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秀更加好奇,還沒有開口問,徐若瑾就主動答道:
“這是我爲你配的藥。”
“嗯。”楚雲秀明白,將小葫蘆重新蓋好,隨口問了一句,“這是治什麼的?”
徐若瑾頓了頓,纔回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這藥能保你與擎兒安全。”
楚雲秀此時好像意識到什麼,與徐若瑾對視片刻,還是把要問的話嚥了回去,只是鄭重地點了頭,“放心,我定會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姜三夫人看着眼前的楚雲秀,只在心中感慨世事變遷。
雲妃的音容笑貌彷彿還在姜三夫人腦海中清晰地存在,但云妃早已變作其他人。
楚雲秀處處都未徐若瑾考慮,二人的關係親近且自然。姜三夫人是看得出來的。
有楚雲秀在後宮照應着,徐若瑾的路也走得輕鬆些。
“在這兒用晚膳再走吧。”徐若瑾道。
楚雲秀也是這麼想的,“得看皇上的意思。”
話音剛落,就聽田公公求見。
“娘娘。”
三人噤聲,楚雲秀應聲讓人進來。
“啓稟娘娘,皇上要回宮,讓老奴來通稟娘娘。”田公公道。
楚雲秀面露失望,“本宮知道了,有勞公公。”
田公公走後,楚雲秀才嘆息一聲,“看來今日運氣不好。”
徐若瑾卻是皺眉,“怎麼突然就要走了?”
楚雲秀搖頭,“皇上最是陰晴不定,你又不是不知道。”
皇上都發話了,楚雲秀沒有不聽的道理,抱起夜擎與悠悠擺手。
夜擎還沒玩夠,全身都在抗拒,扁着嘴就差哭出來了。
悠悠也去求徐若瑾,“娘,弟弟不能不走嗎?”
“……等過兩日娘帶你進宮去找弟弟玩。”徐若瑾承諾。
悠悠的心情這才稍稍轉好,悶悶不樂地走到楚雲秀身邊,仰頭去看夜擎。
夜擎嗚咽不停,伸手就要去夠悠悠。
悠悠忙道:“弟弟乖乖,我過些日子就去看你!”
夜擎好像聽懂了,臉上還掛着淚,但是小嘴開心地咧着。
夜微言得了樑霄的回答之後就再也坐不住了,連頓便飯都沒吃,就帶着楚雲秀回宮。
走得匆忙,很快宮裡來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徐若瑾感慨萬千,就像做了一場夢。她好奇地去找樑霄,“你究竟與皇上說了什麼?他怎麼走得如此着急?”
“你猜?”樑霄欠揍地回了兩個字。
徐若瑾鬱悶地看着樑霄,“不說算了,我去問姜必武。”
樑霄仍是一臉“隨意”的不在乎模樣。
徐若瑾也不會真的去問姜必武,瞥了樑霄一眼暗暗記了一筆,看晚上怎麼收拾他。
皇上與雲妃都離開了,姜三夫人也沒有留下的必要,就叫上姜必武離開。
姜必武還有點不情願,但被姜三夫人一個瞪眼都憋回去。
不說有徐若瑾坐鎮,還有樑霄在,姜必武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如何。
皇上微服私訪郡主府的事很快就傳開。
翌日上朝,夜微言就當朝宣佈認命陸凌楓之事,要他去治理七離。
這消息事先沒有半點兒預兆,陸凌楓比任何人都詫異。
大臣們也是一片譁然,陸凌楓當下就要拒絕,但被夜微言三言兩語打發。
陸凌楓憤憤不平,細細回想後認定此事是樑霄在背後搞鬼。
下朝之後,陸凌楓直奔郡主府而去。
“樑霄呢?叫樑霄出來!我要見他!”陸凌楓氣憤難當,興師問罪的架勢明顯。
下人們都被嚇了一跳,只好趕緊去通稟。
陸凌楓等得越發不耐煩,嘴上喋喋不休,“樑霄!敢做不敢當!縮頭烏龜!”
罵了半天,樑霄還不出現,陸凌楓也不解氣。
陸凌楓在前廳扇着扇子,生人勿近,沒有一個下人敢上前。
又過了一會兒,樑霄姍姍來遲。
陸凌楓看到樑霄就一肚子氣,控制不住跳腳,“你辦的什麼好事!”
樑霄裝作不知,“怎麼?你來我家,不分青紅皁白亂罵一通,我還沒找你算賬。”
“別說這些廢話,你就說你究竟是何意思?爲何要在皇上那舉薦我去七離?”陸凌楓怒不可遏。
樑霄看着好笑。
這大概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面對加官進爵的好機會反而暴跳如雷的人。
“你笑什麼?”陸凌楓面色更冷。
樑霄不以爲意,“笑你。”
“你!”陸凌楓吃癟,“我哪裡又得罪你了?你在皇上那舉薦我去七離?你這一刀捅得真夠狠!”
“皇上有意提攜新的兵部干將,你一個兵部侍郎,不是正合適麼?”樑霄反問。
陸凌楓一時無言以對,怨懟地怒視樑霄。
樑霄卻是一副“我爲你好,你該感謝我”的表情。
“……”陸凌楓深吸一口氣,不然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與樑霄動手。
關鍵就算動手,陸凌楓也不是樑霄的對手,到時吃虧的還是他。
這麼一想,陸凌楓只能默默忍耐。
“說完了?請回吧。”樑霄不客氣地趕人。
陸凌楓一頭黑線,強壓着不忿,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
“哦?那你說說看。”
“你就是想讓我在皇上面前暴露!我這麼多年的辛苦謀劃,你兩讓它們毀於一旦!”陸凌楓氣憤難當,一口咬定。
樑霄卻是面不改色,對陸凌楓的話沒有半點興趣,“我以爲你希望我這麼做。”
陸凌楓看樑霄理直氣壯的樣就氣得一陣頭痛,急火攻心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但偏偏又拿面前這人無可奈何。
樑霄就任由陸凌楓瞪着,也不躲閃,更不會放在心上。
陸凌楓此刻只想撞牆,他打不過樑霄不說,連嘴上也贏不了,只會越來越鬱悶。
半晌,陸凌楓深深吸了口氣,按捺住噴薄欲出的怒火,對樑霄道:“我最後一次問你,夜微言已經對你至此,你究竟還在等什麼?爲何還不肯與我聯手?!”
樑霄淡淡地瞥了陸凌楓一眼,嘲諷一笑,“我看你是糊塗了。皇上如何對我、和我不肯理睬你是兩碼事。”
陸凌楓總算明白,連說了三個“好”,隨即頭也不回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