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幫忙了，謝謝。”沈浪朝着任盈盈道，他甚至還擔心，她顯得嬌小的身體是否扛得起巨龍。
但是沒有想到任盈盈竟然望着池子裡面的龍血發呆，目光甚至露出了渴望的意思。
沈浪不由得頭皮發麻，你還真的什麼都要的。
“你想要喝一口龍血？”沈浪疑惑道。
龍血啊，多牛逼啊。按照正常思維，喝下一口之後，肯定血脈會大涅槃吧？
但實際上任何人喝下去，唯一的結果就是灰飛煙滅，甚至連一點點渣滓都剩不下來。
木蘭寶貝被龍焰襲擊都承受不住，還需要用特殊的龍之心壓制住，更別說直接喝龍血了。
不過任盈盈應該是不一樣的吧，沈浪可是親眼看到她吞噬輻射能量，而且發生蛻變的。
她彷彿是一個能量集郵者，不管什麼能量都要嘗試一口，而且中途來這個地下陵墓的時候，她還曾經指着沈浪龍之劍頂端的地獄魂珠，問這是哪裡來的。
當然她沒有開口，但她的目光卻告訴沈浪她的話。
沈浪說這是在西方世界火炎城地下岩漿之海弄到的，結果她非常有興趣，接下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任盈盈會萬里迢迢前往西侖帝國，前往沈浪說的那個火炎城下的岩漿之海，吞噬那裡的能量。
說真的，任盈盈的存在完全超過了沈浪的理解，她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啊？一直是一個獨行者，彷彿就是爲了收集天下所有的能量。
“行吧，你喝一小口。”沈浪道，她肯定是不一樣的，別人喝下龍血會灰飛煙滅，但她未必吧。
任盈盈拿起了一個石杯，在池子裡面舀了一杯龍血，一口飲下。
然後不出意外，她的身體再一次綻放出的光芒，而且這一次的光芒比任何時候都要濃烈。
不僅如此，他的身上還釋放出了各種各樣詭異的符文。
原本兩尺的後背骨刺，再一次兇猛地增長，這一次整整長了一尺，變成了三尺。這是要變成啥啊？
接下來，任盈盈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開始化解吸收龍血的能量。
又過了整整幾個時辰後，她睜開雙眼，顯然是完全化解了那杯龍血的力量。
你牛逼，一杯龍血的力量何等驚人，你幾個時辰就消化掉了。
不過她真的只要一杯，接下來對滿池的龍血彷彿沒有任何興趣。
沈浪忽然道：“盈盈，你能告訴我，你是什麼物種嗎？”
任盈盈搖了搖頭，接着又搖了搖頭。
搖頭兩次，這是什麼意思？
很快沈浪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物種，目前爲止她完全憑藉本能在做事。
“那我們走吧。”沈浪道：“這條巨龍雖然縮小了很多，但也有幾百米，你扛得動嗎……”
沈浪的話還沒有結束，立刻就閉嘴了，因爲這幾百米的巨龍已經被她扛着狂奔了，而且速度還飛快。
我……我日。
你這是真正的大力士啊，沈浪甚至無法想象這條巨龍有多重，而任盈盈扛起來彷彿完全不費吹灰之力一般。
…………………………
片刻之後，沈浪再一次騎着大超飛上了天空。
而任盈盈扛着那條巨龍在海里遊，速度快到了極致，完全無法想象。
“嗖嗖嗖……”
沈浪一開始還讓大超控制着飛行速度，結果他發現不管飛得多快，下面的任盈盈都能跟得上。
一路暢通無阻，事實上到現在爲止，沈浪有威脅的敵人只有大炎皇帝一人。
白玉京彷彿正在處於一個非常非常超脫的狀態，什麼都不管，坐觀事態發展。
完全沒有人知道白玉京在想什麼，它究竟想要做什麼。
整整幾天幾夜之後，沈浪再一次來到了玉京山的面前。
這裡還是和之前的一樣，慘綠慘綠，黃綠黃綠的，整個天空依舊如同末日。
幸虧有幻境，否則人類見到這個畫面，只怕會徹底懷疑這個世界。
