着眼睛,早就嗚嗚咽咽的哭出了聲,若這一切只是四皇子的圈套,王爺平安無事,瞧見小姐這幅模樣,不知道會有多生氣,她怎麼向王爺交代啊,還有何顏面去見像是姐姐啊,其他書友正在看:魔幻星座。
眼見柳逸風就要抱起夕顏,她忙擦乾眼淚,衝了上去,將剛纔跳下馬車,手放在夕顏肩上的柳逸風用力的推開,好看的小說:。
“不要碰我們家公子。”
袖豆雙手張開,像保護免受到老鷹傷害的母雞一般,將夕顏護在了身後,瞪着柳逸風,那一雙清亮的眼睛滿是憎惡。
柳逸風憂心夕顏的傷勢,顧念袖豆護主心切的份上不與他計較,壓了心底的火氣:“小童,你給我讓開,我帶你家主子去看大夫。”
柳逸風繞過袖豆的身邊,想要把夕顏帶走,袖豆半寸不讓,攔着他不放。
“柳少爺的好意我代我家公子心領了,帶他去看大夫,誰知道看了大夫以後還能不能活下來。”
袖豆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亂糟糟的,理不清半點的頭緒來,她當然知道現在最關鍵的是帶小姐去看大夫,把傷口的血先給止住了,可小姐受傷,就是爲了能夠回王府,且不讓人生疑,若是被柳逸風帶走,這傷不是白受了嗎?
小姐意志堅定非常人能及,心思又是縝密的,便是受了傷,爲了王爺,她定然也能挨下去的,若是不早點確定王爺是否安好,小姐這顆心是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來的,現在最關鍵的還是把柳逸風這尾巴給甩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逸風見袖豆話中有話,也覺得惱火起來,他難得遇上真心想要結交的朋友,如何會傷害他,他斷然是不會承受這不明不白的冤屈的。
“不怪柳少爺該怪誰,我家公子都說了身子不適,在房間休息的好好的,你何故爲非要他陪你一起去參加四皇子的大婚,若是我家公子不出來,現在也不會受傷,我們家公子現在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了,自然是有些人怕我們家公子對他不利了。”
“小童,不要……不要亂說。”
夕顏伸手,掌心全部被鮮血染袖。
“四皇子不是那樣的人,你少血口噴人,小心掉了腦袋。”
“公子。”
袖豆看着夕顏慘白的臉蛋,嘴脣早就被咬破了,額頭上不停的冒着冷汗,烏黑的髮絲水淋淋的,在陽光泛着光。
“公子,爲什麼不讓小童說,早知道成名會引來這麼大的風波,我當初就不勉強你繼承老爺的家業了,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夕顏眨了眨眼睛,那雙滿是沉痛的眸子帶上了讚賞的笑意,捏了捏袖豆的手,示意她放心。
“柳少爺嚴重了,我不過是賤命一條,誰愛要便直管取走,但若是傷害了我們家公子,我便是化成了厲鬼,也要找他索命。”
袖豆盯着臉色蒼白難看的柳逸風,冷笑出聲:“我方纔可又說是四皇子對我家公子下的手,那可是柳少爺自己說的,往常的這些時日,我家公子若不是在後院休息就是在前廳接待客人,又是哪個人這麼神機妙算,知道我們家公子這個時候出來?”
