腫瘤？
同樣在示教室看手術的急診科副主任也是滿臉愕然，背後瞬間就被冷汗打溼了。
怎麼會在術中發現腦瘤呢？
患者昨晚上送過來的時候各種檢查都已經做了，今天術前又做了一次，怎麼會沒發現？
“江主任，怎麼回事？”
李玉華回頭看向江主任：“術前檢查沒有查出來嗎？”
“李院長，術前檢查各項檢查都沒有遺漏，並沒有發現患者患有腦瘤啊。”江主任都快哭了。
怎麼會這樣子呢？
“江主任，患者做的顱腦CT呢？”冷岑出聲問道。
“電腦上面就有。”
江主任愣了一下，急忙走上前從示教室的電腦裡面把患者術前坐的顱腦CT調了出來。
“放大吧。”
方寒已經站起身來。
江主任急忙把片子放大，大屏幕上面顯示出了患者的CT片。
“這一塊。”
冷岑伸手一指：“怪不得術前沒發現，這是被淤血掩蓋了啊。”
江主任也站在邊上認真的看着，心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術前遺漏，那就好說，真要是術前遺漏，那就是醫療事故了。
“嗯。”
方寒點着頭：“患者這一塊明顯有淤血，CT片上有着明顯的陰影，所以術前都以爲只是單純的腦出血，並沒有考慮到腦瘤。”
“嗯，而且位置比較特殊，剛纔從手術視野中我們能看到，腦瘤其實不大，也只有這一張，從這個位置能發現一點端倪，陰影和淤血陰影重合了。”冷岑點了點頭。
一般來說，像這種手術，術中出現意外情況的概率不算高，特別是類似於這種術中發現腦瘤的概率那就更低了。
可凡事都有例外，種種巧合，正好導致醫生術前並沒有注意到患者其實還有腦瘤的存在。
“李院長，方醫生。”
急診科的江副主任急忙解釋：“昨天晚上我們就詢問過患者家屬，患者並沒有什麼既往病史，而且之前也沒有出現過頭暈、頭疼、噁心等一些症狀，再加上陰影重合，我們這纔沒有考慮到腦瘤的存在。”
“現在看來應該是之前腦瘤對患者沒有什麼明顯的影響，所以患者之前也沒有出現各種症狀，而患者昨天晚上發生車禍，應該也是和腦瘤有關的。”
急診科的另一位醫生分析道。
昨天患者送來醫院之後，交警也隨後來了，前來確認患者是不是有酒駕的嫌疑，不過已經排除掉了，現在看來，昨晚的車禍和腦瘤應該有關係。
“嗯，有可能。”
阮雲飛也點着頭，分析道：“腦瘤的位置如果沒有壓迫神經或者血管的話，前期其實是不會有太明顯的症狀的，但是隨着腦瘤的變化和各方面的影響，一旦腦瘤壓迫神經或者血管，有可能就是危證。”
“腦瘤！”
手術室，跟着村上石郎一起做手術的二院的神外的幾位醫生這會兒都有些懵了。
竟然在術中發現了腦瘤，這可是要了親命了。
像開顱手術這種頂尖手術，本就是風險重重，危險係數是相當高的，術中任何的意外都會造成手術難度的幾何倍遞增。
之前的手術方案完全是針對患者的腦挫裂傷，顱腦出血去的，所以無論是開顱，還是後續的組織分離，都是有方向性的。
現在突然在術中發現腦瘤，這個完全就不在之前的考慮之中啊。
手術室，村上石郎這會兒已經暫停了操作，額頭也有了汗珠。
“擦汗！”
村上石郎對邊上的護士喊了一聲，護士有些不情願的上前幫村上石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暫停手術，村上石郎也在腦海中回憶着之前患者的檢查報告以各種信息。
作爲腦外科的頂尖專家，村上石郎的水平是毋庸置疑的，當時他看過患者的情況之後，還是相當有信心的，這種手術對他來說並不算具有多大的挑戰性。
可現在細細回想，村上石郎就知道，自己之前有些大意了，匆匆一掃，沒有多想，覺得手術比較簡單，這才導致出現現在這樣的局面。
要是當時多看一會兒，多想一會兒，以村上石郎的水平，可能會有所猜測，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手術做到這個程度，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
腦外科手術和肝臟手術心臟手術那是完全不同的。
心臟、肝臟手術，一般開腹或者開胸之後，術野暴露出來，一些意外情況都會很及時的發現，除非遇上喬恩那次的突發大出血，要不然開腹開胸之後，發現一些意外，醫生覺得把握不大，有可能會臨時關腹或者關胸，重新制定手術方案，亦或者請更厲害的專家。
可現在手術進行到這一步，是不可能關腦的，而且原本的問題還沒解決，現在對村上石郎來說，其實是沒有什麼別的選擇的。
