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儀器聲。
“一佑哥?一佑哥!一佑哥醒了!一佑哥醒了!!!”
顧鳴?
張佑嘗試着動了動手指,發現身體的力氣已經恢復不少後,便嘗試着坐起來。
“一佑?”風黎見張佑剛剛醒來就想坐起來,連忙上前將其按住。“先別急着起來,躺下。”
“秀靈呢?”張佑稍稍四處看了一下,就發現了不對勁。
自己不好的預感似乎應驗了。
“她暫時不在這兒,你先躺下。”
張佑皺了皺眉,輕嘆了口氣,平復着自己的心情,旋即緩緩躺下,反正着急也沒用。
“風明,給一佑弄點水。”風黎招呼一聲,旋即疲憊地笑了笑,將張佑的被子蓋上。“你可算是醒來了,這幾個月你可折騰壞我們了。”
“秀靈的事,反正瞞不過你,而且這件事,你也必須知道。”
“秀靈怎麼了?”
“別急,等我講完。”
“自從你上次醒來,已經又昏睡了兩個多月了,期間雖然沒有出現過生命衰弱的特徵,但不知道爲什麼,你就是一直沒醒來。”
兩個月?阿爾宙斯搞的鬼?
張佑猜測着。
“武內時醫生已經盡力了,他這兩個月來也沒有休息好過,但就在一個月前,他將你永遠可能性不來的可能性,告訴了我們......”
“秀靈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她和武內時醫生爭吵了起來,最後決定自己一個人去找救你的方法。”
“她一個人?!”張佑突然激動地坐了起來,不過做完這一個動作,身體就開始有些不適起來。“她去哪兒了?”
“去哪兒了?!”
“雖然我們告訴過她沒用,但是她還是去了,去找......哲爾尼亞斯。”這一次,風黎沒有繼續按住張佑,只是眼神中有些愧疚。
哲爾尼亞斯?生命之神?!
“這個笨蛋。”張佑翻身下牀,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腰間,卻發現精靈球一顆都不在了。
“利歐路和喵喵跟着秀靈一起走了,可達鴨和音波蝙蝠我們在照顧,暫時寄放在神奇寶貝中心,力壯雞......”
“力壯雞怎麼了?”張佑發覺風黎的語氣又變得沉重了起來。
風黎輕輕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才緩緩道:“力壯雞在喵喵它們那裡得知了你以前的事,一個人去找那個叫峰子的報仇去了。”
“但是峰子早在兩個月前就被抓獲了,之後被人發現死在了監獄裡,死的時候身上有多處抓傷、燒傷、以及......有着中毒的痕跡。”
轟!
彷彿一個晴天霹靂,張佑愣在了原地。
“它現在在哪兒?”
“雖然警方鎖定了它,但暫時還沒有抓到,它爲了不拖累你......”風黎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破碎的精靈球。“自己破壞了精靈球,下落不明。”
張佑的眼睛已經徹底被紅血絲布滿,雙拳緊握,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肉裡,渾身都在顫抖。
“一佑哥......”顧鳴滿臉擔憂。
“警方曾經想提審你,但都被武內時醫生攔下來了。”
張佑聞言,突然冷靜了下來,輕笑一聲:“提審?怎麼提審?”
“說是將你轉移到專業醫院治療,不過武內時醫生也很硬氣,說是誰敢動你一下,他不介意去做幾年牢。”
“山本久先生也出面了,他多次和警局談判,最後還鬧到了和田先生那裡,和田先生說他欠你一個人情,所以一定要等你醒來,再自己決定。”
“還有,據說那個峰子的父親,是一個在關都地區還小有名氣的一個企業家,聽說了峰子的死訊後,說一定要找到兇手......不死不休。”
“......”
張佑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滿是寒意,不過旋即,請閉上眼後,張佑又冷靜了很多。
我還能恨誰呢?
恨峰子?他已經死了啊。
恨警局?憑什麼?他們只是公事公辦,調查犯罪嫌疑人的訓練家而已。
恨誰?還能恨誰呢?
恨阿爾宙斯?沒有它,這一切還是會發生。
武內時,山本久,和田,自己的兄弟,小精靈,甚至是女朋友,都在拼命的保護着自己,我還能恨誰呢?
只能恨自己太無力,太軟弱。
張佑從來沒有哪一個瞬間,如此渴望力量。
呼。
“先喝口水吧,大病初癒就這麼劇烈運動,會折壽的。”風明的性子似乎也沒有以前那麼暴躁了。
張佑接過水,緩緩轉過身,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三個兄弟。
顧鳴的黑眼圈最重,眼睛裡滿是憔悴,臉上幾乎沒有了什麼血色,但是看着自己的時候,他眼裡卻閃着神采。
風黎雖然嘴角習慣性地掛着微笑,但依舊遮不住他的疲憊,原本還算健壯的體格,此時卻變得消瘦了很多。
風明變得沉穩了,不再是當初那個直來直去的二愣子了,雙眼盯着自己,似乎在等着自己發話。
張佑突然笑了,就彷彿他還是當初那個溫和待人的少年,面對瘋狗也絲毫不變色的少年,即使是敵人也不會追究過深的少年。
“謝謝你們。”張佑深吸一口氣,緩緩將身子弓了下去。
風黎眼中神色跳躍了幾下,只是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顧鳴咬了咬牙,也沒有多說。
風明擰着眉頭看着張佑,輕哼一聲,旋即扭過頭不再看張佑。
這一幕,張佑自己都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知道最後腰已經痠疼到完全直不起來,風明才一把將其提起。
“說吧,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風明堅定地看着張佑。
張佑再次掃視了一眼自己的三個兄弟,緩緩道:“變強。”
“直到強大到,誰也不敢再動我們。”
風黎笑了。
“爲了等你這句話,我可是兩個月沒睡好覺了。”
顧鳴此時眼裡也絲毫沒有了當初的懦弱,滿是堅定:“一佑哥,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去幹什麼,我就去幹什麼。”
“哼,這纔像個男人。”風明咧咧嘴。
像小智一樣無憂無慮地旅遊?
張佑疲倦地笑着,看向了窗外。
或許,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