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旺學走了，蔡連軍自然也沒有自己一個人吃大餐的慾望。
回到家中，蔡連軍也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得罪了譚旺學的外甥女？
不錯，在蔡連軍看來，他得罪的應該是譚旺學的外甥女，要是直接得罪的是譚旺學，譚旺學最初就不可能答應他的飯局，譚旺學既然來了，那就證明之前一切都是沒什麼問題的，真正的問題其實是出在譚旺學的外甥女身上，或許今天下午譚旺學的外甥女刻意跟着來，就是爲了讓自己難堪吧？
“老蔡，吃過飯了沒有？”蔡連軍的妻子看到蔡連軍心情不好，聲音也柔和了一些，難得沒有擺臉色。
蔡連軍的工作應酬多，事情多，那就導致整天不在家的時間多，因而蘇連軍的妻子意見也是比較大的。
“沒什麼事，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蔡連軍擺了擺手：“給我泡杯茶吧，我解解酒。”
今天蔡連軍其實沒喝多少，三杯酒加起來也就三兩酒，一兩的酒杯，以蔡連軍平常至少一斤半的量來看，今天和沒喝沒什麼區別。
只是這人喝酒，有時候也看心情，這會兒蔡連軍心情煩悶，順帶着也感覺到頭暈了。
蔡連軍的妻子給蔡連軍倒了杯茶，放在蔡連軍面前，道：“凡事想開一點，不要太發愁了。”
“知道了。”蔡連軍點了點頭。
兩口子正說着話，蔡連軍的手機就響了，來電是今天下午和他一起的小楊。
蔡連軍接起電話：“小楊啊，有事嗎？”
“蔡經理，您今天下午是不是和江中院的一位醫生撞車了？”小楊問。
小楊作爲醫藥代表，也有江中院一些醫生和護士的微信，蔡連軍離開之後，小楊也無意中看到了江中院圈子裡面的消息。
“是有這麼回事，怎麼，那位年輕醫生大有來頭？”
蔡連軍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兒了，甚至他覺得譚旺學中途離開可能和這件事有關，只是一位開着麪包車的年輕醫生，能有這麼大分量？
蔡連軍做了這麼多年銷售，眼力還是有的，今天他之所以胡攪蠻纏，正是覺得對方開的是麪包車，而且還是嶄新的麪包車。
有時候這嶄新的麪包車比起破舊的麪包車更能說明一些問題，一個開着嶄新的麪包車的年輕人，蔡連軍是不怎麼在乎的，他倒不是在乎那點修車錢，主要是不想認錯。
其實吧，剛纔方寒一羣人要是說句軟話，這是蔡連軍也打算揭過去，可他也不想一想，人家沒錯，幹嘛要說軟話？
正是因爲拉不下面子，這才僵持住了，蔡連軍平常見了這個賠笑，見了那個賠笑，反而在馬路上，真正自己錯了的時候卻拉不下面子，不得不說真的是諷刺。
“聽說是急診科的一個實習生，叫方寒，這個方寒我瞭解並不多。”小楊道。
小楊平常打交道的醫生都是內科醫生，對急診科的醫生還真不熟，方寒的名字小楊倒是聽說過，可沒有打過交道。
“一個實習生？”蔡連軍微微皺眉，又把自己剛纔的想法揮去了，一個實習生，應該不至於，再說，譚旺學的問題應該是出在譚旺學的外甥女身上。
“難道說這個實習生是譚旺學外甥女的男朋友？”
“小楊，你幫我打聽一下，看看這個年輕醫生和譚院長有沒有什麼交情？”
掛了電話，蔡連軍又是一陣胡思亂想，不多會兒，小楊的電話回過來了：“蔡經理，沒聽說這個方寒和譚院長有關係。”
“行，我知道了。”蔡連軍徹底打消了原本的顧慮。
.......
