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山村遇刺宮馭宸的後招

83、山村遇刺,宮馭宸的後招

“張定方死了?”

客棧裡,南宮墨靠着窗口悠然問道。房站在門口,恭敬地道:“回小姐,正是。就死在小鎮外幾裡處的樹林裡。”

南宮墨凝眉道:“是宮馭宸動得手。”

房點頭,“宮馭宸親自動手的。”

南宮墨聳聳肩,回頭看向另外兩人道:“這位水閣閣主倒是夠狠的。”不僅僅是因爲他殺了張定方,張定方簡直就是從頭到尾被宮馭宸坑得渣都不剩了。應該說,這場戰事從一開始就是宮馭宸爲了套出寶藏的下落而挑起的。因爲如果不是需要大批動用錢財的時候,張定方真的有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泄露寶藏的秘密。都說皇家心狠手辣,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但是這宮馭宸也絲毫不讓。只是爲了二十年前塵封的寶藏,就能夠讓湖廣一代戰火重燃,民不聊生。

絃歌彈指道:“我覺得這位水閣閣主倒是夠忍的。”一般人可見不得那麼大一筆財富在自己面前硬生生地飛走了一大半。但是這位卻是走得乾淨利落,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

“總之不是好人。”南宮墨道。當然,他們在場的這些人誰也稱不上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不過南宮墨依然是看宮馭宸不順眼,這個人只怕是野心太大,心也太狠了。心太狠的容總是會讓人生出一股天然的戒備和敵意。

衛君陌擡頭看向房,問道:“東西運出來了麼?”

房點點頭道:“回公子,剛剛收到消息,已經運出來了,水閣那邊的人也將另一半帶走了。”倒是難得的平和解決誰都沒有再鬧事,畢竟雖然如今湖廣一代亂成一團,但是朝廷的大軍還有朝廷的探子都還在呢,若真是鬧大了最後只怕誰都別想討好。那日雙方商定之後衛君陌等人和宮馭宸便先行離開了,這也算是一種制衡。瑾州的駐軍也因爲越州和辰州突然的戰事而方寸大亂,無瑕理會西郊大營的事情。何況張定方也並沒有將寶藏的下落告訴多少人,只要滅了幾個知情的將領的口,事情也就被掩蓋住了。至於瑾州附近的江湖中人找尋了好些日子找不到什麼線索還損失慘重,也就跟着退了。而這個時候宮馭宸已經去追殺張定方,衛君陌和南宮墨也藉口回金陵,慢悠悠地墜在張定方後面走着。

真正運走那些寶藏的是暗中潛回瑾州的藺長風和紫霄殿衆人。想必宮馭宸的安排也是差不多的。

“可憐張定方一代豪傑,倒是被宮馭宸坑慘了,竟落了個無人收屍的地步。房,找人將他收殮了吧。”

房點頭道:“是,小姐。”這種事情自然不能由他們出面,但是想要找幾個不知情的人收殮倒也不是難事。就讓張定方這麼默默無聞的入殮,總比被人挖出來鞭屍強得多。

衛君陌看向絃歌,問道:“絃歌公子那一份怎麼算?”

絃歌擺擺手,懶懶道:“送去金陵。就當是給墨兒的添妝好了。”

剛要轉身的房險些一頭撞到門檻上。

絃歌公子,你不是缺錢麼?!

絃歌公子點頭,“我是缺錢啊,嫁妹子也是很花錢的。”關鍵是他還收不到什麼聘禮,靖江郡王王府的聘禮都是給南宮懷的,真是虧大了。

房突然覺得自己森森地嫉妒起自家公子來了,絃歌公子還有別的妹子麼?求娶……誰特麼會拿着漢王寶藏的五分之一陪嫁?所以,這筆錢最後還是歸他家公子了麼?果然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難怪公子這麼大方。

彷彿看懂了他的表情,絃歌公子不屑地輕嗤,“什麼時候衛世子也好意思用媳婦兒的嫁妝了?要是真缺錢的話,本公子還可以打賞你一點。”

衛君陌也不動怒,只是淡淡瞥了絃歌一眼,側首對房吩咐道:“一半送回紫霄殿,一半送到金陵。”

“是,公子。”房其實也不是真的很在意,反正是一筆意外之財。而且還是一筆足夠紫霄殿一干上下吃喝幾輩子的意外之財。

看着房出去,絃歌也站起身來道:“既然沒事,本公子也先走了。墨兒,金陵見。”

“師兄?”南宮墨一愣,不解地道:“師兄不跟我們一起走?”

