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睿王回京(三更)

朱雀大街外今天格外的熱鬧,街道兩旁早就已經擠滿了人。雖然整個經常都有快二十年沒有見到過睿王府的人了,近幾年甚至連睿王府的名字都極少聽見。但事後對睿王府過往的豐功偉績許多人還是如數家珍的。更何況,無論昭平帝怎麼努力淡化睿王府的存在,但是每年那送入京城的捷報終歸還是西北軍的,而所有人都知道,西北軍是睿王府麾下的。

將近二十年時間,睿王殿下終於回京了,自然是所有人都興致勃勃的前來圍觀。這熱鬧的盡頭半點也不比昭平帝出宮祭天什麼的來的小。

謝安瀾三人自然不回去樓下的街道上跟人擠,穆家名下正好就有一家茶樓在領進朱雀大街的地方。不僅僅是在外城的主幹道上,還距離內城十分的近。於是謝安瀾和蘇夢寒毫不客氣的跟着穆翎直接去了茶樓,茶樓裡的掌櫃找留下了位置好的廂房等着他們。

坐在廂房裡,謝安瀾忍不住稱讚,“這地方位置可真不錯。”

穆翎撇撇嘴道:“確實不錯,每月的收益還不如你靜水居七成得多。”

謝安瀾眨眨眼睛,笑道:“穆大公子哪裡在乎這一點小錢啊。”

穆翎輕哼了一聲,話是這麼說,但是穆家代代做生意,最後茶樓的生意不如皇家的翠華樓也就算了,居然連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姑娘都不如。每每想到此處,穆翎簡直想要將這些茶樓的掌櫃統統扔進進靜水居里去打砸。

“話說回來,你那靜水居的酒水,到底賣不賣?”左右無事,穆翎開始聊去做生意的事情來了。

謝安瀾撐着下巴淡定地道:“賣啊,東西做出不來不賣我留着自己吃麼?”

穆翎滿意地道:“很好,那就先給本公子來五百壇。最少七折啊。”

蘇夢寒跟着藉口道:“我要一千壇。”穆翎不悅地瞪了蘇夢寒一眼,這個病秧子倒是會跟在後面撿好處。上次沁芳齋的事情是這樣,這次還來。

謝安瀾無奈道:“我說的是以後賣,現在不賣。”酒坊纔剛建起來沒多久,供應完靜水居就沒有多少剩下的了,哪兒還能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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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翎道:“妹子,你會不會做生意啊。那有放着錢不賺的?”

謝安瀾道:“酒坊現在纔剛開始啊,原本就沒有多少酒。”

穆翎堅定地道:“咱們的交情,難道還不值五百壇酒麼?”

謝安瀾望着他沉默不語,穆翎眼神一動也不動,堅定不移。良久,謝安瀾謝安瀾嘆了口氣道:“兩個月後交貨。最多八折。”穆翎滿意的一擡下巴,“本公子不差錢。”

蘇夢寒笑吟吟地道:“在下也一樣,陸夫人不會厚此薄彼吧?”

穆翎沒好氣地道:“本公子的交情你能比麼?”

蘇夢寒淡笑道:“在下私以爲,我跟陸夫人的交情應該比穆公子要深一些。”

穆翎輕哼道:“哦?她是我妹子,我是她大哥。您哪位?”

蘇夢寒心中暗道:“我外甥叫她娘,你說我哪位?”只是這事不太好說罷了。

謝安瀾頭痛的揉了揉眉心道:“一人五百壇,兩個月後交貨。兩位也不用急,等到酒坊擴建之後說不定是我求着兩位下單,畢竟,您二位都是大主顧。”

穆翎笑容可掬地道:“物以稀爲貴,正是因爲現在別處買不到靜水居的酒,所以他才格外的值錢啊。你靜水居以大壇酒就算賣二十兩吧換一個地方我分裝一下送進酒樓,隨隨便便可以賣個三四十兩啊。”

蘇夢寒含笑點頭,顯然也十分贊同穆翎的話。

“等到你那酒坊真的能夠打量生產,甚至別的酒坊都開始能夠仿製了,可就買不上價了。”

謝安瀾眼珠子一轉,道:“話也不是那麼說,好東西不論什麼時候都能賣上好價。”

“哦?”穆翎挑眉,看着她。

謝安瀾笑道:“我剛剛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說來聽聽。”

謝安瀾道:“回頭我送兩位一人十瓶酒,如何?”

穆翎沒好氣地道:“你大哥我稀罕十瓶酒麼?本公子買酒都是按缸算的,最少一百起。”

謝安瀾道:“那算了,我就只送蘇公子好了。”

蘇夢寒微笑道:“那就多謝了。”

穆翎頓時傻眼,幽怨地望着謝安瀾:你怎麼能這樣?

謝安瀾只當看不見,淡定地低頭喝茶。

“來了!來了!”樓下傳來歡呼聲,似乎是從遠處傳來的。三人對視一眼立刻放下了各自手中的茶杯閃到了窗口,外面的街道兩邊擠滿了人,但是街道中間卻是乾乾淨淨一個人也沒有。

蘇夢寒側耳傾聽了片刻,挑眉道:“來了。”

很快,有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整齊的馬蹄聲踏在街道的石路上,咚咚作響。讓人覺得彷彿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一般,心臟也跟着咚咚作響起來。

謝安瀾將頭伸出窗外看過去,很快一個黑色的隊伍出現在街道的盡頭,人羣開始歡呼起來,隱隱還有聽到有人再叫“睿王殿下!睿王殿下!”