“砰！”
片刻之後，地面的堅冰裂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孔，任盈盈猛地從海底衝了出，接着拖着一條几百米的龍出了冰面。
巨龍依舊垂死，沒有任何動靜。
任盈盈望着沈浪，彷彿在問他，要不要把巨龍弄進去。
爲了這一刻，沈浪已經做了很多，而且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他真的沒有時間了，而且越往上走，路就越窄。當一個人比較弱小的時候，遇到某個困境想要解決的話，會有很多種路線。但是當他強大到極致的時候，前面的路就會變得少起來，甚至只有一條。
國家也是如此，當你落後弱小的時候，強大之路看上去起碼有好幾條。
但是當你的國家已經是世界第二的時候，你會發現擺在你前面的道路只有一條，不但如此，而且沒有退路，沒有原地踏步的路。
沈浪閉上了眼睛，再一次進入龍之感悟，去感受龍之心內的變化。這是一場預演，龍和輻射能量鬥爭預演。
它依舊在瘋狂變化之中，而且比起幾天之前，龍之心裡面的龍血髓能量再一次提升了，但是它也有了變化，非常陌生的變化。
它的變化彷彿已經進入了後期，因爲沒有之前那麼激烈了。
但這終究是一件好事，因爲它不虛弱，蛻變得更強，只是屬性有了變化。
這意味着沈浪的想法是正確的，但是……不一樣的是，進入龍之心的輻射能量很小，只有龍血髓能量萬分之一都不到。
而巨龍一旦進入了充滿輻射污染的龍池，它的力量就會成爲弱勢的一方。，
屆時會發生什麼事情？
沈浪閉上眼睛，開始搜索大劫明王關於龍族的記錄，開始搜索美杜莎女皇的相關龍族記憶。
再一次確定，龍的生命根源是能量的，是來自於某個強大無比的片段。
想要消滅龍的身體能夠做到，但想要消滅能量生命，就千難萬難。
我真的要這樣做嗎？
沈浪拿出龍之劍，用地獄魂珠的那一頭刺入玉京山的大門。
片刻後，這扇大門很快被融出了一個洞孔，不過這一次沈浪非常小心，沒有任何縫隙，沒有讓裡面的可怕輻射能量直接泄露而出。
沈浪道：“盈盈，麻煩你將巨龍的一根鬍鬚，刺入這個玉京山門的洞孔之內，讓它感受這強大的輻射。”
任盈盈點頭，然後扛起巨龍，來到玉京山大門之前。
沈浪飛快拔出龍之劍的地獄魂珠，任盈盈速度更快，將龍鬚刺入這個洞孔之內。
頓時……
無窮無盡的輻射能量沿着龍鬚，進入到巨龍體內。
周圍的所有空氣猛地一陣抽搐，方圓幾十裡的冰面，瞬間龜裂。
“啊……啊……啊……”
巨龍依舊是垂死的，沒有任何動彈，但是它的龍魂在嘶吼，在沈浪的大腦裡面嘶吼。
“人類，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
“你要殺了我嗎？你這是要殺了我嗎？”
沈浪道：“我想要救你。”
巨龍靈魂吼道：“你這樣只會殺了我，你可知道在我們所有記憶中，這種輻射力量是無比可怕的東西，不但會摧毀我們的身體，還會摧毀我們的靈魂。我已經垂死了，就剩下一息龍魂維持生機，你這樣會殺了我的。”
沈浪道：“巨龍，你們害怕輻射能量，是銘刻在你們的基因記憶中對嗎？”
“對。”巨龍道：“儘管我沒聽過你所謂基因這個詞，但是在我們天生的記憶中，這種輻射能量是龍族的天敵。沈浪陛下，你的怒潮城下就有很多鈾，我已經非常剋制了，沒有去摧毀怒潮城，但我可以告訴你，我非常非常不喜歡怒潮城，所以絕大部分時間我都遠離幾萬裡之外。而現在你竟然要將我放在最可怕的輻射之中，超過怒潮城地下的幾百萬，幾千萬倍。”