絃歌有些煩躁地揮揮手道:“不了,鄞州那邊還有個病人要去看看。你大婚之前我一定會到金陵。”說完,也不等南宮墨再說什麼,直接從窗口翻了出去。南宮墨遊戲無奈地嘆了口氣,衛君陌拉住她坐下,低聲道:“怎麼了?絃歌走了你不開心?”

南宮墨搖搖頭道:“不是我不開心,是師兄不開心。師兄不喜歡金陵,若不是爲了我的婚事,肯定也不會去金陵的。距離婚期還有一段日子,他不會那麼早去的。”

不喜歡金陵?真是一件好事。

衛君陌不動聲色,輕聲道:“無妨,過些日子就能見到了。他若是有什麼心結,也可以問問。”

南宮墨有些無奈地嘆氣道:“你別看師兄整天笑得如沐春風,他若是有什麼事情想要隱瞞,誰也問不出來的。”就連從小帶大的師兄的師傅和師叔都問不出來何況是她,另外,她也不想逼師兄想起什麼不願意想起的事情。

那就更好了,就讓絃歌討厭金陵一輩子吧。

打發走了房,南宮墨和衛君陌這才一路上慢悠悠地朝着金陵的方向而去。仔細算算,這次出門前後也不過才一個多月,但是發生的事情卻是比從前一年加起來還多。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在丹陽附近一留就是好幾年,能夠出來走走南宮墨還是很是高興的。當然,如果能夠沒有戰事的話那就更好了。如今叛亂算是暫時平息,之前逃難出來的百姓也開始慢慢地返回,一路上只見許多百姓衣衫襤褸地往湖廣的方向而去。雖然經歷了這樣一場無妄之災,不過幸好現在他們總算能夠回家了。

看着南宮墨有些心不在焉地模樣,衛君陌牽着她的手停了下來,低聲道:“無瑕心情不好麼?”

南宮墨搖搖頭,道:“沒什麼,大約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吧。”

她還真的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說起來前世雖然風裡來火裡去的,但是到底是生在太平盛世,哪裡見過這樣兵荒馬亂,無數百姓居家逃亡的事情?

衛君陌瞭然,柔聲道:“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無瑕心太軟了。”

南宮墨窘然。實在是很難理解爲什麼總是有人說她心軟。

這一日,兩人策馬行至一處山村的時候天色將晚,眼看着又要下雨了,於是便決定在這裡投宿一晚明天再走。原本按照他們的速度早已經該到了金陵的,只是衛君陌見南宮墨心情不佳,兩人便放慢了腳步,然後繞到了別的地方去散散心,於是走了將近半個月,距離金陵卻還有兩天的路程。

馬兒在村口停下的時候大雨已經嘩啦啦地落下來了。衛君陌擡手護着南宮墨兩人齊齊掠到了最近的一戶人家門前,敲響了門。不一會兒功夫,就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開門出來了,見到兩人都是一愣,道:“兩位…這是?”南宮墨淺笑道:“這位大嬸,我們路過這裡天黑了,又下起了雨,想要借宿一晚,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婦人看了看兩人,才點了點頭道:“快進來吧。小心着涼了。我…我家裡有些簡陋,只怕委屈了兩位貴人。”

南宮墨笑道:“大嬸收留我們,我們感激不盡纔是。”

兩人進了屋子,屋子裡果然很小。原本老婦人一個人還不覺得,等到兩人都進來,特別是衛君陌身形高大修長,整個屋子裡頓時顯得有些擁擠了。老婦人有些侷促地讓兩人坐下,看了看南宮墨有些半溼的衣服,道:“這可怎麼好…我家裡也沒有適合姑娘穿的衣裳。”

南宮墨低頭看了看,笑道:“不要緊,只是滴了幾滴雨而已。”她在丹陽也跟許多農戶相處過,自然知道這些尋常百姓的困難之處。許多特別困難的人家一家人也沒有兩件好衣服,又哪兒來的衣服給客人穿。何況,南宮墨的包袱裡也帶着兩套一副,只是確實是沒怎麼淋雨,倒也用不着特意去換了。

