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皇上放下了茶杯,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神色之中滿是震動。
陸嬋心中不願,面上卻不露分毫。
“在你登基之前,我在想,就算不能做你唯一的女人,你的孩子也只能我給你生,這樣才能說明你愛我。”
陸嬋回憶往昔,眼神溫柔繾綣,進宮之前和阿遠那段隱秘的愛戀,是陸嬋心中最美好的回憶。
皇上靜靜地聽着。
“可是入了宮,我才發現,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天真。你還是那個愛着我的阿遠,可是同樣的你也是九五之尊了,你要開始爲天下人考慮了,你……爲了朝堂制衡,爲了保護我和孩子,也應該雨露均沾,讓別的妃子懷孕生子了……”
陸嬋低垂着頭,露出一段優美白皙的天鵝頸來,面容似乎帶着點點的哀傷,又有些決然,混在一起,美的卻是驚心動魄。
皇上心頭一熱,因着陸嬋懷孕了,皇上和陸嬋就很少行房事了,就算有,也只是淺嘗輒止,怕傷了孩子。
尤其是剛剛陸嬋那番話,說到了皇上的心坎兒裡了,只是他雖然有那樣的擔憂,卻是不好說的。
怎麼說呢?
當初是自己許諾的呀,而且他也的的確確是還愛着陸嬋,怎麼會毀了承諾呢?
現在聽到陸嬋親口說出這樣的話來,皇上的心中多多少少是鬆了一口氣的。
“嬋兒,你……可是這樣太委屈你了。”
這句話,也是說的真情實意的。
陸嬋擡起頭,眸中閃爍着點點淚光,笑的卻勉強,“不委屈,只要阿遠的心中永遠只有我一個,其他的女人就算是生下你的孩子,我……我心中也是……”
“嬋兒,你放心,誰也不會越過你去的。”
“我是信你的,阿遠。”
燭火之下,美人更美,更何況心神激盪,好在孩子已經八個多月了,已經穩住了。
接下來的三天,皇上又收入了後宮裡三位美人,都是前朝之前叫囂的厲害的御史家的女兒。
無一例外,全是貴人。
本來衆人以爲皇上終於願意找新的美人了是想開了,可是誰知道,那三位美人進了宮之後,只是侍寢過一次,就沒有然後了。
倒是之前的蘭婕妤最近在後宮風頭大盛,一個月裡,皇上能去蘭婕妤那四五次次,又去皇后那裡五六次,再去賢妃那裡去一次,意思意思。
剩下的時間依舊在皇貴妃那。
可是即便如此,蘭婕妤一下子也在後宮變得炙手可熱了起來,所有人都認爲蘭婕妤會是下一個皇貴妃的。
而且皇上如此寵幸其他的妃子,卻不見皇貴妃絲毫着急。
聽雪有些納悶的問道:“娘娘,您說那皇貴妃是個什麼想法呢?”
就算皇上去了別的妃子那裡,除了在皇后這裡,皇貴妃只要說個肚子疼什麼的,一定會把皇上叫回去的啊。
皇后自顧自的研究棋譜,頭也不擡的說道:“她那是變聰明瞭。”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後宮的妃嬪雖然不多,可是若一直都是皇貴妃一枝獨秀的話,別說後宮裡的女人了,怕是前朝的那些老大人一個個的也都不幹了。
到時候別說是皇貴妃自己了,怕是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都不一定。
而且時間久了肯定也和皇上有嫌隙的。
倒不如以退爲進。
聽雪仔細一想也明白了,只是……
細細的眉皺了起來,“這都臘月二十六了,眼看着就要新年了,那位怕是要生了吧?若是生在新年裡……”
本就是雙胎被皇上視爲吉兆,若是再生在新年裡,那更是吉的不能再吉了。
不僅僅是皇上,還有那前朝的大臣們,到時候態度勢必也會有所鬆動的。
“這就說不準了,女人家生孩子,幾時生可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
“娘娘,奴婢聽說有那種藥,能讓你想什麼時候生就什麼時候生的,您說那位會不會……”
“閉嘴!”皇后放下棋譜,擡起頭呵斥道,“你都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烏七八糟的?”
聽雪立刻跪下認錯:“娘娘恕罪,奴婢只是閒來在御花園聽婆子們說起的。”
“整日裡淨聽這些沒用的。”皇后皺着眉頭,心中有些惱火,“這些日子,直到皇貴妃生產之前,你都不要出去了。”
這丫頭,怕是被人利用了都不直到。
聽雪雖然是個奴婢,可是自小便伺候皇后,皇后一向敦厚,很少斥責人的。
一時間,聽雪覺得旁邊的小丫頭都在嘲笑自己,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幾個轉,委屈巴巴的退下了。
皇后也沒了下棋的心情了,煩躁的將黑白棋子一個個的撿回來。
觀雲揮了揮手,叫小丫頭們都先下去了。湊到了皇后跟前,將新裝好的湯婆子遞給了皇后,心中有些失落。
這個月又來了,皇后娘娘還是沒有懷孕……
“奴婢知道娘娘在擔心什麼,放心吧,奴婢會好好看着聽雪的。”
“這個死丫頭,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不過,”觀雲話音一轉,覺得也無不可,“如果能生在大年初一,那可真的是大大的吉兆了,也許那邊那位……”
“不可能。”
皇后嗤笑一聲,“皇貴妃不是個傻的,就算不生在大年初一,她懷的雙胎也被視爲吉兆,對於她來說,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平平安安的生下這兩個孩子,又何必兵行險招呢?”
從皇上開始寵幸後宮的其他人,皇后就知道,這一定是皇貴妃的主意。
那個女人終於聰明瞭起來。
後宮獨寵,可不是那麼好承受的。
分出來一些,既能讓皇上更加記掛她的好,還能將那些嫉妒分出來一些。
對於現在只需要安心養胎的皇貴妃來說,這纔是最正確的事情。
“這倒也是,還是娘娘高明。”
“娘娘。”
門口忽然想起了小丫頭的聲音,觀雲趕忙去看了。
不一會,臉色就極爲難堪的回來了。
皇后暗暗詫異,問道:“怎麼了?什麼事情能讓你臉色這麼不好看?”
觀雲沉着臉回道:“剛剛賢妃身邊的大丫鬟來說,賢妃懷孕了。”
皇上一個月裡不過纔去一次而已,居然就懷孕了!
這個賢妃還真是命好啊。
觀雲恨恨的想着,不過皇后卻是有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