“沈浪陛下，我和你續約，這是因爲我們龍族的驕傲和尊嚴，必須履行龍之契約。”巨龍道：“而且對於那張突如其來的戰鬥，我也沒有退縮。但我不得不說，你的舉止太荒誕，太瘋狂了。你在我還沒有足夠強大之前，就去挑戰另外一條成年的巨龍，哪怕它只有六成的戰鬥力，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幾乎勇敢地戰死了，所以我可以說，你這個瘋狂的龍使讓我非常失望，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和你解除契約。”
這條巨龍說出了最決絕的話，這讓沈浪陷入了短暫沉默。
足足好一會兒，沈浪道：“那我問你，回到東方世界之後，你也感受到了炎京那條巨龍的能量氣息。所以你拼命到處去吞噬火山的能量，想要儘快變得強大起來。炎京那條巨龍提前出世了，只有六成的戰鬥力。那麼我問你，我如果沒有提前帶你回東方世界，而是半年後再回來，那個時候你或許變得強大了一些，而那條大炎巨龍卻是百分之百的戰鬥力，到那個時候的決戰，你有希望嗎？”
巨龍沉默，沒有希望。
沈浪道：“到那個時候，大炎巨龍來消滅你，你能阻止戰鬥的發生嗎？你能逃之夭夭嗎？”
巨龍依舊沉默，他無法阻止戰鬥，更不能逃亡，因爲這個世界對於巨龍來說很小，能夠逃到哪裡去？
沈浪道：“所以，眼下這個結果雖然很慘，但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而且不要忘記了，如果不是關鍵時刻我挺身而出，擊瞎了大炎巨龍，我們統統都已經死了，徹底灰飛煙滅。”
足足好一會兒，巨龍朝沈浪道：“我向您道歉，剛纔說出那些話，是我的不智。”
沈浪道：“如今大炎巨龍已經回去了，他有一個強大的主人，那就是大炎皇帝，那擁有更高階的龍之感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炎帝國還有一個弱化粗糙版的龍池，接下來大炎巨龍會痊癒，會恢復巔峰的戰鬥力。等到它再一次橫空出世的時候，你還能活嗎？我們還能活嗎？”
很顯然，不能。當大炎巨龍再一次出來的時候，沈浪這條姜氏巨龍不管躲到哪裡都沒用的，一定會被發現，然後徹底殺死。
當時大炎巨龍之所以飛走，是因爲它的感知全部被可怕的能量侵襲了，地獄魂珠的能量在它大腦裡面瘋狂肆虐，它必須立刻回去，將這些可怕的能量拔除。
至於它身上的傷痕累累，大炎巨龍是不太在意的。
“龍，我們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沈浪道：“不，甚至連一年時間都不到了。你告訴我，我們還有哪一條路可以走？按照正常的軌跡，你要多久才能復甦？”
“九十五年。”姜氏巨龍道。
“九十五年。”沈浪道：“大炎巨龍，會給我們九十五年時間嗎？而且就算你完全恢復了，你戰鬥力依舊和它差距非常大。”
巨龍沉默。
沈浪道：“龍，我們眼前已經沒有路了。至少現在，整個東方世界只能有一條巨龍。”
巨龍沉默，它現在深深感受到了一點。如果什麼都不做，那就是等死，大炎巨龍再一次出關，就是它的徹底死期。
但如果按照沈浪的想法去做了，進入眼前這個可怕的輻射環境，那就是找死。
沈浪道：“龍，你感應我的龍之心，那裡面龍血髓的能量已經吞噬了輻射的能量，並且發生了蛻變，它的能量至少提升了一倍不止。”
巨龍道：“沈浪陛下，但龍之心的龍血髓能量佔了絕對優勢，它吞噬的輻射能量僅僅只有自身的萬分之一都不到。而如果我一旦進入這個輻射環境之內，輻射的能量是我自身的一百倍都不止，那結果會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基本上就是我徹底灰飛煙滅。”