蘇夢寒輕嘆了口氣道:“如此聲望,難怪昭平帝忌憚睿王府了。”

穆翎卻也有些嗤之以鼻,道:“睿王府的聲望是睿王府一代代用命拼出來的。前代睿王含怨鬱鬱而終,安德郡主早逝,如今整個睿王府也就只剩下睿王一個人了,陛下還忌憚…”睿王已經年近四十還尚未娶妻,更不用說有子嗣了。如此一來,說不定這個守護東陵數代的王府最後就要落得個後繼無人的下場了。

街道的盡頭,一對玄甲士兵整齊的策馬而來。這些人都穿着一樣的黑色鎧甲,手持長槍。只是這麼平靜的走着就彷彿有一股殺氣撲面而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穿着黑衣的中年男子。他並沒有穿着鎧甲身披戰袍,甚至手裡都沒有兵器。只是牽着繮繩坐在馬背上,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卻都不約而同的落到了他的身上,甚至連那濃重的殺氣都忘記了。

男子看上去彷彿三十出頭的模樣,相貌俊挺清癯,一雙劍眉斜飛入鬢,眼眸並不冰冷,甚至帶着幾分溫和的笑意。分明已經有些歲月的容顏卻絲毫不見老態,只是沉穩如山的氣質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念過而立之人。男子一身繡着暗金色四爪金龍的玄色錦衣,這是東陵國皇族親王的朝服。謝安瀾曾經也看到東方靖穿過。但是同樣的衣服穿在東方靖身上和穿在這人身上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東方靖只讓人覺得俊美雍容,似乎便是人們想象中的王孫公子的模樣。但是此人卻讓人心中感到一股不敢逼視的威嚴和王者的霸氣。他的神色並不冷厲,看得出來性格也並不是一個霸道的人。但是卻讓人打從心裡會對他產生一種敬畏崇拜之感。

這樣的感覺…前世今生也只有一個人給她過。那是她們的最高直屬上司,是她們國安和整個國家建立的奠基人之一,也是第一代超級王牌特工。曾經爲國家立下了無數不能爲外人道的赫赫功勳。她們狐狸窩的飼養員,以及冷血教官據說都是他的徒子徒孫。謝安瀾也只見過兩次,其中一次是那位親自爲她授予特等功的勳章。那是一位已經年過七十的老人。

而眼前的人,看上去纔不過三十,事實上他也未滿四十。

“睿王殿下!”

“睿王殿下!”

謝安瀾忍不住感嘆了一聲,只是還沒有嘆完,眼角就瞄到街道的另一頭一個身影掠起。然後飛快的衝向玄甲軍的隊伍,凌空一展五指如鷹爪一般抓向男子面門。

“放肆!”跟在睿王身邊的兩個中年男子勃然大怒,擡手就要拔劍。

卻見坐在馬背上的睿王擡手一掌輕輕將其中一個屬下的劍推回了劍鞘。然後才伸出手一指點向來人的掌心,同時另一隻手也彈回了另一個屬下的劍。

明明只是平平無奇的一點,那來勢洶洶的來自卻飛快的收手飛身落到了不遠處的房檐上。

“宇文策?”蘇夢寒看着對面屋頂上的黑衣男子挑眉道。

謝安瀾道:“沒錯,就是宇文策。”

穆翎道:“沒想到宇文策竟然會選在今天來找茬,看來真的對睿王殿下積怨已久啊。”

蘇夢寒笑道:“如果他在這裡就打贏了睿王,睿王府的聲望將會立刻江河日下。而他,胤安攝政王的名聲卻會從此一飛沖天。這影響,即便是過些日子在比武臺上贏了睿王也是比不了的。”

現在京城的百姓真對睿王的迴歸充滿了喜悅,許多人都會忍不住想起或者從別處知道睿王的豐功偉績,今兒產生崇拜欽佩等等情緒。如果睿王在這個地方失敗,將會讓很多人失望甚至是絕望。而等過些日子之後大多數人的心情應該都已經漸漸平復下來了,到時候再贏了影響絕不會做麼大。

謝安瀾道:“他可真有自信。”

穆翎道:“不好說,傳說裡一直沒有分出睿王和宇文策到底誰更勝一籌。但是…我聽說睿王當年身受重傷,並沒有完全恢復。你們看睿王殿下的頭上。”

其實謝安瀾早就看到了,睿王的面容很年輕,但是發的髮鬢上卻又幾縷斑白。這樣的白並不會讓他顯得蒼老,反倒是更添了幾分成熟男子的魅麗和睿智。穆翎道:“當年睿王殿下身受重傷,正趕上安德郡主過世。睿王殿下處理完邊境的事情之後就日夜兼程的趕回來,只可惜郡主已經下葬了。傳言睿王在郡主的墳前吐了幾口血,之後便一夜白頭了。”

穆翎話音未落,外面的宇文策已經開口了,“東方明烈,你可敢與本王一戰?”

睿王坐在馬背上平靜地看着房頂上的人。他分明坐的比宇文策低得多,但是居高臨下的宇文策卻並沒有產生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覺。

“胤安攝政王?”睿王淡然道。

宇文策並不搭話,睿王道:“此地並非交手的地方。”

宇文策道:“本王就要現在交手。”

睿王挑眉道:“哦?我若是說不呢?”

宇文策冷笑一聲道:“由不得你說不!本王說現在就是現在!”說罷,宇文策也不理會睿王是否同意,手中已經露出了一柄黑色鏤金色花紋的彎刀。然後再一次朝着宇文策撲了過去。

宇文策身後的兩個男子同時一躍而起想要迎上去,宇文策冷笑一聲,“螳臂當車!”

睿王微微皺眉,輕輕一拍馬鞍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攔在了兩個男子和宇文策中央。幾乎所有人都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一道銀光如瀑布一般從天兒降攔住了宇文策的去路。宇文策冷笑一手,黑色的彎刀凌空一劈彷彿帶着千鈞之力一般斬向拿到銀光。同時睿王手裡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柄長劍,在那道銀光被斬破的一剎那睿王再一次揮出一劍。宇文策凌空一轉飛身而上,然後就勢下衝,從頭頂一刀揮向睿王。睿王寬大的袖袍一展,直接捲住了那黑色的彎刀朝前方甩去。

宇文策縱然武功絕頂畢竟也還是人不是神仙,人是不可能在沒有借力的情況下長時間的停留在空中的。連續數刀都無功而返,宇文策也只能順着睿王甩出去的力道飄回了房頂上。同時睿王落回了馬背上。

在不懂武功的普通人眼中,其實這也不過就是睿王一個躍起一個落下的功夫罷了。睿王坐下的馬兒依然安靜的站着,這樣的驚變下竟然連腳步都沒有移動一下。

睿王擡手將劍收回腰間,淡淡道:“宇文策,本王說了不打,你聽不懂麼?”