第二天早上，蔡連軍開着車直奔交警隊，既然昨天報警了，今天事故還是要處理的，早處理早解決，而且既然知道了方寒是江中院的實習生，蔡連軍今天也打算好好溝通，不行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車子開進交警隊，蔡連軍就看到了方寒。
方寒自然也到了交警隊。
這會兒方寒其實已經有些煩躁了，原本一件小事，竟然耽誤他的時間，還好他現在比較自由，要是一般實習生，估麼請假都請不到。
所以，看到蔡連軍的時候，方寒是一句話都懶得說，問了門衛，直接進了值班的交警辦公室。
蔡連軍也緊跟其後。
辦公室裡面，一位三十來歲的青年警察正在喝着茶，看到有人進來，問：“什麼事？”
“昨天在柏華路十字路口發生的事故，時間大概是下午六點半。”
“車牌號是多少？”
方寒說了車牌號，交警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臉上帶了一絲熱情，拿起邊上的文件夾翻看：“方寒，蔡連軍？”
方寒和蔡連軍連忙點頭。
“昨天的事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還特意查看了監控，奔馳車溜車導致兩者相撞，奔馳車全責。”
蔡連成嘴巴微張，有些不敢相信。
交警辦事什麼時候效率這麼高了，一點小事竟然特意查了監控錄像？
最讓蔡連軍意外的是，他的車是奔馳，對方的車是五菱，一般來說，類似於這樣的事故，交警多半都會偏向豪車一些，畢竟豪車的車主有可能有着不爲人知的關係，有可能招惹到自己惹不起的人等等。
可這一次，交警竟然完全大公無私。
交警合上文件夾，看向方寒和蔡連軍：“你們兩位對這個責任有什麼異議沒有？”
“沒有。”方寒搖頭。
“沒有。”蔡連成也搖頭。
“你是蔡連成？”交警看向蔡連成。
“你是打算給人家修車還是？”
“賠錢吧。”蔡連軍這會兒早就心亂如麻了，昨晚上譚旺學起身走人，今天交警判他全責，這些事情結合在一起，讓蔡連成有種不妙的感覺。
“方寒？”
交警看向方寒，
方寒點頭。
“你對自己的車定損了沒有？”
“還沒來得及，不過損失不大，給二百塊錢算了。”方寒道。
蔡連軍急忙拿出錢包，掏出二百塊遞給方寒，心中後悔的要死，爲了二百塊，自己這鬧得都是什麼事啊。
“不給人家道個歉？”交警看向蔡連軍。
“對不起。”
交警這才點頭，然後道：“蔡連軍，不是我說你，自己的責任就自己的責任，態度要端正，昨天下午你要端正態度，今天也不用來這一趟了，油錢都有五十了吧？”
蔡連軍不吭聲。
“鑑於你這一次初犯，扣分三分，罰款500，有意見沒有？。”
“沒有。”蔡連成再次拿出錢包。
.....
處理完事故，蔡連軍剛剛走到自己的車邊上，電話就響了。
“喂，小楊，什麼事？”
“蔡經理，江中院剛剛通知我們，上一批**的藥材從現在開始暫停供應，市中醫院那邊也停了我們一批藥材。”
“什麼？”蔡連軍手中的手機都差點掉地上去，怎麼會這樣？
原本打算和譚旺學談的事情沒談成不說，以前談好的單子竟然也被叫停了，不僅僅江中院，市中醫院竟然也鬧幺蛾子，究竟是哪兒出了差錯了。
“蔡經理，我們現在怎麼辦？”小楊問。
“這件事我知道了，我馬上調查。”說着話蔡連軍掛了電話，正打算給譚旺學撥過去呢，電話再次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蔡連軍的神情都鄭重了不少，深吸一口氣，接過電話，恭恭敬敬的道：“黃總，您有什麼吩咐？”
“蔡連軍，你怎麼回事啊？”電話中一個女聲傳來。
蔡連軍一聽就知道應該是黃總已經知道了訂單的事情，急忙道：“黃總，這件事我正在調查，等我調查清楚了，馬上給您回電話。”
“調查？”女聲哼了一聲道：“到現在你還沒有搞清楚原因？”
“黃總，我......”
“馬上去給方醫生道歉，爭取方醫生原諒，方醫生要是不原諒你，你就自己遞交辭呈，去財務結賬走人。”女聲說完，直接就掛了電話。
黃總也是有些鬧心，方寒的事情原本只是小事，還驚動不到她，她今天正好在濱江大酒店有個會議，進門的時候就碰到了張小權。
張小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這就讓黃總很納悶了，瞭解之後才知道原來是蔡連軍和方寒發生了摩擦，張小權整天把方寒叫師傅，蔡連軍和方寒的事讓張小權都怪上了黃總。
方寒這個人黃總也是見過的，也瞭解過，江中院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這樣的人黃總輕易都不願意得罪，誰知道蔡連軍竟然......
特別是瞭解了事情的大概之後，黃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多大點事，竟然鬧的人盡皆知，開着六十萬的奔馳，至於和人家計較誰的責任嗎，不願意出錢走個保險就完了。
蔡連軍拿着手機站在當場，腦袋嗡嗡嗡的響。
“方醫生？”
“難道真的是方寒？”
一時間蔡連軍只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直衝後背。
要是這一切真的都是因爲這個方寒，那真是太可怕了，江中院，市中心醫院，交警隊，還有黃總。
這麼大一丁點事，竟然驚動了這麼多人，這個方寒簡直可怕到了極點了。
不就是一輛五菱嗎，怎麼感覺比和一輛勞斯萊斯發生摩擦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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