沈浪道：“龍啊，你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上古龍池，你的祖先，或者說你的父母就是在這裡成長的，它就是你們龍族的生長槽，它裡面蘊含着你們龍族需要的所有能量和物質，在龍池裡面你們可以得到百倍的生長。當然它已經被輻射污染了，你上古失落帝國用驚人數量的落日武器攻擊了龍池。”
龍池？巨龍聽到這個詞，彷彿引起了某種上古記憶。
這應該是龍族的襁褓？龍族的溫牀？龍族的家？
沈浪道：“而且我發現了，這裡面的輻射能量已經被改變了，他和純粹的鈾輻射已經不一樣了，它混合着龍池的能量，這是一種更加高級，更加神秘，更加強大的能量。所以說在無數年前，這些輻射能量對於你們來說是絕對致命的劇毒，但現在卻未必。輻射改變的龍池，可龍池也改變了輻射。”
巨龍沉默良久，道：“沈浪陛下，你說得對，我們已經無路可走，儘管眼前這條是死路，但也彷彿是唯一的路。但我必須告訴您，龍族的直覺是非常準確的，我進入這個遠古龍池之後，就會灰飛煙滅，十死無生。”
巨龍竟然做出瞭如此判斷嗎？那還真是不妙啊。
既然它這麼說，那基本上意味着一定會發生，因爲要進入上古龍池的是巨龍自己，它都感覺不到任何希望存在。
沈浪閉上眼睛，思考了很久很久。
“巨龍，那我們一起度過這一段劫難好嗎？”沈浪道：“不管是灰飛煙滅，還是成功涅槃，我們都已經度過，我是你的龍使，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感受地獄，而我卻在外面站着。靠你一個，或許撐不過這一場大劫，但如果加上我呢？我陪着你一起進入地獄。”
巨龍道：“你確定？”
沈浪道：“我確定。”
巨龍道：“好。”
片刻之後，一顆珠子在巨龍的頭頂漸漸凝聚起來，就是那顆龍魂之珠，就是曾經被索倫偷走的那一顆。
龍之契約是不公平的，某種程度上說是單方面的。雖然口口聲聲說是戰鬥夥伴，但還是主人和戰鬥神獸的關係。
所以龍之契約是單方面的，巨龍服從主人的命令。所以哪怕巨龍從來都沒有見過沈浪，但他一出現，就自動續約，成爲了龍的主人。
但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雙方面的龍之契約。
這種契約，不僅僅對巨龍有約束，對人類也有約束。人類不再是單方面去控制巨龍，指揮巨龍，巨龍甚至也能約束人類。
這樣雙方的關係，就彷彿變得平等了，而不再是主人和戰鬥神獸的關係。
沈浪道：“當然，我知道有這種雙方面的龍之契約，但……我的龍之感悟級別還不夠，我不懂怎麼簽訂，希望你懂。”
巨龍沉默片刻，道：“我們雖然無比強大，但……終究是你們人類創造出來的，儘管你們竊取了完全不屬於你們的能量，創造出了我們。但是在上古記憶中，人類答應簽訂雙方面契約的非常少，因爲人類不願意讓出主動權，所以你確定要和我簽訂雙方面的契約，之後受到我的約束嗎？”
“我也不願意。”沈浪道：“但是爲了和你一起渡過這場大劫，爲了讓劫難變成涅槃，我願意這樣做。”
巨龍道：“那過程非常簡單，你放棄所有的精神和靈魂抵抗，讓我的龍魂之珠進入你的腦子之內，留下一些東西就可以了。”
這麼一說，沈浪懂了。就彷彿重要文件的電子秘鑰，這臺電腦只認這一個電子秘鑰，其他無效。而這個電子秘鑰，也只能插入這臺電腦，在其他電腦也無效。
這個過程的前半段，有點像是奪舍，都是放開大腦防禦。
沈浪閉上眼睛，徹底放鬆，卸下了所有的精神防禦。
然後，這顆龍魂之珠發生了變化，它原本像是一顆實質性的珠子，是能夠我在手中把玩的。而此時它的外殼消融，變成一個純粹的能量體，無數信息凝聚成的光影。
它漸漸飛入了沈浪的大腦之內。
沈浪找到了一個更加合適的形容，就像是一個核武器和電腦的互相綁定。從此之後，這臺電腦只能控制這一枚核武器，而這枚核武器也只能用這一臺電腦控制。
整個過程非常快，但沈浪什麼都感覺不到。