柳逸風愣在原地,呆呆的,只看到袖豆的脣一張一合的,大腦一片空白,心也一併的跟着亂了,重生爲福TXT下載。
“公子。”
袖豆趴到夕顏的跟前,握住她冰涼的手,想要捂熱她的手,卻讓自己的心涼的更厲害了。
她動了動,雙手顫巍巍的圍着夕顏肩上的箭,差點哭了出來,小姐這個樣子,她那麼一丁點力氣,自己身上還帶着病的,如何抱得動小姐的,武宇不在,看這樣子,那一箭就是他射的,對着小姐,他如何能狠得下這個心啊。
“叫武宇來,其他書友正在看:。”
袖豆點了點頭,轉過身,瞧見柳逸風還愣在原地,可見他與四皇子的關係有多好了,便知是懷疑,也被擊的不輕。
“武宇。”
袖豆大叫了聲,便見一身灰衣的武宇跑了出來,直接跑到袖豆跟前,看都不敢看夕顏一眼。
“把公子抱上馬車。”
袖豆指着趴在馬車旁的夕顏,武宇這才轉過身,陽光下,那一身白衣早就被鮮血染袖,他嚇了一跳,方纔他根本就沒用力拉弓,哪想到還是會傷的這麼重。
“誰幹的,是誰傷了公子?”
武宇大喝了幾聲,身長八尺,聲音洪亮,在安靜的近乎窒息的武府門口引起了地震一般。
武宇便走邊說,差點把腳下的地也給掀了,跑到夕顏的跟前,愧疚的叫了聲:“公子。”
這一刻,他心裡不是不佩服的,方纔那一箭,他雖未盡全力,不過這距離不短,他再怎麼不用力,受了這一箭,流了滿身的血,還能堅持到現在,都說草原的男子血性,他現在才知道琉璃的男子不輸他們草原的任何一人。
“抱我上去。”
夕顏緊咬着脣,任由那鹹澀的血腥味在口腔見遊蕩,拽了拽武宇的衣裳,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知道,武宇看她傷的這樣重,心裡肯定會自責難受,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傷口雖疼,不過一切都按照她的意願發展,她心裡倒是舒了口氣。
武宇點了點頭,將夕顏抱上了柳逸風的馬車,袖豆也跟着跳上了馬車,走了進去,又掀開了簾子:“武宇,趕車去百草堂。”
“王妃,你怎麼樣了?”
袖豆蹲在夕顏的跟前,緊握住她的手:“王妃,我知道你擔心王爺,可就算是爲了王爺,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若是王爺知道了,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夕顏似是想起了小白生氣發火的模樣,臉上露出的淡淡的笑容,那巴掌大的鵝蛋臉,楚楚可憐,越發的讓人心疼起來。
“事情都發展到這個份上了,不要讓他知道。”
袖豆一邊掉着眼淚,一邊點頭:“王妃是去百草堂嗎?李老會幫我們嗎?”
夕顏點了點頭,滿眼的堅定:“他會的,鑑寶秘術免費閱讀。”
即便是求,她也會求到他幫忙爲止的。
“柳逸風不會罷休的,去百草堂,我累了,先眯一小會。”
袖豆點了點頭,讓夕顏靠在她肩上。
柳逸風愣在原地,直到夕顏坐着的馬車離開他的視線,這纔回過神來,雙手緊緊交纏在一起,全身微微的發抖:“讓武府的下人準備馬車,去百草堂。”
武宇顧慮夕顏身上的傷口,趕的很慢,夕顏心急如焚,如何都覺得速度太慢,袖豆再三催促,武宇不得已加了速,這時代的路坑坑窪窪的,便是熱鬧的東大街,也完全不及現在的平坦,一路顛簸,等到了百草堂,夕顏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起來,胃裡發酸。
“公子。”
袖豆掀開簾子,武宇轉過身,將夕顏從馬車上抱了下來,袖豆率先跳下了馬車,在前邊引路,武宇抱着夕顏跟在後邊。
一路過去,百草堂外滿是病人,武宇抱着夕顏,走的飛快,衆人只感覺有一陣風吹過,低頭便瞧見灑落在地上一滴滴的鮮血,之隱約覺得自己方纔好像看到某人的肩上插了一支箭,。
“李老。”
袖豆衝進大堂,一邊哭一邊大叫。
