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章 聞人芊的心思
聞人姚不同於其他犯人，關押的居所十分安靜，甚至是獨立一間安靜的。龍雲沁站在外頭，命人將鎖打開，聞人姚聽到聲音便轉身過來。
“你？”
聞人姚怔了怔，大概是想不到今晚還會有人過來，也更想不到來人會是一點沾不上邊的龍雲沁。不過聞人姚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情緒，只是看了眼龍雲沁，隨即說道，“公主殿下千金之軀，如此牢籠不適合。”
龍雲沁命人全部退下去，看了眼四周，找了個位置坐下，慢慢說道，“適不適合本宮自己清楚，今晚既然來了此處，自然是有些話要和聞人家主說清楚的。”
聞人姚嗤笑一聲，顯然對這稱呼有意見，“階下之囚，哪裡還是什麼聞人家主，公主殿下說笑。”
龍雲沁細眉一挑，順着光線望向對面的中年男子，即便是到了此刻仍舊是沒有一絲害怕和慌張的，這樣的人便是幾十年浸在官場的結果，想到聞人姚曾經做過的事情，龍雲沁心裡有些不爽快，不過爲了挖出後面的大魚，暫且忍了。
“本宮要說的便是這件事，你犯下一樁樁事情，證據確鑿，如今聖顏發怒，明日便在大理寺卿對你三堂會審，到時候罪名定下那纔是真的階下囚，永世不得翻身。依照聞人家主所犯之事，只怕難逃一死。”
見聞人姚微微不信，龍雲沁知道他還沒有意識到什麼，她不介意透露一些。
“聞人家主大概還不知曉，這件事父皇已經全權交由本宮負責，可以說聞人家主的命如今握在本宮手裡。”
聞人姚終於有了些動作，卻是盯着她看了許久，忽然笑道，“公主殿下自然秉公處理。”
她失笑，他憑什麼認爲她會秉公處理！
“哦？哪裡看出來本宮會秉公處理你的案子？”
“難道不是！”
“聞人姚，你哪裡來的自信！在十幾年前你可以在椒蘭殿對先皇后下藥，你就該知道你要承擔什麼後果！”
龍雲沁神色一變，整個人的氣息變得短促起來，她一想到自己的寒症居然是從出生就埋下了隱患，她就想將那些人一個個，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聞人姚，便是當年的其中一人。如今他居然好意思讓她秉公處理，她不趁機弄死他已經是仁慈了。
果然，一聽到龍雲沁說起當年之事，聞人姚便是臉色煞白，目光愕然的望着她，深深地不信。
這件事知道的人幾乎都滅口了，還有誰會知道呢！不，不可能的，當時椒蘭殿的人都已經換了，啊！難道是那個李嬤嬤？不，那已經是容妃的人了，她不會出賣容妃的。
聞人姚隨即低沉的發出一聲感慨，“公主殿下莫要說笑，此等罪名擔當不起。”陷害先皇后，那是死也抵不了罪的，說不定還會連累整個聞人家。
聞人姚再蠢，也知道家族興旺的重要，他的兒子還在聞人家，他的孫在還在聞人家，聞人家族絕不可以出事。
她知道，不說出些什麼關鍵的事情，聞人姚大抵是不會相信的，即便是將信將疑也不是她要的結果。
於是，她便從袖口中抽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聞人姚認得那些字跡，是他和容妃來往的信件，是今早那一封被截獲的，這不是在皇上那裡嗎？又怎麼會在龍雲沁手裡？
聞人姚猛然擡頭，看着龍雲沁不說話。
她卻知道效果達到了，尤其是現在聞人姚心裡的防備出現了一絲鬆懈，趁現在！
“你爲了容妃做的那些，遠不如你當初爲聞人家好好謀算，這些事情一件件若是被抖出來，你說依照父皇的性子，是保住容妃還是聞人家？端王的勢力總是大過聞人家的，父皇絕不會爲了聞人家而放棄端王府的勢力。”龍雲沁頓了頓繼續說道，“再者，樹大招風，聞人家這些年手段越發多了。”
看到聞人姚陷入一片沉思，她的目的已經差不多達到了，一切等待明日。
龍雲沁走出天牢，三位官員被直接抵在牆壁上，一個個呈現蛤蟆型趴着，尤其是之前對她出口不遜的那一位，被影按在地上，一身官服早就脫去了，花花的四角短褲配上背心，整一個滑稽可笑。
見到她出來，影用劍挑起衣服扔給那官員，直接冷眼看着說道，“穿上，不要污了我家主子的眼。”
影走向龍雲沁，看到她一身完好，說道，“主子可要現在回去？”
龍雲沁卻搖頭，事情還沒處理好，這樣回去當夜那三位就要進宮告狀去了。遂拿出金牌走到三位面前，“聞人姚一案，父皇命令，一切全部交由本宮負責，你們三人明日三堂會審，本宮自會坐在後面聽審，三位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若是有一絲亂來，本宮不介意現在就革了你們的職。”