宇文策輕哼了一聲,轉過身飛身而去。

距離上次交手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他以爲睿王的傷勢只會越拖越重,沒想到東方明烈的修爲竟然越加高深起來。現在交手,他取勝的把握連六成都沒有。五五之數,宇文策不會在這種地利人和都與自己不利的場合交手。不過,試出了東方明烈的武功修爲也算是一件好事吧。想必有人會比他更加不安。宇文策目光掃向不遠處一座茶樓的窗口,脣邊勾起一抹冷笑很快消失在了街頭。

宇文策離去,睿王並沒有如何高興或者動怒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對身側的人點了點頭道:“走吧。”

“是王爺。”

人羣中再次歡呼起來,整條街道上都彷彿成了一個歡樂的海洋。

謝安瀾趴在窗口,雙手拖着下巴望着樓下經過的隊伍。當睿王走到樓下的時候彷彿察覺了她過於火熱的目光,突然擡頭朝着樓上看了過來。謝安瀾眨了眨眼睛,突然一下子縮回了蹲在了地上。這個動作還沒昨晚,謝安瀾就後悔的恨不得拿腦袋去撞牆了。她這是在幹什麼啊!

蘇夢寒和穆翎也忍不住低頭看着蹲在地上的謝安瀾,“你在幹什麼?”

謝安瀾忍不住捂臉,“沒…我腿麻了。”

她怎麼能說,和那位睿王殿下對視的那一秒,她突然以爲看到了自己前世的狐狸窩飼養員,習慣性腿軟呢?不過話誰回來,這位睿王殿下可比那位折磨了她n年的飼養員要帥多了。氣勢也更盛。所以,在飼養員面前原本早已經能夠鎮定自如的青狐大神,在對上睿王的雙眼的時候險些直接跪了。

穆翎無語的搖搖頭,一個習武之人,好好地竟然會腿麻。

等到謝安瀾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睿王已經從樓下走過了,只留給他們一個挺拔的背影。

謝安瀾靠在窗戶上,嘆了口氣道:“世間英傑當如是,睿王殿下果然是氣勢不凡啊。”

“……”一個女人,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纔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對着一個男子一臉花癡的流口水啊。

距離謝安瀾等人不過隔着幾個鋪子的另一間茶樓裡,幾個人坐在一個廂房裡同樣將方纔外面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只是這裡面的氣氛卻沒有謝安瀾三人那邊的那般歡樂,甚至可以稱得上陰沉。

昭平帝坐在窗口的位置看着大軍睿王親兵隊伍遠去的方向,神色陰沉。

他的身後,站着柳侯,曾大人,陸離,柳浮雲,百里胤兩人。只是此時誰也不敢開口說話,更不敢好奇地往外面張望一眼。因爲即便是最受重新還有柳貴妃撐腰的柳鹹也知道,昭平帝這是已經到達爆發的邊緣了。他們這些人能不招惹還是別招惹的比較好。

只是他們安靜了,昭平帝卻不想安靜。回過頭來,冷冷的掃了五人一眼,道:“多年不見,睿王倒是英氣不減當年。”

曾大人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彷彿那上面突然長出來了一朵絕世美麗的花兒一般。

柳鹹陪着笑道:“陛下說得是。”

昭平帝冷哼一聲,柳鹹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顯然他也明白這句“陛下說得是”用的有些不是時候。皇帝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希望別人覺得他說得對的,比如說現在。

昭平帝沉聲問道:“你們說說,睿王和宇文策的武功,誰更厲害一些。”

“……”柳鹹有些爲難,說是睿王吧,陛下肯定不高興。說宇文策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支持敵國的攝政王,萬一傳了出去,那些讀書人還不罵死他?

昭平帝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一邊的三個年輕,最後落在了陸離身上道:“少雍,你說說看。”

陸離垂眸道:“回陛下,微臣並不懂武藝,不過…以微臣看來,睿王殿下和胤安攝政王誰的武功更厲害都無關緊要。”

“哦?”昭平帝挑眉,“你是這麼認爲的?”

陸離道:“不錯,微臣認爲武功如何對那兩位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並不能影響大局。甚至,臣以爲若是將修煉武功的時間用來研習兵書,訓練軍隊,或許東陵和胤安早已經決出勝負了。”

陸離的話語,透露出對追求絕頂武功的不以爲然。

只是,昭平帝這次卻無法被他說話。心中冷哼一聲,無關大局?東方明烈若不是有那麼高強的武功,能不能活到現在都還不好說呢。怎麼可能無關大局?

陸離當然知道他的話昭平帝並不會聽進去,卻也不在意。事實上,這大半年來,幾次面對昭平帝大概就是方纔的這發話陸離是真的在勸昭平帝,沒有摻雜半點不好的用意。

昭平帝堂堂帝王,需要做得的御人,制衡以及統領大局而不是去盯着什麼絕世武功。堂堂天子,這時候不在宮裡等着睿王入宮覲見,卻更尋常百姓一般擠在這裡看睿王入城的的情況。甚至還因爲睿王和宇文策交手而大動肝火。說到底,不過是嫉妒二字罷了。

可惜,看看昭平帝那陰沉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曾大人硬着頭皮上前道:“陛下…時間不早了,您看是不是該啓程回宮了?”

昭平帝周身的氣氛更加陰冷了幾分,沉默了良久方纔輕哼一聲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曾大人鬆了口氣,擡手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跟在柳鹹身後也跟了出去。

昭平帝走了,陸離等人也跟了上去,不過只送到了樓下的門外看着昭平帝上了馬車。因爲昭平帝現在是要回宮了,而他們沒有陛下的旨意是不能跟着進宮的。即便是晚上有爲睿王接風的宴會,他們也還沒有資格去參加。

看看街道上已經漸漸散去的人羣,三人互相看看。百里胤道:“陸兄,柳公子,咱們這就各自回家吧?”