李老從內堂走了出來,就看到一身高八尺的壯漢手上抱着個肩上插着箭的少年,那少年滿臉的蒼白,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他不禁多瞧了幾眼,猛然想到了什麼,嚇了一跳,掀開簾子就跑了出來。
“快,快把他抱進後院。”
武宇聽了,跟在在前邊小跑着的李老,將夕顏放到了牀上。
夕顏反倒在牀上,轉身看了武宇一眼:“小童留下,武宇,你先出去。”
武宇低着頭,跪在牀榻旁,滿是愧疚,沉痛的叫了聲:“公子。”
“別讓柳逸風進來。”
武宇見夕顏這樣說,這才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袖豆跟在武宇的身後,見武宇離開,忙把門關上。
“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
李老是什麼人,已是花甲之年,活到現在,還有什麼沒見過的,一眼便將夕顏給看穿了。
“李老。”
夕顏輕輕的叫了聲,李老蹲着身子,低頭湊到她跟前,嘆了口氣:“你這孩子。”
那模樣,頗爲心疼。
“李老,求您救救我們王妃,一定要幫幫我們家王妃,來世我一定結草銜環,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快些起來,去準備熱水。”
袖豆聽了,頓時一喜,看着李老,滿是感激,擦了擦眼眶的淚水,跌跌撞撞的跑了起來,幾次摔在地上,其他書友正在看:戰國之鷹最新章節。
夕顏心力交瘁,她也好不得哪裡去,夕顏就是她的主心骨,她不好,她如何能好的起來,她若是倒下了,支撐她的一切也就跟着坍塌了,夕顏受了傷,她的心比任何人都還要亂,靠着的不過是那份信任,她就像是個信徒一般,而夕顏則是被她敬仰的神,只要夕顏還能說話,還能下達命令,她便是再亂,還是一臺可以運轉的機器。
“好端端的怎麼受傷了?”
夕顏臉對着枕頭,雙手緊緊的拽着牀單,緊咬着脣,搖了搖頭:“李老,我沒那麼多的力氣回答。”
李老又嘆了口氣,手指探了探夕顏肩上的箭傷,轉過身子,夕顏只聽到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響,不一會,便見他手上提了個藥箱回來了。
“先替你止血。”
夕顏點了點頭,李老手上拿着剪刀,將肩上中箭的衣裳見了開來,看着那傷口足足有兩寸上的傷口,一旁還有結痂的傷口,他不由的倒抽了口氣:“真不知你這娃子是什麼搞得,居然弄的全身是傷,舊傷沒好,又添了新傷,若是在不好好調養,將來老了可有你受的,別仗着年輕,不把身體當回事。”
夕顏恩恩了一聲,也不知是應答李老,還是因爲疼痛發出的悶哼聲。
這傷口,對她而言,並不是最重的,就是這莫夕顏的身體,許是千金小姐,從小到大,不要說是大傷,便是小傷也沒有幾次,對疼痛異常的敏感,方纔那箭穿過自己肩骨之時,她痛得差點暈了過去,其他書友正在看:。
“水來了。”
因爲是醫堂,隨時都有熱水準備着,不用臨時燒,不一會,袖豆就端着水走了進來,李老一隻手搗弄着他的那些瓶瓶罐罐,另外一隻手拿着一把鐮刀狀的匕首,比匕首小些,像是刀片,放在火上烤。
“王妃,你感覺怎麼樣了?”
夕顏點了點頭,笑容蒼白,眼睛微微的眨了眨,帶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李老,你動作快些,我們趕時間。”
李老瞪了心急如焚的袖豆一眼,沒好氣的怒斥道:“也不知道你是如何照顧王妃,竟讓他受了這樣重的傷,這樣還要快些,受了這麼重的傷,便是天塌下來,也得好好治理。”
李老手上拿着鐮刀狀的刀片,轉過身,對着夕顏的傷口:“還是用些麻醉劑吧。”
夕顏剛想道不用,便聽見門外傳來的焦灼的聲音。
“武兄。”
“武兄,你怎麼樣?”