三位官員一看到金牌，全部都蔫了，這金牌代表聖上，他們自然是不敢多言的。原本一肚子火只怕也沒處發泄了。沒想到這件事的幕後處理者竟然會是公主殿下，一下子三人都摸不着聖意，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三位趕緊各回各家，本宮聽審一事暫且不宜聲張，你們若是將此事泄露出去，你們自己看着辦，至於聞人姚，夜深了，三位就不用好心再去探望了。”
三人連連說是，龍雲沁這才滿意的回去。
等回了公主府，春蘭剛好拿了藥劑進來，一同跟在後頭的還有一人，山雞。
龍雲沁看了眼山雞，這眼神怎麼都瞅着不對勁，卻也不急着問話，藥不停能，尤其是凌澈開的藥，必須喝。
山雞看到龍雲沁一派悠閒自在，有些站不住了，一個勁的朝着龍雲沁眨眼，生生讓她是喝不下去了。
“說吧，什麼事。”
山雞嘿嘿一笑，搓着雙手摸着後腦勺，有些不着調，“沒事，一點小事。其實沒什麼大事。”
“沒事回去，很晚了。”
山雞一急，“別啊，主子您要是睡了，屬下可就沒法睡了……”
噗——
龍雲沁嘴角一抽，這話很有歧義好麼。
“是，是這樣的，那個聞人芊來找屬下，說是想問問關於聞人姚的事情，想問問主子您？”
龍雲沁放下碗，神色一稟，這件事聞人芊如何知道，“她如何知曉？”
“屬下，屬下一時說漏嘴了。請主子責罰。”山雞整張臉都是鬱色，他就知道一碰到女人就不得，尤其是哭哭啼啼的女人，聞人芊果然是個麻煩。
龍雲沁看着山雞許久，最後竟然在山雞臉上發現一絲不自在和尷尬，想了想大約明白了，但是眼下，卻不是兒女情長之時。她對聞人芊不討厭，但是不代表就可以接受這樣的詢問，尤其是借山雞來問話，山雞性子直白，即便是被利用了也不會發覺什麼，但是她卻不允許。
必要的提醒還是要的。
“如果是她自己要問，那就讓她明日去聽審，聞人姚的案子自有大理寺卿審理，若是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回去告訴她，沒有。還有一點，山雞，你若是喜歡聞人芊，我不反對，但是也要看清楚，那個人是否真心能夠讓你喜歡，若是這件事她蓄意利用你來向我打探，那就是故意爲之，即便是在柔情性子的女子，內心絕不純良。你想清楚。”
說完不顧山雞臉色的變化，直接讓他離開。
春蘭見人都走遠離開了，纔開口說道，“公主，聞人芊那位小姐，也許是存了那麼些心思，大抵心底還是好的，不過……”
“不過經過聞人姚的事情，聞人家的一番動盪，就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能夠保持住原本秉性，春蘭你想說這個是嗎？”
春蘭點點頭，公主果然什麼都明白。
“春蘭，我想若是放在普通家庭，聞人芊確實合適，但是要走近我身邊的人，那就該心底坦蕩蕩，我不求他們多少權貴，只要做到基本一點，心天地可鑑明白便可。也許過問山雞的私事是我多管閒事插一腳，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說我自私也好，說我霸道也罷，總好比最後山雞會對聞人芊失望要好。”
山雞那樣的人，越是性子耿直，越是眼裡容不得一滴沙子。被別人利用，即便是沒有惡意的，也是讓他無法接受的。
龍雲沁搖搖頭，不由得自嘲，自己還真是管的太多了。
一夜輾轉，終於天亮。
龍雲沁起來，吃了些早膳，便帶着影和春蘭出門，她要聽審。
時辰還沒到，龍雲沁已經看到那三位官員等着了，這一次會審的內容，除了對那一日龍昊天大殿之上提出的，她還要讓他們三人問一些。
“三位，這些，在最後由你們交給聞人姚。”
她依照着寫了放進信封，算是不公開，但是怎麼做就需要看聞人姚是否願意配合。
“另外，若是聞人家有人來聽審，你們可以放進來，其他官員也可。尋常百姓就免了。”
“是。”
三人點頭，時辰差不多了，衙役押着聞人姚走來，只聽到一聲開堂——龍雲沁朝着珠簾後走去，等待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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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發燒外加大姨媽，所以沒更，今日好多了，繼續寫。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