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衆人阿諛奉承,天天繞着。
時間匆匆而過。
江蒼除了和王越喝酒聊天以外,是沒管他們,照常練功,不想在夏末這麼悶熱的天氣中活動。
但也在大半月後的一日凌晨,大約三四點。
天色還是漆黑一片的時候。
隨着‘滴答’雨聲漸起,伴隨着‘轟隆隆’的雷鳴閃電,照亮天空。
不過幾息時間,‘嘩啦啦’大雨傾盆,豆大的雨滴敲打樹葉濺落。
一時間,長安城轟然陷入一片夜色雨幕,哪裡都是‘噼裡啪啦’的聲響,敲打房檐與窗,帶來一陣潮溼涼風,驅散了夏季裡最後的悶熱。
季節,是來到了秋中的雨季,已是七月底。
但在大街上幾名看似遊玩花地才歸來的公子,瞧見這大雨落下,卻是瞬間急色匆匆,趕緊找着附近的屋檐避雨,怕淋出來了病。
“快快快..”
他們用衣袖遮着腦袋,浸溼了一些衣衫,當看到附近有個茶攤店,就趕忙跑到這裡,避在了這家茶攤的門前。
“這雨..”他們望着密集雨幕,抖了抖身上的雨露,對視一眼,看到同伴頭髮都浸溼落魄的樣子,還相互談笑打趣着,開始享受這秋初落雨的涼意。
只是。
在這家茶攤內的鋪子裡。
正在牀上躺在睡覺的客商,當聽到雨聲與人聲後,卻猛然睜開眼睛,輕悄悄的下了牀鋪,順手拿起桌子上的鐵器燈盞,向着門邊挨近。
再一聽。
他聽到是幾位土著說着夜晚花事,才稍微放鬆了心神,但卻未放下手中的鐵器燈盞,遠離門邊聽一聽,還是小心。
沒辦法。
他是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就怕官府追查到了自己。
因爲他這‘開店錢’明面上是跑商得來的,但暗地裡卻是殺人越貨劫來的。
雖然這事情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他手腳乾淨,到如今都沒傳出什麼風聲,可是小心無大錯。
他就怕這小事暴露,最後還泄露出了自己的‘元能者’身份根底,那纔是真的麻煩,在這‘節骨眼上’攤上大事了。
‘應該不會露出什麼馬腳..’客商思索着,在屋內望了望西邊,是英雄樓的方向,‘如今離美人計越來越近了,長安這裡絕對會成爲一個“中心”..而上次的“中心”是虎牢關,我也是在虎牢關那裡發現了“子明”這個穿越者..相信他現在已經被很多人關注了,都成了一枚“誘餌試驗品”..’
客商思索落下,又聽到了‘嗒嗒’的踩水腳步聲後,還瞧了瞧窗外。
雖然,他什麼都看不清楚。
但在大街上,也有離家近的行人、或是換防的將士,正連走帶跑的,一口氣的朝家裡衝去,權當今夜衝了一個涼。
而在不遠處的英雄樓後院內。
依在馬棚門框旁睡覺的乞丐,也被雨聲驚醒。
不過,當他打了一個哈欠,活動了一下筋骨,涼風透過衣袖,感覺這天涼快,就再往旁邊值守屋子裡走走,蓋個薄單子繼續睡覺。
且與此同時。
正在南邊屋內盤膝打坐的江蒼,側耳一聽雨聲,又靜等了一會,等今日功課落下,才起身來到了窗前,‘啪嗒’一推窗戶,望着夜色雨幕,取下腰側葫蘆。
如此美色。來之不易,若是耽擱、夢中過去,豈不可惜。
尤其再望西邊夜幕中望去。
後院西邊的昏暗屋內,從外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但江蒼神識望去,再伴隨着天空一陣‘轟隆’雷鳴閃過,照亮了屋內的景象,看到吳氏三兄弟好似起了個大早,正在桌子旁邊坐着對望。
這一看,人家三兄弟也是喜歡夜色美景之人,不忍睡去。
江蒼見了,也是坐在椅子上去聽,還聽到了他們正小聲說着這一段時間來的總結,都是良苦用心之人,半夜做着功課。
“還有誰是穿越者?”昏暗的屋內,老大先開口,聲音不大,再混合着雨聲,傳不到一兩米的距離,常人是聽不到的。
但江蒼一邊喝着葫蘆內的酒,一邊聽的清清楚楚。
“我覺得大夫與他的那個病人..像是穿越者..”老七接話,又在江蒼的觀察下,挨個倒了三杯涼茶,才道:“我前幾天暗地裡跟他們出去一次,發現他們去藥店、或者藥鋪,都是請那些醫生們去附近客棧裡吃飯,說的還都是無關醫術的話題。好似是營造一種他認識長安醫生的假象?”
“事情沒什麼絕對。”老大接過茶水,“但老七感覺他們是穿越者,那就先讓老四監測他們。如果真的是,先別殺,看看能不能獲得點什麼‘寶貝’再說..”
“好。”老四憨厚應聲,末了還加了一句道:“大哥..你說那個江蒼會不會也是穿越者?”