袖豆吃驚的看着夕顏,夕顏側過身子,看着李老,伸手拽着李老的衣袖,一雙眼睛定定的看着他,饒是這般的請求,那雙眼睛卻依舊堅毅,像是永遠都不會被折斷的鋼鐵一般。
“幫我。”
李老嘆了口氣,放下手上的東西,走了出去:“先等着。”
夕顏點了點頭,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看着一旁急的都快要跺腳的袖豆:“袖豆,扶我起來。”
袖豆吃了一驚,看着夕顏:“王妃要做什麼?”
“扶我起來,其他書友正在看:武神天下TXT下載。”
伸長着手,沒有多說一個字。
沒多等一秒,心裡便難受一分,像是被千萬只蟻蟲啃噬着一般,她一秒都等不下去了,以前又不是沒受過傷,她從來就是個有自虐傾向的人,疼痛難忍,但是疼痛也可以讓她覺得興奮清醒。
夕顏由袖豆攙扶着坐了起來,中間偶爾牽動到了傷口,她也只是皺了皺眉頭,再也沒哼一聲。
這世間,誰都是怕疼的,當年第一次受了重傷,她也是徹夜難眠,後來也就慢慢的習慣了,這身體雖然敏感,但至少她的意志還在,更何況當年的那個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得小女孩,現在大了,怎麼也比那個時候好些。
夕顏勉強坐直了身子,手指指向李老方纔離開前放在桌上的刀片:“東西遞給我。”
袖豆一聽,嚇了一跳,看着夕顏,驚呼出聲:“王妃要幹什麼?”
夕顏沒有看她,而是朝着門口的方向:“爲了小白,我也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那雙眼睛,動也不動,堅毅的就像是一座永遠都不會倒下的大山,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會讓自己有事,這世上,她若是離開了,還有誰能像她這般照顧小白,她知道,自己一定不會丟下他不管的。
袖豆的眼淚刷刷掉的愈發的快,一雙眼睛又袖又腫的,將刀片遞給了夕顏。
“布條也給我,塞到我嘴巴。”
以前的她哪怕是受了再多的傷,身邊也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便是再難受,這些事情也只能自己咬牙一個人完成,沒有人會幫她,那些人都是巴不得她死的,好看的小說:。
袖豆雙手顫抖的厲害,依言把布條賽到她的嘴巴,讓夕顏咬着。
“轉過身去。”
夕顏冷冷的命令道。
“王妃。”
袖豆差點就要跪在地上,懇求夕顏了,可不可以不要對自己這麼狠,這個樣子,她看着心疼,若是王爺還有相思姐姐知道了,一定也會很難受的。
“不要讓我說兩遍,我沒力氣。”
袖豆看了夕顏一眼,終究還是乖乖的轉過身子,背對着她,不停的擦着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完似的。
夕顏側過身子,可以看清楚的看到那長長的箭,她笑了笑,一派的坦然,像是完全沒把這傷口放在心上。
左手拿着刀片,準確利落的劃上傷口旁邊的肌肉,夕顏緊咬着布條,卻還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握上箭尾略一用力,斷箭應手而出,緊跟着涌出鮮血,夕顏扔掉刀片,五指用力的摁住,用力的吐掉了嘴上的布條。
“上藥。”
袖都聽到夕顏的聲音,忙活轉過身,方纔插在夕顏肩上的箭已經掉在了地上,連同那刀片一起。
如此劇痛,夕顏的臉色自是不用說了,蒼白如紙,嘴脣蒼白,嘴角殷殷的有鮮血滲了出來,嘴脣卻還是蒼白的難看,額頭上的冷汗就像是雨滴一般,一下一下的在牀榻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好看的小說:佳謀免費閱讀。
“你。”
李老才把柳逸風給發了,便急忙忙了趕了回來,一進門就瞧見夕顏坐在了牀上,走進一看,就發現了地上的箭還有刀片,便是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李老看着夕顏的眼神也忍不住多了幾分探究和審視,眼底的欣賞就像是陳年的酒釀一般,越發的濃郁。
這樣的疼痛,不要說是女子,便是鐵骨錚錚的男兒,他也沒見過對自己下手能這麼狠得,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王妃,什麼藥?”