因爲瞬間腦子裡面一片空白，龍魂之珠涌出了一片信息，寫入到沈浪的大腦之內。
然後它繼續從沈浪後腦飛了出來，看上去就如同一道光影從沈浪大腦穿過了一次。
沈浪再一次恢復清醒的時候，腦子裡面彷彿多了一些東西，原本百分之二十五的儲存空間，又被佔用了百分之五。
那顆龍魂之珠，再一次回到巨龍的頭頂，鑽入它的大腦之內，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此時，巨龍的一支龍鬚依舊刺在玉京山大門洞口處，只要一拔出來，這個洞口就會重新融合閉攏。
“沈浪陛下，儘管我們簽訂了雙方面的龍之契約，但接下來我儘量不會干擾您的情緒，也不會去探究您的靈魂機密。”巨龍道：“我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就可以鑽入龍池之內，開始您所謂的瘋狂大涅槃。”
沈浪騎上了大超，朝着任盈盈道：“盈盈，麻煩你在這裡幫我看着一會兒，等到巨龍進入龍池之內，你就可以離開了好嗎？”
任盈盈點了點頭。
沈浪騎着大超，展翅高飛，朝着失落國度廢墟的方向飛去。
這次真的很遠了，直線距離超過五萬裡。
而這個過程，巨龍就這樣卡在玉京山大門，一根龍鬚在裡面，其餘身體在外面，遠遠不斷承受着強大的輻射涌入。
………………………………
整整飛了十天，沈浪再一次來到了失落國度廢墟雪山之巔的金字塔。
降落之後，他本來想要高呼：諸位大賢，沈浪前來進行新的龍之感悟。
但是沒有等到他開口，金字塔的大門就已經開啓了，很顯然裡面的大師們已經知道他的到來。
他們說過，這是他們提供的最後一次龍之感悟，而且是用生命代價完成的。
沈浪緩緩走進了這個金字塔內。
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但又和想象中的一樣。這金字塔裡面什麼都沒有，簡陋到了極點。
只有一口井在金字塔的中心，旁邊圍繞着十三個人盤坐。
有四個人，已經死了，只不過這裡冰寒無比，屍體永不腐壞。
還有九個人還沒有死，至少靈魂還活着，但也像死了，因爲一動不動，連眼珠的滾動都沒有。
他們不是雕像，卻比雕像還要枯朽。
他們這樣一動不動盤坐着，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幾十年，上百年，或者更久？
或許真的就如同他們說的那樣，這種活着還是痛苦，死了纔是解脫。
他們早就準備好死了，唯一擔心的是沈浪還沒有準備好這第二次，也是最後的一次龍之感悟。
“沈浪陛下，做好準備吧，我們進行最後一次龍之感悟。”一個古老的聲音響起，而且也是在沈浪腦內響起的。
“好。”沈浪道。
“呼！”
“呼！”
“呼！”
一個又一個靈魂，從這些老者大腦裡面飄逸了出來，進入眼前這口枯井之內。
三個，五個，八個……
這口井原本是枯的，空空如也。但是這些靈魂涌入進入之後，就彷彿變成了井水，神秘的精神力量涌動着。
這依舊是異類文明的龍字。
但是，從二維變成了三維立體。
怎麼形容呢？之前第一次龍之感悟，“龍”字就彷彿是寫在紙面上的，只有長度和寬度，沒有厚度。
當時用了四個人的靈魂生命書寫而成。
而這一次，這個龍字不在是平面的，而是完全立體的。
原本只有一個面在涌動，而此時無數的面在變幻涌動，時時刻刻都釋放出了不計其數的信息。
這一幕真是太玄妙，太驚奇了。
入門的龍之感悟是二維的，那這中階的龍之感悟是三維的，難不成高階的龍之感悟是四維的嗎？
但是，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了啊？
最後一個金字塔內的大賢緩緩道：“沈浪陛下，準備好了嗎？”
沈浪道：“準備好了。”
最後一個大賢的靈魂出竅，涌入到枯井之內，成爲三維異類文明龍字的最後一部分。