陸離點了點頭,柳浮雲也沒有什麼意見,於是各自拱手告別往各自的府邸方向而去。

“陸兄。”陸離剛揮別了百里胤和柳浮雲要走,就聽到前面的茶樓上有人在叫他,擡起頭來就看到穆翎站在窗口揮了揮手就不見了。陸離原本不想理他,只是想了想不知想起了什麼還是轉身朝着那茶樓裡走去。

進了房間,看到坐在房間裡的三個人陸離臉上卻沒有半點驚訝的神色,倒是穆翎有些好奇,“陸兄,你們承天府好像很清閒啊。”工作時間,竟然還可以偷溜出來看睿王回城。

陸離淡淡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蘇夢寒挑眉笑道:“只怕陸兄不是一個人出來的,而是公務在身吧?”

陸離舉起茶杯朝蘇夢寒敬了一敬道:“再過幾年,想來東陵的第一首富應該是姓蘇的了。”

穆翎不悅,斜睨着陸離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夢寒微笑道:“陸兄的意思是,穆大公子的腦子不如蘇某聰明。”

穆翎嗤之以鼻,“血口噴人,本公子會不如你?”

蘇夢寒道:“這個,穆兄你要問陸兄啊。”

穆翎狠狠地等着陸離,陸離淡定的喝茶。穆翎微微眯眼,很想將某人直接拎出去暴揍一頓。不過看看面帶微笑坐在一邊的謝安瀾,穆翎也只得懨懨的忍了。

蘇夢寒看着陸離問道:“皇帝陛下回宮了?”

陸離微微點頭。

蘇夢寒嗤笑一聲,道:“今天這樣的場面,他若是不親自來看看又怎麼能心安。只可惜看過了之後,只怕是更加不安了吧?”

陸離淡笑不語,側首去看謝安瀾,“夫人今天怎麼進城了?不是說要過兩天麼?”

謝安瀾笑容可掬地道:“這個麼,我今早突然心中一動,預感今天城裡有好戲看。所以就順便進城來準備一點東西啦,果然看到一場好戲。”

穆翎嗤笑道:“看好戲?是看美男子吧?方纔睿王都走遠了,是誰還伸長了脖子想看來着?不對…你去城外幹什麼?”

謝安瀾輕哼一聲道:“本夫人這是瞻仰東陵戰神的風采,不跟你這俗人說。”

穆翎呵呵笑道:“是,瞻仰睿王殿下的風采。睿王殿下若是知道你如此崇拜他,他一定會十分高興的。”

謝安瀾心中暗道,說不準我還有機會成爲睿王殿下的徒弟呢,崇拜一下師父怎麼了?雖然說偶像崇拜是不可取的,但是睿王殿下…真的很帥啊。

陸離瞥了兩人一眼,拉着謝安瀾起身道:“看來兩位也沒什麼大事,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回去?”穆翎有些意外地道。

陸離點了點頭,牽着謝安瀾的手,“夫人,咱們走吧。”

謝安瀾無所謂地點點頭道:“也好,我都有好幾天沒有看到西西呃爹了,還有點想念他們了。”說罷,朝身後的兩人揮揮手,愉快地回家去了。身後,穆翎有些不高興地道:“難得大家聚在一起,難道不能一起吃個晚膳什麼的麼?”

蘇夢寒擡頭看看外面的天色道:“現在吃晚膳有點早了吧?還是回去吃吧。穆兄慢用。”

穆翎也跟着看了看天色,確實有點早。

聳了聳肩,好吧,各回各家,跟蘇夢寒一起吃飯的話,他一定還會消化不良的。

謝安瀾和陸離攜手回家,一路上謝安瀾都覺得陸離心情有些不太好。回到家中,看着陸離顯得有些眼嚴肅的神色,謝安瀾問道:“你怎麼了?難道是皇帝陛下給你氣受了?”

呃…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好像也只能受着。最多就是找機會暗地裡還回去。當面懟什麼的,整個東陵大概還沒有幾個人有這個本事和勇氣。

陸離搖搖頭,靠在椅子裡將謝安瀾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道:“沒什麼,只是有些累罷了。原本整合京城裡就夠亂的,現在睿王回來了只怕就更加的…”謝安瀾一想也是,這些日子京城的事情一樁接一樁,經常是這件事還沒處理完下一件是又來了。如今宇文策,睿王,昭平帝,三個都在這皇城裡,這日子還能有好?再想起前兩天她答應薛鐵衣的事情,謝安瀾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道:“不用擔心我,要不…薛鐵衣那裡先拖一段時間,等宇文策走了再說?”

陸離搖搖頭道:“薛鐵衣只怕等不了那麼就,更何況…”陸離擡手撇開她頰邊的髮絲,道:“現在若是對上宇文策你確實沒有任何勝算。就算是有葉盛陽,他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跟在你身邊保護你。如果跟睿王扯上關係,即便是出了什麼事,宇文策也會多幾分顧忌。”

謝安瀾這纔有些明白陸離爲什麼心情不好了。任何一個男人發現自己沒辦法完全保護自己的妻子,反而需要藉助別人的力量,心情都不會好的。更不用說,陸離還是一個這樣驕傲的人。

靠在他懷中輕輕蹭了蹭他的掌心,謝安瀾輕聲道:“其實說起來還是我給你惹了麻煩,如果你娶得是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哪怕是一個真正的秀才的女兒,你或許就不用費這麼多心了。”

陸離蹙眉,定定的看着她。

謝安瀾展顏一笑道:“我說得不對麼?若是真正的秀才之女,就不會跑去招惹宇文策,更不會到處爬去湊熱鬧了不是麼?”