衛君陌看了看她,劍眉微皺拎過手上的包袱放進南宮墨手中道:“去換了。”

南宮墨看着他堅持的神色,無奈只得接過包袱問了老婦人換衣服的地方,去將淋了雨的衣服換下來了。

南宮墨換了一身月白的羅衣出來,便看到衛君陌正筆直的坐在簡陋的桌邊一動不動。顯然衛世子即便是再能吃苦,對於這樣簡陋的地方還是不習慣的。這小小的屋子比起她當初在丹陽的民房更小更矮也更加簡陋破舊,若是冬天,甚至讓人覺得一陣寒風都能將它吹倒一般。

不遠處隔着半人高的矮牆,老婦人正在竈前煮着什麼,看到南宮墨出來,這才擡起頭來笑道:“咱們這裡也沒什麼好東西招待客人,煮些茶去去寒吧,淋了雨得了風寒可不好。兩位…可用過晚飯了?”南宮墨含笑走過去,笑道:“大嬸你別忙活了,我們帶着乾糧呢。”看到這樣貧寒的人家,南宮墨哪兒還好意思吃人家的東西?她心眼是不太好沒錯,但是卻絕不會去坑這些已經很窮苦的老百姓。一邊想着,南宮墨一邊盤算着明天走的時候給老人家留下些既不會招惹是非又能幫着老人家一些的銀兩。

老婦人笑道:“煮點茶水不費什麼,都是咱們自己在山上纔來的草藥罷了。咱們這些人家也沒錢看病,若是淋了雨天下涼喝一點對身體也好。”

南宮墨含笑點頭,走過去幫着生活。

老婦人望了一眼不遠處坐得跟石柱似得衛君陌,在看看蹲在竈邊熟練生活的南宮墨笑道:“看姑娘便是個貴人,沒想到竟然也會生活。”

南宮墨淡笑不語,熟練的將柴火扔進竈膛裡。回頭對衛君陌笑道:“要不要過來一起烤一烤?”

其實烤不烤的都不是重點,現在這個天氣衛君陌哪怕穿着全溼的衣裳在雨裡淋半個時辰也未必會風寒。不過是看他一個人獨自坐在那裡有些好笑罷了,比起當初第一次到丹陽她的家裡的時候還要束手束腳。那時候還有個大驚小怪的藺長風對比着,此時才能看出來衛世子到底還是個世家公子。

原本以爲衛君陌不會理她,沒想到他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就走過來了。低頭看了看,也不嫌髒直接坐在了南宮墨的身邊。南宮墨一愣,看着木着臉的衛世子,忍不住低頭悶笑起來了。

“很好笑?”衛君陌看着她沉聲道。

南宮墨連連搖頭,眨了眨眼睛道:“沒有,誰知道衛公子這麼不習慣呢。”她居然現在才發現,衛君陌有不算特別重但是卻絕對存在的潔癖。當初在丹陽沒看出來了啊,南宮墨想了想,頓時明白了。在丹陽的時候,房子雖然簡陋,但是其實打理的非常整潔乾淨。她是大夫,藥材方面更是半點也出不得毛病,衛公子稍微忍忍大約也就過了。但是這小小的屋子顯然只有老婦人一個人住着,許多地方就是想要整理只怕也是有心無力。偏偏衛公子還不想表現出來,於是只得明明坐立不安卻偏偏還要表現的一臉鎮定淡漠的模樣。

“姑娘和公子是兄妹麼?”老婦人笑道,“這位公子可是不習慣這樣的地方?”

南宮墨莞爾一笑,摟着他的一隻胳膊笑道:“是啊,大嬸你別理他,他不好意思呢。大嬸,你一個人住麼?”老婦人臉上的笑容有些黯淡,低聲道:“是啊…如今只有我老婆子一個人在這裡了。兩位能夠來陪陪我,老婆子高興的很呢。”

“方纔我們過來的時候,看到這村裡都沒什麼人煙了,這兒的人歇的真早。”

“這窮鄉僻壤的比不得城裡繁華,不早早地歇着也沒什麼事兒。何況…咱們鄉下人都說,早些睡着就不餓了,也能節省點糧食。”老婦人嘆息道。

聞言,南宮墨也只能嘆息。

很快,藥茶便煮好了。老婦人拿着兩個粗瓷碗爲兩人一人沉了一碗。南宮墨上前接過端到了一邊的桌上,老婦人笑道:“快趁熱喝吧,味道不太好,不過總比風寒了要好些。”南宮墨含笑點點頭道:“有勞大嬸了。”

