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靚看她不接，以爲她胃口大，吸了一口煙在洗手檯的水漬中熄滅，順手扔進垃圾桶裡，雙手抱胸說道：“小姑娘，你還小不清楚這個圈子的規則。之前也有跟你一樣，以爲爵爺一時圖新鮮就能大紅大紫或者乾脆成爲星光娛樂的女主人的，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了，你這樣的，呵呵”關靚冷笑一聲：“我說句實話可能有點打擊你，姿色只能算是中上，而且一看就是青澀的果子，男人在牀上可都喜歡主動熱情的女人，你這樣的，爵爺沒說過你跟個死魚一樣麼？同樣是女人，我不想難爲你，拿了錢，把該還的債還一還，還能剩下一些夠你去國外讀個書什麼的，聰明的就拿了錢乖乖離開，否則等爵爺玩膩了你，一分錢你都拿不到。”
沒有一千也有幾百？林思諾腦子裡嗡的一聲，看關靚做起這件事來經驗老道的樣子，完全不像是第一次。
而且她跟總裁......的時候，幾乎也都是秦爵主動，她確實是一動不動的......
林思諾有點亂，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關靚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都是她跟總裁之間的事情......
她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是秦宅的人被她買通了？還是......就是秦爵在跟他的未婚妻說的？
林思諾想的渾身發冷，她本能上還是不相信的，通過小周和阿敏嫂的話，她可以確認總裁確實是一直在找她，而且這麼多年來確實沒有過其他女人，除了......關靚。
阿敏嫂說總裁跟關靚只交往過不到一個月，後來就和平分手了。究竟是怎麼個和平法？阿敏嫂沒說，她也不願去打聽總裁的過去和隱私，或許是故意自欺欺人給自己的動心找個藉口，又像是在刻意迴避這一段。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童話裡王子愛上的都是公主，灰姑娘的父親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而她林思諾呢，母親早死，父親出軌，嬸嬸就像餓狼一樣把她當做提款機，她拿什麼跟關靚比？
關靚看她眼神似有鬆動，又適時補充道：“你如果願意的話，我可以承諾你，幫你辦好美國的綠卡，享受資本主義的公民福利，你父親也可以在美國接受最好的療養。當然，這些錢也是你的。”她把薄薄的卡片塞到林思諾手裡：“如果你真的喜歡進這一行的話，我還可以讓我父親引薦美國的機會給你，不比你從國內起步差。怎麼樣？小姑娘，你的身世很可憐，之前的其他女人都是讓保鏢直接甩支票的，識時務的拿了支票就走，不識時務的當場讓她知道什麼叫識時務，只不過走着進來擡着出去的就是了。給你的條件已經是最優厚的了，我也是爲你好。”
是啊，他們這個圈子，充斥着資本主義的腐朽味道，有權，有錢，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她忽然想起當初秦爵也是爲了她，說撤銷趙青青的女一號就一句話的事，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如果......將來總裁真的膩了她，也就是一句話的是......
那個時候，她算什麼？
玩膩了的玩具？還是臨時逗弄兩下的流浪狗？
她不是趙青青，也不是關靚口中之前的任何女人之一，她還有沉重的債務，還有躺在醫院的父親，還有她畢生追求的演員夢想。
她還不想萬劫不復。
罷了，早上的纏綿還像是發生在眼前，第一次就當是賣給總裁，從此，兩不相欠吧。
林思諾擡起頭的時候，剛畫好的眼線已經暈開了黑乎乎的陰影，整個人像是經歷了一場大劫難，臉頰上似乎還殘留着淚痕，努力壓抑着情緒，說道：“關小姐，給我一天時間考慮可以麼？”
“Sure，”關靚很大方的答應了，“卡你拿着，想好了隨時聯繫我，直接告訴劉秘書就行。”說罷，她拖着紅到刺眼的裙襬，窈窕的離開了，只留下林思諾一個人把水龍頭開到最大，用嘩嘩的水聲掩蓋住自己低聲的嗚咽。
劉秘書，原來劉秘書是關靚的人。
哭了一會，林思諾乾脆洗掉了妝容，素着一張臉回到了休息室。關靚和白毛一樣互不理睬，喵醬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關心到：“怎麼去化妝用了這麼久？你......哭了？唉，早就跟你說，這場試鏡我們都是炮灰，選不上也沒啥呀，就當長見識了麼！不哭哈，時間久了就習慣了，你看我，該吃吃該睡睡，啥事沒有，自己開心纔是最重要的。”
林思諾用手抹了一把溼漉漉的臉，點了點頭。
恍然間聽到有人在外面喊道：“81號，82號參賽選手，請跟我來。”
喵醬連忙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貓耳朵：“我是81號，你是82吧？走吧，我們一起去，我陪你。”
林思諾握着她軟綿綿的貓爪子，輕輕應了一聲：“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