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忘川！”孤月用力點了點頭，指着那些畫面道，“這個小世界居然完全沒有忘川支流，彷彿被徹底隔離了。”
羿清一驚，並打開了助理的權限，細細看向那畫面，卻發現那畫面沒有任何改變，雖然地面一片鬱鬱蔥蔥，但下面沒有半點忘川的氣息。
“爲何會如此？”明明這個小世界有那麼多活人？
“不僅如此。”孤月揚手在那八角銅鏡上拂過，眼前的畫面瞬間放大，原本螞蟻般大小的人影，清晰的出現在眼前，對話聲音傳了出來。
這是一個凡間城集，牛爸爸的分身似是坐在了一家酒樓，旁邊的小二正在推薦好酒。
“客官，要不要來壺本店招牌的源青酒？我們掌櫃親手釀的，已經封存了兩百多年了。要不試試灼紅酒也行，百年醇釀，也是我們掌櫃釀的。”說完，還指了指門口一把鬍子的掌櫃。
“兩百年！”羿清一驚，“這個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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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孤月肯定道，沒有靈氣也沒有靈根的凡人。
“可是凡人壽數不過百年，他是如何……”他話到一半又停住，想到了什麼，猛的睜大了眼，“因爲忘川！”
“沒錯。”孤月點了點頭，“這個小世界，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好似都脫離了輪迴。”
羿清臉色沉了下來，沒有忘川，死後鬼魂就不能進入輪迴，“這裡莫非與之前宋仁那個世界……”
“不，不一樣。”孤月搖頭道，“宋仁那邊是因爲修補位面導致忘川混亂，而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忘川流經，好像故意被繞開了一樣，完全被隔絕了。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沒有死亡這個概念，也沒有新生兒出生。”
“所以……他們不死！”
“是的。”孤月再次捏了個訣，調出兩個修士對戰的情景，兩人的修爲都不低，都是化神修爲。那些攻擊明明十分猛烈，有些根本就是致命傷，可兩人都沒有臨死的跡象，半點魂魄離體的徵兆都沒有。
羿清越看眉頭就越深，“長此以往，怕是這個小世界的人……”
“都會消失。”孤月嘆了一聲，收回了銅鏡。
小矮子說過，每個魂魄存留在世間的時間是有限的，越是長久，越是消耗魂體。所謂修行之術，實際也只是強壯魂體，讓停留的時間更長一些而已。只有忘川可以修補魂魄，所以世間萬千生靈最初也是最後的歸屬都是忘川河。
而這個蘑菇世界，所有人看似都是永生的，但卻是在慢慢消耗他們的魂魄。總有一天，他們會徹底消失。
“爲何獨獨這個小世界，會被隔離開來？”總不能是小矮子忘了吧，羿清轉頭看向沈螢，“師父，您怎麼看？”
沈螢皺了皺眉，擡手點了點手環，瞬間調出一個光幕，下一瞬那顆巨大的位面樹就出現在兩人眼前。她直接定位到那蘑菇世界，然後直接放大連接的地方。
只見大片金光亮起，刺得有些睜不開眼，沈螢臨時調整了一下什麼，那金光才暗了下去。變成了萬千條絲線，相互交錯着延伸向四面八方。
“這是……忘川!”那條條金色河流上有着濃郁的魂力，應該就是匯聚了魂魄的忘川河。
“看那！”沈螢指了指那個蘑菇世界周圍，果然原本交錯着密密麻麻的細線，卻完全沒有一根連接到那朵蘑菇上，好似特意避開了一樣。
“小矮子搞什麼？”還真是忘川的原因，孤月有些生氣，爲什麼單單漏了這個世界。
“估計與她無關。”羿清沉聲道，“她雖是忘川本身，但也並不完全能瞭解所有小世界的事。”何況這小世界還沒有忘川。當初這些事，估計都是魔神看着的。不然當初魔界的事，魔神也用不着託他們滿世界找孟婆了。
“這樣下去不行，不能眼睜睜着着這個世界完全消失，雖說不會影響到其它的小世界。”孤月沉聲道。
“誰說不會影響其它小世界。”沈螢冷冷的橫了他一眼。
“啥意思？”孤月一愣。
她這才一本正經的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還有那個門。”
“界門！”羿清一驚，瞬間想了起來。的確，雖然這個世界看似是隔離的，而且還完全脫離了輪迴，也就是不會再有魂魄進入這個世界。但只要界門可以打開，其它小世界的人，完全可以踏破虛空進入這個世界。
“你們不是說化神以上修爲，就可以打開凡間界門。如果他們打開的是通往這個小世界界門……”沈螢轉頭掃了兩人一眼，“會發生什麼？”
兩人齊齊一驚，化神以上就是飛昇的境界，突然進入一個沒有死亡的世界，那麼……
“他們會以爲那是仙界！”而且根本不會想到離開。
“嗯。”沈螢點了點頭，這是兩個反應快的助理，值得表揚一下，“接下怎麼辦？還需要我再提醒一下你們的豬腦嗎？”
羿清：“……”
孤月：“……”
沈·懟懟·十五，不懟人的時候還是可以溝通的。
“行了，我去後山橙雨那，告訴一聲小矮子。”孤月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不跟十五歲的熊孩子計較，“明天就去這個小世界把忘川重新連上。”
說完，直接轉身就出了門。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又只剩下了師徒兩人。
羿清沒由來的心間顫了顫，之前壓下的那股灼熱的感覺，隱隱有復甦的趨勢，燒得臉側又開始泛紅。轉頭看了還坐在桌前的沈螢一眼，“師父……”
沈螢卻沒有回，眼神直盯着光屏上那個放大的位面圖，若有所思的樣子。
“師父？”他只好又喚了一聲。
“啊？”
“可以回去了。”他儘量穩下聲音，沉聲道，“夜色已深，我送師父回房。”
沈螢身形僵了僵，半會才緩緩站起來，走到了羿清身側，“哦。”
羿清緊了緊手心，深吸了口氣，猶豫了半會，似是鼓足十二分的勇氣，飛快的伸手把某人的右手抓進掌心，這才緊緊牽着出了門，“走……走吧。”
沈螢呆了一下，想到剛剛那場沒完成的不和諧運動，臉也不由得微微發紅，一邊走一邊下意識的朝某人下半身瞅去。
不會是真的吧？
半會……
“廚子。”
“……嗯。”
“要不……你把褲子脫了，給我瞧瞧吧？”沒準已經好了呢？
羿清腳下一拐，一個沒站穩，直接往前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