有些昏暗的房間裡只燃着一盞油燈,豆大的火苗微微跳動着,屋外大雨嘩啦啦地大落在房頂和地面上,可見這場雨下得多大。

坐在桌邊的兩個人早已經昏倒在了桌上,老婦人沉默地站在竈臺後面收拾着,等到收拾乾淨才慢慢走了過去看着趴在桌上人事不省的兩個人,旁邊還放着兩個還有半碗茶水的粗瓷碗。

老婦人臉色更加慘淡了起來,嘆了口氣有些蹣跚地走向門口慢慢打開了門。好一會兒,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問道:“他們死了麼?”

老婦人得聲音有些顫抖,道:“他們…他們喝了藥已經…求求你們,放了咱們村子裡的老小吧……”

來人輕哼一聲,一把推開老婦人大步垮了進去。果然看到兩個趴在桌邊的男女,再走近一看兩人都是昏睡着的模樣,突地心中一驚,厲聲叫道:“不對!這藥明明是入口奪命的,怎麼……”

“啊?!”男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變成了一聲慘叫。只見原本昏睡在桌面的衛君陌已然睜開了眼睛,一手扣住男主的肩骨用力一捏,然後擡腳將人踢了出去。男子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破門而出,砰然砸落砸大雨滂沱的地面上吐了一口鮮血。

門外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羣黑衣人,爲首的一人神色冷肅,氣勢逼人,正是七星連環閣閣主金憑軼。

金憑軼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沉聲道:“看來是失敗了。”

“既然知道我跟絃歌公子的關係,還讓人下毒,金閣主是看不起我南宮墨麼?”南宮墨和衛君陌走出了小屋,粘在屋檐下望着門外大雨中的七星連環閣衆人。南宮墨挑眉道:“金閣主,爲了區區一把青冥劍,你不用如此較真吧?”

金憑軼冷笑一聲道:“青冥劍?看來南宮小姐是貴人多忘事了。”

看着他眼底的仇恨,南宮墨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金無鶴。”

“金無鶴雖然不成器,卻也是本座唯一的兒子。南宮小姐既然殺了他,就該想到今天。”金憑軼沉聲道。

南宮墨嘆氣,“我其實我不愛殺人。”奈何你的兒子太喜歡找死了。

“跟他廢話什麼,那種敗類殺了便殺了。”衛君陌淡漠地道。

南宮墨笑道:“我只是有那麼一點好奇,七星連環閣的消息果真靈通。”

金憑軼冷笑道:“那晚在客棧的人確實是死得差不多了,就算是沒死的也沒幾個人能猜到南宮小姐的吩咐。但是…這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總還是有人知道的。”南宮墨挑眉。金憑軼也不瞞她,直言道:“若不是水閣閣主相告,本座也不會想到殺死我兒的竟然會是你。南宮墨,你果然膽大包天,做了那種事情還敢出現在本座面前!”

水閣?宮馭宸!

南宮墨嘆氣,宮馭宸果然沒有那麼容易打發。他們剛剛坑了宮馭宸一把,宮馭宸卻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原來是將後招留在這裡了。掃了一眼雨幕中虎視眈眈地七星連環閣衆人,南宮墨側首看向衛君陌。衛君陌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別怕。”

南宮墨展顏一笑,“不怕。”

金憑軼冷笑道:“既然毒不死你們…給我上!”

一羣黑衣人紛紛舉起刀劍衝向了兩人,南宮墨手中青冥劍鏘地出鞘,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青芒,毫不留情的揮向來人。旁邊衛君陌抽出腰間的軟劍也跟着加入了戰團。

金憑軼這一次是發誓要爲兒子報仇,順便報了南宮墨幾次戲弄他的仇,帶來的人不僅不少而且都是七星連環閣的精英。他很清楚以衛君陌和南宮墨的身份,若是不能悄無聲息地殺了這兩人,自己和七星連環閣絕對是麻煩不斷。但是金憑軼卻不知道,現在不僅僅是他想要殺了南宮墨和衛君陌,衛君陌同樣也想要殺了他。原本有水閣和紫霄殿牽制,寶藏的下落金憑軼知道也不會泄露出去,但是現在金憑軼既然對他們起了殺心,那就誰也不敢保證他殺不了人會不會將消息散佈出去了。他不擔心江湖上的人,但是卻不能不擔心朝堂特別是外祖父。所以,金憑軼必須死。