只能一往無前，賭運氣。
可是腫瘤的位置並不算好，而且腫瘤也不算大，目前單純的通過目測，腫瘤究竟是良性的和惡性的還不能判斷。
如果是良性的，其實還相對好一些，可要是惡性的，那麻煩就更大了。
一時間，手術室是寂靜一片，村上石郎和二院神外的醫生都沒人吭聲，邊上的護士也都靜悄悄的，手術室只有各種儀器的聲音時不時想起。
手術肯定是要繼續做的，可該如何做，怎麼做，如何保證 手術最大程度的成功，這是一個難題。
示教室，這會兒也相當安靜，先是手術室場景的大屏幕上，方寒等人能夠清楚的看到手術室內的情況。
“看上去村上醫生把握不大。”
程雲海緩緩出聲。
“意外發現腦瘤，換了誰這會兒都沒多大把握，村上石郎這會兒還算鎮定，已經足以說明他的水平了。”
方寒緩緩的說了一句，然後對李玉華道：“李院長，溝通一下手術室，詢問一下村上醫生，就說我可以幫忙。”
這種情況，如果不依靠模擬卡牌，方寒也是沒多大把握的。
不過方寒現在崇拜點充裕，隨時能兌換模擬卡牌。
身爲醫生，既然遇到了這種場景，方寒自然是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明明有能力，卻眼睜睜的看着生命在自己的眼前逝去，這並非合格醫生所爲。
方寒這會兒倒是沒想着救場什麼的，事情到了這一步，方寒考慮的只是患者的安危，做人，無愧於心即可。
“方醫生，您有把握？”
李玉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村上石郎這會兒都犯難了，方寒有把握？
“方醫生，目前這個情況，相當棘手，您之前有沒有了解過患者的情況。”
江主任急忙道。
這個患者方寒之前是沒有任何接觸的，也只是在示教室看着手術，這會兒方寒能有把握？
江主任是有些不信的。
“方醫生，謹慎爲主。”
程雲海也善意的提醒。
村上石郎是患者家屬請來的，患者現在是第二醫院的患者。
事實求事的講，這一臺手術哪怕失敗了，他們這些人那是沒有一丁點責任的，而且二院這邊的責任也不大。
如果排除之前術前檢查遺漏的問題，這個情況確實算是意外情況了，剛纔的CT片大家都看了，醫生忽視，沒有考慮到，完全在情理之內，也就是說手術進行到這一步，參與手術的醫生，二院這邊並沒有任何違規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村上石郎是患者家屬請來的醫生。
一位日本人，又是外人，和大家沒什麼交情，患者家屬請的專家，手術失敗了，患者家屬都沒有鬧事的藉口。
術中突然發現腫瘤，程雲海先是吃驚，等明白情況之後他甚至有些替方寒慶幸。
還好這一臺手術不是方寒來做的，這臺手術真要是方寒主刀，麻煩其實是比較大的。
飛刀本就是上不得檯面的，不出事萬事大吉，出了事，主刀醫生的責任是不可避免的，遇到好說話的患者家屬可能還會理解，遇到難纏的，直接否認，你也沒轍。
飛刀這種事，哪怕簽訂協議也沒用，就像是馬銀良那次。
患者家屬之前同意飛刀，手術結束覺的飛刀費太貴，直接反口，馬銀良也只能吃啞巴虧，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件事方寒完全沒責任，這會兒方寒卻要往裡面跳，程雲海自然是要阻攔的。
“是啊方醫生，事情到了這一步，聽天由命吧，想來村上醫生應該有辦法解決的。”
李玉華的心中也是不希望方寒參與的。
“我只是幫個忙而已，主刀的還是村上醫生。”
方寒提醒道。
這些人都進入誤區了，手術進行到現在，責任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不是說方寒參與，那就是方寒的責任。
“方醫生說的不錯，現在情況已經很明顯了，貴院這邊其實可以先和村上醫生溝通，同時向患者家屬說明情況。”陳遠也插嘴道。
“聯繫手術室。”
李玉華猶豫了一下，對調試設備的醫生說了一句，接通了和手術室內的通話。
“村上醫生，我們李院長要和您說話。”
護士接到李玉華的消息，向村上石郎請示道。
“接通吧。”村上石郎點了點頭。
（備註，在不超脫現代醫學的基礎上，書中對其他醫生的水平是壓制的，也就是降低的，畢竟主角要有輾軋，必須這樣處理，請大家不要完全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