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曹性有過節的士燮,南下出任交趾太守,成了曹性一大頭痛的問題,明面上,曹性依舊保持笑容,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師兄!阿鷹,你們現在是隨行的文武之首,你兩說說,我們應該怎麼應對?”
皇甫郯屬於惜字如金的話,曹鷹就是一個悶葫蘆,比沉默,皇甫郯都不是對手,皇甫郯是有事說事,沒事別礙事的那種,曹鷹不說話,他思索了一會,開口道:
“主公,通過你給看的交州地圖,可以發現,日南之北是九真,九真之北是交趾,日南、九真面積狹長,成一線,交趾位於兩郡之北,面積寬闊,將兩郡北上之陸路,完全遮蓋,沒有交趾,兩郡將與大漢他地,陸路隔絕,如果九真太守再加入士燮一系,那我們日南將成爲海外孤島!
如果士燮真像主公說的那般厲害,那這樣就險了!”
對於士燮,剛剛進入士家,強徵士壹、士武時,曹性已經向兩人介紹過了。
曹性看人有獨到的“見解”,曹軍上下都是見識過了,因此,對其推崇士燮,還是保留幾分相信的。
皇甫郯分析出害處,聽了半天的曹鷹總算開口了:“同是大漢之臣,他敢同室操戈?”
皇甫郯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阿鷹!不錯,成語用的越來越好了!”
曹性看向曹鷹,先讚揚一句,理論上,曹鷹的說法是成立的,漢靈帝在位,大漢的威嚴猶在,哪怕是名聲最顯赫,四世三公的袁家,依舊錶面上老實的爲官。
沒有名分,根本不好胡來。
但世事無絕對,交州遠離洛陽,受朝廷的影響極少,士燮一家在中原,地位排不上號,連士家都不是,只能是偏僻地區的豪強,但在當地,卻是有數的望族。
又與占人、越人,有良好的基礎,且家族名聲也不錯,比所謂的右車騎將軍之子,交州刺史朱符,有名望多了,也更得民心。
區連在逃,曹軍西、南兩路進攻佔人地盤,占人坐以待斃的可能性太低,保不準就會爆發。
作爲歷史上交州最巔峰的存在,歷史上麾下收攬的一流謀士、文臣,都有數位,這樣的一個人物,會放過聯合占人,找自己復仇,同時擴大自己實力,剔除曹性這位交州地區最大威脅者的機會嗎?
曹性反正是不信的。
在困難的時候笑出聲,是曹性一貫作風,誇過曹鷹過後,他再說起了正事:
“阿鷹,這裡離京師洛陽有多遠?這裡的百姓,有誰知道當朝的聖上是輪到誰了?你又可知,這交州郡縣,拖欠了多少年的賦稅沒有上交?”
曹鷹想起了隨着曹性一路南下的路途之遙遠,想着湞陽時的見聞,想着交州以後的見聞,之後也就沉默了。
在這裡,朝廷的影響力,還真不是一般的低,與同是邊疆的並、幽、涼三州,都不能比。
這三州還有朝廷任命的度遼將軍、護匈奴中郎將、護烏恆校尉、護羌校尉等等,統領邊軍駐守。
戰爭爆發時,時常有京師近衛,左右羽林軍、北軍五校,前來支援作戰,宣揚朝廷軍威。
可南方有什麼?交州有什麼?
地方上,除了郡國兵,什麼都沒有,連一個專管的校尉都沒有。
偏偏南方近五十年來,反叛時常發生,雖然規模沒有趙慈大,但對當地也造成了特別大的影響,對普通百姓的餘毒很深,使得普通百姓無法成活,只能依附豪強,苟延殘喘。
朝廷南方沒有正規駐軍,缺衣少食、一年不訓練一次的郡國兵,平叛無力,每每都是豪強帶領家兵部曲,站出來平叛,使得朝廷在南方的影響越來越少。
越往南這現象越嚴重,朝廷的管控能力越低,到了交州,更是有大量只知附庸的家主,只知道豪強,而不知道皇帝的存在。
“朝廷詔書再慢,一兩個月內,也會到達日南,介時北上討伐區星、趙慈就得放在首位,對於荊州也需要一些安排,擴大我們在荊州的勢力!
這時候,對於占人,就要速戰速決。
士燮到時是聽朝廷號令,與我曹軍爲伍,一同北上討賊,還是領交趾太守之實,暗地裡勾連佔人,遊說越人,聯合豪強,與我曹軍爲敵,這都不好說。
因此,我們必須抓住這,利用情報快捷的時間差!”
曹性眼中堅毅,語氣斬釘截鐵!
“那司空丁宮徵辟士壹之事?”皇甫郯詢問道。
“一同處理,讓他去!某軍中也不缺一個站着位置不幹活之人!”
曹性說的非常乾脆,讓皇甫郯都覺得,這不是要向士家發出挑戰,而是主動服軟的錯覺。
很快,曹性話風一轉:
“士壹可以離開我曹軍,但士家與我曹家的婚事不能再拖,訂的是年底完婚,曹翔也已從南陽,曹真麾下趕來,住在了湞陽,新郎官准備就緒,又到婚期。
我軍情報傳遞,除了快馬、快船,有些路段還有飛鴿傳書!
士燮任太守的消息,他們士家還不知道,我們就是要領大軍,再次造訪他士家!先一步將先機,最大化的化爲實際利益!”
說完曹性站直身子,一揮手:
“傳令下去,大軍轉東,乘海師船隻,我們去士家轉轉!”
“諾!”
皇甫郯、曹鷹領命而去,曹軍將士迅速集結,三萬四正兵面對分流,其一要領數千屯兵,分駐五座新城,再以屯兵駐守各中小塢堡。
而且最南的越城,作爲最南之城,在南方就是占人的老家,且是以一座小寨爲基礎改建,工程量大,需要加強駐軍。
五千正兵、五千輔兵,是不多的漢人軍隊,需要全部留下,並將五千輔兵都提上了正兵之列,這就去了一萬。
九頭蛇八旗,作爲曹軍最熟悉山地、叢林的部隊,留下來,正好合適。
加上都是新地,人生地不熟,野外占人、野獸、蛇蟲,極多,爲了安全,一時也只能安排五萬屯兵,居住在已經開發出來的土地上。
最後一協商分配,能動用的正兵,只剩下天狼八旗與聖象八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