軟劍劃出一道明亮的寒光,寒光過處帶出一道道絢麗的血花,但是很快,雨水又將劍鋒上剛剛沾染的血跡重刷的乾乾淨淨。

紫霄公子的劍法號稱江湖上最可怕的劍法並非沒有道理的。跟上次和南宮墨過招的時候截然不同,衛君陌的劍法不僅僅是大開大闔堂堂正正,更多了十分的凌厲和霸氣。每一劍揮下去,都彷彿是在宣告對一個生命的審判。這樣凌厲的劍法不僅僅是戰場上非常實用,用於江湖對敵也同樣的讓人心驚。

一個個黑衣人倒下了,但是很快又有更多的黑衣人前赴後繼的撲了上來。不過短短的兩刻鐘功夫,小屋前的空地上已經七橫八豎地趟了二十多具屍體,地上的雨水也染上了淡淡地血腥。南宮墨反手一劍揮開了身後想要偷襲的黑衣人,同時左手射出一枚銀針正中迎面而來的黑衣人眉心。

“小心。”

眼前寒光一閃,卻被衛君陌身後拉開避過了刀鋒,只是左肩的衣袖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無瑕?!”

“沒事。”南宮墨淡淡道:“沒受傷。”

掃了一眼周圍虎視眈眈卻遲疑着不敢上前的黑衣人,南宮墨低聲道:“人太多了。”金憑軼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所以想要嚇走這些黑衣人是不太可能的。現在下着大雨,想要用毒都不太可能,太容易誤傷了而且效果還不會好。

衛君陌淡淡地掃了衆人一眼,紫色的眼眸在暗夜中流動着詭異的光彩。一手抓住南宮墨,揮出一劍的同時,足下一點人已經如展翅的大鵬一般掠了出去。

金憑軼少了一眼滿地的屍體,沉聲道:“追!決不能讓他們跑了!”

“是,閣主!”

七星連環閣這次的精英可謂是傾巢而出,說明了金憑軼的決心和憤怒。

幽暗的雨夜中,衛君陌帶着南宮墨施展輕功在山林中飛快地前進,身後遠遠地依然綴着七星連環閣的高手,顯然是不殺了他們誓不罷休。甚至好幾次與追殺的人撞上,卻都被兩人聯手擊殺了。等到後半夜雨漸漸地停下了,兩人卻也累得不輕,一晚上下來連南宮墨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

“休息一下。”雨停了,夏夜的天空星光璀璨,因爲剛剛下過的大雨,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水汽。衛君陌扶着南宮墨在一顆大樹下的石頭邊上停了下來。南宮墨有些歉疚,“抱歉,都是因爲我才惹出這事兒。”如果不是她殺了金無鶴,金憑軼是絕不會敢惹上衛君陌的。

衛君陌不悅地盯着她,良久方纔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至於金無鶴…殺得好。”

南宮墨無奈地一笑,只聽衛君陌淡然道:“金憑軼早晚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沒什麼差別。”這些年七星連環閣行事太過囂張了,朝廷早就容不下他們了。只不過陛下一直幫着民生政務纔沒空理會這些江湖中人,經過這一次的江湖中人幫助張定方還導致南宮懷重傷衛君陌失蹤的事情之後,朝廷肯定是要對這些江湖門派下手的。

南宮墨挑眉,“咱們現在怎麼辦?”

現在不是金憑軼會不會死的問題,而是…她們會不會死的問題。低頭看了一眼有些顫抖的手,南宮墨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從來不是能夠打持久戰的人,做殺手大多數時候都是一擊必中,完成任務立刻撤離。變成南宮傾體質更是比原本弱了一些。原本的南宮墨好歹還是從小開始訓練的,南宮傾十一歲之前卻是個實打實的千金小姐,而且身體還不怎麼好。如今算下來學武也還不滿六年,能有這樣的身手已經是天賦驚人了。但是像今晚這樣驚心動魄的大開殺戒還真是從未有過。這會兒突然停下來真的有些精疲力盡的感覺。

一隻手拉起她原本握劍的手,帶着內力的指尖輕緩的揉壓着,道:“好好休息,不會有事的。”

“你不累麼?”

