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維修人員好像聽見身後有什麼動靜，倏地扭頭。
餘光掃過，一道陰影朝着他們快速襲來。
“什麼人！”
人影在手電前飛速閃過。
“啪！啪！”
連續兩聲重重的撞擊，二人眼前同時一黑，重重摔倒在地上。
方恆臉上的腐化肉須層逐漸褪去。
他先是環顧了一圈四周，蹲下身檢查暈過去的兩人。
這兩個人應該只是檢查下水道的普通人。
不存在威脅。
想了想，方恆換上了下水道修理工的衣服和工牌，在下水道內繞了一會兒，從另外一個更遠一些的下水道出口離開。
順着梯子爬到地面。
外界，危機似乎已經散去。
此時場館內聚集着大量身着制服的調查人員。
通過他們倒是可以聯繫到阮紫瑩。
方恆想了想。
眼下自己仍然處於被污染狀態。
貿然與調查人員接觸風險太大，很有可能會被認爲是污染者，到時候再被關押在監獄。
不妥。
不能浪費時間。
阮紫瑩和調查人員關係密切，眼下也不一定能夠保得住自己。
自己先調查看看。
想着，方恆壓低了帽檐，試着離開展覽館。
此時，展覽館內的各項重建救援工作和調查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
警員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還會有人潛藏在展覽館內，甚至光明正大的離開。
方恆從幾名警員身旁走過，警員看守的目光只不過在方恆身上停留了片刻，跟着便快速掠過。
離開展覽館，方恆稍稍鬆了口氣。
先去找找那位論壇大佬。
……
方恆並不知道，他和阮紫瑩剛好錯過。
半個多小時前，阮紫瑩和單福才堪堪趕到植物園，此時正在園區內勘察現場。
植物園區域，整個展覽大廳中央只剩下一個大大的坑洞。
SS級古樹鳳鳴杉樹被挖掘之後留下的大型坑洞。
整棵樹都被偷了？
阮紫瑩站在坑洞前觀察着，默然不語。
她覺得哪裡怪怪的。
昨晚上聽方恆提起過，要找一種高於S級別的植物。
當時方恆提起的時候，阮紫瑩一時間也沒想到鳳鳴杉樹。
現在想來……
整個阿杜圖特朗區好像也就展覽館內有SS級別的鳳鳴杉樹。
難道是方恆？
不可能的。
阮紫瑩搖了搖頭，將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丟出腦袋。
巧合，只是巧合而已。
低階遊戲的玩家，不至於搞出入侵高階位這種事情來。
單福才走到阮紫瑩邊上，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問道：“怎麼樣？是有什麼看法？”
“嗯，我覺得可能和昨天晚上在艾多瑪·塞萬提斯家裡發現的那棵樹有關。”
“確實，我也有這種感覺，部門其他同事已經在着手調查艾多瑪的情況。”
不知不覺，單福纔等調查人員的方向被方恆給帶歪了過去。
結合現場人員的證詞以及在現場檢測到的污染反應，基本可以確定鳳鳴杉樹的被掠奪和此次城市受攻擊事件密切相關。
阮紫瑩問道：“是革新派？還是墮落者的行爲？”
“尚無法確定，大概率是受操控的墮落者，另外剛剛我翻查了一些受攻擊的損失報告，局裡面一些重要文件丟失被損毀，各個關押危險人物的監獄也受到了重點攻擊，我們已經定位了幾個污染源，準備動手清理，外面的支援也已經到了，這兩天我們有的麻煩了。”
衆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危機爆發了這一波，看起來阿杜圖特朗區的損失極爲慘重。
但實際上，潛藏在城市內多年的危機在這一刻全部浮出水面。
接下去就是徹底清算的時候了。
陰影中的力量一旦暴露在世人面前，他們勢必會受到攻擊。
有神秘學會，還有守舊派，乃至革新派也會動手。
官方也不會放任這些怪物肆意破壞世界的安寧。
可歸根結底，單福纔不禁想要問一句爲什麼？
敵人爲什麼會這麼做呢？
鳳鳴杉樹到底有啥大用？值得麼？
阮紫瑩更擔心方恆的情況，不禁問道：“方恆還沒有找到嗎？”
單福才搖了搖頭。
“凶多吉少。”
不用問，單福才覺得方恆這位朋友大概率受到了污染，在這場悲劇中淪爲了魔物，被腐化仲裁理事會順手給清理掉了。
完了。
KPI徹底沒戲了。
阮紫瑩心裡苦，抱着最後的希望，請求道：“再幫我查一下吧，他很重要。”
……
尚島咖啡。
靠近窗口，坐着一位穿着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子，她身材勻稱，穿着高高的登山靴，時不時向窗戶外張望着，看起來稍有些不安。
由於之前的騷亂，城市內大多數餐廳都已經停業，只有位於郊區的小部分店家沒有受到影響。
窗外，一名年輕人匆匆的走來。
喻佳媛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方恆。
一直看着方恆進了咖啡店，坐到了她的對面。
喻佳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方恆，眼睛裡帶着十分警惕。
如果不是因爲已經窮途末路，她絕不會這麼輕易來見一個不認識的人。
“你好，我是方恆，之前在論壇裡和你聯繫過的。”
方恆……
喻佳媛在心裡將這個名字小聲唸了一遍。
她並不認識方恆，只是在聽到方恆這個名字的時候覺得有點熟悉。
自從精神受到污染之後她所有精力都放在如何應付污染身上，根本沒工夫去關心初階遊戲世界裡發生的事。
方恆也在觀察着喻佳媛。
天氣有點悶熱，喻佳媛卻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怎麼稱呼？”
“喻佳媛。”
喻佳媛很快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方恆身上，眼睛裡依舊充滿了警惕，“你也被污染了？污染等級多少？腐化程度是多少？污染源確認了嗎？”
方恆皺眉。
幾個問題直接就把他給問蒙了。
“我在不久前剛剛接觸到的污染腐化，對它們並不瞭解。”
喻佳媛盯着方恆，沉聲道：“證明一下，證明你也是受到了污染。”
方恆身體微微前傾，慢慢向前伸出手。
“嗤嗤……”
喻佳媛瞳孔中浮現出一抹詫異。
她驚異的發現，方恆手上出現了詭異的腐化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