陸離道:“除了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做我的妻子。”

謝安瀾心中暗暗道,她還沒穿越,陸離還沒重生之前他就已經娶妻了好吧?就算沒有她,陸離註定了還是有一個名叫謝安瀾的妻子。其實也不好說她的出現對陸離來說是好是壞。誠然前世的謝安瀾確實背叛了陸離,但是陸離對她卻並沒有什麼恨意甚至前世得志之後都沒有想過去報復他。說明原主至少人品並不壞,除了與陸明勾搭背叛了陸離也沒有做任何的壞事。

出軌自然是不對的,但是原主也未必就是自願的。原主性格懦弱,又嫁了一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丈夫,萬事不管的丈夫。在陸家那樣的後宅裡想要活下去是何等的艱難。最後陸離的腿被打斷了,更是變得性格陰沉,寡言少語,成婚數年原主卻連個孩子都沒有。謝安瀾自然不喜歡婚內出軌或者是插足別人婚姻的人。但是她也認爲,一段婚姻的失敗絕對不可能僅僅是一個人的原因。

重生後的陸離變壞不可謂不大,其實陸離根本不需要什麼賢內助,他一個人就可以做完所有的事情。所以,一個安分守己不惹麻煩的女人對他來說其實才是最好的選擇。向她這樣的,能做的事情確實是比尋常女子多得多,但是惹回來的麻煩也要多得多。對於如今還在繼續力量的陸離來說,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好事。

陸離看着她,聲音緩慢地道:“除了你,今生我不會讓任何女人做我的妻子。”

謝安瀾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他說得是什麼意思。陸離的意思是,如果沒有他的話,他雖然不會報復原主,但是也不會真的將她當成是自己的妻子。大概也就是一個擺設或者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這想法略有些三觀不正,但是謝安瀾卻莫名的想笑。

陸離輕聲道:“如果沒有嫁給我,以夫人的本事無論在哪兒都能活的肆意快活吧?”

謝安瀾笑道:“沒辦法,你長得這麼好看,我有點捨不得啊。”

陸離挑眉道:“哦?夫人覺得爲夫長得好看?我還以爲,現在夫人應該覺得睿王長得更好看呢。”謝安瀾靠着他的肩膀連連搖頭道:“不不不,睿王那叫王者氣度,那叫帥的驚天地泣鬼神。四爺您長得才叫好看。”

“這麼說,蘇夢寒豈不是比我更好看?”陸離道。

謝安瀾搖頭,“蘇公子那叫漂亮。”

“……”完全不懂夫人到底是怎麼劃分人的長相的。

謝安瀾笑眯眯地道:“總的來說呢就是,睿王殿下那樣的是讓人拿來膜拜的。拿到他坐在馬背上的模樣,本大神只想給他跪了好嗎?蘇夢寒那模樣是讓人拿來讓人yy和羨慕嫉妒恨的,我前世看過的小漫畫…畫冊,就喜歡用他那樣的來當主角。四爺您這樣的纔是讓本大神喜歡的。”

長得俊美,卻又不過分凌厲。溫文雅緻,翩翩君子的模樣包裹着黑芝麻一眼的內心。

陸離微微點頭,表示聽懂了謝安瀾的解釋,只是…“敢問夫人,何謂歪歪?”

“……”謝安瀾頓時卡殼,輕咳了一聲方纔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這個麼…大概就看畫冊的時候,你看到一個絕世美女那樣的心情吧。”

所幸陸四少雖然心狠人品也不怎麼樣,但是在某方面畢竟還算是個正人君子。半點也沒有什麼想歪的意思,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釋。

謝安瀾暗地裡吁了一口氣。

見陸離還在思索,謝安瀾笑嘻嘻地道:“所以啦,既然這樣我們大家誰也別嫌棄誰啦。你看呀,你腦子聰明我武功厲害,呃…我腦子也不笨。你相貌俊美,我也是上雍第一美人兒。正好是絕配啊。”

陸離俊雅的容顏上露出一絲笑意,看着謝安瀾悠悠道:“夫人言之有理,不過,爲夫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睿王殿下縱然英明神武,但是性情似乎還算平和。夫人何以見到他就想要跪了啊。”

“,這個,大概是睿王殿下武功蓋世,戰功赫赫吧。崇拜強者不是人類的本能麼?”有一個詞叫“甩得人腿軟”,我怎麼能告訴你呢。

“……”皇宮御書房裡,靜悄悄的御書房裡宮女內侍們都低垂着頭站的鼻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坐在書案後面神色陰沉一副山雨欲來架勢的昭平帝。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昭平帝突然站起身來擡手就將跟前書案上的東西全部掀落到地上。

聽到耳邊東西落地發出的巨大聲響,所有人卻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終於來了…有的時候其實等待比面對事情本身更加的令人膽戰心驚。

“陛下息怒!”衆人連忙跪地道。

“滾!”昭平帝怒吼道,“都給朕滾出去!”

“是,是陛下!”衆人連忙退了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刻正看着昭平帝一把推翻了桌腳那一堆奏摺。

昭平帝喘着粗氣看着被自己弄得一片狼藉的御書房,心中那股從上午就一直憋到現在的邪火終於散發了幾分。想起方纔在御書房裡東方明烈的態度,昭平帝臉上的神色就跟猙獰了幾分。

“不識擡舉!亂臣賊子!混賬東西!”昭平帝怒罵道。

站在門外的侍衛和內侍們都屏住了呼吸,膽戰心驚的聽着裡面傳來的怒罵聲。

雖然昭平帝並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罵的人是誰。

柳貴妃來到御書房外正好聽到裡面咚的一聲不知道什麼落了的聲音,愣了愣道:“這是怎麼了?”

衆人連忙想要見禮,柳貴妃揮揮手道:“罷了,陛下怎麼了?”

內侍總管低聲道:“回稟娘娘,方纔睿王殿下入宮覲見…陛下心情不太好呢。”

“睿王殿下回來了?”柳貴妃挑眉道。

“正是。”

柳貴妃點了點頭,倒也難怪陛下心情不好了。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柳貴妃卻知道昭平帝到底有多討厭東方明烈。即便睿王並沒有如今的權勢地位和戰功,只是一個普通的宗室王爺,昭平帝依然會討厭他。因爲這份厭惡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埋下了的。柳貴妃曾經也見過東方明烈,那還是昭平帝沒有登基的時候,那時候的東方明烈還不是睿王,而是睿王世子。俊美的容顏,高強的武藝和才華,還有尊貴且獨一無二的身份,東方明烈幾乎有當時的昭平帝羨慕的一切。即便是先帝,雖然十分忌憚睿王和睿王府的實力,卻也不時的惋惜:此子不是自己膝下的皇子。

可以說,但是許多的皇子都是嫉妒東方明烈的,昭平帝也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既然陛下有事,本宮晚些再來吧。”柳貴妃道。

內侍總管小心翼翼的道:“娘娘,陛下心情不好,您看是不是去勸勸?”

