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訊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慶元府的白鹽在成都府那可是天價，非富貴人家不可享用。
秦凌雲拿出白鹽要和自己合作？李勇的腦袋有些暈，還有些亂。
這可是白鹽吶！
有了這個，自己還走私個屁的青鹽，老子能將白鹽賣去吐蕃和西夏！
動心了，李勇在見到白鹽的第一眼就動心了。
但是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旋即開口問道：
“你能弄到多少白鹽？”
這就是基本上答應合作了，現在就看秦凌雲能給出什麼樣的價碼。
秦凌雲嘴角一翹，手指又在桌子上敲了敲，看着李勇的雙眼說道：
“白鹽的煉製之法就是我發明的，我能將海鹽提煉成白鹽，也能將青鹽提煉成白鹽！你說我能提供多少？”
李勇雙眼一突，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看着秦凌雲。
“白鹽……白鹽是你……弄出來的？”
他只知道秦凌雲是倖臣，敢於跟姜尚打擂臺般的存在，卻不知道秦凌雲的財神爺之名。
“你可以去打聽打聽，現在市面上所有的白鹽，都是出自慶元府秦家。”
這事很容易查到真僞，所以秦凌雲必定不會撒謊，李勇完全相信了他的話。
安耐住心中的狂喜，李勇故作鎮定的問道：
“你想怎麼合作？”
秦凌雲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正色道：
“某這次奉陛下旨意秘密前來成都府，主要是爲了雅州邊軍而來。”
李勇心中一突，想起前段時間的傳聞，說道：
“我雅州邊軍一向穩定，不知秦御史這次來所爲何事？”
騙鬼呢？還一向穩定，要是真穩定，哥會跋山涉水跑到這裡來？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來成都府之前已經調查過了，你們與成都府的官員走得太近，這不好！”
李勇彷彿沒聽明白秦凌雲再說什麼，反問道：
“邊軍聽從樞密院的調遣，而樞密院的命令一般都是下到成都府，咱們與他們聯繫難道有錯？”
秦凌雲見李勇揣着明白裝糊塗，冷笑道：
“斬斷與他們的關聯，我保你雅州邊軍上下無恙，並且之後派人在雅州建廠，專門煉製白鹽，利潤對半。
你是聰明人，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我不管之前的事情，但是這之後，你必須聽從陛下的調遣。”
李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不時露出糾結之色，最後面色猙獰的看向秦凌雲說道：
“若是某不願意呢？要知道，這是成都府，我在這裡將你拿了，你覺得你能扛得住我的刑訊？只要將你抓在手裡，白鹽還不都是我的？”
秦凌雲面色淡然的坐在原地，動也不動，擡眼看了他一眼，說道：
“我在金國上京城經被黑鐵衛追殺，而後又被數百騎兵追殺，若是你覺得你比金國的那些人強，那就來試試！”
黑鐵衛李勇是聽說過的，雖然沒有正面交過手，但是能並列爲金國最厲害的三支軍隊之一，其戰力可見一斑。
秦凌雲居然能從黑鐵衛的追殺之下逃生？李勇覺得這廝實在吹牛，唬自己。可見這小子有恃無恐的坐在那，完全沒有一絲的擔心，心中不免又有些不確定。
萬一他說的是真的，自己非但拿不下人，搞不好還會遭到反撲。到時候什麼白鹽，什麼富貴可就雞飛蛋打了，更不用說事後還會有來自皇帝的報復。
秦凌雲的到來，就是逼他站隊！你是要與那些人一起沉淪下去，還是選擇站在皇帝的身邊。
李勇很糾結，他不想得罪皇帝，更不想得罪那些人。
在邊疆數年，他深知那些人的力量之大，說一句可以傾覆天下也不爲過。
但王珏畢竟是正統，爲將者效忠皇帝這是使命，也是天職。
若不是這些年被成都府的衆人脅迫，他早就翻臉了。
可是他不敢，以文御武可不是說說而已，武人地位低下，自己雖然明面上是邊軍統領，但實則還是要以這些文官爲首。
不然，對方直接掐斷你的糧餉補給，你拿拳頭去跟吐蕃人拼命？
這是一次賭博，若是選擇了皇帝，勝則前途光明，再加上白鹽所帶來的利潤，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但是一旦失敗，不但要賠上自己，家人也必定會遭受牽連。
李勇的面色不停變化，看得秦凌雲直皺眉。
他知道對方在害怕什麼，但是這種事他不會給什麼定心丸，因爲這需要李勇自己想清楚。
只有這樣，他纔會全心全意的加入皇帝的陣營，而不是在看到成功率之後再做出選擇。
要有背水一戰的決心，才能保證以後的路順暢，他可不希望弄些牆頭草進隊伍，未來的路還長，他需要的是後背可以依託的力量，而不是隨時都有可能捅你一刀的隱患。
所以，他只是靜靜的等待着李勇的回答。
若是他選擇拒絕，那麼今天這裡將血流成河，他會在第一時間將對方就地正法。
一陣長久的沉默，包廂內靜得可怕，兩人都沒有出聲，只是偶爾傳來幾聲來自李勇的沉重呼吸。
“老子幹了！”
最終，李勇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虎目圓睜的瞪着秦凌雲。
秦凌雲提着的心也終於放鬆了，這是他在成都府走出的第一步，也是關鍵的一步。
雖然來之前，他又把握李勇會答應，但是在對方做出抉擇之前，他的心始終不能安定下來。
只要這一步成功了，之後的路就好走了許多，也少了很多麻煩。
秦凌雲笑着說道：
“好！李將軍將來絕不會爲今天做出的決定而後悔！別的某不敢擔保，但富貴是一定的！”
李勇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朝秦凌雲行了一禮，這是下官對上官才該有的禮節。雖然秦凌雲的官職只有八品，而他是五品官，但秦凌雲代表的是皇帝，所以他並沒有什麼別捏之感。
這是徹底的認可了秦凌雲的身份，站到了皇帝的這邊。
“秦御史有何吩咐只管說，某定當盡全力配合！”
這是主動要獻出投名狀，讓秦凌雲徹底安心。既然選擇了站隊，身爲武人的李勇自然不會學那些文人一般，瞻前顧後。
拿出自己最大的誠意，以最快的速度融入皇帝的隊伍，只有這樣，將來纔會得到重用。在王珏要用人時，第一時間就會想起他李勇當初的所作所爲。
秦凌雲對他的態度十分滿意，起身扶起李勇，和氣的說道：
“李將軍且坐，待我慢慢與你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