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內，駝背老頭脊背骨彷彿都挺直了一些，眼神裡流露出追憶之色，侃侃而談。
“冥古時代，是混沌海最初起源的時代，在那個時代，無數的世界都剛剛新生，無數的種族也剛剛處於萌芽的狀態。”
“那是個我們所無法想象的極度黑暗的時代，天地間的無數生靈在那個時代，遠無法與嚴酷的自然環境相爭。”
“那時的混沌海並不像現在這般穩定，新生的世界隨時可能被混沌潮汐吞噬，有很多強大的種族還來不及成長起來，就埋葬在了黑暗之中。”
“那是個與天相鬥的時代，所有的種族時時刻刻都在與殘酷的環境做鬥爭，爲了爭取資源拼盡全力，存活率極低，很多生靈尚且挺不過幼兒時期就已經夭折。”
“在冥古時代，統治着混沌海的不是任何一個種族，而是混沌本身！”
顧辰之前就從書婆婆那裡聽到過關於冥古時代的描述，但不曾像眼下駝背老頭描述的這麼詳盡。
從他口中，顧辰腦海中勾勒出一幅久遠的蠻荒時代，無數生靈爲繁衍生息與天相鬥的畫面。
“冥古時代一切都是黑暗的，幾乎看不到未來的光明，所有的種族在自然天威的面前，只是努力的存活下去。”
“這樣壓抑的歲月冥古先民們過了非常之久，直到有一天，九道鴻蒙道則橫空出世。”
駝背老頭說着，一臉的嚮往之色。
“鴻蒙道則？”顧辰目光一凝，關於鴻蒙的說法他已經聽到了太多次。
“鴻蒙道則是什麼？有人說那是凌駕於一切規則和法則之上的九種大道真意，也有人說那象徵的是帶領冥古先民走向光明的九位通天徹地的大能。”
“這些都只是流傳下來的說法，畢竟時代太過遙遠了，老夫也只是從他人處聽聞罷了。”
“九道鴻蒙道則出世之際，混沌海旋即發生了鉅變，遍佈各個世界的原始道土融合爲一，衍變出了鴻蒙道界！”
“鴻蒙道界本身空間堅固無比，混沌潮汐都無法毀其分毫，而其內的鴻蒙元氣，更是天地賜予的巨大造化。”
“在鴻蒙道界據說人人可得長生，到處都是洞天福地，再也不用擔心混沌海的威脅。”
“那是更高級別的世界，自誕生之日起，混沌海中便人人嚮往，鴻蒙大道，更成了無數修道之人的追求！”
顧辰聽得心馳神往，什麼樣的偉力，才能改變整個混沌海的環境，造出鴻蒙道界那樣的地方？
要知道時至今日，各個世界也只能通過天然形成的混沌徑窗相互交流，道君也無法改變這種情況。
那九道鴻蒙道則，當真是高深莫測。
“既然鴻蒙道界如此吸引人，那麼冥古先民們，可都是遷入了其內？”
顧辰可以想象在冥古時代那樣惡劣的環境中，鴻蒙道界這樣一片樂土對遭受着苦難的萬千種族的吸引力。
“不錯，傳聞鴻蒙道界誕生之時，冥古先民中的一些強大種族便紛紛遷居進了道界之內。但更多的種族，並沒有得到這樣的機會。”駝背老頭說道。
“爲何？”顧辰思索道。
“因爲界海，在鴻蒙道界誕生的同時，界海也出現了。界海攔斷了所有種族通往鴻蒙道界的路，只有最早的一批先民成了上界之人。”駝背老頭終於提到了界海。
“那界海在哪？混沌海當初生靈無數，恐怕不乏大神通者，難道都渡不過嗎？”顧辰喃喃道。
“傳聞，鴻蒙道界是由無數世界的原始道土聚合而成，爲了使鴻蒙道界形成足以抵禦混沌的堅固時空間，失去了原始道土的無數世界便成爲了犧牲品。”
“界海是由無數殘破的世界形成的，據說一朵浪花便是一個世界，潮起潮生間，便是無數世界的幻滅，你覺得，有人能橫渡這樣的地方嗎？”駝背老頭反問顧辰。
顧辰呼吸不由得一窒，一朵浪花便是一個世界，那浪花中蘊含的能量該有多恐怖？
恐怕界海之上隨便掀起的一股大浪，就連道君也無法承受！
“界海的出現分隔了界內與界外兩個世界，受九道鴻蒙道則庇佑的上界何等優越我們無從得知，但在那之後，混沌海進入羣雄逐鹿的戰郡時代。”
駝背老頭繼續闡述，“因爲冥古先民中最強大的一批種族幾乎都進了鴻蒙道界，留下來的種族重新洗牌，逐漸成長起了一批強者，他們征服各個世界，建立起龐大的勢力，被世人稱爲道君。”
“道君們統治着混沌海無數世界，大部分生靈以爲道君至高無上，以爲他們得到了所有想要的一切，以爲他們永生不朽，無慾無求。”
“卻不知，當道君們觸碰到了那造物主的境界之後，便會自然而然察覺到了混沌海環境的殘酷，察覺到了自身的瓶頸限制，也自然而然的對那鴻蒙道界產生更多的嚮往。”
“而鴻蒙道界，在漫長歲月的演變中，也不曾真的與混沌海完全斷了聯繫，這天地間，藏着一個秘密！”
駝背老頭說到這，眸中爆出了精芒。
“什麼秘密？”顧辰雙眸起了波動。
“無數紀元以來，界海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開啓一次，而上界使者會乘船渡海而來，帶一批被挑中的生靈回到鴻蒙道界！”
駝背老頭說完秘密，顧辰久久不語。
他終於明白了鴻蒙道界和界海是什麼，也明白了刑道君長久以來的真正意圖。
到他那個境界，心心念念想要的，自然只能是踏入鴻蒙道界。
他先前的猜測是對的，百萬年前，霸族的確是因爲某種原因離開了鴻蒙道界，而上界不知名的大人物追殺下界，借刑道君之手抹除霸族！
刑道君當時應該是按照上界大人物的命令做了，但不知爲何，他似乎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沒能如願進入鴻蒙道界。
這事或許與李無爲或者白髮魔君有關，總而言之他之所以找上自己，與他想要進入鴻蒙道界的野心有不可脫離的關係！
他想要用自己引出白髮魔君，難道說那白髮魔君身上，有着讓他進入鴻蒙道界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