袖豆看着藥箱上的瓶瓶罐罐,挑挑揀揀的,不知該用哪一瓶,看着夕顏還在流血的傷口,更加的手忙腳亂起來。
“我來吧。”
李老拿着其中的一個藥瓶子開,將粉末灑在夕顏的傷口上,夕顏哼了幾聲,緊握成拳的手被自己咬着。
“白紗取過來。”
袖豆忙將白紗遞到李老的手上。
“袖豆,紫心丹。”
夕顏見袖豆將白紗遞了李老,低頭看着自己胸口的位置,袖豆一聽,頓時大喜,上次小姐在慧春坊也是受了箭傷,吃了這藥以後,臉色馬上就好了很多,忙蹲着身子,從夕顏的身上將東西取了出來,到了一粒出來,送到夕顏的脣邊。
夕顏張開口,直接就吞了下去,閉上眼睛,深舒了幾口氣,疼痛果然好了不少。
李老見了,奪過袖豆的罐子,聞了聞:“果然是紫心丹,你是從哪裡要來這樣的寶貝的。”
袖豆搶過李老手上的罐子,護在懷中:“國師給的。”
國師說的沒錯,小姐性子衝動,這紫心丹可是寶貝,小姐留在身上,可備將來不時之需。
“李老,借一套我能穿的衣裳,其他書友正在看:。”
夕顏睜開眼睛,心不若方纔的焦躁,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你等着。”
李老從牀榻旁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袖豆,快些幫我把身子擦乾淨,把傷口一併包紮了。”
相思點了點頭,拿着毛巾小心的將夕顏的身上的血漬清理了一遍,看着肩上的新傷舊傷,對着夕顏的背掉眼淚,一邊哭一邊替夕顏包紮好了傷口。
這邊傷口巴扎完,李老就拿着衣裳走了進來,夕顏對着李老笑了笑:“多些李老了。”
一刻猶豫也沒有對着身後的夕顏道:“袖豆,替我換上。”
李老轉過身子,走了出去,坐在桌旁,袖豆見了,迅速的伺候夕顏換好了衣裳,衣服的大小很合身,料子輕盈,柔軟異常,穿在身上,很是舒服。
李老見她換好了衣裳,轉過身子,就見夕顏走了出來,這樣重的傷,她一個女子,走起路來,竟然無絲毫的虛浮之感,好看的小說:萬界帝尊最新章節。
“多些李老相助。”
夕顏咚的一聲跪在了李老的跟前,手放在地上,對着他叩頭,李老知她身上有傷,忙將她扶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夕顏笑了笑,依舊跪在地上不起來:“我知道李老並非貪財好利之人,今日你能幫我,這恩情,夕顏謹記於心,一輩子都不敢忘懷,有道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七王爺,他便是癡傻癲狂,那也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要爲他算的,我一介女子,不敢有什麼太大的野心,做的這一切,不過是求的自保而已,也希望王爺能一生平安,不求大富大貴,但也不能被人隨意欺負的去,人不犯我,我如何會犯他人,李老定是瞭解我的脾性纔會出手相助,李老既已多次出手相助,還望能助我到底,今日之事,希望您能爲我保密,如果不然,我這條性命,你也算是白救了。”
“哎。”
李老低頭看着夕顏,接連嘆了好幾聲氣,將夕顏扶了起來:“救得了你一時,不能救你一世啊,若是爲了王爺,你就更不能一身冒險了。”
“別的皇子每日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若是出門,那必定也是前呼後擁的,我家王爺同樣也是皇子,一顆赤子之心,爲何要遭此鄙夷,我若不與他出頭,不爲他爭回顏面,他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受欺負,我們想要過平平淡淡的日子,那也要別人肯才行,李老仁慈,還希望能借你的百草堂安心靜養幾日。”
夕顏說完,又連續叩了兩個響頭。