柳貴妃微微挑眉,道:“還是算了,陛下現在只怕是會不想見人。本宮回去親自燉些陛下愛吃的東西,等陛下心情好些了,你便跟陛下說一聲吧。”

說完,柳貴妃便轉身帶着人往內宮的方向而去了。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內侍總管也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今天陛下的心情只怕是沒有那麼容易能好了。

睿王府

睿王府在內城靠近皇宮的位置,無論是面積還是位置都要好於同樣是親王的理親王府。只是睿王府多年沒有過主人,只留下了幾個忠心的老僕打理,如今即便是主人回來了,一時之間也難掩蕭條之色。

睿王府內的祠堂中,東方明烈負手站在祠堂中間。前面的臺子上擺放着幾排靈位,這些都是好睿王府的歷代王爺王妃等等。在最前面的便是睿王府前代主人的靈位,在他的靈位旁邊便是早逝的瑞王妃的靈位。而另一邊放着的卻是安德郡主東方明緋的靈位。睿王府並沒有依循出嫁之女不得葬入孃家祖墳也不得設立牌位祭祀的規矩,早在當年安德郡主過世之後,睿王府就一直供奉着她的靈位。

如果不是當年睿王回來的時候安德郡主已經下葬了,睿王不遠在驚擾妹妹的遺體,只怕安德郡就直接要葬入睿王府的王陵了。

“王爺。”

睿王身後,站着一個六七十歲頭髮早已經花白的老者。老者望着睿王挺拔的身影,眼中滿是激動的淚水。

睿王轉身看着他,眼神溫和,“源叔,這些年辛苦你了。”

老者擡手抹了眼淚,連連搖頭道:“王爺這是說得什麼話,這些都是老奴分內之事啊。只是王爺這麼多年沒有回來,睿王府…還是蕭條冷清了許多。若是當年老王爺還在,還有小郡主……”老者突然住了口,只是想起自己從小看着長大,明媚可人,嬌麗無匹的小郡主年紀輕輕就變成了一塊冷冰冰的牌位,一時間還是忍不住老淚縱橫。

睿王微微嘆了口氣,看着老者道:“源叔,這些年…京城裡可有什麼消息?”

老者一怔,搖了搖頭道:“王爺當年離開的時候囑咐老奴的事情老奴沒忘,這些年老奴一直都盯着景寧侯府呢。只是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

睿王點點頭,似乎對這個結果也並不感到失望。輕聲道:“時間不早了,源叔你先去休息吧。”

老者連連點頭道:“是,老奴早讓人將王爺的院子都打掃出來了,王爺也早些去休息吧。”

睿王微微點頭,等到老者走了出去又過了片刻,睿王方纔漫步走出了祠堂。淡淡的月光撒在院子裡,此時祠堂外面的院子裡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來了幾個人。其中兩人正是薛鐵衣和莫七,另外兩個是今天在街上騎馬跟在睿王身邊的人男子,另一個,卻是如今承天府的府尹曾大人。

見到睿王從裡面走了出來,莫七和曾大人都齊齊下拜,單膝跪地,“屬下鬱從嘉叩見王爺。”

“屬下莫棲叩見王爺!”

“屬下薛鐵衣,叩見王爺。”薛鐵衣坐在輪椅上,態度依然十分恭敬。

睿王點了點頭,道:“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謝王爺。”

睿王目光落到薛鐵衣地道身上,微微皺眉道:“你的腿,依然治不好麼?”

薛鐵衣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多謝王爺關心,屬下不會礙事的。”

睿王沉聲道:“能治就趕緊去治了,當年的事情不怪你。”

薛鐵衣笑了笑,卻沒有接話。

睿王也沒有多少什麼,轉身往書房走去,其他人自然立刻跟了上去。

曾大人走在薛鐵衣什麼,打量了一番薛鐵衣地腿,低聲道:“早跟你說過王爺沒有怪你,矯情什麼?你若是找不到好大夫的話,正好本官最近認識一個,可以介紹給你看看。”

薛鐵衣有些無奈地笑了,道:“五弟,許久不見你依然嘴上不饒人,倒是跟小七一個性子。”

曾大人朝着莫七翻了個白眼,道:“別拿他那種粗人跟本官比。”

莫七冷哼了一聲並不理會他。

薛鐵衣搖頭嘆氣道:“你們都一把年紀了,還跟小孩子似得。這麼多年不見面,我還以爲關係能好些呢。”

曾大人道:“你還是先看看你自己吧。”

薛鐵衣搖搖頭,淡笑不語。他並不適合因爲覺得王爺會怪罪他才放任自己的,而是…他自己心裡無法原諒自己罷了。

進了書房,睿王揮揮手示意衆人各自找位置坐下。曾大人有些擔心的問道:“王爺,您帶着老三和老四都回來了,西北軍那邊不會出問題麼?”

睿王道:“無妨,有冷戎在那裡,一時半刻不會有事的。”

薛鐵衣點頭道:“冷戎武功雖然比不上屬下和小七,但是論兵馬謀略,我們卻不如他。有他在,一時半刻想來也出不了事。

曾大人點點頭,既然王爺說不會有事他當然也就不擔心了。只是看着睿王皺眉道:”王爺怎麼會現在現在回來?如今昭平帝和宇文策只怕正在謀劃着怎麼對付王爺呢。“

睿王揚眉,一笑道:”他們要謀算,本王就回來讓他們算算看吧。遠在千里之外,便是有什麼事情只怕也來不及反應,還不如回來看看安心一些。“

薛鐵衣望着睿王道:”王爺回來,是擔心陛下在宇文策手裡吃虧吧?“並不是說睿王有多麼的忠心昭平帝,而是昭平帝在宇文策手裡吃虧就等於是他們東陵吃虧,甚至可能直接威脅到鎮守邊境的兵馬的安危。畢竟無論怎麼樣,也不可能損害到昭平帝自己身上的,損失犧牲的永遠也只是別人。

