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是衆議殿,老夫不與任何人做口舌之爭!老夫建議,不要再拖下去,儘快決定血芒殿閣老入選條件,因爲接下來還有衆多的議案,不知道要幾天才能完全解決血芒界之事。c”
“方虛聖執迷不悟,我等也沒有必要浪費口舌。這聖院,不是一人之聖院,而是人族之聖院,衆議的結果便是最好的證明。”
“可惜,方虛聖被血芒界影響太深,已經忘記自己的出身!”
“尊卑有序,不可破例!”
衆多人議論紛紛,幾乎一面倒反對方運。
片刻之後,顏寧山長嘆一聲,道:“接下來,衆議表決,將血芒殿閣老條件定爲大儒,若贊同者達七成,則議案通過,若不足七成,明日進行二次表決,若二次表決依舊失敗,則閣老條件降爲大學士,血芒大學士至少佔一席。”
主持者在衆議中有極大的權柄,顏寧山的決定兼顧雙方,沒有人提出異議。
衆議殿鴉雀無聲,所有人望着顏寧山。
“表決開始。”
顏寧山一聲令下,竹牌落在每位列席者面前。
景國皇太后握着景君的小手,景君握着毛筆,兩個人慢慢在竹牌之上書寫。
否。
文相姜河川看了一眼方運,提筆寫上一個“否”字。
方運提起毛筆,神態自然,如平常練字一般,在竹牌之上徐徐寫出一個“否”字。
寫完,竹牌飛走,方運開始吃桌案上的水果。
宗甘雨手提毛筆,面色嚴峻,認認真真掃視列席的每一個人,而每一個人都從這位宗家家主的目光中感受到莫大的壓力。
一些人輕輕點頭,表示明白,必然會支持雜家與宗家。
隨後,翁家、谷家與司馬家等一些家主亦掃視全場,與許多人目光相接。
衆議殿的氣氛無比凝重。衆人彷彿在做一件決定全人族命運的大事。
坐在旁聽席之上的衆大學士則翹以盼,等待表決結果。
並非所有人都親身來到聖院,像景國左相柳山,人在景國學宮。但神念形成的身體卻坐在這衆議殿中。
自始至終,柳山都沒有說話,只是在開始衆議之時,他露出極淡的微笑。
不多時,衆人面前的竹牌66續續飛起。最後懸浮在衆議殿前方的高臺之上,密密麻麻排列着,背對着衆人,沒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贊同,多少人反對。
許多人深吸一口氣,等待竹牌光。
宗甘雨的目光掃過一些人,絕大多數人微笑點頭,他鬆了口氣,這意味着,他們都選擇只允許大儒當閣老。
宗甘雨把頭轉向高臺。等待竹牌光,白光的竹牌只需要過七成,那就意味着血芒殿只能由大儒擔任閣老,而方運,退出聖院!
宗甘雨的餘光看着方運,臉上浮現得意之色,但隨後浮現惋惜之色。w?c?
一息,兩息,三息……五息,六息……十息。十一息……
一開始,所有人都靜靜等待,但過了十息後,都感到不對。
唯有方運依舊旁若無人地吃着水果。
二十息過後。竹牌還是沒有光,在場的大儒還能忍住,但大學士們和國君卻掩飾不住眼中的驚訝。
宗甘雨望向慶君,慶君一臉疑惑,望向谷俱悟,谷俱悟神色複雜。望向其他人,全都相似,沒有一人知道生了什麼。
“難道聖院力量出錯了?”一些人暗自猜測。
突然,高臺之上大放金光。
所有人本能地閉眼,等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現所有的竹牌竟然化爲粉塵,徐徐飄落,消散在空中。
衆人愕然。
結果呢?結果還沒出來!
衛皇安眨了眨眼,從未聽說衆議中生這種事。
數以千計的大學士和大儒目瞪口呆,陷入迷茫之中。
但是,少數人卻好似知道生了什麼。
顏寧山收斂訝色,緩緩道:“衆聖殿法旨,此次表決無效,再議!”
“什麼?”一些人失聲叫出,忘了衆議殿的規矩。
衆聖竟然干涉衆議殿,否決了衆議表決,人族從未出過這種事。
這種時候,顏寧山也懶得在乎什麼規矩,坐在原地,望着高臺呆,看了一會兒,又看向方運。
方運依舊在吃水果。
“聖院的水果不錯,這串葡萄,怕是產自孔聖古地吧?”方運一邊吃一邊點評。
所有人的目光離開高臺,落在方運身上。
如果不出意外,表決的結果顯而易見,除了景國人和少數大儒,沒有人會否定那個議案,因爲這些大儒或世家家主都有自己的聖道,都有自己的理念,絕不可能因方運威脅要離開聖院就改弦更張。
在個人感情上,他們同情方運,但站在人族的角度,他們必須要反對方運。
可是,衆聖竟然否決了衆議!
許多人示意顏寧山,想要開口。
顏寧山苦笑道:“老夫知道你們滿肚子問題,有什麼就問吧,誰都可以開口,反正老夫又可以到史書上走一走。不要亂,一個一個問。”
這等大事,必然會被史家人錄入史書。
“敢問半海先生,衆聖可給出否決此次衆議的理由?”
“衆聖不需要給。”顏寧山回答。
“衆聖難道允許血芒殿閣老由大學士擔任?”
“如果衆聖允許,會在表決前下法旨,衆聖的否決,是針對此次表決結果。”
“那結果到底是什麼?”
“老夫不知。”顏寧山道。
“所有聖人都同意嗎?”
顏寧山遲疑片刻,道:“此等大事,衆聖也會表決。”
衆人恍然大悟,怪不得竹牌一直不光,三十息後才消散,期間應該是衆聖在表決。
“衆聖……到底爲何如此做?”
“你們問衆聖吧。”顏寧山連連苦笑,已經回答不下去,這件事透着太多的詭異。
一些人若有所思,想起之前方虛聖抱怨衆聖不作爲,認爲衆聖不應該把這件事交給衆議殿,誰知道在關鍵時候,衆聖還是出手干涉。
衛皇安微笑道:“孩子淘氣,打一頓就好了。”
翁實冷哼一聲,道:“到底打在誰身上還不一定!或許是贊同之人不足七成,才惹得衆聖出手。諸位,明日表決,我等一定要支持大儒才能擔任閣老,絕不能讓人族大權旁落!”
田松石苦着臉道:“老夫愚笨,誰知道衆聖是怎麼想的?是支持這條提案,還是否定這條提案?”
無人回答,半聖的想法可琢磨不透。
哪知方運拿出扇子,輕輕扇動,悠然自得道:“衆聖一定是在支持我,明天你們若再反對我,衆聖還會否決!”。
“胡言亂語,大言不慚!”翁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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