這九個大師徹底死了，他們的靈魂生命，完全獻給了沈浪這第二次龍之感悟。
沈浪深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入這個枯井之內。這個裝滿了靈魂能量的枯井，他整個人徹底進入到三維立體的龍字之內。
進行第二次龍之感悟。
“轟轟轟……”
沈浪感覺到自己化作了虛無，完全盪漾在龍字之內，彷彿一個完整的精神世界。
而與此同時。
沈浪在腦子裡面對巨龍下令道：“龍，時間到了，進入龍池，進入地獄。記住，我和你在一起，我們共同渡過這一場劫難，我們把地獄，變成天堂，我們把劫難，變成涅槃！”
“好的，我的陛下。”巨龍緩緩道：“不管結果如何，我爲您感到驕傲，如果可以，我一定會對您獻上我的忠誠，絕對忠誠。”
此時，玉京山的大門口依舊有一個洞孔，巨龍的鬍鬚刺在這裡。
聽到沈浪的命令後，巨龍就沿着這個洞孔，飛快地鑽入了進去。
幾乎瞬間。巨龍就化作一道光影，進入了玉京山之內。
那個洞孔，再一次封閉。
巨龍，完全進入了強大的輻射能量之內。
這輻射能量，是剛纔鬍鬚接觸到的萬倍，十萬倍，百萬倍。無窮無盡，瘋狂地涌入巨龍的體內。
巨龍的身體一寸一寸，灰飛煙滅，它堅不可摧的身體竟然發生了自燃。
當然，龍是可以進入燃燒狀態的，但就算如此，也只是表面烈焰而已，它的軀體不受任何傷害。
而現在，隨着詭異的自燃，它的身體一寸一寸灰飛煙滅。
“轟轟轟轟轟……”
因爲它自燃的火焰，超過了一億攝氏度。
可怕的輻射能量在它體內凝聚，純度變得無比之高，然後發生了裂變。
就這樣僅僅剩下幾百米的巨龍身體，一寸一寸化爲灰燼。
但這裡還不是上古龍池，這裡僅僅只是龍池冒起的煙霧而已。
龍池在地下十幾萬米的深淵之底。
巨龍不顧灰飛煙滅的身體，不斷往下墜落，墜落，墜落。
墜落一萬米後，它的身體就剩下一半了。
墜落五萬米後，它的身體就剩下五分之一。
墜落十萬米。
墜落十三萬米。
下面就是上古龍池，那裡面有龍族需要的一切能量，但也有最可怕的輻射，比外面還要強大得多得多。
爲何龍最害怕輻射，甚至比人類還要害怕？
現在真相揭露了，因爲輻射能量進入它們體內，會飛快自我提純，自我裂變，如同無數個超微型原子彈爆炸，從內部將它們的身體灰飛煙滅。
終於到底了。
但是巨龍的整個身體，已經全部灰飛煙滅。
吞噬了幾十年的能量，成長了幾十年的身體，全部沒有了。
就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能量生命體，這就是所謂的神龍之片段？
這應該是龍的靈魂？
“噗！”
它依舊是龍的形狀，但就是一個光影，而且僅僅不到一尺大小，沒有任何力量。
比它剛剛孵化出來的時候還要原始，還要弱小！
這一尺長的光影龍進入上古龍池之內。
蘊含着無盡能量，無盡輻射的龍池。
瞬間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反應！
這……這就是瘋狂涅槃嗎？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龍的身體被灰飛煙滅了，剩下最後一點靈魂，彷彿也徹底消失了。
………………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
不能裝逼的日子飛快而過，半年時間過去了。
沈浪所謂的瘋狂涅槃，也結束了。
………………
注：下一章我們的龍就牛逼了，諸位恩公，接濟幾張月票吧，爬得好辛苦，在我背後推一下好不？
推薦朋友新書《無垠》，味道很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