老四說着,看似是大傢伙一塊探討探討,把身邊的人都順清。
包括正在聽他們談話的江蒼也是好奇,想要聽聽這吳氏三兄弟對自己有什麼見解、或者自己是不是無意間‘暴露’了什麼?
但老四剛話落,不僅沒有得到正經的回答,反而惹來了老大的發笑。
“他?”老大笑了一聲,像是看呆子一樣望着老四,又搖了搖頭道:“誰都有可能是,但江蒼絕對不是!”
“爲什麼?”老四樣子挺疑惑,“大哥剛纔都說了誰都有可能是..”
“老四這話錯了。”老七打斷,又看到老四樣子更加疑惑,則是想了想,解釋道:“你還記不記得在兩月前,咱們還在客棧內的時候,王越曾喝酒時無意說過,‘他認識江蒼有“五年”了。’”
“好像是有..”老四像是記性不太好,回憶了一下,過了片刻,等老大二人都喝了兩杯茶後,才道:“確實說過。”
“那就對了。”老七點頭,還告誡一句道:“以後多長點心吧,像是土著人物說的話,最好都記下來。說不定哪句就是破局與觸發任務的關鍵。”
“好的..”老四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樣子憨厚傻笑,彷彿沒一點‘心機。’
‘這記性..這腦子..’老大瞄了老四一眼,是不知道說什麼話語,來開闊老四的‘單一思維。’
因爲聯想一下。
王越曾‘無意’說過自己與江蒼認識了‘五、六年’了,加上他們不覺得‘劍仙王越’會故意騙自己這些‘普通人。’
那麼,這看似‘五年以上的穿越時間’,是怎麼都對不上迷霧出現的時間。
畢竟他們三人可是在迷霧出現的二十幾分鐘左右,趕至迷霧地界,又進來三國世界的。
怎麼着,二十分鐘,也抵不了五年時光吧?
如果真的能抵上。
那這更不用說了。
人家都在這靈氣世界內發展‘五年’了,那自己是怎麼樣都不一定能擰過,還不如好好夾緊尾巴,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做好自己的護衛就行了,這還能保命外加安穩修煉。
而老七和老大都是這樣想的,就是這個老四看着像是什麼都不知道死腦筋,還傻嘿嘿的一直笑。
但除了吳氏三兄弟以外。
大夫等人想來想去,也從未想過江蒼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的‘人’,反而覺得江蒼是有很多史書中都沒有記載過的‘江湖遊俠。’
並且這樣的情況也很常見。
每個時代都有‘無名俠客’,沒有被記載進史冊。
因爲哪怕是一個朝代內的朝廷大臣、有功之士,讓誰數,都數之不清,記錄不全,何況江蒼只是一位和王越有關係的‘草莽遊俠?’
亦是如此。
他們覺察江蒼身份乾淨,還有話語權,纔會找辦法巴結江蒼。
同樣。
在另一邊,江蒼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發現他們所猜測的‘自己身份’問題,和自己所計劃的一樣。
或者說,還是那句話,讓他們隨便查。
自己可是有正兒八經的身份,可不是他們這些‘黑戶。’
除此。
江蒼通過他們所言,還知道了他們把大夫青年二人懷疑上了。
那如今暴露身份的,已經有三人了,算是相互猜着。
若是沒自己這個‘土著’與王越壓着,估計早就見血了。
而江蒼思索着,隨着時間過去。
大雨是一直下着,等到了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還是無日、無光,漆黑昏暗一片,只有‘沙沙’落雨聲。
但在長安城的一座府邸內。
後院的小涼亭子中。
呂布望着小了一些的雨幕,想着今日長安城內無淹水,無亂,亦無事,自己又在府邸內閒得無聊,便準備去英雄樓那裡轉轉,順便和算是認識的‘同僚、高手王越’喝點小酒,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
“來人。”
呂布佩戴一身編排整齊的蓑衣,從涼亭內走出,未拿兵器、也未乘馬車,而是向着雨內跑來的兩名護衛吩咐道:“備馬。隨本侯出府。”
“遵!”兩名護衛領命離去,在途中穿好蓑衣,又來到後院牽出了三匹駿馬。
等來到門前。
呂布躍馬而上,‘嗒嗒’馬蹄踐踏雨水迸濺,帶着兩人直向着西邊的英雄樓行去。
且一路上人也不多,下雨天的都在家裡休息,幾間商鋪還關了門。
呂布見此一幕,是放開了速度,用不了多久就會達到。
哪怕是等會董卓找自己有事,也不影響什麼。
而這個天氣、這個時候。
英雄樓內的人也不多,沒有往日那麼熱鬧。
如今十桌坐了五桌,算是各半,吆喝聲都沒有雨聲大。
“今天閒了..”打下手的吳氏三兄弟不算忙,還有時間聚在樓梯口處閒聊,就差點根菸。
加上今天下雨,大夫和青年二人也沒出去找好友,同樣是在酒樓內待着,偶爾幾人還聊聊天,算是曾同行的熟悉好友。
尤其雨太大,茶攤生意不好,客商也是在稍後來到了酒樓內,幾人是一塊聊着,說的天南西北。
但乞丐是在後院待着,挺悠閒的。
可此時隨着‘律律’幾聲駿馬嘶鳴,史阿帶着三名身穿蓑衣的人來到後院門口的時候,他卻不閒了,並且他還多看了一眼,四人中間身高足有兩米左右的呂布。
‘這麼高..’他心中疑惑了一下,也沒多問,就上去牽馬。
因爲這次牽馬的夥計既然是史阿,那就證明這人的身份不一般!