“還好。”衛君陌道,見南宮墨巴巴地望着他,衛君陌道,“不會比在戰場上更累。”別看打仗的時候對手都是一些只會粗淺的拳腳功夫的士兵,但是一旦陷入千軍萬馬的包圍之中你就會知道對付幾十個武功高手根本就是小事,要麼打贏要麼打輸被打死。但是戰場上,明明任何一個士兵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卻怎麼也殺不完敵人,只能不停的殺下去,一刻也不能停止。衛君陌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就遇到一場惡戰,就連隨身的佩劍都砍得豁了口子。到最後甚至是什麼都不能想只能不停地殺下去了。

靠在衛君陌肩膀上,南宮墨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衛君陌側首望着靠在自己肩頭的清麗容顏,冷漠的容顏上多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即使是這樣被人追殺的情況下,他卻依然很喜歡現在這樣的情形。只有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並肩持劍,不停地殺敵或者保護着對方。這世上,只有眼前的少女才能這樣無論做什麼都跟他一起。不會被他拋下,也永遠不需要他停下來等她。等她累了,可以靠在他的肩上休息。

目光慢慢地移到她肩膀上的一處傷處,傷口並不太嚴重,但是浸出的鮮血暈染了月白的衣衫卻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衛君陌眼底閃過一絲殺意,伸手取出一個精緻的藥瓶,猶豫了一下還是擡手輕輕挑開了一些傷處的衣衫,露出下面白皙的肌膚和有些猙獰的傷口。輕柔地在傷口處撒上了藥粉,衛君陌扯下了一段布料握在手中,不過片刻原本還有些溼潤的布料就變得乾燥了。衛君陌小心的爲她包紮好傷口,然後才重新拉好了衣衫。這一切他都做得十分小心,完全沒有驚動沉睡中的南宮墨。等到處理完了一切,然後纔將人攬入懷中靠着樹閉目休息。

穿着溼潤的衣服並不太舒服,即使現在是夏天也很不熟。沉睡中的南宮墨只覺得有一股暖暖的氣流從穴道流向周身各處,流轉着將原本的寒意驅除。就連原本黏在身上的衣衫似乎也慢慢地變得乾燥起來,睡夢中原本微蹙的眼眸漸漸地舒展開來。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衛君陌霍然掙開了眼睛,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濃郁的煞氣。

南宮墨皺了皺眉,枕着他肩頭的頭微微動了一下眼看着就要醒來。衛君陌擡手一指點在了她的穴道上,原本想要睜開的眼睛閉了起來,再一次陷入沉睡。

金憑軼臉色灰敗地盯着樹蔭下的兩個人,他沒有想到僅僅是兩個人而已竟然這麼不好對付。昨晚半個晚上,他帶來的高手竟然就已經摺損了大半。若是不將衛君陌二人斬落此處,他金憑軼還有什麼臉面在江湖上混?

“衛君陌,本座看你們往哪兒逃?”

衛君陌讓南宮墨靠着樹幹,自己卻站起身來,漠然道:“逃?現在要逃的不是你們麼?”

