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然對上西門域鐵青的臉，整個人都害怕極了，早就沒有了之前對着安小九的高傲與蠻橫，咬着脣，可憐巴巴的說道：“衛國公世子，不是我，這和我沒有關係的，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她怎麼能承認呢？
她怎麼敢承認呢？
不對，這件事本來就和她沒有關係的。
嗯，全都是那個賤人。
“是啊，衛國公世子爺這話說的我就有些聽不懂了，害死你弟弟妹妹的人在那兒跪着呢，和我們悠然有什麼關係？”曲夫人迎上對方暴怒的臉，強裝淡定的解釋。
這件事，絕對不能和她們母女倆扯上關係。
毀了人的骨灰，這樣的做法……要是傳開了，悠然的名聲也就不用要了。
“你當我瞎麼？！”
說實話，若說對安小九沒有一點埋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西門域還沒有無知到將這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到一個小姑娘身上。
而且這個姑娘能夠千里迢迢將弟弟妹妹的骨灰送回來，對於他們衛國公府來說，已經是一份天大的恩情了。
“贊哥，如意……”衛國公夫人也就是小崔氏幽幽的醒來，聽人告知所有的事情之後，痛的整個人又差點暈厥過去。
太夫人看着安小九，良久才道：“丫頭，這件事不怪你，老婆子反而要謝謝你，把贊哥和如意送了回來……”
太夫人經歷了多少風浪，自然是清楚這件事和安小九沒有什麼關係的。
而且爲了撈回骨灰盒子，那孩子都跳進湖裡了，這種天氣跳進湖水裡，那可能是會要命的啊。
“太夫人……”安小九淚眼朦朧的看着衛國公太夫人，嘴脣動了動，剛想說什麼，卻直接昏了過去。
“小九，小九……”陸離大急。
太夫人趕緊道：“快送到房間去，再去找大夫來。”
臉色這麼難看，可別有什麼事情啊。
“那我就先告辭了。”
陸離抱着安小九，快步離開。
要不是顧及到安小九自己的想法，陸離早就想抱着安小九離開了。
“母親，贊哥和如意……”小崔氏拉着太夫人的手，哭的像個孩子。
太夫人是一家人的頂樑柱，低頭看着哭的都快厥過去的兒媳婦兼外甥女，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老婆子我絕對不會放過所有害過贊哥和如意的人！”
她的小孫子啊……
擡眼看着在橋上和曲氏母女爭論的長孫西門域，老太太怒了，揚聲喊道：“你在那廢什麼話？她們怎麼對贊哥和如意的，你就怎麼對她們母女就是了。”
曲夫人和曲悠然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想明白就忽然被人提了起來，不等放聲尖叫，就被扔扔到了湖水中。
西門域還刻意換了一個方向扔。
剛剛的湖面因爲那一番折騰，不少冰都破開了，把她們母女扔到那去，豈不是便宜了她們？
“啊，救命……”
緊接着，又是一陣撲騰聲，一羣丫鬟婆子紛紛跳下去救主子。
陸蝶的臉都白了，站在一旁哆哆嗦嗦的指控道：“衛國公世子，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這還是她頭一次看到一個大男人對女人下手，還是如此的光明正大的。
西門域冷哼一聲：“我過分？她們母女將我弟弟妹妹的骨灰扔到這冰冷的湖水中，難道就不過分了？淮陽侯世子妃，如果不是看在陸離的份上，你也會和曲氏母女一個待遇！”
過分？
他恨不得殺了這兩個毒婦！
“域兒你送你母親回去，並且將這件事告訴你父親，讓你父親去將銀礦之事和當年贊哥如意失蹤之事聯合晉王府調查個清楚。然後你就帶着禮去一趟曲尚書府，登門賠罪。”
西門域點頭。
陸蝶張了張嘴，滿臉駭然。
登門賠罪？
這難道不是登門打臉麼？
恐怕今天之後，曲悠然的名聲就要不得了。
對骨灰不敬，誰還能認爲曲悠然是一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姑娘？
“奶奶，您也回去吧，弟弟和如意……我和父親會去查清楚的，您……”
“糊塗啊你。”太夫人看着眼前的長孫，毫不留情的呵斥道，“那丫頭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咱們怎麼能都走了呢？”
“母親，如果不是因爲她，也許贊哥就不會……”小崔氏聽到太夫人這話萬分不忿，語氣中全是對安小九的怨恨。
雖然她知道，這件事怪不得安小九身上，是贊哥自願救她的，可是身爲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哪裡還能有那麼多的理智呢？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如果……
“你給我閉嘴！”太夫人眉眼皆是厲色，緩緩掃視周圍的下人，沉聲說道，“老婆子我今天把話放在這了，誰要是敢找這丫頭的麻煩，別怪我老婆子不客氣。”
見小崔氏哭的實在是可憐，嘆息一聲，放緩了語氣勸說了起來：“你想想，如果那丫頭被贊哥救了，就裝作沒有這件事，不把贊哥和如意的骨灰送回來呢？”
小崔氏臉色微微一僵。
“在採石場那種做苦力的地方，她一個小丫頭能夠保住贊哥的骨灰，想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剛剛你也看到了，贊哥的骨灰盒掉到了湖水中，她想也不想的就跳下去了，這麼冷的湖水，跳下去，很可能是會死人的啊。
可是那姑娘卻毫不猶豫，還不是爲着贊哥的救命之恩？人家丫頭千里迢迢的送回了你兒子的骨灰，難道還當不得你一句感謝麼？”
然後轉頭看向西門域，語重心長的說道：“域兒，你是衛國公府的世子，你看事情更是要恩怨分明，不要想什麼如果假設。我衛國公府雖然要做人做事都低調，但是……像今天這種事情，還需要忍讓麼？”
“孫兒知錯。”
太夫人嘆了一口氣。
其實怪不得長孫，實在是一開始他們就有意的將孫子往這方面培養。
開國功丞哪是那麼容易做的？
衛國公府鋒芒太盛，不是一時的低調就能夠一直安全的。
所以，她和老頭子才寧願將子孫往平庸裡培養的。
怪，就只能怪這孫子生在了衛國公府吧，一身抱負只能壓制不可……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