特別是沒過幾息時間,江蒼也與王越來到了後院門口這裡,更是讓他覺得此人絕對‘不對勁!’
‘難道是..’乞丐約莫了一下呂布身高,心裡已經有猜測了,但也低着頭,不敢吭氣,牽着馬就走了,把下人的身份表現的絲毫不差。
沒辦法。
那可是三國的‘無雙飛將、呂布’,而自己就是一個‘牽馬的身份。’
這能打什麼交道?還不如早點走了,省得惹來麻煩。
再隨着身後傳來王越一聲大笑,他也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呂侯。”王越大笑一聲,望着呂布等人,抱拳虛引酒樓道:“不知呂侯前來寒舍,有失遠迎。”
“王將軍此言差矣。”呂布聽到王越如此推崇迎接,亦是笑着回禮,且他望了望王越身邊同樣拱手的江蒼,雖然沒見過、陌生,但看到江蒼氣質不一般,也是方方正正的一回。
“進去再聊。”王越又一虛引。
“請。”江蒼身爲‘半個主家’,也是一禮。
只是等衆人進了酒樓,一下蓑衣,掛着,往三樓行去。
大夫等人看到了個子明顯太高的呂布,也是心裡唸叨了一句‘那個是誰?’後,與先前乞丐一樣在好奇,偷偷猜測。
而江蒼和呂布等人來到包房,將士和史阿在門外站着。
王越坐至主位,或者說三個桌案隨便擺的,沒什麼先後之分。
“呂侯。”王越端起酒盞,滿上,“可能飲?”
“今日無事。”呂布拿起桌案旁的酒罐,“王將軍見某家來,都備好了酒水,豈能不飲?”
“痛快!”王越一笑,先乾爲敬,又舉杯望向了江蒼道:“呂侯,這位是我生死好友,江蒼,江辰鍾。”
‘江辰鍾..’呂布見江蒼一身氣質瀟灑,也早就想問了,如今聽到王越說話,那是記下了名字以後,順着王越話,一敬酒道:“好一位俠士!”
“見過呂侯。”江蒼回禮,同樣拿起酒盞一干,兩人一飲而盡。
無它,呂侯的武藝當有此禮。
且在這杯酒時。
江蒼望了呂布一眼,看到呂布的體質爲‘6.2’,和自己幾月前推測的差不多,遠遠超過了王越的‘5。’
但‘6.2’也只是代表呂布的身體素質很高,不代表他體質碾壓,就能一招殺了王越。
因爲步戰、馬戰、兵器、以及各種因素都是意外,也是加成。
單拿兵器來說,方天畫戟太長了,步戰影響發揮,很多能在馬上大開大合的兵器,放在平地上,就有些爲難了。
可若是讓呂布換武器,就如讓王越換個長槍,上陣馬戰一樣,這都沒法比對。
總結,還是各有各的打法,體質數據只能作爲片面依據,不代表最後鹿死誰手。
也如巨蛇的體質是‘7.3’,王越就能和它對練一樣,還能佔盡便宜。
亦如自己只有‘4’多點的體質,但在各種元物、以及元能加持下,就能抓着巨蛇,再一擊襲殺它。
這都不確定。
但自己如今見了呂布,也知道了頂級武將是什麼水準,又藉助王越關係,搭上了呂布的邊,算是好事吧?
起碼這段時間內,自己看似不會和呂布發生矛盾,應該能無危險的飲酒、再看美人貂蟬伴舞了。
而在樓下。
隨着英雄樓內的衆俠客們紛談,小聲說着剛纔那位高壯漢子是‘虎牢關一戰成名的飛將呂布。’
一樓拐角處的大夫等人,當聽聞這個消息,亦是心裡一驚,但也在之前猜出來了一些。
‘果然是呂布..’
他們思索着,表面上是不動神色,還在聊着自己的。
可他們心裡又在打着算盤,是沒想到‘土著江蒼’不僅是認識王越,還認識戰神呂布!
沒見,剛纔江蒼和呂布幾人是笑着上樓的,關係看着就不像是‘陌生。’
那自己等人更得要好好巴結江蒼了,還要在今後驅趕可能會來的元能者,不能讓他們分享任何屬於自己的‘勢力資源。’
其中。吳氏三兄弟想到這裡,是望了望大夫二人一眼,想着,假如有‘新的穿越者’來到英雄樓這裡,那自己三兄弟與大夫二人會不會明面上還在演戲,暗地裡卻想要一塊弄死‘新來的?’
同樣,另一邊的大夫二人思索着,也望了望後院,覺得乞丐到時候估計也會動手。
最後,來個好巧,幾人碰上當頭,大夫相信乞丐會意外的。
而青年想了想,還記得一首就叫做《原來你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