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洪少卿便走了過來。
“父親!”
洪宗天微微頷首。不錯眼珠地看着面前的兒子。
洪少卿是他的長子,可惜髮妻早亡,他便續絃娶了如今的妻子,生下了二子洪少雄和小女兒洪韻兒。
洪少雄自小飛揚跋扈,面生反骨,要不是天賦孱弱,估計現在都要欺壓到自己頭上來了。原先一直老實做人,最近修爲大進,做事高調的很,大有不把家中所有人放在眼裡的勢頭。
洪韻兒卻與二哥不同,雖然古靈精怪,但本性純良。自幼和大哥交好,這二哥卻被他們給孤立了。
洪少卿原本被自己倚爲心腹,將來肯定是要接管洪家大權的。
但作爲繼母的妻子,徐佩珍卻一直吹耳邊風,藉着如今洪少雄才是年輕一輩之中最耀眼的人物,修爲半步築基的這個事情,讓洪宗天將大權移交給洪少雄,但洪宗天腦聰目明,怎麼可能同意?
家族一本亂賬!
“父親,母親這是……”
見到徐佩珍軟倒在地上,洪少卿大驚失色,還以爲家裡進了殺手。
“她瘋了,你別管,你即刻帶着北朔衛,將這裡嚴防死守,直到我們破墓歸來,否則決不允許她和少雄離開這間房!”
北朔衛是洪家特有的保鏢,類似於龍家秘衛、秦家影衛、姜家紫神衛,屬於禁軍一流,專門負責核心人物的安全。
一直由洪少卿統率,十數年未變。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
洪宗天長嘆一口氣:“少雄與寧逍遙比武,結果被打傷,回來她不依不饒,非要找寧逍遙算賬,這不是胡鬧嗎!”
洪少卿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說道:“這個寧逍遙,的確是跋扈了一些。吃些苦頭,那是應該的。”
想起之前在大堂,寧逍遙那飛揚跋扈目空一切的樣子,好像這裡不是洪家,而是寧家,洪宗天也覺得心裡有點窩火。
但現在啓墓在即,任何私人恩怨都該往後放放。
否則等着消息泄露,引來外國強者插一手,那武道神木到底花落誰家,那就尤未可知了。
“啓墓大事是第一位的,寧逍遙不容有失。就算他現在把洪家一把火給燒着了,我們也得留着他的腦袋,等明天解決了啓墓的事情,破了那黑色的靈光,到時候再說!”
“再者說,他豈是等閒之輩?之前燕京望族遠征苗疆,連滅毒龍教、鬼巫門,事後他們的道統神秘消失,我懷疑,這道統已經落在了寧逍遙的手中,而且已被他學習的差不多了。就算你母親她是苗王的女兒,寧逍遙就是好惹的了?”
“燕家的血債還在眼前回蕩,我們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別觸怒這個殺神,否則,必有飛來橫禍!”
洪少卿愕然:“父親想了半輩子的東西,居然落在了他的手裡?”
洪宗天臉色難看地嗯了一聲:“毒龍教的《五毒功》、鬼巫門的《天巫經》,都是苗疆蠱術的至高法門,兩次帶隊的都是寧逍遙,我懷疑這兩本密卷都在他的手裡!”
“既然如此,何不讓母親一試?就算殺不了他,也得讓寧逍遙把這兩本密卷吐出來再說!”
洪少卿的話,讓洪宗天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但很快就被他給驅逐了。
“不行。此人兇悍如狼,修爲高深,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輕易下手。一切先以啓墓爲根本,等我們拿到了武道神木,將來多培育幾個築基高手,再談這些事情。你現在先把你母親給我看好了,不許出錯!”
洪少卿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下頭。
……
“逍遙,你今天,太沖動了。”
坐在客房內,姜擎天閉眸打坐,寧小凡剛準備引導火神令,進闊別已久的淘寶店瞧瞧,姜擎天一句話就打破了他的預備。
“我衝動嗎?你沒見那洪少雄,之前在我手下如螻蟻一樣,現在修爲漲了,那跋扈的樣子,也就是在洪家,要是在燕京,我不一掌劈死他!”
“這裡畢竟是洪家的底盤。洪家主宅心仁厚,施恩四方,這次能聚集這麼多散修就是他多年恩威並施的結果。你以爲那些不服不忿的散修就這麼聽話?要不是洪家主一聲號令,他們自己就得先打得血流成河不可。”
“我倒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你別忘了,他之前派人來交易龍石,被你截殺了死了個長老外加幾名親傳弟子,這事兒可不小,他卻對你面色如常,你不覺得奇怪?”
“萬事以要爲先。現在下墓找寶貝纔是第一位,任何恩怨都得等之後再互掐。我懂這個道理,他洪宗天不會不懂。況且,我們的確有不對之處,你此行千萬小心,別懟天懟地,真把洪宗天惹毛了,在他的地盤,就算你手段通天也得脫層皮下來。”
姜擎天雖然語氣沒多大變化,但他如此評價一個人,忌憚一個人,也是古往今來頭一遭了。
“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對此寧小凡依舊很是不屑。
“呦呵?這洪宗天的女人,是苗王的女兒?真是厲害。相傳苗王一手蠱毒之術,天下聞名,只有他一脈習得,昔年的鬼巫門、毒龍教、蠱門都沒能得到苗王青睞,成爲他的乘龍快婿,染指苗王蠱術。想不到這便宜居然被洪宗天撿了去。”
寧小凡咧嘴調侃道。
姜擎天睜開雙目:“你現在知道了?這洪宗天可謂是一手遮天,西北是他的勢力,西南苗疆又是他老丈人的地盤,一呼百應。你我孤身兩人,在這裡再不低調一點,就算有命回燕京,也得吃一番苦頭。”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洪家內部很複雜,洪宗天喜愛的是大兒子洪少卿,但枕邊人卻是徐佩珍,洪少雄是徐佩珍的兒子,這徐佩珍睚眥必報,你打了洪少雄,這樑子就算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