金憑軼一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衛君陌,你就是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南宮墨怎麼了?不行了麼?就算你殺了一晚上,本座還有一半的人,你有本事便將他們全部殺光。”衛君陌淡然道:“正是要將你們全部殺光。不怕死的,儘管過來吧。”衛君陌並沒有用軟劍,而是足下輕輕一挑,勾起了南宮墨放在地上的青冥劍。青冥劍劍鋒直指對面的七星連環閣衆人,青衣男子俊美的容顏冷漠如冰,紫眸在星光下閃動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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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 精神傷害不算傷81 亂血染上林寺23 悶騷會氣跑媳婦兒你造嗎477 走火入魔229 上頭有人好辦事511 野心和籌碼374 調虎離山混戰484 不適合的鐘情99 師兄駕到502 突如其來的意外343 這裡我就是規矩672 南宮緒的承諾354 人心燕王的鬱悶398 夭夭的下落253 深夜行走的商隊263 再次升職106 好一朵白蓮花啊86 星城郡主16 識時務者爲俊傑174 太子妃的悲哀401 絃歌公子的琴395 合作395 合作210 蕭千夜的麻煩455 王府宴衆人心403 又見議和460 禪位繼位236 妻與妾102 大婚之日意外來客272 不服憋着265 詔書背後468 怪異的夫妻關係242 絃歌公子的琴70 客棧神兵美人99 師兄駕到130 別居公主府325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256 大舅子倒黴的土匪145 奇怪的小鎮309 你回來了128 概不負責132 倒黴的前奏153 坑爹的謀士462 冊封517 才名清名能力170 瑜亮情節495 悲劇洞房夜98 被困山中君陌的怒氣213 北上途中8 相見未見2 天降聖旨237 蕭三公子的好奇512 妄想27 花前月下1 土匪窩裡的蛇精病444 亂象初生376 兄弟相爭531 要搞事的節奏355 義父義子400 尋蹤敗家子227 兇殘的上司和他兇殘的夫人404 逃跑失敗來遲一步483 如此母子81 亂血染上林寺16 識時務者爲俊傑445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128 概不負責513 小白臉你想跟本王搶人268 取捨與父子333 頑劣的小鬼333 頑劣的小鬼322 可預見的兄弟鬩牆437 互相怨懟317 心在滴血的小攤主289 鬱悶的北元騎兵154 險被劫持142 忍辱負重371 挾持人質170 瑜亮情節93 皇帝的心思244 打嘴仗無事生非377 燕王印璽224 七橫八豎的屍體327 金錢攻勢寧王的痛苦抉擇31 藺長風的勸告361 兵困潁川259 掃地出門319 膚淺我樂意227 兇殘的上司和他兇殘的夫人234 再現蹤跡418 飛飛尋主記172 打了也白打356 半路遇刺403 又見議和367 打羣架188 暴躁的康王世子61 帶着和尚看196 驚變之夜218 燕王麾下28 腦子被豬啃了麼
514 精神傷害不算傷81 亂血染上林寺23 悶騷會氣跑媳婦兒你造嗎477 走火入魔229 上頭有人好辦事511 野心和籌碼374 調虎離山混戰484 不適合的鐘情99 師兄駕到502 突如其來的意外343 這裡我就是規矩672 南宮緒的承諾354 人心燕王的鬱悶398 夭夭的下落253 深夜行走的商隊263 再次升職106 好一朵白蓮花啊86 星城郡主16 識時務者爲俊傑174 太子妃的悲哀401 絃歌公子的琴395 合作395 合作210 蕭千夜的麻煩455 王府宴衆人心403 又見議和460 禪位繼位236 妻與妾102 大婚之日意外來客272 不服憋着265 詔書背後468 怪異的夫妻關係242 絃歌公子的琴70 客棧神兵美人99 師兄駕到130 別居公主府325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256 大舅子倒黴的土匪145 奇怪的小鎮309 你回來了128 概不負責132 倒黴的前奏153 坑爹的謀士462 冊封517 才名清名能力170 瑜亮情節495 悲劇洞房夜98 被困山中君陌的怒氣213 北上途中8 相見未見2 天降聖旨237 蕭三公子的好奇512 妄想27 花前月下1 土匪窩裡的蛇精病444 亂象初生376 兄弟相爭531 要搞事的節奏355 義父義子400 尋蹤敗家子227 兇殘的上司和他兇殘的夫人404 逃跑失敗來遲一步483 如此母子81 亂血染上林寺16 識時務者爲俊傑445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128 概不負責513 小白臉你想跟本王搶人268 取捨與父子333 頑劣的小鬼333 頑劣的小鬼322 可預見的兄弟鬩牆437 互相怨懟317 心在滴血的小攤主289 鬱悶的北元騎兵154 險被劫持142 忍辱負重371 挾持人質170 瑜亮情節93 皇帝的心思244 打嘴仗無事生非377 燕王印璽224 七橫八豎的屍體327 金錢攻勢寧王的痛苦抉擇31 藺長風的勸告361 兵困潁川259 掃地出門319 膚淺我樂意227 兇殘的上司和他兇殘的夫人234 再現蹤跡418 飛飛尋主記172 打了也白打356 半路遇刺403 又見議和367 打羣架188 暴躁的康王世子61 帶着和尚看196 驚變之夜218 燕王麾下28 腦子被豬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