睿王沉默了片刻,輕嘆了口氣道:”這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本王最近聽到了一個消息。“

薛鐵衣和曾大人都齊齊的望向睿王,睿王沉聲道:”有人告訴本王,蘇絳雲就在京城,而且…當年緋兒並不是病死的。“

”這不可能?!“薛鐵衣和曾大人齊聲道。他們所說的不可能自然不是說安德郡主病死這件事,而是說蘇絳雲在京城這件事。自從當年薛鐵衣深受重傷,回到京城。安德郡主過世,蘇絳雲失蹤,睿王府就始終在追查蘇絳雲的下落。薛鐵衣在野,曾大人在朝,如果說別處還有可能,曾大人身爲承天府的父母官這幾年,如果蘇絳雲還在京城早該查出來了。除非從來都不出門,也從來不見任何人。當然,蘇絳雲如何害怕睿王府的追查,確實是有可能這樣躲避他們。但是如果這樣的話,當年蘇絳雲背叛睿王府的意義何在?

睿王府跟蘇絳雲無冤無仇,甚至可以說對她恩重如山。安德郡主待她也十分寬厚,從未因爲自己是郡主的身份就目中無人苛待下屬。她這樣做,若是爲了榮華富貴哪怕是爲了兒女私情也可以理解,但是像現在這樣隱姓埋名,連在外面露面都不敢的日子有何意義?

薛鐵衣皺眉道:”之前不是說在泉州麼?“

睿王道:”確實是有人在泉州見過蘇絳雲,之前派去泉州調查此事的人都死了。很顯然…過了這麼多年,依然還有人暗中盯着此事,看來蘇絳雲手裡確實掌握這驚人的秘密。“

曾大人道:”這世間,能夠往西北軍裡安插細作的只有一個人。“

衆人瞭然。

昭平帝,這世上只有昭平帝能夠往軍中安插人手。這一點連宇文策也做不到,因爲昭平帝不用偷偷摸摸的安插細作,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派人去。無論睿王是打算將這些人閒置還是乾脆殺了,但是睿王府不能阻止昭平帝派人去。

莫七道:”如果蘇絳雲真的在京城,那她會在哪裡?“莫七的神色有些陰沉,薛鐵衣和曾大人齊齊看向他,卻都沒說話。他們七個中,莫七和蘇絳雲的年齡最接近,同樣關係也是最好的。也正是因此,當年蘇絳雲突然背叛之後莫七也是最難以接受的,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提起蘇絳雲莫七的臉色依然難看。薛鐵衣相信,如今蘇絳雲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話,莫七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拔劍刺過去。

曾大人搖頭,如今對京城最熟悉的就是他和薛鐵衣了,但是他們卻誰都沒有蘇絳雲的消息,反倒是遠在邊關的睿王帶回了消息,曾大人心中不由得一陣羞愧。不過…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引王爺回來的?“薛鐵衣問道。

睿王點頭道:”卻是有這個可能。不過…“睿王手一翻,一個雕刻着重瓣蓮花的玉佩出現在睿王手中,玉佩上還繫着一個精美的絡子,只是絡子的絲線有些陳舊,顯然是已經有些年頭了。

”這是…蘇絳雲的東西!“莫七冷聲道。

衆人自然都認識這個東西,因爲他們也有一個跟這個很相似的玉佩,只有上面刻着的花紋不一樣。曾經有一段時間,甚至就連墜在玉佩下面的絡子都是一樣的。曾大人道:”王爺,這……“

睿王道:”這是有人專程送到本王手上來的。“

薛鐵衣和曾大人對視一眼,心中暗道,看來…蘇絳雲果然還活着!

睿王將玉佩放到一邊的桌上,道:”這件事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倒是鐵衣,聽說你認識了一個很有趣的姑娘?“

薛鐵衣無語,狠狠地瞪了莫七一眼,心中暗道這傢伙到底會不會傳話?莫七依然自若,彷彿完全沒有感覺到薛鐵衣如利劍一般的目光。薛鐵衣道:”回王爺,不是一個有趣的姑娘,而是一對有意思的夫妻。“

睿王挑眉,彷彿有些失望,”夫妻?本王還以爲你終於打算將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解決了。“

薛鐵衣苦笑,”屬下這般模樣,哪個姑娘能看得上?“心中卻暗暗道,王爺自己都還是孤家寡人,居然還好意思說他。

睿王道:”能讓你覺得有趣的人,想必是真的很有趣,說說看。“

薛鐵衣道:”承天府通判,陸離和他大的妻子。“

睿王看向曾大人,道:”從嘉,這好像是你的屬下?“

曾大人點頭笑道:”原來說得是陸少雍?那確實是個有趣的人。不過屬下…若是再過幾年,只怕屬下要轉過來喚他一聲大人了。“

睿王倒是有些意外,挑眉道:”從嘉竟然如此看好此人?“

曾大人道:”確實,此人天生就適合官場。才智卓絕不說,還膽大包天。性子卻不見狂妄,反倒是冷靜的可怕。入朝不過半年,這半年來京城裡的大事的,多半都跟他有關係。最難得的是,此人…“曾大人沉吟了片刻,方纔道:”雖然有些心狠手辣,但是用心卻不能說不正。“

睿王點點頭,”看來從嘉對他的評價不錯。“

曾大人嘿嘿一笑,默認了下來。

睿王又看向薛鐵衣,問道:”鐵衣又是怎麼看的?“

薛鐵衣道:”陸少雍第一次來找我,贏了賭坊幾十萬兩銀子,然後拿這些錢來問笑意樓買了一條人命。“

這句話似乎並不是評價,但是睿王卻從中聽出了幾個意思來。第一點,陸離確實有本事,就憑他能知道笑意樓,他能從笑意樓主的賭坊贏來幾十萬銀兩。第二,陸離膽大心狠,人命在他眼中並不算什麼。這與外人所熟知的陸離的成長背景和性格不符。第三,陸離陸離能絕對,而且不貪財。幾十萬兩從手中過沒有半點猶豫。