“出了門,往前十米,有一處小門。”
“多謝了。”
夕顏笑了笑,就要離開,袖豆跑了上去:“王妃。”
“你留在這裡,要不然如何能滿的過去,這段時間你咳嗽一直沒好,這兩日便呆在這裡,順便讓李老給你好好瞧瞧。”
夕顏剛出了小門,便看到有一輛載滿了東西的馬車,那車伕似乎也瞧見他了:“我剛給百草堂送了藥材,是李老讓我在這等你的,快些上馬車吧。”
這馬車定然是方纔李老去取衣裳安排的,沒想到他也是如此細心。
夕顏點了點頭,上了馬車,她身上有傷,若是急忙忙的跑回去,傷口定然會裂開,速度也不如這馬車的快。
“麻煩你快些。”
那人點了點頭,也跳上了馬車,揮着手上鞭子在了馬腿上:“公子坐好了,好看的小說:。”
恭王府,相思正在清點夏天辰大婚的賀禮,突然聽到外面喧譁吵鬧的聲響,以爲是王爺發生了什麼事,忙跑了出去,到了大廳,居然瞧見一大羣的陌生人,動作粗魯,與王府的那些下人對峙,大有動手的傾向。
夏夜白站在王府下人的最前邊,展開雙手,攔住那一羣氣勢洶洶的陌生人。
相思嚇了一跳,唯恐夏夜白生出什麼意外,忙跑了上去,指着對面那些人:“你們是何人,竟敢擅闖王府,對王爺不敬。”
便是見了相思,那些人的態度依舊頗爲輕慢:“今日是我們是四皇子與相府二小姐大婚的日子,四皇子特命我前來邀請七王爺與七王妃一同前去,其他書友正在看:田園空間之農門嬌女最新章節。”夏夜白冷哼了一聲,走到相思的跟前,怒氣衝衝的指着他們:“我說了,我家顏顏身體不舒服,要好好休息,不能參加四哥的大婚。”
夏夜白瞪着對邊的那些人,隱隱覺得不安起來,今兒一大早,他的眼皮就跳個不停,尤其是方纔,也不知道爲什麼心驚肉跳的,總隱隱覺得好像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些日子,便是因爲夕顏輾轉難眠,他不止一次的想偷偷去見見顏顏,終究被剋制了下來,這輩子,他希望,他對她的欺騙只有一次,今後,便是天塌下來,便是什麼都不說,他也不想欺騙她。
齊謖說她一切安好,方纔他心裡實在放心不下,想親自去看看她,沒想到還沒出門就碰上了一羣上門找事的,他更加肯定是顏顏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觀蓮節那日,他並不知道夏天辰會去,給夕顏捅出這樣大的簍子,險些將蕭劍成殘廢,蕭劍再三申明,自己並未邀請,哪裡會想到那夏天辰竟會不請自來。
“王爺不是說了嗎?我家王妃身體不適,恐怕不能參加四皇子的大婚,特命我備上薄禮,以表祝賀。”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如何能代表你家王妃?我家皇子讓我等前來,是看的起她,別給臉不要臉。”
“不準這樣說顏顏,我死你。”
夏夜白指着說話那人,撅起袖子,就要動手。
“七王爺別誤會,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我們家四皇子也聽說王妃的身子抱恙,特命宮裡的鄧太醫與我一同前來,給王妃瞧瞧。”
相思一聽,心裡頓時也着急了起來,看四皇子這架勢,定然是知道些什麼了,今日他們這些人,若是見不到小姐,絕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可小姐根本就不在府裡,他們找誰給他診治。
“四皇子的一番好意我們心領了,百草堂的李老方纔來過,給王妃診了脈,王妃吃了藥,方纔睡下,今日是四皇子大婚的好日子,我家王妃一個病人去了豈不晦氣。”
“少給我們找那麼多的藉口,今日你是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我們一定要見到王妃的。”