曾大人摸着下巴道:”你說的是令狐垣吧,話說回來,幾個月前那幾個混混當街死在了路上的案子到現在還是懸案呢。雖然沒找到證據,不過我有八成的把握,那幾個人確實是陸離殺得。“

薛鐵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既然知道他能殺死四個比他還高大而且還會些拳腳的壯漢,也不怕他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就把你給弄死了?“

曾大人輕嘆了口氣,苦笑道:”他早就懷疑我的身份了。“

睿王臉上露出一絲饒有興致的笑意,道:”聽你們這麼說,

本王都有點想要見一見這位陸大人了。“

曾大人道:”不過最近他可能要遇到麻煩了,宇文策好像對他的妻子很感興趣,之前在宴會上就…雖然這幾天宇文策沒什麼動作,但是以他的性格只怕遲早會找上門去。“

睿王看着薛鐵衣道:”陸離的夫人,就是你看好的人選?“

薛鐵衣點頭道:”屬下覺得王爺見了也會覺得滿意的。可惜,陸夫人習武的時間太短了,否則只怕不止有今日的成就。王爺若是能夠指點一二,一年後的事情想來還是有些把握的。“

睿王淡淡道:”宇文策倒是越來越張狂了,竟然開始爲難起小輩來。罷了,回頭見見再說吧。宇文策那裡,若有什麼異動素來報於本王。“

”是,王爺。“

薛鐵衣想了想,沉吟了片刻還是道:”王爺,屬下還有一事稟告。“

睿王點了點頭,示意他有話直說。

薛鐵衣低聲道:”屬下懷疑,陸離之父陸聞可能與蘇絳雲之事有關。“

此話一出,不僅是睿王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冷厲無比,旁邊幾個人的示意也齊刷刷的射了過來,其中也包括之前曾經去陸府見過陸聞的莫七。薛鐵衣的脾氣他們都知道,跟莫七的聽風就是雨不同,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絕不會出口的。

書房裡的氣氛一瞬間變得冷凝而沉重。良久才聽到睿王沉聲道:”說清楚。“

薛鐵衣道:”陸聞當年也是陸家分支出名的才俊,雖然跟陸少雍是沒得比,但是有陸家本支支持,當時陸聞的父親也還沒有過世,有一段時間也還很有些名氣的。但是之後卻漸漸地泯然衆人了。這原本也沒什麼,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例子也是不少的。但是五年多前,我們剛剛查到一絲線索的時候,陸聞突然得罪了柳貴妃孃家的人,被去職貶爲庶民,陸聞就帶着全家搬回了泉州。而半年前,同樣是我們剛剛查到一點線索,王爺剛派人去泉州不久,陸聞有帶着全家搬回了京城。這原本只是屬下和莫七的猜測,前些日子莫七去試探了他之後,這些日子屬下一直讓人盯着陸聞。就在前幾日…陸聞去了郡主的陵墓附近。“

”他去祭拜郡主?“曾大人皺眉,沒有人報給我啊。”他安排了最可靠的親信守着郡主的陵墓,如果有陌生人去,不可能沒有人稟告。薛鐵衣搖頭道:“不,他沒有去郡主的墓地,走到附近就回去了。但是…那附近只有景寧侯府的祖墳。他一個人去哪兒幹什麼?而且,陸聞相當的警惕,警惕的不像是個讀書人。”即便是習武之人,普通的習武之人只是身體敏捷一些罷了,跟警惕性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睿王凝眉沉吟着,眉宇間的煞氣始終沒有散去。

“讓人仔細調查一下陸聞,我要鉅細無遺的調查!”睿王沉聲道。

“是,王爺。”衆人沉聲道。

第二天早朝上,昭平帝宣佈了賞賜睿王兩年的俸祿。這個賞賜,比較起睿王的戰功來說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但是睿王的爵位已經是封無可封了,封地什麼的更是不可能,東陵沒有那個說法,就算是有昭平帝也捨不得給。似乎除了金銀也沒什麼可賞賜的了。但是依然有人注意到,除了睿王意外,睿王的手下將領竟然一個都沒有賞賜。按說論功行賞的話,睿王手下那些將領無論如何也該得到一些上次,畢竟只靠睿王一個人也不可能把仗打下來。但是昭平帝彷彿真的忘記了這些人一般提也沒有提過一句。

昭平帝忘記了公事,卻似乎對睿王的私事很感興趣,當着早朝上的衆人就關心起睿王的婚姻大事來了,甚至還有想要賜婚的意思。可惜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睿王不軟不硬幾句話堵了回去。昭平帝的臉色一時有些那看起來,只是當着這麼多朝臣的面到底還是忍了下來。後面的事情也沒什麼心思處理的,只是匆匆的說了一聲退朝,早朝便散了。

從大殿裡出來,睿王帶着兩個將領不緊不慢的往宮外走去,絲毫不受四周各種各樣的目光影響。周圍的文武官員們臉上的神色卻是大相徑庭。有興奮的想要上前卻又因爲某些原因而卻不的,也有如柳鹹兄弟倆一般警惕戒備中帶着幾分畏懼的。

其實睿王外面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十分強勢霸道的人,或許是因爲他的戰功和傳言實在是太過驚人,以至於許多人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在心中感到畏懼。

另外還有一部分人卻是完全不在意別人,純粹的只是高興。這些人便直接興高采烈的迎上去跟睿王說話。這些人大多都是睿王府曾經的故交或者前代睿王曾經的舊部。他們身後是許多人或擔憂或羨慕或幸災樂禍的眼神。

出了宮門口,莫七早早地在那裡等着了。

“王爺。”睿王點點頭,“準備好了麼?”

莫七恭敬地道:“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走吧。”

身後,一羣人從宮門口走了出來,看着睿王上了馬車離去的方向不解地道:“王爺這是去哪兒?這麼早就要出城麼?”拜皇帝陛下心情不好所賜,今天的早朝下的真的是十分的早。

旁邊有人鄙視地睨了他一眼道:“這都不知道?睿王殿下剛剛回京還能去哪兒?給先王和王妃掃墓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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