“你以爲你們是誰,不過一羣奴才而已,我的王妃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那一瞬間的冰寒氣勢,完完全全的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衆人看着戴着銀白麪具的夏夜白,頓時覺得呼吸一窒,半天沒回過神來,相思看着一旁的夏夜白,心裡了個冷戰,。
和生氣的小姐一樣,那樣冰冷的氣勢,讓人腳底生寒。
顏顏暫時應該是回不來的,不過是幾十個人,等下動手,把他們全部退,便是暴露了自己,也不能讓他們衝進去。
那些人渾身了個寒戰,想到自己竟被一個傻子給嚇住了,不由的懊惱起來:“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
夏天辰的人,便是這些奴才,走在路上,天生就有一種優越感,如何能受的了這口惡氣。
七王爺?在他們眼裡,那算個什麼東西,夏夜白在指派他們之前,就知道肯定會有一番阻擾,找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愛生事的,若是王府的人敢阻攔,便強行硬闖,這些人都是都是衝動的,說動手就動手,武傲乾坤5200。
相思心裡七上八下,眼見他們動手,也知道如何都是不能讓他們闖進去的,要不然如何對得起小姐臨行前的再三囑託。
“真當我們無人了,給我動手。”
相思大喝了一聲,唯恐夏夜白受了什麼傷,拉着他的手就要後退,可夏夜白哪裡會讓她如願。
相思不清楚,他心裡如何能不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恭王府的這些下人狗不了吃屎,平日裡被欺負慣了,更何況這些人都是東宸殿的,他們如何就敢真的阻攔。
眼看着有人揮着拳頭衝了過來,他想也不想,揮開袖豆的手,就衝了出去,臉上生生了捱了一拳,不過還好,不是很痛。
“個,公子受傷了,我們要不要幫忙?”
暗處的莫青看着夏夜白吃了一拳,氣的牙癢癢,恨不得就衝下去,將那些人全部都給殺了。
“等等。”
莫離扣住莫青的手,不讓他輕舉妄動。
相思一見夏夜白手上,忙衝了過去,將他護在懷中,怒斥道:“幹什麼用的?居然讓王爺受傷,等王妃的身子好了,看她不揭了你們的皮。”
那些人見夏夜白受傷,又聽了相思的一番話,他們這些人哪個是不怕夕顏的,哪裡還敢有半分的懈怠,紛紛衝到夏夜白的跟前,與那一羣人廝殺了起來。
夏天辰的那些人身手好,王府佔着人多,良方扭成一團,不相上下。
“王爺,沒事吧。”
相思以爲夏夜白是受了驚,拍着他的肩膀,溫聲問道。
夏夜白搖了搖頭,一雙眼睛盯着那些人,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都給我住手。”
兩方人馬正扭成一團,夕顏突然衝了出來,急忙忙的回到王府她就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迅速的換好了衣裳,便衝了出來,看着與相思站在一起的夏夜白,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夏天辰的計謀,不過見夏夜白沒事,頓時還是放心了不少。
“顏顏,你身子不好,怎麼出來了?”
夏夜白見是夕顏,忙興奮的衝了過去,緊緊的抱住她的腰肢。
“王妃。”
相思叫了聲:“是奴婢沒用,沒能把事情處理好,擾了王妃的靜修。”
“今日是四皇子與姐姐大婚的日子,既然四皇子不嫌棄我這滿身的病氣,誠心相邀,只要我還沒死,尚有一口氣在,就該當年與他說成恭喜。”
恭喜二字,夕顏說的咬牙切齒,眼底的陰狠一閃而過。
夏天辰,你不讓我好過,那你也休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